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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搞到一朵牡丹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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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多日不好那便十有八九与他身上这毒有关。
思及此,禾圣白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后脑勺,“快些上药吧,还要赶着入宫。”
“是。”拾白恭恭敬敬地上着药,眼睛一瞥,竟瞧见禾圣白的里衣衣带上系着一节红衣带,惊的他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
“看什么呢?”禾圣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带,也是一愣。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根玩意儿。他回来发困直接就睡了,也忘了换衣服。
“属下该死!”拾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上瞬间冒了层冷汗。将军昨日只见过皇帝,这是何意岂不是昭然若揭!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想拾白也是误会了,禾圣白却也不想解释,懒得理的摆了摆手,“行了,继续上药吧。”
参加皇帝设的宴会礼程繁多,禾圣白要依制穿戴朝服,按自己的官阶配备车撵。
卫子初多年流连边塞,练了一身腱子肉,往日的朝服他穿也早已不合身,此刻禾圣白只得提着一口气让拾白帮他穿戴。
拾白皱着张脸,埋头帮禾圣白穿戴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将军不换件里衣吗?”
“不必。”禾圣白心里敲着算盘,李穆恒垂涎卫子初已久,说不定这次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衣带留着保不齐有用。
“陛下真是会折腾将军。”拾白一边帮禾圣白穿戴一边抱怨。想见面也不是这么个折腾法子,早上人刚回来,现在又要去,又不是田里的牦牛得一直干活。想到这儿拾白脸都红了。
这朝服又重,穿的层数又多,还紧了些许,禾圣白穿上后,每一动便要压到伤口。
看得拾白不免跟着担忧,“这样下去将军的伤口不知何时才能愈合,这……”
禾圣白听得厌烦,他训斥道:“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嘴碎。”
“属下知错!”
“时候不早了,准备进宫吧。”
禾圣白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出府坐上摇摇晃晃的车撵后,便盘腿闭眼思虑其他,以此来减少对左肩疼痛的注意。
车撵往前行了没刻钟,荷欢里便自侧面上了马车。
视线在禾圣白身上打量了一圈,荷欢里轻声问道:“眼睛闭那么紧做什么?”
禾圣白心头一颤,他睁眼寻声而去,见荷欢里正坐在他身侧,双手扯着他身上的衣服。
估摸刚才这人就没走,只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我这是要入宫去,你进来做什么?”禾圣白面容苍白的问道。也不知是否是这车撵太过摇晃的缘故,他几欲反胃,脑袋也昏昏沉沉。
“你很难受吗?”荷欢里眉头微凝,有些焦急地搭手上禾圣白的脖颈两侧,手指紧贴颈侧脉搏,盯着禾圣白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便在他身上一番摸索。
“是不是衣服太紧勒到伤口了?”
“……我问你进来做什么。”
禾圣白正要制止荷欢里那到处乱摸的手,却只听他的朝服‘呲啦’一声裂成了几块破布。
“荷欢里!”禾圣白重重地咳了两声,眼睛咳的发红,他一把握住荷欢里的手腕,手背上青筋爆起,“你!”
他看了看碎了的朝服再看看荷欢里无辜的神情,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荷欢里被扯的一痛,他不解的问道:“不舒服为什么要穿?”细弱的声音还透着丝委屈。
“我不想你难受。”
禾圣白生不起气来。
他松了荷欢里的手腕,气若游丝地说道:“因为是朝服,因为只有这一件,为宫内制衣局所造,毁了我当下就没得穿了,之后早朝也没得穿了,我还要上报,还要被责罚。”
荷欢里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伸手去勾禾圣白的手指,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我只想让你不那么难受,看见你难受我很不舒服,我也不想让自己不舒服。”
“你当下穿我的即可!”说着,荷欢里便将自己的衣衫脱下递到禾圣白面前,手腕处被抓的红痕清晰可见。
“……疼吗?”禾圣白没接那衣服,他拉过荷欢里的手腕仔细瞧了瞧。
荷欢里目光闪了闪,笑道:“不疼,我下你药,你扯红了我,我们相平。”
他凑上前去引诱道:“皇宫有什么好玩的,江湖才丰富多彩,跟我走吧,我带你逍遥自在。”
“我有官职在身。”禾圣白背手抹了把脸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浮。”
“将军原来也不是只会板着脸,也不是只会叫我荷教主。”荷欢里抑不住上扬的唇角笑道:“你想做官我也可以陪你,你想干什么都行。”
说完荷欢里便更得寸进尺,与禾圣白紧贴着坐在一处。
“你……”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禾圣白还未做反应便倒了下去,幸好被荷欢里及时扶住。
枕在荷欢里肩头,禾圣白撑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又给我下药了?”
