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温柔攻，忠犬受）》雪地久久

28、28.王府

　　朱旻给朱皓安排的马车直接接着朱皓从太子殿出了宫，朱皓赶了几天路也累了，就没推辞，到了宫门口，朱皓本想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却刚好看见了等在宫门外的林月。
　　“停车。”朱皓赶紧叫停马车，朝林月喊道：“林月，过来。”
　　林月听见喊声，赶忙进到马车里，给朱皓行礼：“主人。”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客栈等着吗？亏得我刚才往外看了一眼，这要是走过了，我上哪找你去。”朱皓一把把林月拉过来用大氅裹住，“等了多久了？身上冻得冰凉。”
　　林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着朱皓，挣扎一下想起身，被朱皓搂的更紧了，“别乱动。”
　　“可用过午膳？”
　　“属下不饿。”
　　那就是没吃过了，看来林月真是从自己早上进宫后就一直等在这，早知如此，还不如带他一起进宫，“你呀，从来都不听话。”
　　“属下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从来都不知道改。”朱皓虽抱怨着，可还是心疼林月在外面站了一日，“今日裴冥给你办好了调令，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做我的人了。”
　　“是。”林月靠在朱皓怀里，仔细消化着朱皓说的“做我的人”，虽然知道主人不会有别的意思，但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朱皓的这句“做我的人”自然有他的小心思，听着林月痛快的答应着，心里也是暗自高兴。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到了燕亲王府。
　　“王爷，到了。”车夫掀起车帘，朱皓和林月下车，王府门口已经排好了迎接燕王回府的仆役和侍卫，为首的见朱皓下车，带头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朱皓赶忙上前扶起为首的那人，“卫公公，快请起。”
　　卫公公已是老泪纵横，“殿下，老奴，终于盼到您了，您在外面，受苦了。”
　　卫公公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是心疼自己的遭遇。“卫公公，我这不好好的嘛。”朱皓扶着卫公公安慰道。
　　“是，殿下吉人天相，快，快进府歇着。”
　　卫公公带着朱皓进了王府，“府里的下人，多是您以前用着顺手的，都是太子殿下亲自选的人。”卫公公递上名册，“这是府里的编制，请王爷过目。”
　　朱皓接过名册查看，还惦记着林月一天没吃东西了，吩咐道，“这些不急，先去弄点吃的。”
　　“是，厨房都备着呢，老奴这就去传膳。”
　　不一会，卫公公来喊朱皓：“王爷，可以用膳了。”
　　“好。”朱皓放下手里的名册，起身来到饭桌前，回头没见着林月，问道：“林月呢？”
　　“嗯，林暗卫，刚才说，要去准备换晚班。”
　　“什么？换什么班？”
　　“这，暗卫晚上要守夜的，快到了与侍卫换班的时候了。”

