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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番外 虞见欢 ...

  •   虞泣和陶之昭三十岁的时候,也没逃过一般小情侣被催生的命运。
      其实在陶之昭出柜之后,全家人花了一年的时间习惯,第二年第三年就对虞泣来家里过年以及她们的关系表达出了很大的善意。
      陶文信,也就是陶爸爸,看着陶之晖的一对五岁龙凤胎儿女,实在是心痒痒,意外地开发出了新属性,有事没事就去和哥哥陶文义抢孙子孙女玩。五岁的小孩也正是好玩的时候,因此多去了几次,妈妈周素雁看起来也很心动。两个孩子自然是不够四个大人玩,老是去抢哥哥孙子孙女的陶文信也被嫌弃了好几次,于是主意就打到了陶之昭和虞泣身上。
      虞泣和陶之昭不堪其扰,陶之昭更是无语:“我俩能生吗?”
      “不能生也没关系,国外不是有精子库,小虞身体不好,你用她的卵子生一个,正正好你俩都是妈妈。”周素雁一副“我很了解”的表情。
      陶之昭看着像是要被气笑了:“您这老太太还挺时髦啊,都知道精子库和取卵了,这是紧跟时代潮流永不落伍是吧?”
      虞泣憋笑,陶之昭无语,瞪她,心里腹诽:我这是为了谁,你还好意思笑。
      虞泣显然明白她的想法,无辜地眨眼。
      “不管,不生,我们现在都忙着。而且取卵对身体伤害很大,我可舍不得。”这倒也是实话,陶之昭现在在燕京律师界也算是有名的新秀,虞泣通过了留校任教考核,因为研究成果卓越,破格提拔副教授了,这几天赶论文焦头烂额,还是陶之昭解决了手上的案子后,看她的腰伤又要严重了,赶紧给这人下了警告,拉她回桐城休息几天。
      早知道不回来了,回来还要面对新的风暴。陶之昭拉着虞泣就往虞家老宅跑。两个人现在回桐城都住这里,这里最能让虞泣内心平和。
      关于孩子,她们一直没仔细考虑过,陶之昭无所谓要不要孩子,虞泣却是害怕面对孩子,因此陶之昭也顺着她。

      然而虽然这两个人都没有生的打算,生活却总是给她们带来意外。
      就在这年的秋天,国庆节七天假期,她们早早买好了回桐城的机票,
      “……好的,我现在过去。”休了一周的假,第三天,虞泣接到了一个电话。
      陶之昭立刻绷紧身体,圈着虞泣的手立刻收紧,把人牢牢抱在怀里:“去哪里?燕京?你在休假!天大的事也不许回去!”
      虞泣好笑地拍拍陶之昭的手:“松开啦,你这人,是桐城的交警队,我姐出事了。”
      你姐?你哪来的姐?陶之昭茫然了,心里的疑惑也脱口而出。
      虞泣干脆一边换衣服一边解释:“我年前不是带你见了个人,和我差不多高,黑色头发,内向文静,话不是很多,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你还记得吗?”
      陶之昭想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啊”了一声,说:“是你姐姐?我没听过啊。”
      虞泣已经在穿袜子了:“你也快穿衣服呀,我开不了车,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陶之昭“噢,噢!”地动起来,像是才想起来虞泣开不了车这件事。虞泣有点无语,还是解释:“那天一起吃饭我不就说了是我姐,你不是还以为是什么新朋友,还酸了一下。是我爷爷的弟弟的女儿的女儿,也就是我叔公的外孙女,她不姓虞的,我之前也不知道她。叔公年轻的时候就走了,婶婆带着堂姑姑改嫁到隔壁市,那家人对堂姑姑也不好,她就一直对外说自己是孤儿,姐姐也是去年堂姑姑生病走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只知道爷爷和叔公的名字,知道堂姑姑有一个伯伯,知道他们是桐城人,后面就不知道了。爷爷走之前提过有个弟弟叫什么,我一直有请人在桐城帮忙找的,她来桐城登报寻亲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联系她之后,年前就见了那面,后来彼此感觉还行,就认了这个姐妹。”
      陶之昭也穿好衣服袜子,两个人往玄关走,一边走一边吐槽:“你家真的好复杂。”虞泣赞同地点头,“谁说不是呢。”
      陶之昭又问:“那你姐现在是怎么样?她是就定居在桐城了还是?”
