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的那些年》木瓜很贵

12、（十二）恶之果

　　两人都是果断之人，身手矫健，行动也迅速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一楼处的x光扫描室门口。金属门敞开，根本用不上电子卡，肖鸿峰用意念能力感知搜索了一遍，发现没有生还的任何求救信息。

　　看来，必须上五楼了。

　　拐角处的电梯，“叮——”的一下，拉开了厚重的铁门，里面竟慢慢急着一间的丧尸，让人胆寒。电梯动静很大，听见了这声电梯，周围的丧尸拖着脚步，从最开始的迷茫中，顿时有了目标，急切地涌向电梯那端。

　　肖鸿峰和林澜相视一眼，趁着走廊里丧尸变少的空档，悄声迅速地通过安全楼梯间跑上了五楼。
　　五楼的众多住房中大门敞开，清风通过窗户，携带者浓郁的血腥味和腐烂味，充盈、回荡在这走廊的每个角落，已经闻不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虽然丧尸不多，但多少有那么几个，它们漫无目的、目光迷散，走在五楼的回廊上。跟着地图，很快找到了CT扫描室。问题就是，该如何不发出声音，打开这个门的问题了。林澜用水元素包裹住CT扫描室前电子卡片扫描仪器，形成了一个蔚蓝色的水球。肖鸿峰在林澜肯定的目光中，将卡片插入水球，放在卡槽上，水球发生了微小“咕吱”的震动声，门缓缓打开了。

　　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肖鸿峰感知到了危险，将站在门前的林澜一拉，拉倒自己的身后，一抬腿击倒了正拿着刀劈下来、站在门口的肥胖油腻男子。原本干净洁净的CT扫描室，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股恶臭扑面涌来，让本就洁癖的林澜忍不住胃部翻涌，在肖鸿峰身后蹙眉干呕了一次。
　　CT扫描室内，存留下的人，一共有五人，三名三十、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面容憔悴，一个被踢倒在地震惊盯着肖鸿峰一行人，有啤酒肚的油腻男子，还有一个女护士。女医生跌倒在扫描仪一边，衣服散乱，全身颤抖，齐肩的短发因为汗水贴在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啤酒肚的油腻大叔从地上挣扎的站了起来，喜悦道。

　　林澜为了安全起见，点击了关门按钮，内心失望，这里面，没有一个是秦可兰的父亲。

　　肖鸿峰锐利的目光射向了油腻胖大叔。油腻胖大叔在这个目光下后退了一步，但脸上挂着即将活下去的喜悦。

　　“走吧。”肖鸿峰收刀转声，准备带着林澜离开。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油腻胖大叔急了，拉住肖鸿峰的手，生气的质问道：“有幸存者，你们不应该救吗！”

　　肖鸿峰挥手，将油腻胖大叔甩倒一边，扔了一柄刀，丢在女护士的面前，道：“做你刚才所想、所求的事。”

　　林澜站在一旁，看见跌倒在一旁的油腻大叔脸上阴晴不定，他身后的三个大叔，有的跌倒在地，有的在苦笑，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柄在女护士脚边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女护士原本颤抖、绝望的面庞滑过了一丝生的希望，她伸出由于指甲破裂还在渗血的手，伸手捡起了刀。林澜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一个关于人性黑暗的猜想。肖鸿峰属于意识控制师，实力进入二阶，自然能够轻易知道他人的意图。

　　女护士颤抖着用双手握着刀刃，费力的样子，让人以为在举起一个极为重的东西。过了许久，女护士手中原本向外的刀刃，在女护士狠绝的目光中，骤然翻转向内，笔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林澜迅速踢掉了女护士手中的刀刃，缓缓蹲在女护士面前，悄声嘲讽道：“你是过于天真，还是过于愚蠢，还是过于懦弱？”

　　事到如今，还对人性抱有最大幻想的天真，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渴望对方毫无悔改地回头是岸的愚蠢，还是对于不敢再面对人生中磨难的懦弱？三个问题，让女护士停止了颤抖，停止了抽噎，呆愣在一旁。

　　“我们已堕入深渊。”跌倒跪在一旁的大叔，突然出声，喃喃道。

　　油腻胖子挣扎地起身，拉着肖鸿峰的裤脚，急切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犯，求你，救我一次，我家有很多产业和人脉，我出去后，不会亏待你的。啊？”