　　林月进王府后就去侍卫营点卯了，一般王府的暗卫有四个席位，晚上负责守夜，每晚两人，分前半夜和后半夜，可朱皓就领了林月一个暗卫回来，侍卫统领正愁着林月一个人如何能整夜整夜守着，想和他商议着找几个侍卫来和他替换，都被林月婉拒了。
　　林月领了些用具到了自己的卧房，屋内有四个铺位，该是为四个暗卫准备的，如今只林月一人，倒显得宽敞，林月简单洗漱后换上了暗卫的夜行衣，又来到厨房，领了两个馒头，想垫下肚子好赶紧去准备守夜，刚从厨房出来，就撞见了怒气冲冲寻过来的朱皓，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卫大总管和侍卫统领冯奇。
　　“主人。”林月跪下行礼，手里还拿着两个馒头，一时也不知该放在哪，尴尬的很。
　　朱皓没说话，上前拉起林月，把他手里的馒头抢下来扔给后面的卫总管，拉着林月就往回走。
　　林月看出自家主人是生气了，也不敢多言，只得由着朱皓拉着自己，回到正厅，朱皓松开林月，自己坐在主位上生闷气，找了大半个王府才找到人，竟然还换上了暗卫服，朱皓一想到林月白日里在宫外站了一天，晚上还得在冷风中啃着馒头给自己守夜，光是想想，就心疼得慌，偏这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见着主人生气，又要跪下请罪。
　　“不许跪！”朱皓的一声吼让林月刚想弯下去的膝盖又直起来，门口刚要进来请罪的侍卫统领冯奇也不知所措，愣了半天，看见卫公公直向自己使眼色，发现王爷刚才说的不许跪不是对自己说的，便壮着胆子进来跪下请罪道：“属下怠慢了林大人，请王爷责罚。”从卫总管带着自家王爷匆匆来到侍卫营找人，这位侍卫统领大人便知道犯了大错了，王爷身边的人，哪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的安排守夜。
　　林月也急了，这怎么能怪罪统领大人，自己是暗卫，到了王府自然是由统领管制的，林月刚想开口解释，“属下…”
　　“你闭嘴！”主人不让请罪，又不让自己解释，林月一时不知所措，只听见朱皓又吩咐道：“都听着，林月，与本王出生入死，在王府，他所有的吃穿用度，必须和本王一样，还有，林月从今日起，不再是暗卫，他是我燕亲王府的座上卿，谁都不许怠慢。”
　　“是。”身边的卫总管和冯统领应是。
　　朱皓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谢王爷。”陈奇吓出一身冷汗，本以为王爷会狠狠责罚，没想到这么就让自己走了，也不敢耽搁，行了礼就退下了。
　　林月一直琢磨着朱皓话里的意思，不是暗卫了？那他还能做什么？他越想越怕，也顾不得之前朱皓的命令，直接跪下请求道：“属下惶恐，属下，只会做暗卫，其他的，属下做不来。”
　　“你觉得我想让你做什么？”朱皓气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属下，属下愚钝…”
　　朱皓耐着性子解释，“总之，不许守夜，不许巡逻，不许干杂活，你就…，反正除了我，没人能使唤你，听懂了吗？”
　　“是。”
　　“好了，吃饭。”朱皓起身回到饭桌旁坐下，等了片刻，回头看林月还在那跪着，火气蹭的又上来了，“啪！”，朱皓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王爷息怒。”
　　“你喊我什么！”朱皓起身来到林月面前，发现这人跪的更低了，他看不得林月这个样子，“这一年我们相处的好好的，怎么到了王府什么都变了！我没想你怎么样，我就想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到底明不明白？”
　　像以前一样？朱皓突然想起什么，和以前一样吗？以前的自己，何曾跟林月发过火，何曾让他在自己面前这么战战兢兢过，说到底，自己在这发这么大火到底为了什么？
　　朱皓轻叹一口气，过去扶起林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朝你发火，听话，好好陪我一起吃饭。”

　　入夜，朱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细想起来，林月是他的暗卫，来王府自然是要去侍卫营点卯值夜，林月做的本没错，可自己见着林月穿着暗卫服拿着馒头的样子，心里莫名心酸，这是他想要捧在手心的人，可偏偏没名没分的，他想对他好一点，都令那人战战兢兢。
　　朱皓睡不着，感觉到了房梁上的气息，说道：“下来。”
　　一个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竟是换了一身黑衣的侍卫统领冯奇。府里的安全都是侍卫统领负责，没了暗卫，守夜的事自是还得安排，冯奇也不放心那些没受过什么训练的侍卫来，可没想自己也是功力不济，被王爷发现了。
　　“惊扰到王爷，属下该死。”
　　“我说了，不用守夜，就是谁都不用守，你也去歇着吧。”
　　“王爷，这…”
　　“你在宫里的时候就跟着我，几时见我需要人守夜的，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
　　“是。”

