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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三回(2)【修改】 ...


  •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木姚,小安子听说他病了,席淮之便带着小安子去往木姚的院子。
      木姚见席淮之来看望他,有些欣喜,换来的却是无法抑制的咳嗽。
      席淮之见他脸色潮红,一边帮着他顺气,一边问他身旁的小太监道:“你家主子得的什么病?”
      小太监为难的道:“不知道。”
      席淮之沉下脸,皱眉,道:“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
      见他生气,木姚急忙说道:“没事,不过是小病而已,过几日就会好了。”
      席淮之不说话,盯着小太监看,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才去找过太医,可是没有一个愿意来的。”
      席淮之哼了一声,道:“这群势利的奴才!”他别有深意的看向小安子,道,“小安子,你带他去一趟太医院,叫位太医来,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小安子看着他家主子的眼睛,一瞬间有些愣,旋即,道:“奴才知道了。”说着,带着小太监出去了。
      木姚低头,咬着下唇,嘴含甜笑,偷偷的看了一眼席淮之,原本因咳嗽而潮红的脸又是染上一层红晕,似绽放开来的桃花,皎然明艳。
      席淮之见小安子与小太监走远,回头,正色道:“木姚。”
      木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怯怯的看着他,见脸色严正,心里没了底,慌了,“什,什么事?”
      “你信我吗?”
      木姚眨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问。
      “不信我吗?”
      席淮之的脸上映出了些许心急,木姚急切的摇摇头,道:“不不,我信,我信……”说着脸色更是红的透了。
      席淮之欣慰,柔和了脸,笑着,道:“这就好。那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件事?”
      木姚也跟着他笑了笑,点点头,笑颜竟连浅城外的桃花也不可比。道:“愿意。”

      黄昏的宫廷,是见不到夕阳的,温暖的光芒被高耸的宫闱拒之在外。
      席淮之推开门,进到屋子里,看见皇帝坐在床上,一脸等待甚久的模样。
      席淮之与小安子施礼道:“陛下万安。”
      皇帝沉着嗓音道:“起来吧。小安子,你下去。”
      皇帝走到席淮之身前,轻声道:“去了哪里?”
      “听说木姚病了,便到他那里看看他去。”
      皇帝皱眉,“木姚?是谁?”
      席淮之嘲笑,道:“陛下的后宫真是大的可以。木姚可是陛下众男宠之一啊,您竟然没听过。”
      皇帝眯了眯眼睛。木姚……

      席淮之这几日往木姚的院子走的勤,皇帝依然想不起有个叫木姚的人。
      那日,席淮之与木姚聊的正开心,皇帝突然推门进来,木姚见到他身上明黄的龙袍,吓得差点儿从床上滚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万……万安。”
      席淮之埋怨的看着他,伸手扶起木姚,道:“要来不会通知一声吗?当这里是我的院子,任陛下来去无声吗?”
      皇帝噎了一下,道:“倒是朕的不是了。”
      木姚起身却总是缩在席淮之身后,压低着头,不敢看皇帝。
      皇帝奇怪,“你就是木姚?”
      木姚点点头,皇帝几乎瞧不见。
      “你……你怎么不说话?”皇帝问道。
      席淮之看了身后像只兔子似的木姚,无奈的说道:“他是在怕陛下。”
      皇帝好笑道:“怕朕?怕朕做什么,朕又不能把他吃了。”
      席淮之嘲讽道:“这可说不定。”
      “那好,朕走了。”说着推门出去。
      确定皇帝真的走远了,木姚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抓着席淮之的衣服的手,那里竟然湿了一大片。
      木姚觉着闯了祸,他听说席淮之的衣服都是皇帝赏赐的,自己竟然给弄湿了。急得说不出话来,两眼通红。
      席淮之瞧他急得样子,笑了出来。心里暗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木姚见他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烧,叹自己没用。

      终于,皇帝不再过问席淮之的行踪。
      这日,席淮之依着往常的习惯,去了木姚那里。小安子找了个借口拉开了木姚身边的小太监。席淮之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船上素白的衣衫。
      木姚回身,见席淮之挺拔颀长的身体船上素白的衣衫,被映衬的格外耀眼,神采翩然。有些脸红不敢看他。
      席淮之穿好衣衫,道:“我去了,你一个人小心些。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宫回家了。”
      木姚点点头,道:“嗯。席大哥,你也要小心啊。”
      席淮之蓦然一笑,道:“嗯。”
      席淮之出了门,四下张望,旋即飞身,向皇宫的偏僻无人之地飞去。

