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树叶》百年老汤

42、“娜”之苦难（—）

　　新亮和昊富盖好饭店营业前，接到妻子的来信，让他回去商量孩子择校上小学的事情。新亮在南方打拼十几年，在经营电子公司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房华，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志向相同的目标，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很快结婚。新亮结婚比昊富晚几年，婚后先是租房子住，有个孩子后就分期贷款买了房子，也算是在异地他乡落下了脚，扎下了根。
　　他买的房子是原先租住房东的城中村的房子，二手房，属于老的生活小区，附近没有小学，考虑接送孩子方便，就想找个学校附近置换一套房子，卖房买房手续繁琐，所以才写信让新亮回去商量。
　　新亮回去后先在当地实验小学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和房主谈好了价格后，开始操作，卖掉老房子付了首付，再贷款付新房款。一切进展顺利，但是新房子需要装修，加上原先工作的公司股东之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也是忙得脚底朝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饭店的一切就托付给了昊富，况且昊富还是饭店的股东呢。好在几年来饭店经营一直顺风顺水，发不了大财也亏不了本钱，时间长了新亮更是懒得管也懒得问了，何况本来也不指望饭店能挣钱。

　　村西头河滩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白天阳光一泻千里，暖暖地撒在河面上，金光闪闪，波澜不惊；晚上皓月千里，波光粼粼，水银泻地。时光随着河水悄悄流逝，昊富伴随着饭店共度时光。他早出晚归，兢兢业业，一点也不敢懈怠。
　　时光随着河水的流淌飞快地消失，眨眼功夫小黍财就能满地跑了。小男孩会跑就渴望着能有双翅膀，渴望着能够满世界地飞，也是最让人操心最离不开人照顾的时候。天生活泼好动，既不像昊富也不像吴霞。一旦离开吴霞的视线总会惹来麻烦，手上破块皮衣服撕个口子，满身满脸的土和泥。吴霞只好一整天不离手，饭店自然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其实，昊富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看护黍财健康地成长，让他心无挂念一心一意经营好饭店，对得起新亮的投入和自己的付出，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小娜这一年已经在镇中心学校读初三了。伴随着弟弟黍财的成长，姐姐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人也开朗了许多，尽管一路磕磕绊绊。小娜学习成绩不算好，但是各门功课也还能应付下来，班级中游水平吧，明年升入高中没问题。为奖励小娜升入初中，昊富特意给她买了一辆当时有名的“金鹿”牌自行车。

　　昊富一家的生活也很有规律，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晚上吴霞趁黍财睡觉的时间，给闺女准备好明天的早饭，中午小娜骑着金鹿牌自行车到饭店吃饭，稍事休息就直接回学校上课，二十分钟的路程也不算耽误时间。晚上就看情况了，放学早了就先到饭店吃饭，再回家写作业；放学晚了就在饭店写作业，和父亲一起披着夜幕回家；放学时间太晚了，先回家写作业，等着爸爸饭店打烊带饭回来。
　　短短的忙碌的几年时间，是昊富一家舒心快乐和谐生活的时光！

　　初三下半年，可能学习紧张面临升高中，小娜开始表现出急躁情绪。昊富主意到她情绪反常，提醒吴霞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刺激到小娜敏感的神经，两口子一直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中午放学后小娜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赶到饭店吃饭。偏巧快年底了来往的客人较多，吴霞碰巧也带着黍财来饭店蹭饭。往常都是昊富卡着时间，自己动手或者嘱咐厨师先给小娜做好饭菜，小娜到了就能吃饭，稍事休息接着就去上学。
　　这天中午昊富盯着厨师炒好了菜，让吴霞端到一边等着小娜，自己在大厅招呼客人点菜结账。这时候一个房间的客人吵吵嚷嚷嫌上菜慢，吴霞一看客人点的菜跟给小娜留的菜一样，又看到小娜还没来，就把菜先端到了客人房间，也是担心小娜吃凉菜对肠胃不好，心说再做一份也来得及。
　　小娜一看没像往常一样做好饭菜，偏巧今天又着急，想赶快吃完饭赶回学校准备下午考试。厨师正忙着呢，一时腾不出手来，吴霞就抄起炒锅下了手。久不坐菜手生也不熟悉油盐酱醋的摆放，难免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炒好了菜，端到小娜面前。刚出锅的菜热气腾腾，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菜的味道也是太差了，估计吴霞拿盐当白糖放了。小娜先是一通埋怨，耐着性子勉强慢慢吃着，小黍财在大厅玩呢，进来看到姐姐吃饭，也嚷着要吃菜，一股劲地缠着小娜。小娜本来火急火燎的被他缠得心烦，一边吃着一边手脚并用驱赶着弟弟。吴霞看着心疼连忙来拉黍财，嘴里哄着 “姐姐饭不好吃，姐姐饭不好吃，黍财不吃，妈妈另给儿子做好吃……”
　　一句话戳着小娜哪根神经了，当时就把整盘菜扣到了吴霞的脸上，盘子又落到了黍财的头上，黍财“哇哇”大哭起来。昊富赶忙过来一看，黍财满脸菜汁在坐在地上，娘俩正撕吧在一起呢，厨师在旁边紧着劝。赶忙拉开两个人，大人骂孩子哭就搅和在了一起，客人又嚷着上菜，一时饭店乱成了一锅粥。
　　小娜这次病情发作的特别厉害，昊富紧劝慢劝安抚了好几天，没有任何效果。狂躁的小娜情绪始终没有稳定下来，甚至还出现胡言乱语想撞墙自杀的行为，这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十几天过去了，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整天在家里摔东西哭闹骂人，吴霞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做好的饭吃一口就摔倒地上，一顿饭得折腾吴霞大半天，期末考试也耽误了。眼看着就快过年了，两口子整天绷着神经都快崩溃了，时间精力感情多重折磨。还有黍财要照顾呢，夫妻两个也真累乏了，就想先把小娜送医院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

　　昊富联系好了市中心医院神经科的大夫，医院120救护车来了以后，好说歹说小娜就是不上医院，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自己没有任何病，是看他们不顺眼。大夫过来劝，小娜真急了，连抓带咬，拒绝上车。一个男医生加上两个护士，只好强制五花大绑连拖带拽，把小娜弄上救护车，扬长而去。
　　昊富两口子跟着到了医院，办好了一切手续，然后昊富交代嘱咐吴霞，留在医院好好照看小娜，自己回来打理饭店照顾黍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