      虞泣叹口气:“她也是遇人不淑,之前结婚的人会家暴,她那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就忍了,可是她后来发现那个人渣会打孩子,就说什么都要带着孩子离婚。去年先是离婚了,堂姑姑又没了,她说反正在隔壁市她也没有家,来桐城寻亲了,也没打算回去,就一个人带着一个三岁小孩,在桐城生活。”
      陶之昭叹气,虞泣这个姐姐的人生也是不太顺遂。
      坐上车,拉上安全带,陶之昭手都放在方向盘上了,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目的地:“你姐现在在哪里?”虞泣一拍脑门:“嗐,看我这脑子。去市一院,交警队的人在那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到了市一院,却是在太平间见到的姐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孩。
      负责的警官对她们说:“受害人今天是乘出租车出行,被一辆货车横冲过来撞上,当场就濒危了,送过来没抢救过来,就……孩子刚被托管班的老师送来,现在还睡着。”
      小女孩身上盖着一件警服外套,窝在椅子上,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她们没来得及细看,警官又说:“我们现场勘察和后面事故调查,事故发生原因是货车司机酒驾,受害人刚好经过那个路段被波及到……你们家属节哀。我们翻受害人手机,发现看起来有亲属关系的备注,最近也还有联系的就是‘妹妹’。你们谁是受害人的妹妹?是亲的还是……”
      虞泣连忙开口:“是我。算是远房的表妹吧。她亲人比较少,可能就只有我了。”
      警官叹口气,说:“那受害人的后事和后面的追责,都要你来负责了。还有这个孩子,她的父亲……”虞泣脸色微变:“那些事我都可以做。这孩子没有父亲,我姐只有一个家暴的前夫。”
      警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说:“那你可能要咨询一下律师,关于这个孩子之后要怎么办,你要妥善处理。”虞泣点头:“那当然。”
      办完姐姐的后事,虞泣和陶之昭商量着,两人打算在老宅做一个简单的葬礼,好好告别姐姐,然后在爷爷长眠的地方附近买一块墓地,安葬姐姐。
      至于孩子……
      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陶之昭抱起孩子,虞泣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孩子,把警服还给了那位负责的好心女警官。
      孩子也睡醒了,懵懵懂懂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被陌生阿姨抱着。四处环顾,找不到妈妈,就开始低声抽泣:“我妈妈呢,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两个人手忙脚乱,连连安慰:“妈妈只是暂时睡着了,让姨姨照顾你,你先和姨姨们走好不好?我们要先让妈妈好好睡觉。”
      孩子点点头,说:“嗯!可是姨姨,妈妈说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那个姨姨是警察,是好人,可是你们是谁啊。”眼睛里还泛着水光,都是不解。
      虞泣语调轻柔:“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个叫虞泣的姨姨?”孩子点点头,说:“妈妈说过!妈妈说虞泣姨姨是妈妈的妹妹!我应该叫小姨!”
      虞泣就笑了,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虞泣姨姨哦。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小朋友点点头,又看着陶之昭。她们已经到了停车场,陶之昭把孩子放在后座,虞泣陪着在后座坐下,陶之昭关好车门,又拉开了前门。
      小朋友看着陶之昭,说:“那小姨,这个姨姨是谁?”
      虞泣等陶之昭坐定,从后视镜里和陶之昭对视。陶之昭点点头,又摇摇头。
      虞泣只好遵从陶之昭的意思,说:“这是陶之昭陶姨姨,她和小姨住在一起,是小姨的好朋友。”小朋友没有多想,说:“小姨的好朋友,那也是好人!”
