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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后窗有窃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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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城县韩家,某一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谁啊?”
院内的下人闻声赶来。
“少奶奶,怎么了?”下人围在门口问道。
“后窗有窃贼。”
下人闻言追去,却未发现任何人影。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甚至觉得自家少奶奶脑子有问题,所以也未曾当回事。
午后,飘起阵阵雪花,一位风度偏偏的少年身披锦缎棉袍回到韩府,刚一进门便顺手拦下过往的下人问道:“少奶奶呢?”
“在房间等大少爷回来用餐呢。”
“好的,知道了。”
这位风度偏偏的少年就是韩家大少爷韩成,也是韩家的家主。韩家做的是押镖生意,所以别看韩成外表文质彬彬,实则有一身不凡的武功。
韩成还有个弟弟名叫韩立,论长相韩立胜出哥哥韩成三分,但拳脚功夫比起哥哥韩成却要逊色不少。正因为如此,两兄弟的父母在弥留之际再三叮嘱韩成要替父母照顾好弟弟韩立。
从此以后韩成挑起家族重担,常年奔波在外,而弟弟韩立则每日游手好闲,出没于风花雪月之地,经常惹得别处当家的上门讨债。幸亏韩家家大业大,否则早就被韩立败光了。
“娘子,我回来了。”韩成推门而入。
妻子正坐在饭桌前发呆,看到韩成进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韩成的妻子是运城知府的千金连如月,长得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与韩成完婚才刚刚一月有余,正所谓新婚燕尔,小两口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帮韩成脱了棉袍,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两日不见,娘子可有想我呀?”
“嘻嘻!”连如月害羞的别过脸去,微微点头。
韩成放下碗筷,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在京城最有名的胭脂铺买的。”
“给我的吗?”
“嗯。”
连如月轻轻打开胭脂盒闻了闻,笑盈盈的说道:“真好闻,谢谢相公。”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二字吗?”
“相公,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你出门这几日我一直闷在家里,都憋坏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韩成望了望窗外,说道:“嗯,这主意不错,正好这会儿雪小了一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自从你嫁过来之后我还没好好陪过你呢。”当下两人便穿上棉袍出了府邸。
白雪皑皑西山下,一对佳人美如画。
韩成与妻子连如月手牵着手,并肩漫步在郊外的小河旁边,还未完全结冰的河水发出潺潺之音,与两人脚踩雪地发出的“咯吱”声此起彼伏,宛若大自然谱出的一首净魂曲。
“娘子,可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相识的吗?”韩成眉角绽放一丝甜蜜。
“记得,当然记得。”连如月嘴角上扬。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个秋天,韩家受运城知府连海的委托,将近两年的税银押往都城汴京。
就在韩成装好税银准备离开运城府衙的时候,知府的千金连如月却非要跟着押镖的队伍去京城游玩。
无奈之下连海只好派了几名手下和丫鬟跟随服侍,然后将女儿暂时委托给了韩成。
连如月是家中长女,而且从小又没了娘亲,所以连海视她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如此一来便养的有些调皮捣蛋,刁蛮任性,甚至颇有些男孩子的习气。
这是连如月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没少给韩成惹麻烦。
为了照顾连如月,韩成的另一单生意因为延误时间还赔了几百两银子。韩成气急败坏的找连如月说理,而连如月则蛮不讲理的吼道:“延误就延误,本小姐有的是钱,赔给你。”然后将五百两银子扔在了韩成的脚下。
到了汴京之后又因为连如月太过招摇,与汴京某位大官的儿子起了冲突,韩成为保护连如月动手打了这位大官的儿子,因此被抓入狱。无奈之下连如月只好写信求助爹爹,最后只得连海给那位官员写了信,此事得以平息,韩成才被放了出来,如此一来连如月倒觉得是自己救了韩成一命,所以更加盛气凌人。
半月的汴京之行让韩成看见连如月就头疼,韩成将连如月视为惹祸精,暗自发誓此生再也不要与连如月见面。不料造化弄人,如今两人却成了夫妻。
回想昨日种种,这戏剧性的相遇相知过程倒成了两人最刻骨铭心的回忆。
“若是提起以前的事,我还欠相公一声对不起,当年我年少无知。惹了许多祸事,还连累你受了刑。”连如月有些歉意的说道。
“傻瓜,你都说了当时你还小,我又怎会怪你呢,再说若不经历这些,我们可能不会在一起呢!”
