11、深宫楼阁 11话 ...
-
皇上猛的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启禀皇上，那小儿因为家里发了瘟疫当地官员组织封村焚烧，活人死人一起全烧死了！”陈公公自己都不敢置信民间会发生此等惨绝人寰的事情。
“查！给朕查！但凡隐瞒者斩立决！”皇上摔了手边的茶具，瘟疫这样的大事竟然没有人往上报，全当自己这个皇帝是死的嘛！
皇上一通怒吼暴力掀翻了眼前的桌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上翻晕厥了过去。
陈公公慌忙上前接住了皇上“快！宣御医！”
太医院正署为皇上扎了银针，洁白的银针刚扎上没多久变成了乌黑。屋内所有的人内心发颤，皇上中了毒身边伺候的人都要遭殃。
正署和陈公公到一旁商量对策，正署道：“皇上中毒毋庸置疑！”
陈公公脸色沉重，眼内蕴含着看不穿的幽深：“什么毒？”
“老臣尚未可知，观其药性十分猛烈。公公可知最近陛下有什么异状？”
陈公公想了想“皇上最近食欲不佳，已经两个多月了，之前太医来把平安脉只说因为天气渐热陛下气旺造成的。”
太医院正署内心绷紧，皇上中毒若是两月有余那么期间来把平安脉的太医全要获罪。“如此倒像是近几日才中的毒，公公是否有怀疑的地方？”
“并未，皇上膳食全都试过毒的，毒下在食物上的可能性不大。”陈公公现在觉得谁都可能是凶手，在御乾宫森严的防卫下能成功下毒之人肯定藏得很深，不好找啊。
药灌下去没多久皇上醒了，知道自己被下毒之后勃然大怒，屋内跪了一地太医和宫人。
皇上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查出来是什么毒了吗？”
正署跪在地上回答道：“臣等无能还未查明，但已确定此毒源于宫外，更像是西域的毒药。”
“好一个西域！”皇上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都不舒服，特别是左胸口处，每次大吼之后都如被蚂蚁啃食般麻痒阵痛，仿佛一点点消耗着自己的精气“查，所有朕接触过的都给朕查，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书墨轩里，一书正在默写经文。红杏端着一盘樱桃进来：“娘娘歇歇吧，宫外刚采购的樱桃特别的甜，娘娘尝尝！”
“好，你把今天默的经文拿去烧了吧！”一书放下笔杆，转动着自己的手腕。
“娘娘御乾宫突然加重了防备！”红杏整理着经文说道“陈公公压着一堆宫人进了慎刑司。”
一书放下手中的樱桃，食指点着桌面，眼神变换莫测：“今天还发生什么异常吗？”
红杏歪头想了想“今日娘娘在坤宁宫时皇上从侧门进来的，走到偏殿就回去了！”
在坤宁宫的事情一书早已知晓，她和太子安排的人还没进宫皇上自己就发现了瘟疫的事情，这样更好，人为制造的偶然再像偶然也会留下痕迹。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瘟疫的事情，接下来应该开始暗查了。御乾宫增加防备可以勉强理解为防患瘟疫，那么陈公公省罚宫人就有些说不通了。
除非御乾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皇上产生了危机感。刺杀？很像，如果是刺杀那么下午御乾宫增加防备审查宫人的操作很合理。若不是刺杀，御乾宫里会发生什么呢？
还是缺少人手，消息的不通畅往往会使人处于被动地步。如果有像陈公公般的宫人成为自己人再好不过，陈公公……
……
“娘娘，娘娘！”红杏轻轻摇了摇一书，唤醒沉浸在思绪里的主子。娘娘从冷宫出来总爱发呆，虽说以前也爱发呆但总没有最近显得深思。
“什么事？”
“周贵人遣人来送谢礼！”红杏说道“人在外面等着，娘娘看是要？”
“叫进来吧！”周贵人生产时一书帮了一把，虽说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一书进产房有目共睹，此时不是避嫌的时候。“屋里的人都出去吧，红杏在门口看着！”
来的是周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兰芝，她独自一人捧着一盒东西进来了。
一进门先给一书磕了个响头：“给魏嫔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替我家主子给您问个好！”
“好，起来吧！”一书扶起兰芝问道：“你家主子最近怎么样？”
“娘娘恢复的很好，只是嬷嬷建议娘娘多在床上养几个月。”兰芝想起当时自家小主在产房里九死一生的情景不禁内心悸动，幸好当时有魏嫔娘娘帮忙。
一书点了点头：“若是能走动了还是要下床多走走！”
兰芝面露感激“魏嫔娘娘救我家主子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一书微微一笑转开话题：“小公主在皇后娘娘宫里很好，皇后娘娘说等过两天天好了把公主抱回去你们带两天！”一书知道如今周贵人最牵肠挂肚的是自己的女儿。
