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六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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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软乎乎的被窝，没有热气腾腾的咖啡，甚至都没有摸鱼小憩的工作地点——怎么看都是黑心企业吧？！”
男人好脾气地应和：“嗯，确实。”
在桥下游离的磷火发现了误入此地的生者，磷光扑闪地飞舞向气息来源，枝川时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小片。
赞美世界的圣歌与磷火为两父女开路。
枝川时伸出指头一戳，磷火晃悠悠地飘远，又飞回来。
“这东西怎么看都是地狱版本的萤火虫嘛…”
藤原里见赞同，“不过多亏了它们突然开始往一个方向移动，我才能及时找到偶然在这里迷路的你。”
苍崎橙子的手艺虽然令枝川时如同活着，但制作出的人偶身体是以战斗为主题的极端版本，想要发挥机能就要舍弃部分作为人的特质，与正常的生者还有一段差距。
过于微妙细小并几乎没有实际用处的呼吸惊动不了守桥人，但却引来了跟在守桥人身边的磷火。
藤原里见牵着女儿的手，一步步向此岸走去。
“下次不要再迷路了……不过迷路能见面的规则听起来就好心动，可恶！”神经大条的男人咬牙切齿。
枝川时：“……”果然是笨蛋。
“抱歉，你祖母的房子和你最喜欢的花园被寻仇的人找到，因为熼炸没能留下。”男人逐渐放慢脚步，“我说过要给你安定，所以在那之后，我替你事先把合适的居住地买好了。就在横滨，是从窗户望出去就能够看得见海的好地方。”
他笑容灿烂：“虽然还没来得及装修花园的部分，但我的女儿肯定有动手能力和艺术天分！”
“……嗯。”
枝川时：哦，是的没错。开心，我真是太开心了。
槽点太多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了……
“我就知道！我用你祖母留下的东西做了大门锁，配套的钥匙上有因果律一样的魔术来着，据说会用合理的方式自己跳出来出现在最亲近的血缘人身边。呀～母亲大人真是厉害呢。”
“那样的话，我大概已经捡到了。”能从作为遗物的耳钉盒里违反物理常识地掉出来还真是合理哦。
男人竖起大拇指：“太好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先请人收拾干净，别偷懒直接住。”
“是是～”
藤原里见停下脚步：“……到了。”
枝川时向前看去，然而前方看起来还是无尽头的桥面，没有守桥人，没有她家的藤原夫人。
“一个人要加油哦，时！”
“你才是……笨蛋父亲。”
“哦！为了你们我绝对会的！”
男人将枝川时的手向前递去，将其放入了不可视但不能忽视其质感的冰冷之内。
随后，对方轻轻一扯，枝川时被拽着穿过了隔离彼岸与此岸的界限。
男人笑着招手的样子在她视网膜中停留了一秒，又随着陡然改变的环境消逝。
银发金瞳的女人端庄地执起枝川时的手，牵引着少女向上托举。
“妈……”
还没来得及说出任何话，在与藤原里见如出一辙的温暖笑容中，枝川时的身体即刻被送回了地面。
人偶为实质的身体接触地面，偶然的坠落结束，精神的阈值挣脱束缚，「封印」循环与迷失立刻开始。
她向着比灾厄曾被层层叠叠封印的「封印」更深远的方向坠落。
原本可以理解、无法理解的事物一股脑地开始融入到精神中，超越人理的知识与感知使得枝川时再无法感知到自身的存在。
似乎是以人之姿度过了数个世纪般久远。
在连「枝川时」这一概念都将模糊不见之前，有什么停止了这一羽化的进程。
“别告诉我最后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那个拉住她的并让自己以人形显现、阻止她继续向内核下坠的，是比「枝川时」更圣洁、更接近世界根本、具有更高神性一面的自我显现。
枝川时无比确信，眼前在一片混浊与清明交汇融合的混沌边界，这个拉住自己的存在就是她自己本尊。
无论是直觉还是经验都在陈述着这一认知结果。
“不过这样也不赖。”
【再掉下去就是时间与空间之外，或者另一个次元了。】枝川时听见另一个自己说：【如果从概念上来讲，这里是『根源之涡』最边上的位置……嗯…这样一看「枝川时」跟「两仪式」确实有点像。】
只有那么一丢丢不能再多了。
“不，我家中也比黑桐君更可爱！”
神性的自我点头：【嗯，不愧是我！】
短暂地以精神形态具有人之姿的枝川时歪头，等待着另一个自己拉住她的动机。
【幼体已经开花了哦，我……】那个自我学着枝川时歪头，【那么——以『第六世界意识』之席，愿意背负你全部的罪与罚。与此作为交换的，是你一切异世感情与遗忘的记忆——在此，契约成立。】
“哈？”
枝川时：等下？我有意见！有意见啊！！
