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风回忆录》第十七年

8、逃跑？

　　张朝风冷冷横了方士一眼，带披肩去冥府其实他是有私心的，毕竟归还神兽可以让条件更好谈。
　　本来他救了它，它认为张朝风是安全的，这一路不该出岔子。但方士横插一脚，现在它可能认为张朝风要将它卖与方士，跑了倒也说的过去。

　　天色渐渐泛青，黎明将至，田野仍是黑暗，一点冷白的光亮渐近，是上车前覆在披肩身上的鳞片。看来它还在附近。
　　“帮忙找。”张朝风对方士说。
　　跟着鳞片的微光他往田野深处走去。
　　“找什么找，黑灯瞎火的，我没你那夜猫招子，小狐狸要跑那早就跑远啦！”方士絮絮叨叨发牢骚，口音听着像相声发源地人民，但脚下步伐不停。
　　两人分头在田野上找起来。

　　冬天的田野荒草丛生，有的地方枯草和人等高，走过时会有淅淅索索的声响。
　　这和风声拂过是不同的，朝风四处寻那蓬蓬的大尾巴，兴许真是逃走了，收了脚步往回走时发现它正撅着屁股躲在一丛茅草里不知看什么。
　　走近了发现它在看只灰兔子吃草，刚才的打斗惊散了周围的动物，它应该是追着这只兔子来的，张朝风抬脚踹了踹这厮的屁股，本是示意它回去了，别干这偷鸡摸兔的老本行，那想它看的入迷摔了个狗吃屎，兔子受了惊吓，嗖的蹿走了。
　　“……”这好像有点欺负它了，朝风弯腰捞起它来，看见它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样。
　　他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到了藏区，我给你逮一只差不多的，你喜欢灰色的是吧？”
　　披肩抬眼看了看朝风，点点头。
　　“回吧，我们还要赶路。”张朝风直起身来说。

　　回到车上，片刻间，就像从地狱回到了人间。本就是晚上，大多数乘客都在睡觉。
　　不多时，火车站开始正常运转，人们仿佛只是打了个哈欠那么简单，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天慢慢亮起来。
　　又坐了一站，天色大亮，车厢里开始有乘客走动洗漱的声音。

　　方士终是忍不住了，发言道
　　“旱魃可以化犼，传说犼是你们的天敌，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
　　其实经过刚才的一番缠斗，张朝风有一些困，回答他时也不想睁眼。
　　“首先，背后设局的人很了解你，至少了解一些你家族的历史。
　　一上来就掐着死穴凶，看来打算拿你当first blood 呀
　　再者，旱魃是上古神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驱使的，一个把握不好就要被僵尸王反凶，任何赶尸人都不会随便召唤旱魃。可以说，他们对你舍得下血本。”

　　朝风睁开眼，方士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张朝风，你老实说，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方士这个人，张朝风其实很不懂他。
　　用嬉皮笑脸，油腔滑调这些词来形容他是很片面的。比如刚才他对问题的分析，其实很有见地。但如果说他阴险狡诈也是大可不必，明明刚才明明他可以不帮忙的。
　　这些年，只要朝风下山，他就会出现，朝风不明白他的诉求，问他
　　“你想得到什么？”
　　“世人都该有朋友，你也可以有，我也许有荣幸做第一个。”
　　张朝风听了，有些触动，可转念一想，方士的话还是不要当真……当下决定走到车厢外透透气，刚走到门边，方士就说话了
　　“你去哪里？”
　　“……餐车，吃饭。”
　　“一起去。”
　　“………”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我怕你让人做了，才勉强答应和你共进早餐，要珍惜呦~”
　　说着他便来拍肩膀，朝风躲着他先一步跨出车厢。
　　这辆专列着实有些破，是很老旧的绿皮火车，外观旧也就算了，里面也有很多掉漆的地方，有的角落甚至有蜘蛛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