“我没有。”荷欢里扶着禾圣白的脊背帮他顺气,眸中多了几分心疼,“我说了,你早晚要毒发的,你不听。”
禾圣白眼帘发沉,很快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禾圣白呼吸越来越弱,荷欢里只得从怀内掏出一药丸塞进他口中。
“早些便让你跟我走了,你偏不,这药伤人肌力,但好歹能保你一命。”
看着禾圣白惨白的容颜,荷欢里煞有其事的威胁道:“你可一定要同我成婚,不然之后的药都不给你。”
禾圣白脑袋迷迷糊糊,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车外马夫不知,一路将车撵赶到了宫门外,荷欢里一丝一毫也不避讳,只叫他等着,还拿人家性命胁迫。
等来等去外面已是繁星璀璨之时,禾圣白已然枕着荷欢里的膝盖睡了一柱香的功夫,他方才悠悠转醒。
荷欢里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醒了,还难受吗?”
禾圣白刚一睁眼便和荷欢里柔柔的目光对视,一瞬怔了神,“还好。”
这样的眼神他好像见过多次。大概是脑子又糊涂了。
许多从未记起的画面在脑海里出现,让禾圣白迷糊了荷欢里的容貌。
他好像苏清尘。
禾圣白近乎凌厉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成婚?一见钟情?”
荷欢里笑道:“不甚清楚,看见你我就想得到你。”
心头忽然涌起的无名火烧的禾圣白发慌,他咄咄逼人道:“我不喜欢你成婚了又能怎么样?”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可以慢慢来,我们慢慢培养感情。”
“培养不出来呢?你日后遇到比我更喜欢的呢?”
“不会。”荷欢里分外笃定,“我不会,我看见你,我就知道我一定不会。”
他问的都是些什么。禾圣白喉结滚了两下,他抬手按住荷欢里的后脑压向自己,吻上那娇艳欲滴的唇。
他吻的激烈,间或掺了无情的一句,“我只是想对你这么做,跟喜欢无关。”
荷欢里笑得魅惑,“巧了,在下正喜欢率性而为,不计后果。”
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之间被禾圣白忆起。
大殿之内,李穆恒面容阴沉端坐在龙椅之上,王位之下一干大臣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在这儿等了戍边将军许久,热菜早已凉透。
小太监迈着小碎步一路到李穆恒面前跪下,“陛下,卫将军已到宫门口,在宫门口行了跪拜礼,说身体有恙,恐面圣过了病气给陛下,故……先回了。”
大殿之内一时落针可闻。
“传朕令下。”李穆恒牙关发颤,搭在王座龙头上的手收紧,“卫子初狂妄自大,居功自傲,令闭门反省三月,以儆效尤。”
“遵旨。”太监领命,立时传了令下去。
李穆恒冷眼看向守卫一旁的牙月,牙月当即会意,出宫去寻禾圣白,而李穆恒大袖一挥,回了寝殿。
众大臣面面相觑,摇了摇头,皆各自打道回府。
众朝臣心中明镜一般,这卫子初算是当众打了皇帝一耳光,何其不敬,说是忤逆犯上都不为过,皇帝面上看着不高兴,处罚却是重重抬起,轻轻放下,只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可见君恩深厚。
禾圣白在宫门前等了片刻,听说消息已传入殿内,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见牙月一个翻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牙月看着禾圣白这是装束瞪眼惊道:“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如此轻浮的……竟连朝服也不曾穿戴!”
车撵内只着里衣的荷欢里低头笑了笑。
禾圣白咳了声,抬手挡住腰间雕刻着花纹的浮夸衣带,“牙月大人何事?”
牙月挑眉,说的含蓄,“陛下邀将军入宫一叙。”
“还请牙月大人回禀,我今日身体不适。”
牙月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所以才陛下才要你进宫一叙。”都这时候了,还在这儿跟他装样子。
这不是明摆着跟他抢人。听见这话荷欢里当下便急了,抬起车帘便探出头来,被禾圣白一瞪,又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牙月都来了,禾圣白想不入宫都不行了。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好好的形象全没了。
寝殿内,李穆恒急得团团转,不停的问禾圣白到了没到,地上一干太医跪首以侯。
等了还不到一盏茶,李穆恒便实在等不得了,跑到了殿外去,伸直脖子了等着。
一抹不同于平常的靓丽颜色出现在拐角,李穆恒怔住了。
“微臣参见……”
禾圣白话还没说完,正要行礼,李穆恒便拉住了他,“免礼。”
露骨的眼神盯得禾圣白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