      两个人都笑了。
      在车上,虞泣才有时间仔细观察孩子。小朋友的眼珠子很黑,是虞家一脉相承的黑瞳;长长的睫毛,眼型是桃花眼,五官秀丽温和,眉毛却细直,一侧的脸上还有个小酒窝。
      是一个很漂亮的小朋友。
      带着小朋友,两人先去姐姐的地方收东西,姐姐母女的东西很少,几乎除了衣物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两个行李箱,收完了小朋友的衣服,而几个纸箱,收拾了姐姐的全部物品。两个人收拾了一个晚上,就能把母女两人在这个出租屋的生活痕迹收拾干净。
      虞泣十分愧疚,她难过地对陶之昭说:“都怪我……我明明可以多关心姐姐的……”
      陶之昭抱抱她,摸着她的后脑,说:“不怪你的,不怪你的……”
      小朋友一边检查还有没有东西遗落,一边悄悄地看着两人。

      晚上安顿好小朋友,两个人一个抱着孩子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头念故事书。小朋友悄悄睡着了,两个人才离开。陶之昭知道还有一个也需要安抚的人。
      洗漱完后,虞泣和陶之昭躺在床上,拥着对方,询问对方的建议。
      窗外隐隐透进来一丝月光,虞泣的眼睛在黑夜里映着光,显得更亮了。不用看,陶之昭都知道虞泣在看着自己。虞泣说:“这个孩子,肯定不能交给她爸爸那边的。可是我姐这里,又只有我一个亲戚了。我们总不能,总不能把她送去福利院啊……这样也对不起姐姐……”
      陶之昭听出了虞泣语气里的不安犹豫,她拥抱着虞泣,手在虞泣背后一下一下地顺着脊梁抚摸,安抚着虞泣,“你决定就好,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而且,其实你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呀。你已经有主意了不是吗?”
      陶之昭和虞泣相处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虞泣的想法?从小亲人过世,父亲家暴,这个孩子,大概是让虞泣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虞泣紧紧抱着陶之昭,说:“我,我只是觉得她和小时候的我很像……你看她的妈妈和外婆、太外婆,家庭的影响对小孩来说是一辈子的,家庭的不幸很容易顺着小孩传承,我怕如果万一我没能帮她,她长大了也像她的长辈一样……”
      虞泣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小声:“可是我害怕,我,我没办法对小孩负责,我连宠物都不敢养……”
      陶之昭亲亲她:“可是,你还有我不是吗?你不要害怕。你不会的,我教你呀,我也不会的,我们一起慢慢学。”
      虞泣回应她的亲吻。这么多年以来,她释放不安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有效最让她安心的永远是这一种。陶之昭放任了她的所有动作,包容她所有不安,感受她所有的爱意。

      小朋友和她们在老宅住了两天,虞泣和陶之昭把假期延长了一个星期。
      最终,在老宅举行葬礼的前一天,虞泣和陶之昭把小朋友放在沙发上,在对面坐下。虞泣对小朋友说:“宝宝,姨姨们有事要和你说。”小朋友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只说是爸爸起的,不要这个名字。其实办手续的话,两个人都会知道的,但是小朋友不愿意让两人知道,两人也就装作不知道。
      小朋友听到有事要说,点点头,乖乖坐好。两天相处下来,她感觉得到,这两个姨姨对她很好,就像……就像妈妈对她一样的好。姨姨们好像都很厉害,还很漂亮,又很温柔,是小朋友见过最好的人。而且虽然姨姨们没有说,小朋友觉得自己的聪明小脑袋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虞泣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了好:“你妈妈她,可能太爱睡觉了,想一直一直睡觉……宝宝,姨姨们想问你,妈妈一直睡觉的话,你愿意和姨姨们一起生活吗?”
      小朋友摇摇头,说:“小姨骗人。我知道的,妈妈去找外婆了。之前妈妈说,外婆去了天上,是上帝想要让善良的人幸福,所以让她们去天上了。妈妈也是善良的人,所以一定也是去天上找外婆了。妈妈说过,每个人都要努力地当一个善良的人,我也是,这样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去找外婆。”
      虞泣眼眶有点红,她摸摸小朋友的头,说:“宝宝说得对。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和陶姨姨一起生活呢?”
      小朋友点头:“嗯!姨姨都是好人,我要和姨姨们一起生活,长大像姨姨一样!”
