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教我做人》三幼

24、第 24 章

　　“不，不能说……”久泽健犹豫半响，声如纹呐。

　　“为什么？”药研藤四郎歪了歪头，如果在他显露出自己的武力值之前，这大概十分具有迷惑性，但是现在，只让久泽健后背发凉——那振短刀还在他的手里转悠呢！

　　久泽健瞬间就有点抖。

　　“因因为，如果我说的话，绝对，绝对会被灭口的！”他颤抖着，情绪突然崩溃了，“那是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死去，当父亲的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可是……可是……”久泽健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对方势力太过强大了，你连报复回去都不敢吗？”小林柚突然开口，一开始的声音还有一点艰涩，后来语速就越来越快了，“你的女儿都是因你而死的吧？”

　　“因为你好赌，你的家才会四分五裂，因为你没本事，你的家人充满绝望，小女儿在跑出去的时候被变态盯上，大女儿为了妹妹而死亡。”

　　“是这样子的吧？”小林柚面无表情的，用一种阴郁至极的眼神看着他。

　　药研藤四郎没想到自家一向不爱说话的大将突然说了这么多，诧异回头看她一眼，刚好看到了这个表情。

　　这种……对人性充满失望的，让他看一眼就能联想到港口黑手党那边身上缠满绷带的太宰治的表情。

　　“大将……”药研藤四郎刚想说什么，就被他面前的久泽健打断。

　　久泽健一拳头捶向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是的啊，就是这样……事实正是如此……”他抬起头，在浓郁到足以冲昏头脑的悲哀之中，就连药研藤四郎的武力值都不再顾及了。

　　“我，就只是一个懦弱的普通人而已，我敢于触犯禁条，却从来没有思考过我是否能够承担后果。最后，我以我的家庭，以我的孩子为代价，才勉强躲过一次灾难……”

　　“不对。”小林柚看着这个可悲的家伙，“你身上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就连死亡，你都不再拥有安息的资格。”

　　小林柚不再看那失魂落魄的中年人，说到：“明天和我们去一趟夜格赌场吧。”

　　“应该收集的信息都差不多了呢。”从久泽健的家里出来以后，药研藤四郎说到。

　　“确实——虽然有很多都是凭借主观臆断的，但是这些信息大概也足够了。”

　　“接下来，就是最麻烦的事情了。”

　　仿佛对口相声一般，两人同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确定鬼魂的存在。”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看看吧。”最终，小林柚拍板决定道。

　　…………

　　在彻底迎来黑夜之前，小林柚打开了地下赌场的锁，两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地下二层。由于是在地下，这里比上面的温度要低很多。

　　地面上铺着一层浅灰色瓷砖，进门的墙右手边树立着一排不知其作用的机器，四张桌子占据了大厅，对面的墙上安装了一面电视。

　　由于白天已经侦查过整个地下二层——也就是闹鬼的那一层了，现在药研藤四郎和小林柚带着手电筒过来，非常干脆的就躲在早已经被他们注意到的饮水机旁边。

　　第一次守株待鬼，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关掉手电筒，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

　　完全是把鬼怪当做小偷处理了呢。

　　好在饮水机后面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个站立着的少年，药研藤四郎站在外侧，由于身高原因，直接把小林柚的视线堵了个严严实实。

　　小林柚左边是墙壁右边是饮水机，后面是墙壁前面是药研藤四郎的后背，整个人都被困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

　　小林柚默默戳了一下药研藤四郎的背。

　　小林柚的额上响起头发划过的声音，大概是药研藤四郎转过了头。她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一片寂静，楼上的喧嚣早已经消失，无法传递到这里来。受到环境感染，小林柚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我想到前面去。”

　　在一片黑暗中，药研藤四郎眨了一下淡紫色的双眼。刀剑付丧神的各项身体数据都远胜人类，短刀又是是天生适合夜战的刀种。

　　小林柚看不见药研藤四郎，药研藤四郎却可以把小林柚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相较于白天总是作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了黑暗作为保护壳，小林柚面上的神情可就丰富许多——例如现在，就是带着点不满的撇着嘴，细细的眉毛也皱起来了。

