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风、吹到了三十五岁》》胖美丽11

6、有趣的丫头

　　校园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孩子们迎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这段时间，校园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氛围所凝固。为了避免成绩掉到年级后50名，唐恬宿舍的几个女生毅然决定，考试前的这个周末都不回家，一头扎进自习室，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功课之中。

　　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难道这所学校真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能让学生们一踏入校园，便瞬间变得积极上进？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原来，学校多年来始终坚守着一个规定：每次月考成绩排在后50名的学生，将会无情地被剥夺每周三下午上选修课的机会。这就意味着，一旦月考成绩不理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当其他同学开开心心地去上选修课（实则这选修课就像是紧张学习生活中的放松课）时，自己却只能苦哈哈地留在教室里上自习。所以，为了不让这般惨事降临到自己头上，除了拼命啃书、临时抱佛脚，她们实在别无他法。

　　自习室里，灯光昏黄而柔和，静谧得只能听见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唐恬伏在桌上，眼睛半眯着，困意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皮沉重得仿佛挂了铅块。这时，元婷婷那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小恬，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下吗？我的欠费了，想给家里发个信息，告诉他们这星期不回去了。”

　　唐恬实在懒得挪动分毫，只是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指了指书桌，含糊地说道：“你自己拿吧，就在我桌子上呢。”

　　“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肯定又没憋好屁。”李梦雅怼元婷婷似乎已然成了条件反射，不管元婷婷是不是在跟她搭话，她总会不假思索地第一时间回上那么一句。唐恬还曾调侃她，要是不嘴欠，就觉得舌头都白长了。她和洛星都觉得，也就元婷婷脾气好得如同春风，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和李梦雅干上一万回了。

　　终于，月考在众人的期待与紧张中如期而至。考场上，同学们或奋笔疾书，或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而老师们改卷的效率快得惊人，仿佛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第二天，成绩便被张贴在了学校那醒目的布告栏上。她们这才知道，学校居然用如此直白的方式公布成绩，要是考到年级最后一名，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仿佛全学校的目光都会如针般刺在自己身上。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唐恬宿舍的四人都成功地进入了年级前50名。当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她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下，她们终于能安心地去上期待已久的选修课了。与此同时，唐恬不经意间扫到，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名竟然是姜时宇那个家伙。阳光洒在布告栏上，映出他的名字，唐恬不禁暗自感叹，这家伙又帅又有才华，脑海中不仅浮现出他的模样，仿佛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难道就没有他不擅长的事吗？真的完美得让人忍不住心生嫉妒。

　　至于选修课，李梦雅和洛星选择了活力四射的电音社。社团所在的那栋楼，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出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仿佛在召唤着热爱音乐的人。不过，她们选择这里并非因为对音乐有多么浓厚的兴趣，纯粹是听说去年姜时宇选了这儿，怀揣着一丝少女的心思，想来碰碰运气。然而，当她们满怀期待地走进社团，却扑了个空，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失落。

　　唐恬在仔细研究了所有选修课之后，选择了“带你探索金字塔的奥秘”这门课。听闻这门课的教室在学校旧楼的顶层，周围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她选择这门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听说这门课的老师期末考试管得最松，只要卷子上有字，就能及格，如此好的机会，不选都说不过去。

　　学校的选修课是高一高二打乱班级后，按照自主选课的班级上课。所以，几乎堂堂课都是爆满的状态，同学们如潮水般涌入各个教室。如果想坐得离老师远一点，就得早早去占位置。可作为新生的唐恬并不知道这个“潜规则”，等她赶到教室时，“好位置”已经所剩无几。

　　教室里，同学们正热闹地交谈着，桌椅摆放得满满当当。唐恬一看到中间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眼睛一亮，没多想便径直朝那儿冲过去。就在她刚把书包摘下来，轻轻放在座位上时，一个“外来入侵生物”冷不丁地一屁股死死地坐在了上面。

　　“哎哎哎，同学……你不嫌难受么……呃……怎么是你？”唐恬定睛一看，眼前这个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坐在她书包上，还一脸坏笑地看着她的人，正是两周前把她推上绯闻风口浪尖的姜时宇。

　　“好呀，旧仇还没报，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唐恬心里暗暗想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这位同学，你给我起来，这位置是我先占的！”虽说姜时宇帅气的脸庞确实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但唐恬对他实在好感全无。想起过去的两个星期，她就满心懊恼，要不是因为这家伙，她也不至于连在食堂好好吃顿饭都成了奢望。每天一出门，就被他各班如潮水般的迷妹团团围住，那些充满怀疑与质问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吞噬，疯狂地拷问她和姜时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不引发公愤，唐恬每次都只能装作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委屈地解释：“我真的是他很远房很远房的表妹……”