兰芝的高兴从眼底蔓延到眉梢：“真的吗？”
喜极而泣不过如此，自小公主被抱入坤宁宫后主子就断了母女之情的念头，如今魏嫔娘娘的话她们真是想都不敢想。
“哭什么？这是好事！”一书轻声道。
“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太激动了！”兰芝抹着眼泪道“差点忘记了，奴婢今日是来传话的。”
一书神色凝重，上一次设计贵妃全靠周贵人给的消息，当初在她御花园叫住周贵人不过顺势而为，真没想到周贵人给了自己那么大的惊喜。
慎刑司执掌太监李慎小时被拐卖前乃是周贵人的堂哥，周家每个孩子一出生就有一块玉佩，上面的花纹乃是周家特有。李慎关于父母的记忆很模糊，唯独把身边每日带着的玉佩记得很清。周贵人刚进宫时由于位份低总拿不出像样的装扮，每每喜欢带着自己的玉佩来装饰一二，兄妹两凭借着玉佩偷偷相认了。
兰芝今日带来了李慎偷偷递来的消息，“皇上中毒”四个字兰芝偷偷写在了一书的手上，边写边说道：“小主让我给您送的人参，听说是在深山里挖来的人参宝宝！”
隔墙有耳在宫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书面不改色的回应道：“最近是该补补了，还是你家主子想的周到。”
两人顺着人参闲聊了几句，一书暗示道：“女人坐月子最重要了，你家主子此次大伤身合该多坐些时间的月子！”
兰芝的眼珠子提溜的直转，宫里要有巨变魏嫔娘娘提点自家小主呢！“奴婢劝小主总是不听，如今魏嫔娘娘发话，我家小主必会听进心里的。”
“如此甚好！”周贵人在这当口给自己送来这么重要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兰芝回宫如何回禀周贵人自且不提。
一书这边拿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首先想到的是太子殿下，皇上中毒首当其冲怀疑的对象是已经成年的太子，历史上儿子弄死老子上位的事情不在少数，下毒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手段。
瘟疫，蝗灾，中毒这些加在一起足够搞垮大齐朝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帝了，同时也把太子的处境推向了深渊。
现在最难的问题是如何把消息传给太子，依皇上的性格现在肯定加重了太子的看守，是监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太子拿到确切的消息时已经被软禁在宫殿里三日了，这三日里太子殿下想了很多，也坚定成熟了很多。如若将来必须要从自己的性命和天下苍生中选一个的话，他选天下苍生。
历史上最圣明爱民的皇上诚嘉帝就是在这几日完成了他心里最深化的转变。
皇上的毒一日不解宫里就一日无法平静，慎刑司牢房里的栏杆都被鲜血浸成了黑色。
太医院还是人才辈出的地方，不过短短三日就已查明皇上中了一种名为‘怒急攻心’的毒药，此毒顾名思义越是生气情绪激动毒素越是漫延发作。
三日前皇上正是因为瘟疫之事发了大怒才造成了毒素的发作。依太医院的推断此毒潜伏期很长，且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早年后宫中曾有宫女出现过类似症状。
有例可寻就有迹可追。慎刑司的省案进行的很快，太医院的解药配置的更快。
皇上在七日后出现在朝会上，一个早朝斩首了五个大臣，瘟疫的事情被掀开了那层藏污的面纱，赤裸裸的搬上桌面。
元洲华阳县年初最早出现的瘟疫，随后两个月漫延整个州。元洲的巡抚张清惶恐下开始焚烧染上瘟疫的百姓，刚开始只是焚烧死去的尸体，这种做法还是很恰当的。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疑似染上瘟疫的活人也被一起焚烧，到如今元洲已经开始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焚烧了，只要村里有人感染了瘟疫，那么整个村都逃不开被烧死的命运。
皇上在坤宁宫偏殿里听到的孩童的家里就是被官员焚烧致死的。
左丞相一派在朝会上吓得瑟瑟发抖，刚刚被斩首的五个人里三个都是明面上的□□。
太子瞥见左丞相气定神闲的表情心里直犯恶心，黑透了心肝的人，草菅人命！
如今朝堂上人心浮动，左丞相于皇上而言还有大用，不宜现在动他。皇上自知道瘟疫的事情起，左丞相在他眼里就是个死人，早晚斩首的事情。
开战一事被彻底耽误了，朝会上众臣因为瘟疫之事吵得不可开胶，最大的争议还是派谁去赈灾。
京城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到朝臣当着皇上的面显露出自己怕死的丑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深宫楼阁 11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