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女奇缘传》在水一荻

7、第六章

　　次日，兄妹二人仍到得街市上来，体验那陆鸿元口中的“意趣”二字，只是这次玄念打死也不肯男扮女装，紫云只好作罢。玄念身着青色长衣佩剑，比昨日更多了一分稳重，紫云身着天青色长裙，系月白色丝绦，也是愈发雅致。二人细察此地风物人情，虽其体格服饰与别地并无特殊之处，但总觉透出阵阵怪异，仿佛这里的人都在奋力而活，极力去证明或找寻某些东西，这使得兄妹二人对此地兴趣大增，决心要探个水落石出来。二人正在街上闲逛，忽闻得霹雳惊雷一声“哪里跑！”，探头一看，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后又有一服饰华丽者貌似苦主，追在后面，二人也紧跟上去。不多时，只见追盗英雄已回，正是那陆鸿元。那失主看陆元鸿衣着简朴，从他手中拿过失物，双手轻一抱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紫云见状怒喝道，“他帮你找回东西，如何不谢！”只见那人回身一瞥，扬长而去。紫云正要冲上前去，被那陆鸿元伸手拦住，“姑娘且慢，随他去！”紫云只得回身抱拳道，“壮士，又相会了！”玄念又邀陆鸿元一叙，孰料陆氏拱手道，“承蒙二位大侠不弃，不妨到舍下小叙。”
　　那玄念与紫云二人随陆鸿元转过大街，竟见得一幽静之地，只见此处绿树直上云霄，花开碗大，实乃世间罕见，那房屋却土坯建成，低矮无比，看上去只有一米余高。兄妹二人相互对视，怎么之前都未发现此地还有此般景致？进入内室后，二人才发现此屋乃是半个屋体都已经沉落至地下，入室光线暗淡，陈列简陋。三人入座后，那陆鸿元道，“今日幸得再会你兄妹二人，实乃大缘。”紫云疑惑道，“昨日，你还说我们是姊妹二人，今日既是改口称兄妹，难道英雄没有疑惑？”陆鸿元道，“女侠真乃快人快语，但今日为男，明日即可为女，也即可为男，随心而成，我何必有此疑惑？”这一下把个紫云惊得目瞪口呆，“男女自有分别，岂可随意而成？”陆鸿元听罢，只是微笑，“我的这番话，姑娘日后自会明晓。”言罢，突然回头对屏风道，“灵儿，你可以出来了。”话音刚落，屏风后面一个瘦小的身影转出来，抱拳道，“李灵儿参拜二位大侠。” 玄念与紫云二人感觉此人略有熟悉之感，正在思想似曾相识，只见陆鸿元对两人深鞠一躬道，“此乃李灵儿，不瞒二位，正是那日抢二位财物之人。”“啊？”紫云吃惊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陆鸿元面露愧色道，“二位且听我分辩。”
　　原来，那陆鸿元早年间，某日突然食不知味，任你是再美味珍馐，到他嘴里也味同嚼蜡，为了诊治这个病，不知遍寻多少名医，均不见效。后来，来了一个游方道人，让他向北一千里外，说命中注定该与那地的一人共食，共食一餐即可重新体会甘甜之味，两日即可体会浓咸之味，食得九九八十一天即可病除。这个荒诞的提法原来家人也没放在心上，哪知此病一日重似一日，乃至后来竟不能进食，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向北一千里地，竟真到了这个闹市，可那茫茫人海，去哪里寻得这一个人呢？所幸到得此处后，虽还是食不知味，但饮食量却和从前差不多，身体慢慢康健起来，心知那道人所言非虚，也只得耐着性子在此地慢寻。一日日，为了和别人共餐，不知用尽多少法子，心力憔悴！那一日，陆鸿元正呆坐厅堂，突听得门口有动静，开门一看，一个五彩缤纷锦盒落在门口，他觉得奇怪，打开一看，一张纸条，“若是寻得人，只往新人看。”，恍然悟得，自己寻找之人，可能在新入镇之人上，于是才有了和灵儿演出双簧戏，英雄出手相救之事，这全都是为了寻找此人。
　　紫云道，“陆兄，我看此地如此繁华，每日入镇之人并非少数，如何寻得过来。”
　　陆鸿元道，“此言差矣！你看这市镇人口繁华，乃是不知多少年才得这幅繁荣之景色，至于每日入境之人，能有一二就不错了，有时一月也不见得有人进来。”
　　玄念道，“此话怎讲？历来繁硕之地，自然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何以此地如此特殊？”
　　陆鸿元道，“二位请喝茶。其中缘故，日后二位自可知晓，只是当下时候未到。”
　　玄念与紫云又逗留片刻，起身告辞。
　　兄妹二人来到街市，紫云道，“哥哥，我看那陆鸿元遮遮掩掩，像是有事相瞒。”玄念道，“陆兄乃是坦荡之人，想必时机到时，我们自会得知，何必急在一时。”那紫云又道，“那可不见得，今日见说这市镇每日入境之人不过一二，我就已经心生疑惑，哥哥，不妨我俩去城门口瞧瞧。”
　　那玄念虽不疑陆鸿元，但也甚是奇怪，这么一个繁华市镇，如何往来如此稀落？于是随着紫云向着城门走去。但见那城门巍峨，奇怪偌大城门却无一人把手，更可奇城门果真半日不见一人前往。紫云想着，不妨现在走出去看看，城外估计别有一番景致也说不定，拉着兄长就往前走去。及至走到跟前，却发现城门紧闭。奇怪，此处无人，竟是谁来关闭？况且二人一直向前走也没看见此门关闭，为何走到门前，却是得两扇紧闭门扉？二人感觉诡异，遂往回走，及至走出丈余远，回首一看，那门仍是向内敞开。也是二人食武艺世家，偏不信邪，如此往复走了好几趟，方知那陆鸿元诚非我欺也。那紫云直道好玩，并不觉有甚厉害，玄念毕竟年长，加之向来稳重些，内心惊讶，“城门难出，若父亲大人见召，如何是好？”只是表面上不作声色，免得惊扰妹妹，只是一路内心寻思，无甚心思游玩，找个借口同紫云回到客栈。
　　晚膳用毕，兄妹二人各回客栈歇息，那紫云在房中踱步，看窗外月华如水，心里一动，想到白日那陆鸿元似有话未出口，加之今日在城门又遇此怪事，何不悄悄私会他问个清楚？那紫云换上夜行衣，径直朝着白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