　　“这位同学？怎么？你不记得我啦？你可还是我绯闻女友中的一位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姜时宇故意嬉皮笑脸地往唐恬跟前凑了凑，还特意把“绯闻女友”四个字的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那声音清晰地在教室里回荡，好让旁边那些爱八卦的同学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投来，如同探照灯一般。

　　唐恬心中一紧，害怕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赶忙用力地把书包从他屁股底下拽出来，同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用唇语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有种，走着瞧！”

　　“那位同学，赶紧找地方坐下吧，让大家等你一个人，你觉得合适吗？”这时，唐恬才如梦初醒，不知何时，本节课的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前。老师的身影在讲台上显得格外威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更倒霉的是，整个班里现在就剩下一个空位置，恰恰就在姜时宇前面，无奈之下，为了不在第一节课就给老师留下“深刻”印象，她只好极不情愿地先坐下，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上课一定要第一个到，选个离他八丈远的座位。这种行走的绯闻制造机，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这堂课开始还没五分钟，一个小纸团如同调皮的小精灵，越过唐恬的肩膀，轻盈地飞到了她眼前。唐恬本以为只是无聊的恶作剧，没打算理会，心想，对于这种无聊搞恶作剧的人，只要不理他，他自己就会觉得无趣，玩不下去了。

　　可小纸团的主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见她没反应，又连着扔了几个过来。那纸团一个接一个地落在唐恬桌上，仿佛在挑衅她的耐心。忍无可忍的唐恬终于扭过身，对后面的姜时宇发射出一个足以“杀死人”的“再扔砍你”的眼神。不过这似乎没什么效果，“投球者”姜时宇完全没被她的眼神吓到，反而一脸坏笑地手指了指扔过去的纸团，示意她打开。

　　“难道真有什么重要事儿？”唐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随便打开了一个纸团。果不其然，她就知道这家伙没什么正经事儿。纸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唐小胖，你吃薯片吗？”别说，这个讨厌鬼的字写得还真好看，笔画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和他本人一样赏心悦目。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提升不了他在唐恬心中的好感度。他们俩的梁子在唐恬心里已经深深种下，如同扎根的老树，轻易是拔不掉了。

　　“您这么瘦！留着自己享用吧！”唐恬用笔用力地写着回复他的话，每一笔都饱含着愤恨，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怨气都倾注在笔尖。然后猛地一回头，照着姜时宇的脑门就把纸团丢了过去。

　　“嘶，臭丫头！”姜时宇被纸团击中，轻呼一声。

　　“不吃就不吃，哥自己吃！”姜时宇看过纸团后，小声嘟囔了一句，那声音虽不大，但明显是故意说给唐恬听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挑衅。

　　接下来，从唐恬身后传来一连串声音：开薯片袋的“嘶啦”声、掏薯片的窸窣声、吃薯片时那清脆的“咔嚓”声，而且吃得还特别大声，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他在吃薯片。教室本来就不大，这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突兀，唐恬听得清楚，其他人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老师也不例外。

　　“姜时宇！你能不能小声点，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唐恬故意挺直后背，尽量往后靠，“好心”却没好气地提醒了他一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没有啊，但我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说完，姜时宇又抓了几片薯片，一股脑全塞进嘴里，那夸张的咀嚼动作仿佛在向唐恬示威，然后顺势把薯片袋子往前一丢，直接扔到了唐恬的桌子上，薯片袋在桌上弹了一下，仿佛也在嘲笑唐恬。

　　“这位同学，你吃的挺香啊，是不是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啊？”正在黑板上写板书的老师，仿佛和姜时宇串通好了似的，就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老师的目光严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射向唐恬。

　　“老师，不是……我……”唐恬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谩骂，更来不及把薯片袋扔回去，心中满是惊慌与委屈。