　　林月坐在王府正厅的房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晚上的事情，自己又惹主人生气了，不过他还是想不通，除了暗卫，自己还能干什么，初到王府的时候，他还庆幸，就算府里有再多的人，独一无二的暗卫，也只有他自己，可是现在，他连暗卫都不是了，他还能干什么？主人还能需要他做什么？
　　晚饭过后，主人让卫总管带他去了新的住处，离正厅最近的一处院子，院子收拾的整洁，还有好几个仆役，他知道，主人想对他好，可自己如今，对主人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呢？
　　他拿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火辣的感觉入喉，他喜欢喝酒，每次休沐的时候，他固定的踪迹就是茶馆，琴房和酒馆。在茶馆学煮茶，到琴房练琴，最后，到酒馆喝上一杯，微醉的感觉让他回味起自己的一整天，都和自己的殿下有关。
　　他该有一年多没喝过酒了，时时和主人在一起，他跟本不需要酒。可是今天晚上，他没法入睡，出了房门，小厮问他有什么事，他随口问了一句，“有酒吗？”谁知那小厮真的给他取来了一壶酒。
　　他躺在冰凉的房顶上，想起西南的时候，主人拉着他的手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当时就想，就这些，已经足够他今生回味的了。
　　林月闭上眼睛回味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忽然听见主人的声音：“林月？”
　　林月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可紧接着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猛地坐起身，看见朱皓正站在他面前，他惊的都忘记了行礼，“主人？”
　　“我睡不着，想上来看看星星，没想到你也在。”朱皓没想到自己来这还能碰见林月，一晚上的阴霾都恢散开来，来到林月旁边坐下，看见他手里的酒壶，“吆，你还喝酒。”说着，从林月手中拿过酒壶，也喝了一口。
　　“唉…”林月没来得及制止，朱皓已经喝了，这酒壶刚刚自己对着嘴喝的，主人竟毫不嫌弃。
　　“怎么，还舍不得给我喝啊。”
　　“不，不是。”
　　朱皓笑了笑，把酒壶又递还给林月，林月接过来小心捧着，没有再喝的意思。
　　朱皓笑道，“不会吧，你还嫌弃我。”
　　“没，没有。”林月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嫌弃主人，立马灌了一大口，呛得咳了几声，朱皓帮他轻轻顺着后背。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一壶酒很快见底，喝完酒，朱皓躺下去看着天，“这里的景色，比起西南，还是暗淡了些。”
　　朱皓说着，拉着林月也躺在自己旁边，“王府里，可以有很多侍卫，很多杂役，我身边会有很多人，可能陪我一起在房顶上看星星的…，只有你。”
　　林月愣住了，主人要的，不只是一个听话的暗卫，是一个可以陪伴他的，贴近他的人，不管主人是庶民也好，王爷也好，这些都没变，他的主人，还是那个，可以对他温柔体恤的人。
　　冰凉的瓦片冻得朱皓打了个哆嗦，抱怨道：“真冷。”
　　“那，主人回屋休息？”
　　“不要。”
　　林月想了片刻，想起主人说过的，怎么才能暖和，慢慢靠近朱皓，伸手轻轻揽过朱皓胸前，朱皓会心一笑，伸出手把林月拦到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半个时辰，可是冬日寒冷，林月怕主人就这样睡着会着凉，劝道：“主人，入夜了，风大，我们回去吧。”
　　林月这句“我们”很得朱皓心意，他痛快的答应：“好。”
　　回到朱皓卧房，林月给朱皓重新铺好床铺，觉得确实没自己什么事了，对朱皓说道：“主人早些歇息，属下，告退。”
　　“嗯。”朱皓应着，自己躺到了床上。
　　林月行礼告退，走到门口，手刚刚抚在门栓，突然听见朱皓喊他：“林月，我睡不着。”
　　林月驻足，想了一下，回身走到朱皓床边，伸手轻轻帮朱皓揉着太阳穴，“属下，给主人按按。”
　　“嗯。”

　　第二日林月醒来，自己躺在朱皓的床上，朱皓在床内侧正安静的睡着，林月侧过身，盯着朱皓的睡颜，想着昨夜的事，自己帮主人按摩着，本以为主人已经睡熟，起身刚想退出卧房，却被朱皓一把拉回床上躺着，“就在这睡，别回去了。”

　　府上的丫鬟早上来朱皓屋内准备伺候朱皓起床，进屋后被屋内多了个人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水盆摔了。
　　“东西放下，人出去。”朱皓从床上坐起，吩咐道。
　　“是。”小丫鬟放下水盆就快速退了出去，出门碰见了卫总管，“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林，林大人在王爷屋里。”
　　卫总管从昨天已看出王爷对林月不一般，没想到，到了这种程度，他对丫鬟嘱咐道：“知道了，嘴严实点，别乱说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