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恋爱脑》环氧化酶

25、第25章

　　“这样吧，我也不占你的便宜。只要你在我手里夺走三分，我就给你奖励。”赤司征十郎盯着对方讶异的双眸，把春见的小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作为篮球部部长，他当然拥有某些特权。
　　“你不需要每天偷偷摸摸从经理和后勤的入口进来，可以在一军训练时间光明正大进入篮球馆，甚至可以加入黄濑的训练。这个方案可以接受吗？”
　　他的语气里有种蛊惑的意味。

　　“那如果是十球呢？”春见眯着眼盘算起来。
　　赤司挑眉，野心还挺大。
　　他无所谓地开口，但语气中却是无法忽视的自信和傲慢，“那我就向监督请示，让你来做篮球队队长。”

　　发出此等豪言壮语的赤司并没有等到该有的敬佩的仰视。

　　反而，他看到这只金色眼睛的雪兔子侧过头，隐隐能看见对方不屑地撇嘴，“这倒也没有必要。当上篮球部部长能把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全部开除，让我和凉太前辈每天在篮球场里面约会吗？”

　　闲杂人等赤司：“……”
　　嗯？

　　春见扭回头，没等赤司发难：“那就一言为定了。”

　　赤司首先执球。
　　他碰到球的瞬间，眼神就锐利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左右手交替着运球，步法灵活地直接晃过了春见，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是一个三步上篮直接夺取了第一分。
　　但他并没有因为第一球而感觉到丝毫愉悦。

　　赤司扭头看了春见一眼。
　　银发的少年站在原地，毫无斗志似的连手臂都没有抬起来，完全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状态，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有种莫名的嘲讽。

　　赤司征十郎敛下眸中异色，并没有对春见消极怠工的行为多说什么。

　　球权交换之后，春见春马捧着手里的篮球打量了好久，才试探着倒转篮球方向，五只手指死死掐着篮球的脖子，几秒后动作僵硬地将它拍向地面。
　　清脆但无力的撞击声后，篮球只瑟缩地弹起了一半的高度。

　　眼看着篮球要从手里面咕噜咕噜地溜走，春见立刻做出了反应，压低身体重心，双膝微微屈起，这次覆盖在篮球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倍。

　　他一开始还只是非常生疏地拍打着篮球，从半场线那边缓缓走过来，眼睛死死盯着马上就要离家出走的橘黄色球体，似乎生怕愚蠢的篮球赶不上自己行走的速度。

　　但很快，他比起同龄男生更白皙灵巧的手像是有自主意识，随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而自我进化，调整着运球的力度、角度、精度。赤司眼中浮现一丝赞叹，他似乎能够看到，这个小家伙每次向前走一步，上一秒的虚影都会被此刻更进一步的他吞噬。

　　但不管怎么样，面前这个人和刚才那个窝在金发模特怀抱里姿态笨拙的人完全不同。

　　当春见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时，他猛地抬起头来。金色的瞳孔豁然出现了惊人的光亮。
　　在赤司晃神的一秒，春见春马已经如入无人之境地穿过半场，他完全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地来到内场，抬手屈臂，篮球瞬间入框。

　　背对着他的赤司征十郎没有回头，他当然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只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让他——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

　　赤发赤眸的少年发出了轻笑，这样的笑让对这红发恶魔有些过敏的春见背后一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春见同学，刚才果然是在隐藏自己的能力吧——在黄濑凉太面前的时候。”

　　春见不回答，直接把球捡起来扔向了赤司，对方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右臂一样扬就直接准确地捞住了破风而来的球体。

　　“现在一比一平，继续。”赤司浑然不在意自己让出去的一分。

　　接下来的比赛里，连续五球内春见都没有再从赤司手里拿到过一分，带球突破到禁区后，他的投球会被轻而易举地盖帽，运球被截断。

　　他大口的喘气，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抽空，但是面前的赤发少年却依然淡定，连呼吸都没有乱掉，同时也愈发贴近他心中魔王的形象。
　　啊，那种目光——简直像是恶魔狞恶的灼灼视线在舔舐着躯体，似乎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就连每一丝想法都被透析得一干二净。
　　毫无秘密可言。

　　但是为了能够和凉太前辈有更多的约会时间，他绝对不能够泄气！
　　春见只能够逼迫自己集中、更加集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可怕的专注力已经让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杂念，如果他的目光能够凝实，必然是一道能够切开世界上所有钢铁的激光刀。

　　春见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尽管对方说自己并不是进攻性的球员，但很显然，能够被上任部长和监督同时认可的人绝不是草包，他的臂展或许没有作为紫原的中锋长，但是每当他靠近身边时，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就会像无法逃避的包裹压制在他的肩膀上。