　　“不用否认，你的袋子还没来得及收呢，我看得见。”老师严肃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唐恬心里那个憋屈啊，如同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她又一次被姜时宇算计了。看着桌子上那罪证般的薯片袋，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可不解释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老师，我，真，的，没，吃，是，他，扔，在，我，桌，上，的！”唐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解释着，还扭身想指认真正的“罪人”姜时宇。可没想到，段位比她高好几等的姜时宇，早已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正低着头，认真地抄着黑板上的笔记，还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好你个狗东西，跟我这儿装是吧！”唐恬小声地嘀咕着，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你这个同学，吃就吃了，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干嘛还要嫁祸于他人呢？你看这位同学，听课听得多认真。我觉得你不仅仅是淘气了，现在是品行的问题。这样吧，”老师看了看手表，继续说道，“现在还有半小时下课，你就站着听吧，也反思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唐恬心里那个气啊，愤怒与憋屈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她淹没。她真的很想直接转过身去，按住姜时宇揍一顿。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首先，现在的形势对她极为不利，在老师眼里，她已经背上了破坏课堂纪律和嫁祸他人的罪名，如果再加上打架，恐怕非得请家长不可。要是真请了家长，回家少不了一顿暴揍，“出息了你还学会打架了”，想到这，恬妈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那严厉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其次，论身高和体型，她都不是姜时宇的对手，输面太大。所以，想要报仇，还得智取。

　　唐恬从来没觉得哪个30分钟像今天这样漫长，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她站在那里，双腿渐渐变得麻木，像是被钉在了地上。终于，下课铃响了，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解脱的信号，她仿佛迎来了自己的春天，一屁股瘫软在了座位上。

　　“不行……腿肚子转筋了。”唐恬从上到下使劲揉捏着自己的小腿，试图缓解那钻心的酸痛。这30分钟的罚站，对她这种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唐恬刚想回过头去大骂那个罪魁祸首，就见姜时宇起身朝门口跑去。“来了来了。”“你快点，我都要饿死了。”教室门口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但却带着一丝娇嗔。没错，这个在门口喊话的人，是姜时宇传说中的女友。
　　唐恬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只见她站在门口，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本人看上去有点病娇相，白皙的脸庞略显苍白，好看是好看，却总给人一种提不起气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不过两人倒是挺般配，都那么白、那么瘦……“等等……”唐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也迅速胡乱收拾了一下书包，朝他们的方向跑去。

　　“一会吃什么去啊？”女生娇声问道。

　　“你想吃什么都行，你开心我就开心。”姜时宇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姜时宇，你不是说已经跟她分手了吗，你这个骗子！”啪，唐恬突然冲上前，朝着姜时宇的左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带着唐恬多日来的怨气，声音清脆地在走廊里回荡。眼前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又无厘头，让向来“狡猾”的姜时宇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看着唐恬跑开的背影，用手摸着刚被打的脸颊。其实这一下并不疼，只是挨打的理由让他有点懵，他怎么也没想到唐恬会来这么一出。

　　“这女孩是之前在迎新晚会上跟你传绯闻的那个吧？”女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与质问。

　　“大小姐，我和她真的没……”姜时宇刚想解释。

　　啪……又是一巴掌，这回打在了姜时宇的右脸上，这一下明显用力了些，姜时宇的脸瞬间泛起红印。

　　“你要不信，觉得是真的，那就随你吧。”他摸着脸，鼓起一侧腮帮子，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他这一笑，更是激怒了眼前的姑娘。

　　“……切……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是吗，那我们分手吧！”女生没有流泪，好像早就习惯了，也早就预见了这一切，很淡定地提出分手后，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脚步却异常坚定。

　　而姜时宇竟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摸着脸颊，不停地傻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唐恬看不懂的情绪。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一直躲在拐角处偷瞄这一切的唐恬，觉得自己好像做得有点过分，她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因此分手。“算了，谁叫你先欺负我的，你活该！”

　　不管怎样，唐恬觉得自己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开心得晚饭都能多吃几碗。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儿，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一巴掌烟消云散。

　　但其实她不知道，她那一丝愧疚纯属多余。这二人的主要矛盾本就不是因为她，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分手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她的行为加速了这一切的发生。而姜时宇那个笑，是因为他没想到，整人手段十级的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反过来摆了一道。这个叫唐恬的女孩，有趣，真是有趣，就像一本充满未知的书，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李小旭，你怎么还不来啊~等得我都快饿死了。”因为报了仇，心情格外开心的唐恬，特意约了男朋友一起吃晚饭，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食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唐恬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时不时地望向门口，期待着李小旭的身影出现。可她在食堂傻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李小旭的踪影，周围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她的心情也渐渐从期待变成了失落。

　　“哦？我这突然有点事儿，你先吃吧，我去不了了。”电话那头传来李小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匆忙。

　　“哦、那好吧。我先……”嘟嘟嘟嘟……没等唐恬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唐恬心里一阵失落，“什么嘛……”明明答应了又爽约，交往还不满一个月，这已经是第3次了。换作其他女生，估计早就闹分手了。可向来神经大条的唐恬却依旧没当回事，觉得男朋友可能真的有点忙，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

