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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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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的寒风席卷着漫天的雪花,嘶吼着掠过连绵起伏的云中山脉,一抹红色的身影摇摇欲坠在悬崖断壁处,乌黑凌乱的长发随风恣意飞舞,挡去她半张苍白美艳绝伦的脸。
她的双手颤抖而无力地垂下,回首风雪笼罩的苍茫山川,便是她曾经毫不眷恋的家园。
曾经的她是那么想逃离荒凉的塞外生活,惘闻母亲的忠言警告,一意孤行前往中原寻找梦想中的乐园。
乐不思蜀地流连忘返于三千繁华中,却不曾想会被人算计,被人利用,最终家破人亡。
如果让她重新做一次选择,她宁愿守着塞北的黄沙,守着母亲,骑着骏马肆意驰骋在广阔的原野上,看雄鹰翱翔,听大雁南归。
可是选择没有如果,此刻她除了恨,就是悔,以及万念俱灰的生无可恋……
“君儿!只要你把龙啸籍给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她冷哼一声,随着绽开的一抹悲情冷笑,红色的身影翩然跃入万丈深渊,只留得男子扑空嘶吼的声音回荡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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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塞外的冬天寒冷,且漫长,已将进三月的节气,依旧没有春天的任何迹象,只有恣意的狂风席卷着黄沙漫天飞舞。
“鬼天气!真是够够的了.”
风沙中黑色马匹上的少女一袭红装,嵌珠流苏抹额下一双黛眉紧拧,无比烦躁地斥骂着恶劣的天气,只露在红色纱巾外如洗的眼眸波光流转。
“少主!就这么偷偷的去中原,不跟夫人知会一声她不担心死!”
另一白色马匹上的黑衣少女收了收缰绳忧虑道。
“跟她说了,咱们还能有机会离开飞龙堡吗?”
“那咱们几时归来?”
“不知!耍够了再说……”
话音未落,一声划破长空的鹰唳,随着一抹白色的骑影,如幻影一般闪现在几丈开外。
金戈急急勒手中的缰绳,“吁!”一声,□□的马嘶吼一声,前蹄腾空停了下来。
“你们要去往何处?”低沉穿透的声音如塞外的风直穿耳膜。
“师傅!”金戈意外又忧虑地招呼一声跳下马,上前拽住已下马的中年男子衣袖摇了摇,“师傅!君儿去那中原玩耍几天就回,求你让君儿去吧!你看这塞外苦寒不说,还毫无一点景色,听说那中原甚是繁华热闹,风景如画,如果此生不能够去一回,君儿一定会抱憾终身的,师傅!求求你放君儿去吧!君儿保证逗留几天就回。”
萧楚剑眉微微敛了一下,抬手抚了一下肩膀上的苍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你只知中原风景不错,又怎知人心更加的险恶,中原不比塞外人性单纯,个个心怀鬼胎,心机深沉,防不胜防,你心性如此单纯,遇事又怎能周全自己?”
“师傅!君儿只是去耍几天,又不是去与人争斗什么,你老就放宽心照顾好我母亲,君儿感激不禁。”
金戈是乐见其成师傅与母亲共度余生的,却不知母亲因何对师傅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任何印象,师傅便是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对她来说师傅就是父亲。
虽然还未经儿女情长,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师傅对母亲深深的爱恋。
金戈曾经问过师傅与母亲俩人的渊源,但俩人都闭口不提。
堡里知情者也绝口避谈,所以十多年来,金戈依然没搞清楚俩人的爱恨情仇,却为母亲感到惋惜,因为师傅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五官俊逸,气质高贵,形容风流,才艺双绝,即使已进不惑之年,依旧丰神俊朗,风华绝代。
虽然属东辽国的皇亲国相,却常年着汉服,一袭白衣如雪纤尘不染,应了那句,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的绝句。
无论环境多恶劣,始终保持着衣整冠洁,举止从容,言谈优雅,却又不失男人的钢毅。
萧楚无奈地叹息一声,温柔的眸光侵染着溺爱的犹豫,将手中的乌鞘嵌金拨云剑递向金戈,切切道:“看来你是去意已决,师傅拦得了你今日,阻不了你明天,既然这样,师傅有些话要交代,这把拨云剑乃东辽君主赏赐,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今天送于你做个趁手的兵器吧!中原鱼龙混杂,人心叵测,万事不可逞强,逢人三分话,切记勿抛一片心,尤为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不可过多向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
看着师傅严肃的表情,金戈很不解。
“没有为什么,你遵从师傅的话就是。”
“哦!我知道了,师傅你就宽心吧!君儿记住了。”虽然不能理解师傅的话,但为了能顺利去中原,金戈还是满口的应承。
“霁雨!照顾好你家少主,收好这通关文牒。”
萧楚从怀中掏出通关折子,不放心地嘱咐侍女霁雨。
霁雨点着头牵马走上前一步,接过文牒恭谨道:“霁雨一定会好好照顾少主的,萧师叔请宽心。”
简约又不失大气的嵌金剑鞘,散发着如皇族一般的高贵气场,羽纹流畅的剑身在灰蒙蒙的空气中,透着夺目耀眼的荧光,“拨云”二字醒目地镌刻在鞘口处,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尊贵。
“好漂亮!师傅!这剑如此珍贵,君儿怎可夺人所好。”金戈打量着手中精美绝伦的剑,眉眼之间流露着爱不释手的喜悦之色。
萧楚微笑着摇头,“你我师徒多年,却从未赠于你什么,今日赠剑全当是为师的一点心意,收下吧!留个念想。”
金戈莞尔一笑,把背上的剑摘下来递向萧楚,“那君儿的剑留给师傅。”
萧楚温笑着接过剑,“师傅收下了,记住!任何危险三十六计逃为上策,万万不可逞强,亦切莫贪恋那十里聘婷红楼,记得早早回家,省得你母亲担忧。”
“记住了,师傅您多保重!君儿就此别过。”
金戈将剑插回背上迫不及待道。
“万不可忘记师傅的交代。”
萧楚再次切切的提醒,像极了一个殷殷关切子女的慈母。
“知道了师傅!”金戈欢脱着跨上马,双眼迸射着自由愉悦的光彩,“师傅回去吧!照顾好我母亲,君儿很快就回。”
挥手间精壮通黑的追风马已经腾起双蹄,嘶吼一声从萧楚身边掠过,扬起一片黄尘。
直到马匹消失在漫漫的风沙中,萧楚才跨马绝尘而去。
风尘仆仆第二天午后,俩人终于赶到晋阳城,晋阳城气候相比云中要温和的多,城里崭新的面貌,已经看不出昨日的战火硝烟。
到处已经是柳绿杨青,一派春天的生机盎然,大街小巷人群熙攘,各种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好生热闹。
“少主!前面那家店看起来不错,咱们打个尖顺便好好歇歇脚,明天启程去京城。”
金戈顺着霁雨的视线望去,就见一面牌匾上醒目地写着“晋阳客栈”四个端正大字。
一共三层,建筑排场,装饰讲究,在整条街上显得格外气派扎眼,门庭若市,喧哗吵杂。
金戈赞同地点头,跟霁雨牵马走向客栈。
“两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迎来送往的店伙计,看到俩人热情地上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