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二章 ...
-
富察诸宁一声一个“本宫”“贵人”，摆明了便是嘲笑魏嬿婉所引以为傲的恩泽不过如此，还比不得她这位“无宠”的敏嫔。
魏嬿婉原先就十分尴尬，话说的一半半，主人公便到场了，又被好一顿讽刺，她的面上青白交错，满是囧意。
还是皇后出来和了这一盘稀泥，她轻描淡写道：“好了，都是共同侍奉皇上的姐妹。敏嫔，你今日何故来迟啊？”琅璍话锋一转，直指富察诸宁。也难怪，皇后深得皇上敬重，向来没有什么妃嫔敢在晨昏定省时姗姗来迟。
敏嫔闻言，只略略抬手慵懒抚了抚发髻上别着的朱钗，娇矜道：“臣妾心里挂念着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只是这身上着实没劲极了，才慢怠了来长春宫晨昏定省。”
如懿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簪着的朱钗，心下登时“一咯噔”，匆匆与邻座的海兰对视一眼，确定不是看错后，心下便更是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果不其然，今日颇为沉闷的嘉妃总算是“适时”开了口，她漫不经心地看着敏嫔的发簪，唇边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来：“哎呀呀，本宫见着敏嫔头上的发簪子不错，是皇上昨儿赏的？到底拿出来给咱们姐妹细细看一看啊。”
高晞月见状，眉梢一挑，嗤笑一声颇为嘲讽道：“嘉妃如今好歹也是一宫之主，一下子见着什么好东西，也要向敏嫔讨要？”她顿了顿，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美目一横：“到底是本宫忘记了，嘉妃是金朝贡女，自然对中原的各物都引以稀奇了……”
她这话说的忒毒，不仅暗讽金玉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提及玉妍的身份卑贱，比不得她高佳氏来得尊贵。更一石二鸟地点出敏嫔不过是乍然得宠，分明没什么好东西，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敏嫔却也不在意，只是目光霎时带上了阴狠的味道，她转眸看向端坐上座的皇后琅璍，却是对着方才问她的嘉妃说话：“嘉妃娘娘要想一看又有何不可？不过是朱钗罢了……”
“朱钗！”，纯贵妃因着坐得离敏嫔远了些，又为着刚才的尴尬讪讪不敢抬头，故而绿筠方才并不曾看见敏嫔头上的簪子，如今听敏嫔自个儿承认了，方才失态惊呼出声。
敏嫔见座上皇后的目光登时便冷肃下来，她却也不缓不慢，只缓缓接着道：“纯贵妃娘娘何必如此慌张，臣妾入宫多年自是知礼，向来朱钗只能中宫之主妆戴，臣妾又怎会如此不懂事呢？”
她不过轻笑一声，盯着皇后的目光却愈发炯炯：“不过是一支用朱砂做的簪子罢了，是臣妾自个儿做的，所以喜欢得紧。皇后娘娘，这簪子好不好看？”
如懿恍然大悟，原她是认为富察琅璍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了，只是……敏嫔又何故怀疑她呢？一时间情况不明，长春宫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如懿也只能揭盏饮茶，勉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待回宫后再与海兰意欢商议。
琅璍的面色难看极了，她重重地搁下手中捧着的茶盏，磕在檀花小几上头，发出一声钝钝的响。她冷目看向敏嫔，却还是勉强端着皇后宽和的架子，婉声道：“敏嫔，朱砂戴着对你的身子不好，五阿哥走便走了，柏氏也已经发落了。敏嫔你也不要太过挂心才是，好好侍奉皇上，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敏嫔勾唇一笑，这会却不如方才一般咄咄逼人了，她温顺地低下了头，恭敬道：“臣妾入宫以来，最敬佩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只是先前大病一场，不能时时刻刻伺候皇后娘娘，如今痊愈，便想着好好侍奉皇后娘娘。”
她含笑摘下发髻间的簪子，乖顺道：“这簪子本不是朱红色，臣妾幼时曾向做珠宝的老工匠请教过，这簪子本是玫红色，不过在日光照射下便瞧起来像朱色罢了。朱红色是中宫之主方能佩戴，臣妾不过小小嫔位，又怎敢僭越。”
“只是皇后娘娘有一句话说错了，这朱砂食之有毒，可是佩戴在身上反是有利。臣妾病时，见古籍记载，佩戴朱砂可以镇心安神，清热解毒，明目。通血脉，止烦满、消渴，益精神，悦泽人面，益气明目。”她微笑看着富察琅璍，恭顺道，“臣妾便也做了一个，献于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千事吉祥。”
如懿轻笑一声，理了理衣裳起身，如敏嫔一般叩拜在地上，朗声道：“臣妾望皇后娘娘千事吉祥。”
纯贵妃与嘉妃面面相觑，却也跟了下来，随后便是乌泱泱的一宫人齐齐跪下：“臣妾等望皇后娘娘千事吉祥。”
皇后皮笑肉不笑，被迫接了礼物的滋味可是不大好受，只奈何她还戴着贤德的面具：“都起来吧，素心――”
她递了一个眼色，素心会意，上前接过那簪子。魏嬿婉见着皇后面有不虞，又想着方才自己并没有讨了皇后的好，便打下心抓住这个时机，只听她疑声道：“敏嫔娘娘怎么便把自个儿戴过的给了皇后娘娘呢？”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齐刷刷便落在了魏嬿婉身上，而其中，属皇后的目光最为恼恨。本来便是对此心有不满，她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旁人没注意到的，此番也发现了。
开始敏嫔却不慌不忙，她向皇后微微屈身行礼后，方才答道：“臣妾听闻朱砂先以人气滋养后，佩戴的效果会更加好，这才将臣妾佩戴过的朱砂献于皇后娘娘。”她略略偏头，讽刺地朝魏嬿婉一笑，意有所指道，“不然臣妾岂有哪有大的胆子，敢将佩戴过的玩意儿，献于皇后娘娘呢？”
琅璍显然是心下舒坦不少，她面上的笑意也真切了些许，口吻温和不少，含笑道：“敏嫔有心了。莲心，上茶。”又回首看向敏嫔，道：“快坐罢。”
坐于敏嫔上首的晞月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轻嗤道：“敏嫔可真是耍了一张好嘴皮子。”
敏嫔落座，却只轻飘飘道了一句：“远不及慧妃娘娘七窍玲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