      陶之昭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
      第二天的葬礼,在两人的教导下,小朋友认认真真地对妈妈告别。

      接下来两天,陶之昭回了趟家,向家里人解释了小朋友的来历,听得大家一阵阵叹气:“又是个命苦的孩子。”周素雁对陶之昭说:“昭昭,既然决定了要养这个孩子,就要负责到底,我们家的孩子,一定要在爱里长大。”陶之昭神情严肃,仿佛接受了什么重要任务:“当然。我会的。”
      爷爷又发话了:“既然决定了,也是我们陶家的小孩子了。这两天趁大家都在,回去问问孩子,怕生的话就之后再说,不怕生的话,带过来认一下人。虽然不是叫你妈妈,但要当亲生的一样养。”大家都点点头,赞同爷爷的说法。

      晚上,陶之昭回到家,就看到虞泣和小朋友在吃蛋糕,两个人没想到她会提前回来,急急忙忙要把蛋糕最后几口吃掉。
      陶之昭看得好笑,对虞泣说:“你至于吗,又不是不让你吃,你自己身体你还不知道?最近状态又不好,你不能等好点再吃?还带着小孩吃,你啊……”又转头说小朋友:“姨姨也不是不让你吃,我们昨天才吃过一次,今天又吃,对牙齿不好的……”
      虞泣老老实实,不敢吭声,一大一小垂着脑袋听训。
      这画面看着,陶之昭突然就不忍心再说教了。她叹了口气,说:“好了,吃都吃了,不许有下次。桌上这些就当是我的两个宝贝给我留的了。”
      两个宝贝不敢置信地抬头,小朋友抱住陶之昭的大腿,“陶姨姨真好!”
      虞泣笑得很开心。
      吃完蛋糕,陶之昭拉着虞泣和小朋友,商量道:“以前的名字宝宝不喜欢,就不要了。现在要和姨姨们一起生活,要有一个新名字,宝宝有喜欢的名字吗?如果可以的话,宝宝愿意和小姨姓虞吗?”
      小朋友点点头:“外婆也姓虞,和小姨一样呀!我愿意。”
      陶之昭和虞泣都笑了,陶之昭说:“那,名字的话,姨姨们还没想好,宝宝也要一起想想吗?”小朋友摇摇头,装作成熟的样子:“我那么小,懂什么呀!”
      虞泣和陶之昭又被逗得笑了。陶之昭看着笑得开心的虞泣和小朋友,心里满溢温暖,忽然福至心灵,说:“叫见欢吧,虞见欢,在生活里看见的都是欢喜,可以吗?可以的话,我们宝宝的小名就叫乐乐怎么样?我们要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地长大!”她看着虞泣,她知道,还有一层意思,虞泣一定明白。
      小朋友点点头,很开心:“我喜欢这个名字!”
      虞泣望着陶之昭,目光温柔,眼神中充满笑意,却又泛起了泪光。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见者,还有被动意思。见欢,就是被喜欢。
      那个人真的是一点一点地在缝补虞泣心里的所有伤口和遗憾。
      回家的建议陶之昭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操之过急了,乐乐虽然看起来天真可爱,但是才三岁的她经历了这么多变化,再去接触新环境,陶之昭怕她不安。和家里说过以后,家里人觉得她的考虑有道理,也就宽慰她,不要着急,慢慢来。

      假期结束,两个人带着乐乐去了燕京。在燕京的幼儿园里,乐乐适应得还行,就是一年多以来,老师时常会和虞泣说:“孩子可能因为没有父母的陪伴,又好像是以前经历了什么变故,性格比较容易不安,喜欢一个人待着。”
      虞泣回家就和陶之昭商量了这件事。
      虽然嘴上说着害怕孩子,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不知道怎么去爱,但是虞泣比起陶之昭,反而是家里最宠着乐乐的人。时间一长,乐乐在家完全恢复了小朋友的样子,时不时也会闯祸,但她知道,平时看起来没有表情的冷冷的小姨其实不太会生气,而陶姨姨虽然看起来温柔,但是如果是真的闯了大祸,她生气了就很可怕。
      两个人对乐乐都很上心。考虑之下,虞泣决定,和学校辞职,又打算向在桐城的一所也是全国前列的985院校投了简历。学校百般挽留,问她原因,她说:“为了孩子吧,孩子比较重要。”大家都知道虞泣收养了远房姐姐的孩子,也只好表达了惋惜,但是不批准辞职,而是给那所桐城的学校沟通了一下,直接转调到那边,职称职位都不变。虞泣自然感谢不尽。
      陶之昭则是果断地辞职,已经有了点名气的她,最终决定和也打算回桐城的律所同事一起合伙,自己开律所。
      在桐城熟悉的人和事更多,而且,这些年来桐城的发展也越来越好,一直都是全省的经济冠军,隐隐约约有着奔着二线城市头部的趋势。在时间慢慢地推移之中,一切都步入正轨。虞泣和陶之昭时常和朋友们聚会,周末的时候各自带着孩子们凑在一起玩。乐乐有了几个小伙伴之后,开朗的笑容在脸上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送乐乐到新学校的时候,老师问虞泣:“您是孩子的妈妈吧?”