韩成停下脚步,用手掸了掸连如月棉袍领上的雪花继续说道:“自从那次汴京一行之后,我们家几乎每月都会接到府衙的押镖生意,就连周边的几个府衙也来托我们押镖。后来我才知道是你让你父亲这么做的,而你这么做的目的却只是为了多见我几面而已。”
“好了别说了,当人家不会害羞的吗?”连如月挣脱韩成的手,红着脸率先走在了前面。
“呵呵!”韩成开心一笑,追上去重新抓住连如月的手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你贵为知府千金,我只是个江湖莽汉,不敢上门提亲。”
“所以害得我一个姑娘家逼着我爹爹上你家提亲,你知不知道这多丢人呀!还好此事没人知道,要不然我爹爹得罢官回乡了。”连如月红着脸颇有点生气的说道。
“呵呵!”韩成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妻子。
“干嘛?赶紧放开,万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我抱我家娘子,又没抱别人家娘子,怕什么?”
“你要是敢抱别的女人我跟你没完!”连如月试图挣脱韩成的怀抱,却发现韩成抱得更紧了。
“不会的,我娘子这般如花似玉,我还哪会有心思理别的女人呀!”
连如月被韩成的甜言蜜语灌得神魂颠倒。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山涧溪野,天地一片银装素裹,身旁几颗苍松翠柏,远看真是一副唯美的旷世之作。
良久之后,韩成将嘴贴近连如月耳根,窃窃私语道:“等二弟成了家,我们就不再做押镖的生意了,到时候我便天天陪着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直到终老,怎么样?”
“那你不怕我人老珠黄,惹得你厌烦么?”连如月调皮的问道。
“不怕不怕,你老了,我不也老了嘛。”
“那可要说话算数,陪我终老。”
“当然。”
两人闹作一团,韩成在连如月不经意间吻住了连如月的粉唇,连如月捂着潮红的脸颊低下头去。
“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
之后二人匆匆回了府。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韩成才从温柔乡里醒来,两人一起用餐时,韩成叮嘱道:“我这次走镖可能要半月有余才能回来,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了,相公出门在外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另外派人将韩立寻回来,别让他每天总是花天酒地的。”
“嗯,好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说着韩成便起身向外走去。
“相公……”连如月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
“怎么了娘子?”韩成停住脚步诧异的看着连如月。
“你每次外出之后,我总感觉府里有窃贼。”
“窃贼?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韩成倒不相信以武立家的韩府会有窃贼,若只因丢了东西的话,估计多半是下人所为。
“并未丢东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离家以后,我每次沐浴,总感觉后窗有人偷窥。”
“什么?偷窥你洗澡?”
倘若真是丢失些钱财倒也无所谓,但连如月是韩成的心肝宝贝,竟有人想对她图谋不轨,这让韩成如何忍得。
“妈的,何方宵小竟敢在我韩家闹事?”韩成恨得咬牙切齿,爆起了粗口,连如月悄悄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虽说此刻韩成怒火中烧,但镖局的生意耽误不得,再三思量之后,韩成说道:“我在外闯荡这几年,倒是结实了几位江湖兄弟,且各个武艺高强,我现在就修书一封,请其中一位来府中暂住几日,以他的功夫只要那窃贼再敢露面,定会将他擒住。”
“可靠吗?相公。”
“娘子放心,我与他八拜之交,绝对可靠。”
连如月出身官家,自然对江湖人士有些抵触,但听说与自家相公有八拜之交也就放心了。
韩成很快修书一封,差人送了出去,至于原因,韩成觉得既是结拜兄弟,又请人家办事,就不好隐瞒,所以也在信中如实的道明了原委。
“娘子,我这位大哥名叫陆正风,是个闲散之人,平日里喜好游山玩水,我们也是多年未见了,来了之后替我好生招待,告诉他,等我回来了再与他斟酒切磋。”
“好的相公,但不知相公的这位朋友几时能到?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连如月倒是希望能快些来擒了那窃贼。
“以他的脚力,最多五天就到了。”
交代好这些之后,韩成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