　　他能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赤司前辈的节奏转换很快，甚至一秒之间能够切换多次方向。
　　他久未锻炼的身体和眼睛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该怎么办？
　　有什么方法能够跨过眼前这道看不见的天堑，短暂性地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呢？

　　然而被形容成恶魔的赤司却比他更加惊异。
　　大概只有站在这只有趣的后辈面前的人，才能确切地感受到那惊人的进步速度。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脱胎换骨，很难想象他和十几分钟前那个用别扭的鹰爪来抓着篮球脑袋的人是同一个人。

　　比分已经来到了7：1。
　　还剩下最后两球，也就是意味着只有这两球都要守住且从赤司手里得分，春见才能够获胜。

　　尽管如此，赤司却已经认可了对方的潜力，他在对战的过程中将自己使用的力量三成力量逐渐上调到了七成。
　　真的有人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步到这种程度吗？

　　赤司此时眼中的兴趣浓度已经达到了顶峰的饱和值，浓稠的红色像是要从地狱里面的岩浆，即将流出充满了沟壑的地表。

　　篮球队队长捕获猎物似的眼神紧紧黏在银发的少年身上。
　　当他准备像前几次一样伸手截断春见的运球时，却猛地发现对方居然像是预判到他的想法一样，脚步灵巧轻盈地向后一缩，躲掉了他探手勾球的动作。

　　趁着赤司身体无法收势，春见重心一转，瞬间突破了拦截者，站在二分线投球瞬间收获了第二分。

　　赤司看着落地的篮球滚向场外。
　　如果他刚刚没有看错的话……

　　赤司心思电转，嘴角原本不起眼的弧度也越来越愉悦。
　　赤发少年站定，突然打断了比赛，充满探索欲望的眼神凝视着专注沉静的春见，“最后一球，球权归我。”
　　春见没有表情地抬眼，询问为什么：“？”

　　“最后一分，你不需要进球，只要能够从我手里抢到球就算你得分。不过，限时在一分钟以内。可以吗？”赤司愈发想要看到这个人能够做到何种地步，他临时更换了要求。

　　“……”春见没有意见，“随便你，赤司前辈。”

　　——咚、咚、咚。
　　春见凝视着他的对手。

　　哪怕仅仅是在简单地用手掌击球，球面与地面之间具有压迫性的撞击声都足以在空旷的篮球场里面叩响令人心惊胆战的弦音，仿佛是魔鬼在敲击着心脏的内壁。

　　赤司为这种专注得仿佛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目光感觉到满意。
　　“开始了。”

　　赤司微微弯腰，腰腹处弓成蓄势待发的状态，橘黄色的球体随着他越来越快的动作在他的身下穿梭，双腿交替向前，篮球在他精妙的控制下只能看到残影。

　　春见咬了咬唇——这个速度，这个魔鬼前辈刚才并没有使出全力！刚才那样慢吞吞，是在逗他玩吗？

　　还没有等他细想，赤司倏地向右边跨步，眼神□□，身体也随着微微倾泻，完全是向右边突破的状态，他准备等待对方重心偏移的瞬间再将球拉回，从另外一个方向突破，拉扯时间。

　　这样的假动作技巧在赛场上骗过无数的球员。
　　因为越有经验的球员，身体会自动对对手的攻击势态形成预判，甚至这种预判会比他们自己的大脑反应还要更加快速。
　　这已经成为了篮球运动员的本能。

　　春见感觉自己的大脑进入了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冷静状态，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
　　——脑海深处毫无预兆地分裂出了一个无比陌生的自己，从无力的躯体里面抽离出来，漂浮在上空，用冷静到骇然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判断面前这个红发的魔鬼下一步的动作，用没有感情的嗓音指引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他会向左突破。】
　　这个冷酷的声音这么告诉他。

　　春见的眼前，一个虚幻的残影仿佛从对手身上抽离出来。
　　他的金色眸子里面浮动着虚雾，完全无视了赤司的动作，身体重心稳如磐石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被假动作骗到，右手在赤司微微收缩的瞳孔里伸向了他下一步的方向。

　　赤司一惊，急急退了一步。
　　他抬头，撞上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目光，对方似乎自己无法控制地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如果旁边有旁观者，必然能够发现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状态惊人的相似。

　　——果然如此吗？
　　这个人的埋藏极深，从未被挖掘出来的技能。

　　虽然表面上和黄濑的模仿很像，却有着本质的不同的全方位能力。
　　——共情（Emp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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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又到了胡说八道的时间了。科幻篮球嘛，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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