　　尽管唐恬与李小旭的恋情开端宛如流星划过夜空般突然，毫无预兆，但在相处的时光里，唐恬却渐渐发觉，自己已然习惯了有李小旭陪伴在侧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冬日里的一杯暖茶，虽不浓烈，却总能恰到好处地温暖心房。她时常暗自憧憬，要是身边的姐妹们也能看到李小旭的好，真心喜欢他，那该有多好啊。

　　即便这次被李小旭爽约，唐恬也并未过多在意。食堂里，热闹嘈杂，人们的谈笑声与餐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唐恬望着眼前两份饭菜，心里想着李小旭或许真有急事，便独自享用起来。她吃得津津有味，将两人份的食物一扫而光，似乎想用饱腹感驱散心底那一丝淡淡的失落。

　　“哎呀我的妈呀，真的好饱啊~~”唐恬一边嘟囔着，一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快要撑破的肚子，慢悠悠地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灯光柔和而静谧。此刻只有洛星一人坐在床上，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神情专注，以至于唐恬进来都未曾察觉。唐恬看着洛星那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吓吓她好了，谁让她老是无视我。”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朝着洛星走去，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猎物。她微微弓着身子，双手蓄势待发，打算从背后突然给洛星来一记猛扑。

　　“嘶。。那个人明明就是大倭瓜，可旁边那个明明就不是恬儿啊。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可能啊。那姑娘比恬儿瘦多了~哎呀烦死了，我要不要告……”洛星的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宿舍里清晰可闻。唐恬刚要下手，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动作瞬间僵住。

　　“啊啊啊啊啊啊！唐恬！！！你是想吓死我吗~”就在唐恬愣神之际，洛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扭头，大声尖叫起来。

　　“我哪吓你了~分明是你做贼心虚~”唐恬强装镇定，试图掩饰自己刚刚听到那些话后的慌乱。

　　“你~那个~~刚才去哪啦？”洛星的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带着一丝不自然。

　　“吃饭啊~”唐恬回答道，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

　　“一个人啊？”洛星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还有李晓旭~”唐恬下意识地回答，话一出口，便察觉到洛星的神情愈发怪异。

　　“哦。早说嘛~我还以为……”洛星偷偷瞥了唐恬一眼，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见唐恬正盯着自己，赶忙慌乱地看向别处，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看穿内心。

　　“撑死我了。我要去上厕所。”唐恬察觉到了异样，为了不让洛星尴尬，同时也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她假装没听见洛星没说完的话，匆匆丢下一句，便扭头走出了宿舍。

　　听到唐恬关门的声音，洛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而，出了宿舍大门的唐恬并没有走向厕所。楼道里灯光昏黄，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她此刻脑子乱成了一团麻，双腿异常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最后只能背靠着屋门，傻傻地站在那里。

　　她原本满心欢喜地吃完饭，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宿舍，和姐妹们分享今天自己“教训”姜时宇的“英勇事迹”。可万万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洛星的自言自语。那些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她反复思索着洛星的话，又联想起这些天李小旭对她的种种态度，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唐恬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逐渐消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安慰自己。

　　“李晓旭，洛星说的是真的么。她一定是看错了对不对？”唐恬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只要这样问，就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洛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而已。”唐恬满心愧疚，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维护，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可笑。

　　这个夜晚，对唐恬来说格外漫长。她躺在床上，身体像是被疲惫笼罩，沉沉欲睡，可意识却格外清醒，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各种念头。她很想和身边的姐妹倾诉自己此刻内心的不安、顾虑和疑惑，寻求一丝安慰。但她太了解李梦雅的暴脾气了，要是让李梦雅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抄起家伙去找李小旭算账，根本不会管这到底是不是一场误会，一心只为自己报仇。

　　所以，唐恬决定，就这样熬到天亮。等到明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她要亲自去找李小旭问个清楚。如果洛星说的是真的，那她就选择好聚好散，从此相忘于江湖，尽管这对她来说无比艰难。如果不是真的，她也正好听听李小旭能找什么理由向自己解释，给这段感情一个交代。

　　只不过，此刻的她内心无比纠结，实在不确定自己心里究竟更希望是哪种答案。一方面，她渴望这段感情能继续下去，毕竟自己已经付出了真心；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面对真相，害怕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只是一场空。

　　在这漫长的煎熬中，一晚上都在琢磨这件事的唐恬，根本没发现自己手机的收件箱里，一直躺着一条未读信息：

　　“干嘛呢？”
　　—发件人姜时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