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浮萍》欲与饮绿蚁

2、故人白心鹤

　　这日，雨飘絮饮马于南山，巧遇故人白心鹤。白心鹤曾受恩于她，此时怒其不争，便道：“世人唾弃孟云仙夺人夫婿，却不曾指责君如故主动在先。要我看，你这正妻也是窝囊，竟不打上门去，出一口恶气也好！我此次前来，正是要为你讨个说法，你万不可拦我！”

　　雨飘絮哭笑不得，道：“我与如故只是挚友，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共享这逍遥便也罢了。其他的，却是多虑了。”

　　自成名以来，关于二人的流言一直不曾断过，雨飘絮早已习以为常。二人俱不在意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便只一笑置之。此时却也不得不同这位义气老兄解释。

　　白心鹤自然不信：“阿絮，我痴长你几岁，你又有恩于我，有些话便也不顾亲疏来跟你说。这些年你二人相互扶持，君如故待你极好，温柔体贴，样样周到，为兄看在眼里，若对你无情怎能如此？”

　　他顿了顿，又道：“往日我观你神色，对他亦是极为依赖。你看起来平易近人，却最是冷淡，只有那君如故得你心，百态皆见于他。”

　　雨飘絮哈哈大笑，拉着他坐下，正色道：“确是误会，且听我细细为你说明。”

　　原来这君如故与雨飘絮确是识于微末。君如故少时随其师游历几载，比同龄人多几分见识，便在乡野小儿中显得格格不入。他心性善良，不懂反抗，总是受人欺凌。后来他遇见了同样灰头土脸的雨飘絮。要说雨飘絮这样性格内敛，颇爱悲春伤秋的人物，是最不得人喜爱的。然而君如故却一眼瞧见她心底的柔软，待她极其细致耐心。相处时日久了，如兄妹如挚友，谈心论道，默契非常。

　　江湖从不缺险恶，讨生艰难便罢了，好歹武艺高强，总能互相照应。可人心叵测难防，君如故看着温和，却是个成熟知事的，反而是雨飘絮，虽有一身武艺，几分小聪明，可心性天真，时常好了伤疤便忘了疼。君如故既是心疼又是无奈，他不忍心她委屈，只好独自努力，盼着能护她。

　　这一来，便是七年。

　　听完这一番故事，白心鹤方才释怀：“倒是我想差了，今夜大哥请你和如故痛饮一番作赔罪可好？”

　　雨飘絮摆摆手：“白大哥，如故与我，始终仅有亲情，这一点是不会变的。阿絮以为流言止于智者，越澄清越说不清。不曾料想竟连累了孟姑娘，却是我的错。只可惜我需赶往天山取那雪莲为如故疗伤，此事拖延不得。可烦请大哥往江南一趟，替我与孟姑娘捎个口信？”

　　白心鹤一惊：“怎的？如故竟受伤了？”

　　“是如故想取鲛人泪作孟姑娘生辰贺礼，不留神伤着了，如今昏迷不醒。”雨飘絮道：“待我取来雪莲入药便好，大哥，此事切不可外传。”

　　白心鹤拍拍胸膛道：“此事有我，你安心去罢！却不知可有信物，好叫人知道我是真假？”

　　雨飘絮当即修书一封，附上玉牌。

　　“且让孟姑娘宽限我几日，待我从天山回来，必亲自同她赔礼道歉，澄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