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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闲寻翠径 ...
说这孟毅是庶族出生是为他作为草根崛起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孟毅原是一个庶族旁支的庶子,家中贫寒,自是没怎么读书,从小痴迷于练武,做了大将军以后,自是觉得身份与从前不一样,有扬眉吐气之感,故尝试读了几次书,但无奈实在不是那块苗子,就没再读了。与他刚说话还好,久了以后便能发现他腹中实是没有太多墨水。
怀瑾看着他的后背,说,“孟将军放心,某虽是边陲小国之人,但绝无害你之心。某到晋国来就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她装作充满雄心壮志的口气,孟毅信了她七分,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鼓励式的拍他的肩膀,连连说好,“待瑾兄治好我的兄弟们,必不亏待于你!”
怀瑾看过伤患以后,发现有些人已经出现晕眩,严重的已经口吐白沫,她立马上前查看这些人的面色,发现有的人瞳孔散的特别大,肌肉无力,有的人呼吸已经开始衰绝。
孟毅面部线条绷紧,“匈锑!人呢!死哪里去了!干甚人就成这样了?啊?”
有个相对中等身材的男人急忙跑过来,怀瑾忙问,“出现这种状况多久了?早间食用了什么?”
匈锑急得冒汗,“我们兄弟们都是早起就训练,离现在已经过了有一刻了,还未用饭啊!”
“水呢!”
“对对!仅饮了水!”
“哪里的水?”
“河中的,我们平常喝的都是大河里的水,有人会打水过来。”
怀瑾看了看那些严重者的周围都有水迹,还有人在喂水给他们喝,“不行!不能饮水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饮水了!”她对孟毅说,“将军,现在最好让大家喝自山上流下的水,河中的水已经不干净了!”
如果怀瑾诊断的没错,他们是误食了含有断肠草的水,至于为什么大量士兵都倒下了,水中为何含有大量断肠草,这都是很大的疑问,当务之急是解毒。
断肠草的主要毒性物质是胡蔓藤碱,还有一说是雷藤,中药大辞典上说绿豆,金银花,甘草是万用的解毒药,同样的还有荔枝蒂、生豆浆。
但现在难的是绿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而金银花和甘草她只能去山里看看,这一来一回最快耗时也需一天,她把想法告诉了孟毅,孟毅当即决定快马亲自送她去。
“这些口吐白沫的士兵给他们用干净的水磨生豆浆喝,其余的先用蒜泥和大醋混合让他们吃下,吐出恶水以后,再服用生豆浆,直到将军和我回来!”
匈锑看了一眼孟毅,孟毅看怀瑾单薄的身子立在那里,眼神坚毅的看着他,他转头就一脚踹向匈锑,“看老子干嘛?去啊!”(三国志里面《魏略》注引的桓范传有言,“老子今兹坐卿兄弟族矣。”)
这些交代好以后,孟毅带着怀瑾快马加鞭的去了附近的山林,两人都背着一个竹篓,怀瑾教他辨识草药,“忍冬草小枝细长,中空,藤为褐色或赤褐色,卵形叶子对生,枝叶均密生柔毛和腺毛。”
孟毅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看着乱石堆或是草丛,蹙紧了浓黑的眉,“腺毛是甚?”
怀瑾撬下一株蒲公英,解释,“就是忍冬草的枝叶上有莹白的小绒毛,叶子较细小。”
孟毅点头,随手拔下一条藤曼问,“是此物吗?”怀瑾瞄了一眼,又觉不仔细,凑近一看,“不是,这个植物叫雷公藤,长相酷似忍冬草,然人食之,腹痛不止,口吐白沫,气息奄奄直至死亡。”
孟毅猛地看向她,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将士们喝的水里放了它,才使得我的兄弟们在那里受苦?”
怀瑾看得出他愤怒极了,一双黝黑的眼睛像狼一样瞪着她,“极大可能是人为。”然后眼睛看向地面定住了,她小心用手推了一下孟毅,告诉他,“有蛇!”