已然成熟的『世界意识』所定下的契约再无法更改，即便是两个相连共生的「枝川时」也一样。
【好了好了～是时候回去了哦。】
终于从幼体破茧的第六位『世界意识』托举着松开手，将占有大部分人性的自己送回应存的现世之地。
人们一向畏惧亡灵法师。
作为亡灵法师，与之签订契约的亡灵数量有多少，契约主本人所要负担的罪与灵魂重量就有多少。
没有人愿意主动背负起他人的罪孽，作为替代品去受更多的苦。
织田作之助与『德累斯顿石板』许愿让孩子复活的负担，枝川时为其承担的代价除了约定好的不与其为敌，还有逆转生死所带来的各种处于未来的业果。
新生的『第六世界意识』，称之为‘以「枝川时」人格为主导，枝川时之前所定下契约并消逝的全部灵魂集合体’这一概念更合适。
祂以枝川时在异世界产生的感情混合为主意识，莉丝等无数并肩的战友们为辅助判别意识，剥离了烙印在枝川时灵魂上的业果与各种诅咒，也在一定程度上以削弱枝川时力量为代价，偷偷构建了一条能在日后与枝川时连接的细小通道。
就将精神力量的下降作为代价吧，我～
祂笑着，应下了自己这一拥有自我意识的『世界意识』在接受「枝川时」那超越世界阈值的精神量后，将被永远困守在此处的未来。
没办法，人总是要对自己好点。
自己就是要拿来宠的嘛～
至于未来？
选择地球还是人类？
祂两边都无所谓啦。
新任能够掌控灵魂与空间的『世界意识』向『根源』更深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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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川时醒来就意识到了自己精神上的异常。
好轻啊…
就像是最初学习亡灵法师这条路时初次感受自己精神存在的体验。
没有任何负担，轻盈透明的精神之海缩水了不少，但却清澈而美丽。
啊…无论精神上还是现实，都好安静呢。
枝川时维持着仰躺在地上姿势一动不动，轻轻睁开了眼。
被灾厄之兽污染的堕落土地之上，本来散去的厚积云居然又开始滴毛毛雨……不，订正——是太阳雨。
午间最明亮的太阳穿透快要消失殆尽的云层，一束束光打向地面。
“啊，好刺眼……”
身为人的本能这么说着。
但是并不痛苦，有的只有被光照的感觉。
以橙子将主要机能都按在战斗上的手艺，估计要被大象撒欢儿式的来回踩上几个来回才会感到痛苦并碎掉吧。
一大团阴影覆盖上枝川时，她愣了半天，颤巍巍伸出手，用力捏了下那张白净漂亮的脸。
“疼…”
“啊，真的不是梦啊。”
“废话！”中原中也咬牙捏回去，“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试试看啊？”
枝川时挣开，翻了个身扑上去，趁机摸那头她馋了很久的头发：“唔唔——中也先生啊！！！”
青年一惊：“怎么？！……好了好了，已经全部结束了。”
枝川时一个激灵：“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被吓到：“怎么了？”
“请听我说并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枝川时，法定年龄还有几个月二十岁整，现在待业中！”
现在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上都算得上非常少女的枝川时在思考方式上多了对恋爱的执着和份量更重的少女心，因此对之前中原中也先一步正式向她告白的事异常执着。
“中也先生…不，中也！请和我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吧！”
“咳…这种事情，为什么你要重新来一遍啊？”中原中也不出意外再次红透了脸，“以结、结婚为前提什么的，这是当然的吧……”
枝川时：啊，脸更红了！好可爱～
“嗨～打扰了～”
某个非常耳熟到欠揍的声音回荡在两人周围，刚营造出来的粉红泡泡瞬间全灭。
“为什么你会在这啊？”枝川时先中原中也一步把自己的怨忿倾倒出来。
富含魔力的太阳雨滴落在满是污泥的堕落之地上，于是一颗不知在此多少岁月的种子从土下挣脱出新芽，摇曳着拔高，开出了一朵不知名的花。
黑发鸢眼的青年缓缓蹲下，露出部分藏在衣服下的雪白绷带。
他伸手将这朵获得救赎的花抓在手中，捻着花枝来回转动。
“这是额外的工作啊工作～”太宰治抱怨着，“真是的，枝川小姐的监护人捏着我的最珍贵的动脉逼着我接任务，可残暴了！”
中原中也：“快让那个人捏碎你的动脉开开心心去死！”
“那可不行啊，中也～”黑发青年悠闲地说：“这根可是刚恢复跳动的珍品。”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六意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