      东宫,太子的书房身后是一座假山,正好可以遮掩。
      太子静坐在桌前,看着奏章文书。突然一个人推开窗,翻身进来!
      邵旒大惊,什么人竟如此胆大,东宫也敢闯!
      正要说话之际,却见那人回身,挺拔的身体,乌亮顺滑的长发,还有一双妩媚的眼睛,英气的脸。只是他穿的却是素白的衣衫,将他衬托的更加俊朗。
      邵旒吃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席淮之做了一揖,道:“太子殿下。”
      邵旒回过身,道:“你……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通风报信。”
      邵旒皱眉,“通风报信?”
      “不错。”
      见他笃定的表情,邵旒也悬了心,问道:“你想要什么?”
      席淮之莞尔一笑,道:“太子果真是个爽快人。我席淮之既不要权也不恋财,只要事成之后,放我回家即可。”
      邵旒挑眉,道:“你这么干肯定,你的‘通风报信’本太子用的上?”
      “当然。”
      邵旒也轻笑,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言为定。若是事成,本太子放你回浅城。”
      “太子要说话算话。”
      “这个自然。你说吧,是什么消息。”
      “陛下要换太子了。”
      邵旒惊诧,渐渐的皱紧眉头,阴沉着声音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席淮之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才冒死前来告知殿下的。”见他疑虑的表情,又道,“云丞相已经草拟了诏书,只等给陛下过目了。”
      “云丞相?”
      席淮之笑而不答。
      邵旒看看他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心里也暗忖了几分。无论他说的是否属实,这都是一个好机会。
      “云丞相预备何时将诏书递给父皇?”
      “三日后的早朝陛下就要宣旨了,所以,殿下等我的信好了,两日之内必定再来。”席淮之道。
      “好,本太子敬候佳音。”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着瞥了门一眼,便从窗户翻身出去。
      见他走了,邵旒道:“进来吧。”
      江自流推门进来,道:“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不是我,是席淮之发觉到你的。”
      “呵,”江自流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邵旒没接话,看着书。
      江自流看向他,道:“你真的相信他,打算逼宫了?”
      邵旒瞄了他一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这些年来的心血不全都拱手让人了吗?更何况,”说着,翻了一页,“你不一直想着云丞相的位置么,正好就借着这次机会,让你如愿。”
      江自流的眼睛倏然阴狠而狂热,“会让他血债血偿的。”

      席淮之回到木姚院子,又换回衣衫,便带着小安子回去。
      推门进屋,见到皇帝独自一个人下棋。
      皇帝见他回来了,上前拉着他,坐在自己的对面,下棋。
      “又去了木姚那里?”
      “嗯。”席淮之答道。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一盘一盘的下着棋。
      席淮之偶尔看看皇帝,满心想着的却是远在浅城的那个人。
      相依坐看夕霞满天,倦鸟归家,便不会只在梦中出现了……

      第三日,席淮之与小安子正要去往木姚那里,皇帝突然带着二十多个侍卫来了。席淮之和小安子措手不及。
      皇帝神色阴鸷,甚至有些狂怒,“所有人都把守在门外,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入内,更不得让其他人等入内!”
      “是。”侍卫遵旨,将小安子带了出去。
      席淮之皱眉,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倏然,皇帝身形闪到他身前,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他的脖子,似乎要捏断一般。
      “朕要做什么?朕倒是要问问你,你想做什么!”皇帝语气冰冷。
      席淮之咳了一声,道:“我什么都不想做。”
      “你骗谁啊?说,你前日去了哪里?”
      “只去了木姚那里。”
      皇帝放开了手,席淮之咳了几声,喘息着。
      皇帝冷笑,道:“别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说完拂袖而去。
      见皇帝离开,席淮之适才镇定自若的样子全然没了,心急如焚。

      莫烟棹突然来到木姚的院子。木姚紧张的低头站着。
      莫烟棹不说话,在他周围走来走去,上下打量着他。
      “像,真像。若不是我自小生活在浅城,我还会以为,你与詹清浅是兄弟呢。”
      木姚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詹清浅?他是谁?”
      莫烟棹嫣然一笑,道:“他,他可是席淮之装在心里的人。整个浅城的人都知道。席淮之对詹清浅好的不得了,甚至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呢。”
      莫烟棹满意的看到木姚红了眼睛。收了笑,道:“若是席淮之离开了皇宫,十成十是要回去找詹清浅的,人家的心可是不在这里的。”
      瞥了木姚一眼,他便离开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别人的替身……原来,他看的从来不是自己……原来,他只是在找个慰藉……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木姚咬着下唇,不想哭出声来。
      “主子,您哭什么啊?”旁边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他家主子哭起来可是没完没了。
      木姚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心里难受。”他擦了擦眼泪,安抚小太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他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