　　肖鸿峰厌恶地凝眸盯着胖子，刹那间，胖子不再说话，准确地说，已经不能自由的发声，思维也近乎于混沌，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走吧。”肖鸿峰再次对着林澜说了一句。这里的五个人，在肖鸿峰看来，一个都不值得浪费精力去救，两个作恶多端，两个袖手旁观，一个不知反抗。

　　林澜从女护士身边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棕色的风衣衣角被拉住了，林澜回头盯着衣角上的红黑的血渍，整个人都不好了，抿嘴，蹙着眉。

　　“我是个懦弱的人。没有勇气，在这么冰冷的世界存活，我的家人都在这场灾难中离开，我精心照料的病人伤害我，我早已丧失了信心，也没有苟活的理由，只求早日的解脱，你懂什么？”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女护士抬起头，泪花溢满了眼眶，绝望而又微笑着，惨然对林澜道。

　　解脱？没有人有资格称林澜不懂苦等解脱的煎熬，林澜道：“我懂的。”因为懂，所以只是踢开你手中的刀刃，却没有抢走你的刀。

　　女护士盯着林澜不像在说谎、布满沧桑的眼眸，愣然了。

　　“你是一名护士，不知道，你认识秦卫兵吗？他也是在这里住院，他的女儿在找她。”肖鸿峰站在门边，望着女护士问道。

　　“秦卫兵？”女护士松开了林澜的衣角，垂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就是那个女儿叫秦可兰的秦卫兵？”女护士看见了林澜肯定的颔首，继续道：“他是个好人，他跟随许晁医生去门化验楼的地下室去了，听许晁医生说哪里有重要的病毒变异实验文件。秦卫兵见许晁医生一人，不安全所以跟着去了。”这时的女护士，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生命的尽头，也不在乎什么是机密信息，知无不尽地告知道。

　　林澜颔首，道了一声：“谢谢。”

　　就在林澜和肖鸿峰准备离开时，
　　原本在角落处盯着刀刃的男子，默默挣扎地起身，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跟随着林澜。

　　林澜感知到自己身后跟了一人，转身瞧着这位相貌在三十多岁，却满头白丝，勾着腰的男人。

　　男人垂头盯着地板，声音颤抖，道：“我没有作恶，我想活下去，我请求你们救救我。”

　　女护士面色嘲讽，冷笑了声，没有说话。

　　确实，这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有参与作恶的任何行为，无人可以判他有罪。但从始至终，都在一旁胆小的没有起身反抗，直到……生的希望，再次出现，他站了出来。在道德上，他是个灰色的人，不是恶，也不属于善，只属于自己，注定只是个平凡的人。林澜是想要出声拒绝的，因为自己讨厌这样袖手旁观的人，但话语还未曾说出口，站在林澜身后的肖鸿峰便开口道：“跟上吧。”

　　肖鸿峰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林澜不再说话。

　　离开时，在CT扫描室的大门再次被缓缓关上之时，林澜最后透过越来越小的门缝，往CT扫描室内看了一眼，在那一眼中，女护士的脸上虽残留着泪痕，却也透着门缝，含笑目送着林澜一行人。从最开始跌倒跪在地上的大叔，正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的祷告。他的旁边，一个是倒在地上已无生迹的胖大叔，他的眉头紧紧蹙着。还有一个，缩在墙角，望着金属、没有温度的墙，墙上显示着他自己模糊的影子。

　　在门被完全合上的那一刻，林澜道：“你如何保证，剩下的那个，不会再伤害那个女护士？”

　　肖鸿峰微笑，道：“在我查看他的意思中，看见了他对自己的厌恶。那种厌恶，我不认为，他会再伤害他人。”

　　一件房，一个世界，一个惨剧，一个地狱。有人在等救赎，有人在等解脱，有人在等解答，有人已经死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出来吗？”肖鸿峰道。

　　“为……为什么？”男人瑟缩着，不敢抬眼看肖鸿峰的眼睛。

　　“并不是你站出来。”肖鸿峰停顿了一会儿，道：“是因为，在刚才那个房间，我看见其余三个人，他们的神情，包括那个女护士，在最后竟都达成了同一，希望让你活下去。”

　　男人惨然失笑，道：“怎么可能，她那么恨我。”

　　“你刚才一直盯着刀，没有看见，我却看见了。”肖鸿峰点头，道：“要知道，有好生之德的往往不是老天，而是人。”肖鸿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再说话。

　　林澜从男子的面容中，看得出来，肖鸿峰的话对男子的触动很大，肖鸿峰不杀人却诛心。林澜上前，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水元素刹那间将男人周身包裹，道：“别说话，跟着我们，我们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