孟毅转过头,一条表面覆盖黑褐色菱形鳞片的蛇正缓缓的向他游过来,怀瑾看他手里有刀以为孟毅会用刀杀死这条蛇,不曾想孟毅竟毫无动静,等到蛇慢慢靠近了他们,怀瑾吓得冷汗直冒,孟毅猛地掐住蛇的七寸,另一只手扯住蛇的腹部。
因她和孟毅靠的极近,怀瑾也突然近距离看到这条蛇,她脑中“嗡”的一声,反射性就往后退,孟毅听到她的动作,才看向她,发现她青黄的脸色透出了惨白,突然觉得很有趣,拿着蛇去吓她,怀瑾看到一个小小的,尖尖的,黑褐色的脑袋在吐着芯子,就在她脸的只寸之间,她不敢乱动,甚至盯着那条蛇眼睛都盯红了。
孟毅看到她的反应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忙把蛇拿远掐死,还调侃道,“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儿竟怕区区小蛇,有辱斯文啊。”
怀瑾听他乱用古语,又好气又好笑,只能不说话闷头找药。
到了太阳下山了,他们采了两筐药,甘草倒是采了不少,但忍冬草只有半筐,回去已经夜半了,马儿跑的极累。
但怀瑾不敢松懈,忙取了甘草半筐和忍冬草半筐熬出了一锅,让他们喝了下去,又吩咐明日早膳只能喝米汤。然后就把今日所捕之蛇挂于门上,蛇胆给了一个士兵让他明早蒸熟。
忙完这些以后,匈锑将她带到了秦缓暂时拘押的营房,门口有两个士兵看守,匈锑告诉她,“今日之事辛苦你了,将军吩咐你和他可暂住于此。”然后感觉孟毅的原话带到了,憨厚的挠了挠头,“你救了我的兄弟们,有甚需要尽可找我。”
怀瑾道谢,进屋。秦缓听到怀瑾的声音就出来了,稚嫩的脸上布满担忧,“瑾兄,如何?能医好否?”
怀瑾安抚他,“没问题,孟将军已派人多处寻药了。翌日他们的腹痛即可缓解。”秦缓长呼一口气,“那便好……”又想起,“瑾兄怎会医?”
“先前我并未告诉你,我本是媵国人从小便习医。”怀瑾边说便往里走,倒了杯水喝,继续道,“原你跟着我本是想学一技傍身,此间事了,随我学医还是留此习武取决于你,先歇息罢。”秦缓虽对怀瑾瞒着他的事有些介怀,但听着怀瑾的意思他也可以学着这些就不免开怀,心情愉悦的应好去侧屋睡了。
晨曦初照,七月的日出透过层层的重云四射出斑斓的光芒,怀瑾抬头便能看见彩色的光圈。这是多个用石块和木板简单砌成的简易屋子,屋子向风的地方有一条条用麻编制的绳子挂在两端,晾晒着这些士兵的麻布粗衣。都是一些糙汉子,只知脏了便用水洗,大多都简单洗洗就了事,这些麻衣还是散发着隐隐的汗味。
昨晚喝了药以后,大部分喝了少许水的人已经好了大半,怀瑾和他们一道用了一点米汤,翻看了他们的眼白瞳孔,待他们休息一会儿后,拿出自己用山里的陨铁打磨成的长短不一的针,打算开始为那些情况严重一点的士兵针灸。
她看准极泉穴、曲池穴、太冲穴、委中穴、承山穴等穴,以六寸长的毫针抵入,她只有一套针,只能一个一个的来,日头一点一点的升起来,汗从胸口脸颊背部冒了出来,特别是有束胸的地方,那处裹得厚,汗出的也快。
孟毅在主营房扯着嗓子发脾气,“你跟老子说这些?人是如何跑的!”
昨晚一回来,孟毅便彻查全城有无与军中出现同等症状的百姓,结果发现仅是军中的水源出现问题,便举营搜查,那人在怀瑾和孟毅去采药时发觉不妙,当即找机会去了。
孟毅怒火中烧,人在他这个主将眼皮子底下把他的手下毒翻他还无所觉,无异于当众羞辱他,他把手上匈锑在营房不远处的破竹筏上拿到的麻衣碎布摔在木桌上,那块布明明轻飘飘的却重重的落在跪在下方的将领心上,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营中竟潜入了内贼。
“不用找了,全营里戒备起来,你们也莫跪了,叱!”孟毅把营中士兵巡逻排列的规律都换了一遍,营中巡逻的士兵更多了,也更整齐严格了。
当孟毅憋着一口气走着走着来到这些伤兵躺着的营房这里时,就正好看到怀瑾认真的扎针的侧脸,她的侧脸不像这里大多数男人那么线条分明,甚至有些柔和,不看其他就只鼻子而言,没读过太多书的孟大将军只能想象出两个字,甚美!
看着看着,他皱着眉,啐了一口,“我说这瑾兄怎地如此女气,原是喉结不明显,天生女气呢!嗟!”
而那边逃跑的人经过一天一夜的辛苦奔波,匍匐在魏僩下方,“王上,机筹本利,然一小儿医之。”
“名曰怀瑾。”
“善医,媵国人。”
本人不是学医的,此文中涉及的药理知识皆来源于度娘,请勿模仿。
另,由三国志推测,老子一称在当时可能已出现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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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闲寻翠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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