      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席淮之忙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去,竟是木姚。
      “你怎么来了?”
      木姚微低着头,道:“陛下问我前日,你去了哪里……”
      席淮之提起心,看着木姚,不说话。
      木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误会了,连忙抬起头,急切的解释道:“席大哥,相信我,我什么都没说的,本来我也是不知道的。”
      听他这样说,席淮之也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为难你了?”
      木姚摇摇头。
      “那你的眼睛怎么是肿的?”
      木姚一惊,话也不会说了,“啊?这个……不是,那个,是……是……”
      席淮之失笑,道:“算了,别解释了。是陛下要你来问我的?”
      木姚点点头,寻思了一会儿,道:“可是,我有别的话想要问席大哥。”
      “你问。”
      木姚脸上浮起红晕,如盛开的桃花。“若是能离开皇宫,席大哥能带着木姚一起走吗?”
      “这个自然。”
      木姚知他误会了,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不是,是……是让木姚跟着席大哥,走到哪里都带着木姚。”
      席淮之一愣,从未想过木姚对他存着这样的心思。
      “你应该回家。”席淮之看着他,正色道。
      木姚的大眼睛里又是一圈水雾,道:“木姚……木姚不会妨碍席大哥的。”
      “你应该回家。”席淮之重复道。
      木姚想要抑制住眼泪,却仍是让它掉了出来。席淮之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你没事吧?”
      木姚摇头,擦了眼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走了。”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席淮之为了木姚分了神,不觉的,天色就要暗下来。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来的是小安子。
      “主子,陛下叫我来送膳食。”
      小安子将膳食摆在桌子上,席淮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小安子在一旁沉默良久,道:“主子,小安子可以帮您的。”
      席淮之抬头,看着他。
      小安子急忙解释道:“主子您放心,奴才绝不是陛下派来套您的话的。”
      “那你为何要帮我?”
      “主子您对奴才这么好,小安子可不想恩将仇报,再说,主子您自从浅城回来后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小安子道。
      席淮之失笑,道:“你观察的倒是仔细。”
      “主子!”
      席淮之皱眉,看看窗外,天色真的不早了。再看看小安子,他周围似乎也只有他可以信任。
      “主子,再不决定天就要黑了!”小安子催到。
      席淮之推开眼前的盘碗,拿出纸笔,在纸上写道:席淮之。随后交给小安子,淡淡一笑道:“现在我也只能相信你了。无论你是将这个交给陛下也好,交给谁也好,我也只能认了。”
      小安子结果纸张,看了一眼,然后折好揣在怀里,正色道:“主子您就放心吧。”
      “我曾经救过太子两次,不知道这个理由能否够得成让太子出兵的理由。试试吧。”
      小安子将桌上的膳食收拾好,道:“您放心。”
      席淮之低了头,随即又抬起来,妩媚的眼睛存着几分担忧,道:“不要勉强,一切小心。”
      小安子点点头。

      小安子走后,天就彻底的暗了下来,席淮之坐在桌前看书,屋内安静,屋外确实寂静的诡异,夜色将汹涌的波涛隐藏在最黑暗之处。
      桌上的烛火轻轻的摇晃,明黄的金丝龙袍更加闪耀夺目。
      席淮之头亦不曾抬,道:“陛下怎么还会来我这里,不怕我一刀要了陛下的命?”
      皇帝勾起他的下巴,邪笑道:“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东宫。
      邵旒一身戎装,江自流手握长剑立于一侧,御林军的左翼将军、右翼将军以及众位将领皆伫立于邵旒身前,等待命令。
      太子妃突然推门进来,道:“殿下,秦太医来了。”
      众人一惊。
      秦太医气喘吁吁,道:“殿下,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云丞相此时也在集结军队。”
      众人还未来的及说话,靠着假山的那扇窗户被推开,小安子一跤甩了进来。
      左翼将军和江自流护在邵旒身前。
      邵旒定睛一看,竟是小安子。
      “小安子,你怎么来了?席淮之呢?”
      小安子跪在地上,道:“我家主子被陛下软禁起来了,出不来,还请殿下赶紧带兵入宫。”
      邵旒寒了眼睛,道:“有何凭证?”
      小安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给邵旒,道:“我家主子说,他曾救过殿下两次。”
      邵旒接过纸打开,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席淮之。
      江自流看了一眼,道:“殿下,真的要举兵吗?一旦有诈……”
      邵旒勾起嘴角,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即便有诈,今夜也定要逼宫了。”他顿了一下,又道,“左翼将军右翼将军,你们带着众将领将皇宫给我围起来,要滴水不漏!”
      “是,末将领命!”说着,他们便出去了。
      邵旒看向江自流,道:“你带着兵,将云丞相府邸以及同党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过。”说着,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江自流的肩膀,道,“其他的,自己斟酌着办,我不会干涉。”
      江自流浅浅一笑,道:“殿下放心。”说完,回身离开。
      太子妃不安的上前,道:“殿下……”
      邵旒给了太子妃一记安抚似的笑,旋即道:“小安子,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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