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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回(2)【修改】 ...

  •   “我……我什么都没做!”詹言煜自然是不敢说实话,撒谎道。
      “你!你还敢狡辩?”詹老爷气道:“管家,拿家法来!”
      大夫人一听要拿家法,坐不住了,说道:“老爷,孩子还小,不懂事咱们可以说他。拿家法做什么?”
      “是呀,爹,弟弟还小也经不起家法。骂骂他也就罢了,总之也没有闹出人命来,放过他吧。”詹家大公子劝说道。
      “小?以往便是认为他小小年纪不曾打骂他,你现在看看,他却是愈来愈胆大了。等他要闹出人命来就晚了!”
      管家把家法奉上,詹老爷接到手里,站在詹言煜面前,问道:“你说,你为什么要放火?”
      “我就是没有做!”詹言煜嘴硬说道。
      “孽子!”举起手中的藤条狠狠地打了两下,快的让众人来不及庇护。
      詹言煜先也愣住了,随后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比夫子打的手板疼多了。詹言煜想起了白天丢的面子,现下又被挨了打,“哇”的哭出来。
      大夫人看不下去,心疼的抱住詹言煜,也红了眼圈,怨道:“你还真的动手打呀?煜儿到底是你亲生的,怎么下的去这手!煜儿已经说不是他,你这个做爹的怎么不相信自家的儿子?!”
      “夫人,这个孽子是被人家当场抓到送往刺史府的!纵火的不是他,他在夫子的家外做什么?”詹老爷说道。
      詹大公子站在詹言煜身前,说道:“爹,兴许真的是个误会呢。三弟只是偷溜出府去玩儿,恰好路过了夫子家,也说不准呐。”
      “是啊,爹,三弟还小,经不起打。您就放过他吧。”詹二公子也护着,说道。
      詹言煜见有人护着他,躺在大夫人怀里更是大声哭喊,道:“娘,真的不是孩儿放的火。真的不是,孩儿什么都没做。”
      大夫人搂紧了他,道:“好好好,为娘相信。”
      一旁的詹老爷指着詹言煜,气的发抖,说道:“还说不是你!不是你还会是谁?”
      詹言煜闻言,脑筋一转,看见跪伏在地上的清浅,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白天的时候教训过他,刚刚被爹打的时候也不见他上来护着。
      詹言煜收住哭声,指着清浅道:“是清浅!”
      众人一愣。
      “是清浅,他白天被夫子罚了手板,心里不服气,说晚上要去放火,要我跟着一起。我就去了。”詹言煜将自己的事儿全扣在了清浅身上。
      詹老爷有些为难,看了看账房的,问道:“清浅,是这样么?”
      清浅跪伏一张脸几乎要贴上地面,见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是清浅。”
      詹言煜惊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认了下来。
      詹老爷尴尬,看向账房的。虽说清浅是下人,可毕竟他还是别人家的孩子,詹老爷不好插手过问。
      账房的面子挂不住了,更是气这孩子的不懂事。又羞又恼,竟夺过了詹老爷手中的藤条,下死手的打清浅。
      “混账!平时都是怎么叮咛你的!叫你去好好伺候着小公子,你不学好就罢了,竟去挑唆小公子跟着你学坏!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怎么对得起老爷!打死你算了!”
      藤条留在身上的伤,火辣辣的,像是要撕裂皮肉一般。清浅咬破了下唇,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虽然疼的几欲昏厥,清浅也只是双手抓紧了衣衫,死活也不吭一声。
      众人惊讶。账房的脾气好,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儿,翠霜与他夫妻十几年,账房的从未对她红过脸。更惊讶清浅,这么打也不叫一声,真是不像小孩子。
      窝在大夫人怀里的詹言煜有些愧疚,看见清浅灰白色衣衫上已经印出血来,更加不敢看了。
      终于,清浅支持不住,瘫软在地上。站在大夫人身旁的翠霜跑到清浅身旁,抱起清浅,看见他嘴角流了血出来,脸色苍白,额头还有层细汗。翠霜的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冲着账房的哭喊道:“连我一起打死了就干净了!”
      大夫人看不去,对詹老爷说道:“老爷,你也劝劝账房的。孩子还小,怎么经得起打。”
      詹老爷这才回了神,他挺喜欢清浅这孩子的,再看见他服上的血印,不免心疼,说道:“账房的,别再打了。清浅身子单薄,再打下去会要了孩子的命。幸好夫子没出什么大事,赔些银子去便成了。”
      账房的见詹老爷发话,也不再打下去,只说道:“有老爷为你求情,就放过你。回家在屋外跪着,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听见没?”
      清浅喘息,乖乖的点头,道:“是,爹。”
      “都回房吧。”詹老爷摆摆手,散了大堂里的人。
      詹言煜握着大夫人的手,走出大堂,又回头看看被翠霜扶起来的清浅,他走了两步,身体摇摇晃晃的。他发现自己一口气还是堵在胸口里,没有发泄出去。彼时,詹言煜年纪小还不懂得那是为了什么。