      虞泣刚张嘴,想说:“我……”,突然感觉到捏着自己手指的小手一下子变得有点用力。
      虞泣立刻改口:“……是,我是孩子妈妈。”话音刚落,虞泣感觉到,乐乐牵着自己的手立即放松了,她低头看看乐乐,乐乐送了一个大大的笑给她。
      放学回家,两人一起来接乐乐,在车上,虞泣问乐乐:“今天早上,乐乐是怎么想的呢?”
      乐乐低头:“我想叫你妈妈。”声音很小。
      陶之昭的视线看向后视镜里的一大一小。
      虞泣怜爱地搂着乐乐,说:“是因为别的小朋友说什么了吗?还是……?”
      乐乐急忙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小姨就应该是我的妈妈了……”
      虞泣抱住乐乐,说:“好啊。”乐乐也抱住虞泣,一连串的“妈妈,妈妈”,让陶之昭心中感动又酸涩。
      停车走回家,虞泣和陶之昭一人牵着乐乐一只手。走到院子里,乐乐突然说:“妈妈,那我是不是也要叫陶姨姨妈妈……或者妈咪?”
      虞泣开门的手顿住了。
      进了门,她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乐乐:“怎么会这么想呢?”
      乐乐看着虞泣,用困惑却理所当然的语气:“因为妈妈和陶姨姨一直在一起啊,而且一起过年,一起睡觉,一起和我生活,对我和妈妈对我一样。陶姨姨的爸爸妈妈我直接叫爷爷奶奶,舅舅家的哥哥姐姐我也直接叫哥哥姐姐,都不要叫名字的,好像我也是姨姨家的小朋友一样……别人家的小朋友说,好朋友才不会这样,只有爸爸妈妈是这样的。姨姨是女生,所以应该是妈妈妈咪。”
      虞泣没想到乐乐这么聪明,她看了一眼陶之昭,平时总是淡然从容的人这时一副紧张的样子,她有点好笑,说:“乐乐真聪明,是这样的哦。不过,我和姨姨这样的人总是比较少的,更多小朋友会觉得一家人是爸爸妈妈和小朋友,乐乐会觉得奇怪吗?”
      乐乐摇头,说:“可是我们每个人都爱家里的人,这就不奇怪呀。妈妈喜欢妈咪,就不奇怪。妈妈妈咪,你们喜欢对方吗?”
      陶之昭摸摸乐乐的脑袋,说:“当然啦。我喜欢你妈妈,很喜欢很喜欢。”
      乐乐开心地说:“那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虞泣看着陶之昭和乐乐,笑着笑着,泪水忽然落了下来。
      如果说过去的命运对她太过残忍,让她无法释然和不怨恨,那么至少在这一刻,她却无比感谢命运。
      更应该感谢的是她的爱人。
      陶之昭,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爱和家庭,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爱。
      谢谢你,让我从残缺变得完整。

      陶之昭看着虞泣落下泪水,上前把人拥在怀里,微微低头,将泪水一点一点地吻去。其实自己的爱人真的很容易哭,大概是因为内心太过于柔软了。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要让自己的爱人余下人生里,落下的泪水都是欢喜的。她明白爱人此刻在心里的感动。
      她还策划着别的事情。她已经预约好了九月份的海外旅行,和结婚流程。今年的九月一日,就是两人认识二十年的日子,她想在这一天向爱人求婚。二十年前,那个蹒跚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女走进了她的视野。二十年后,她要用盛大的婚礼和真挚的承诺,告诉那个少女,她会陪她到永远的永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番外 虞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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