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世界不一样》梦白与录

8、强者的气场

　　08

　　同桌结识了新朋友小青峰，他的交际指数等级得到了新的提升，level1的我失去了和高贵的level2的他交流的资格。
　　我望着放学后他夺路狂奔的背影，叹息地收回了尔康手。
　　古人诚，不我欺啊。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哇。
　　自可怕的雷尬事件后我还是失去了一个预备挚友。

　　呜呜呜，太惨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剑道部的副部长终于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我的消息，跑来邀请我加入他们社团。他非常诚恳地邀请我，并且认为我要是能把那天身边的剑术大师请过来当教练就更好了。
　　他们会开薪资的。
　　副部长左右看了看，悄咪咪伸出五个手指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
　　霓虹中学社团竟然如此有钱。
　　我一手掩着嘴，也悄咪咪地道，“五百万一次？”

　　副部长：“？”

　　我一惊，更小心谨慎了，“五千万？这事儿部长知道吗？虽然比福泽先生平常的价格要低，只是当下教练指导的话应该也能接受。”

　　副部长不知为什么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双手抱拳，“打扰了！”

　　我：“？”

　　别走啊！我们再聊聊！五十万日元也不是不行啊！大兄弟你懂不懂砍价的基本规则啊！你诚心要要的话，五千块也可以啊！！

　　又聊走了一个人，我丧气地搅动杯子，觉得咖啡也不香了，蛋糕也不甜了。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我郁闷地咬下一口蛋糕。

　　旁边又说，“有些人就是脸大，五千万喏，张口就来。喂喂，花娜，你以后要是遇见这种人可要离远一点哦，要是也变得那么虚荣就不好了。”

　　？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嗷。

　　我扭头去看。

　　一黑皮黄头发的辣妹穿着细吊带坐在隔壁桌，正朝着我挑衅地冷笑，旁边和对面还坐着几个帝光校服的妹子劝她不要生气。

　　对上我的视线她楞了下，又迅速恢复战斗模式，一拍桌子站起来，冲道，“你看什么看！”

　　我这才看见她裙子一样系在腰间的校服。
　　然后视线又上移。

　　…

　　这、这就是强者的气场吗！

　　我被辣妹的身材闪瞎了眼。
　　并学着电视剧里吹了流氓哨。
　　然后从背后蓦然出了无数冷汗。

　　实不相瞒，各位，死亡凝视不过如此。

　　补充一下，我刚才的位置靠墙，就是那种，街上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你的那种透明玻璃墙，许多咖啡店和蛋糕店常用的一种一楼装修，能让路人看见店里优雅舒适的整体环境，从而达到吸引客人的目的。

　　说这么多废话绝不是想要拖延被家长看见耍流氓可能会被揍的时间，而是我的大脑此刻疯狂运转——思考如何在和家长对视的刹那展现自己的无辜、真挚及诚恳，从而达到绝地求生的目的——导致四周时间的流逝近乎停滞的错觉而已。

　　沉稳而中气十足的男低音透过玻璃也清晰无比，“橙月。你在干什么。”

　　硬生生把问句说成陈述句的语气。

　　我感觉再不回头脑壳就要被视线射出两个洞，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转向街道，就差举手以示清白，“福泽先生！”

　　银发男人站在玻璃的那一头，黑色羽织披在肩头，双手自然落在两侧，以往随身携带的长刀并未挂在身侧。他身姿挺立如松，目光却犹如锋芒冷锐的剑光，令人避之不及。

　　何等卧槽的气场，何等卧槽的情景！
　　他不是去横滨去签工作协定了吗！

　　我绞尽脑汁：“我在和同学比赛吹苏格兰民谣！就是那个！斯卡布罗集市！”
　　我费劲心血：“我说我会她们非不相信！我为了力证自己当然要演示给他们看啦！她们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我灵光一闪：“对吧花花！娜娜！”

　　辣妹：？
　　其他人：？？

　　好在这家蛋糕店先结账后供应餐食，不然我今天就要吃霸王餐了！！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溜出蛋糕店拉起福泽先生就跑，绝不给双方对质的机会，美其名曰：“我想起来我还有家庭作业没写！福泽先生我们快回家吧！！！”

　　福泽先生沉默但仍然目光如炬地走在我旁边。

　　到家之后我举着他最爱（平常也根本摸不到）的小猫咪在他面前他都还是一副沉吟凝重的模样（尽管也没忘吸猫）。

　　最后我只能拿他陪伴了多年的钢笔哀求他，“师父你说话啊！你再不说话这只钢笔就要难过得四分五裂了！”
　　说着，我缓慢而坚定得高扬起抓着钢笔的那只手。

　　福泽先生：“……你放下。”

　　我：“哦。”

　　他不动如山：“放下。”

　　我警惕地看着他，把钢笔揣到了裤兜里。
　　这样他就不好抢了。

　　“敏言而慎行。”福泽先生说，“…橙月，女孩子不要做那种动作。”

　　我怀疑他好像不是想说后面那一句，不过意思可能差不多。
　　能说就行，我最怕有人把什么事儿都憋心里，最后憋不住了来一个大的我承受不住。
　　要是福泽先生把今天想说的话憋到一个月后，他可能就不是简单嘱咐我一句，而是来一个疼痛教育，让我记忆深刻、永世难忘的那种。

　　我很有经验的！我绝对不要有第二次这样的魔鬼体验！

　　福泽先生的教育太温柔以至于我忍不住又皮了一下，“男孩子就可以了吗！那我去变——”
　　说完我感觉到他拿刀的手似乎蠢蠢欲动了，立马求生欲上线，“——变则通达！学会尽己之性，尽人之性，尽物之性！至中和，而不流！绝对不会再做今天的事了！我很坦诚的！”