      入春的夜,凉如水,更不巧,夜里还起了风。
      清浅跪在屋外,地上的石子硌着膝盖,疼的他不禁的扭动着身体。稍微一动,身上的伤口也撤着疼了起来。清浅无奈。
      屋内,翠霜一直哭着,账房的不忍心,上前劝说道:“别哭了。”
      翠霜拨开他的手,道:“儿子身上还有伤,就让你罚在屋外跪着,我这个做娘的能不心疼么?谁像你,没心没肺!”
      账房的叹气,道:“老爷信任清浅,才将小公子交给他。做下人的,不仅仅要伺候好主子,更要在主子做错事前,提醒主子。不能因为是下人就不明辨是非。今天的事,即便不是清浅做的,打他也是为了让他记住,做下人,可忠不可愚。”
      翠霜知道他说的在理,也不哭了。
      “可是,清浅身子会受不了的。”
      “放心吧,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候再让他进屋。”说着,吹了灯。
      清浅看屋内灯灭了,打了个冷颤。腿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估计是冻僵了吧。清浅扯了嘴角,想要笑。

      第二天,詹言煜自己跑到学堂,也没有去找清浅。
      到了学堂,看到门上贴了通知,因为夫子还没有醒,又没来得及找别的夫子,故而停课一天。
      学生们看了,兴高采烈的跑去玩儿了。
      郑凛和霍以远也拉着詹言煜去玩儿,可走了几步后,两人看见詹言煜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
      “怎么了?被你爹打了?”郑凛问道。詹言煜纵火被抓到刺史府的事全城都知道了。
      “你就是个呆子,小凛叫‘快跑’的时候,你怎么不跑?像根木头似的站着,不等着人家来抓么。”霍以远教训道。
      詹言煜沉默。
      郑凛注意到詹言煜无精打采,问道:“真的挨打了么?你爹对你说了什么?”
      詹言煜摇摇头,找了一块大石,就坐下了。
      昨晚根本是一夜未眠,躺着又坐起来,反反复复的。最后下了床,推开窗,冷风灌了进来,詹言煜打了个激灵。一阵大风吹过,不知道是哪棵树的树枝被吹断了还是以前就断了,飞过窗前。詹言煜看见了,想起清浅浑身的伤,灰白色衣衫上的血印,他应该还在外头跪着呢,这么冷的天气,又起了风,不知道他有没有事……詹言煜无端的担心了起来。
      可担心是担心,早上吃完饭,詹言煜也不敢去清浅家,绕开了路来到学堂的。
      郑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一早来到学堂没见到清浅,心下也猜到了七八分。
      霍以远不明白詹言煜怎么了,也没想那么多,问道:“你的小书童清浅呢?”
      詹言煜正在想着清浅呢,又听见霍以远这么问,咬了咬牙,起身跑了。
      霍以远要拦着他,却被郑凛先拦下来,骂道:“还说人家是呆子,你才是个十成十的大呆子!”
      霍以远疑惑的看着他,说道:“我怎么了?”
      郑凛懒得理他。

      詹言煜没有直接去清浅家,而是转了个弯儿回了自家。
      进了门,抓住要出门的大哥,问道:“大哥,清浅来了么?”
      詹大公子说道:“你不知道?”
      詹言煜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清浅病了,账房的给他告了一个月的假,翠霜姨也告假回家照顾他了。”
      詹言煜急着问道:“一个月?清浅不会死吧?”
      平时也不见他与清浅关系有多好,这会儿倒是关心他。孩子气。
      看着小弟快要哭出来了,詹大公子失笑道:“不会的,他只是受了风寒,身上的伤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养养就好了。别担心。”
      詹言煜放下心来,虚应着问道:“大哥要去哪里?”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我这是去给夫子送钱,刺史府那里也要去打点一下。”
      詹言煜低下头。
      詹大公子温柔的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道:“以后不可如此了,疯闹也要有个限度,这次是清浅替你受了罚,便宜了你。如若再犯,爹可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詹言煜的头更低了。他还以为大家都相信了,原来都是心理明白,嘴上不说而已。
      “行了,去看看清浅吧。”
      詹言煜点了头,去往清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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