　　福泽先生听着我叽里呱啦拼凑的、狗屁不通的中庸之道很冷漠，很淡定，也很无语。
　　具体表现在他又开始一言不发地默默盯我。

　　……说盯也不算啦，反正就是福泽先生对着我常用的那种表情。

　　想严肃又严肃不起来，想笑又觉得时机不对，想直接把熊孩子抄起来挖坑埋在地下又迫于自身修养和某些原因努力克制，的表情。

　　嗯，大概就是这种。

　　我的词汇量又丰富了呢。

　　我内心感叹。

　　福泽先生最后也只是道，“把我钢笔留下。”
　　就算被砸了之后能恢复也觉得心好累。

　　我点点头，拿出钢笔。

　　福泽先生正要接过，我当着他的面掰断了笔身。

　　福泽先生：“？”
　　福泽先生：“！”

　　我抛下两节“钢笔”，它们轻飘飘地在半空飞舞了一阵，才优雅而不舍地落到了地面。
　　我拔腿狂奔。
　　没错，是泡沫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看到师父变脸的亚子啦！

　　跑了一会儿，我发觉哪里不太对劲。

　　…我脖子怎么这么勒？

　　福泽先生抓着我命运的后衣领，冷冷地道，“这周还没来得及考察你的剑术。来。”

　　来？

　　不不不，不来！今天不来！！

　　我反手抱住他的胳膊，疯狂摇头，“我，我作业还没做！今天作业特别多！特别难！”

　　福泽先生说，“正好。运动可以清醒头脑。偶尔熬夜磨砺意志。”

　　你变了！
　　你再也不是那个只允许我熬夜五分钟的福泽先生了！

　　被检查功课，挨打是肯定的。

　　嘤。

　　*

　　我焉啾啾地到了学校。福泽先生好狠的心，居然不打脸，害得我卖惨都没有有力证据，只能拖着一副看似无损实则残破的身躯和一颗历尽千帆的灵魂上学。

　　同桌的盛世美颜和突如其来的月考也拯救不了我破碎的心。

　　俗话说大考大好玩儿，小考小放松，有钱如帝光中学也不免俗。同桌已经抱着他的宝贝篮球在教室转了半个钟头了。

　　单手转篮球就这么有趣吗。

　　我趴在课桌上随手拈起一支笔，试探地旋了下，黑色塑料笔壳在指尖听话的转圈。

　　没意思。

　　我撇嘴，把笔弹回原来的位置。

　　窗外看完全过程的女生惊讶地哇了一声。

　　我困着呢，没留意她继续说了什么，屈胳膊肘埋头在课桌上补起觉来。

　　自然没听见她把同桌叫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说了啥。

　　*

　　中午，同桌久违地加入了我的安静午休小队，以职业明星的演技，委婉拒绝了其他同学。我居然发现其中之一竟然是昨天蛋糕店的熟人，辣妹安娜！真是有缘！

　　她礼貌地瞪了我一眼，我没来得及高兴地和她打招呼，就被同桌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拉走了。

　　“黄濑君，你再不说话就会遭受天降正义，信吗？” 我说。

　　同桌吐槽，“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把暴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什么暴力！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讲究五美四好，八荣八耻，文明和谐的正经人！律师函警告啊。”

　　“律师函反弹！”

　　“反…？……你好幼稚哦。”

　　“！”同桌跳脚，“过分！我这是在接谁的梗啊！”

　　“小黄？这里这里！”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同桌立刻高兴地回应，“小桃井！”他回头拽了拽我。

　　我尽量不颠簸手里的便当盒，和他跑着往前面跑去。

　　只见偏僻的花坛前，坐着一溜长得好看的少年少女。特别是其中唯一的女生，长发和眼睛如梦似幻，是犹如樱云祥集的浅粉，眸光清正温柔，宛若盛着春水，音色清甜，腰细腿长。是女神级别的美少女！

　　她看见同桌拉着我跑过来一点不意外，眼神格外地亮，“小莫！”

　　这位美女姐姐是自来熟类型的啊！太好了！

　　我才不管她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有美人的地方我就可以！
　　所以我也很自然地回应了，比同桌兴奋一百倍的那种，“小桃！”

　　有一说一，这场景真的很像乡下姐妹数年不见，偶然相逢执手相看泪眼、电影会放慢镜头的那种和现在状况完全不相符合的情节。

　　至于她身边一群发色各异，几乎凑足七种色彩的男生们，为了保护眼睛，我下意识地屏蔽了。

　　包括什么“嗯，真的和黄濑说得一模一样”“还是这么讨人厌”，也不限于“请不要这么说”“可以吃饭了吗”“再等等”。

　　好吧，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选择了红发男生旁边的位置，他惊讶地上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

　　我一边打开便当，一边说，“需要自我介绍吗？莫橙月，来自种花家，没有特长，爱好自制便当，不加入社团，不需要一起回家。还有事儿吗？”

　　红发男生：“……”他笑了下，“久闻大名。我是赤司征十郎。篮球部一军。副队长。”

　　有人开头，接下来就是一串人名。
　　“绿间真太郎，篮球部，一军。”
　　“啊，好饿…紫原敦，一军。”
　　“你好。我叫黑子哲也。篮球部一军。”
　　“我就不用说了吧？…是是是，青峰，青峰大辉。”
　　“我叫桃井五月哟！是一军的经理！”

　　同桌不甘落寞，“黄濑凉太！目前是二军！马上就是一军啦！”

　　我：“唉。你好菜啊。”
　　同桌：“……橙月！我要生气了！”

　　一下蹦出来这么多人名我根本记不住，不过特征很好记，看发色识人嘛，谁不可以呢。

　　“然后，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