　　药研藤四郎无声的笑了笑：“大将，你在前面我不能很好的保护你。”他学着小林柚的样子，悄声回答。

　　“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如果我死了，也是得偿所愿。”小林柚鼓了鼓脸。

　　虽然被鬼灯普及了自己如果死亡到底会对这个世界有多大的危害，但小林柚显然并没有那个守护世界的责任心，更何况，她也不能判断鬼灯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吗？

　　所以，她最多是不再主动寻死了，如果有人想杀死她，她也还是求之不得。

　　药研·绝对不会让主人自杀·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带着某种自得的微笑起来：“大将，就算你想，我也不会让你自杀的。”

　　小林柚沉默了。就算她已经脱离了曾经宛如孤鬼的处境，她却还是依然深切地渴望着死亡所能带给她的安息。

　　“就算不是自杀，我也一定会死去的。”小林柚说到，“不管是什么样的生命，终究会有面临死亡的那天，就算我一直活到九十岁一百岁，我也还是会死亡。”

　　“我明白的。”药研看着小林柚的眼睛，好像透过她的双眼在看别的地方，“我只是一名刀剑付丧神而已，严格来说，我甚至可以被归类为妖怪。这样的我，当然无法从自然轮回的手中夺取你的生命。”

　　“但是，除此之外，我会用尽一切守护你。这就是我所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啊。”

　　才，才不要。小林柚睁大眼睛，拒绝接受老死这个死法。

　　不过，在她刚要反驳之前，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却感受到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

　　小林柚突然想起自己在涉谷超自然研究所那里做过的测试。涉谷一也判断鬼怪是否存在，好像就是依靠空间的温度吧？

　　所以……鬼来了！

　　小林柚想起来昨天看到的那张高清鬼照，身体下意识僵硬了一下。

　　现在，那只鬼就在大厅里……

　　不过脑海里再怎么想象可能出现的有关鬼怪的可怕场景，事实上却是小林柚现在被药研藤四郎按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小林柚又戳一下药研藤四郎：“药研，让我到前面去。”

　　对于骤降的温度，药研藤四郎自然也有一些感应。他虽然原来并不是灵刀，也不具备斩杀鬼怪的技能，但是，他曾经跟随信长公在地狱呆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就算只是本体，鬼怪什么的还是能够看见的。

　　在药研藤四郎眼中，西北方向的那张桌子边，正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影子矗立在那里。源源不断的寒气正在以那道黑影为中心迅速扩散，本体是刀剑的他还好，但是如果让大将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大概过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被冻伤了。

　　“大将，小心危险。”通过白天的了解，药研藤四郎大概知道自家大将拥有一项无法控制的超能力一直都在守护她的生命，不让任何生命接近她，可是他同样发现了身为地缚灵和亡灵的花子是可以接近她的。药研藤四郎侧过身，虽然让开了点，但是却又用手臂拦在小林柚面前，不让她出去。

　　被当做柔弱的家伙保护起来的感觉让小林柚有些新奇，虽然她完全不需要。

　　“我不会受伤的。”不管怎么看，她有那个鸡肋的超能力，总比只能依靠自己身体素质的刀剑付丧神要好吧？

　　“大将，你的能力并不能拦住鬼怪。”药研藤四郎面沉如水，一边警惕的看着对面鬼影，一边示意小林柚安静下来。

　　只是短短一会的时间，小林柚就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已经变得冰凉起来了。那个所谓不会让主人死亡的被动超能力是不会让她死去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感受到寒冷。

　　如药研藤四郎所言，那个所谓超能力并不会阻挡鬼怪的接近，但是小林柚直觉面前的鬼怪无法伤害到她，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显然不适合作为说服药研藤四郎的理由。

　　“喂！”既然无法死去，小林柚还是不怎么想莫名受罪的。她干脆矮身穿过药研藤四郎手臂的屏障，走出他们藏身的角落，对那道影子喊了一声。

　　想到那张狰狞的照片，小林柚深吸一口气，嗯，她已经做好面对恐怖鬼怪的准备了。

　　然而，小林柚等了几秒，那道黑影却不为所动，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重心都放在对面鬼影上，一个不留神就让自家大将溜出去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沧桑的叹了口气，迈步到小林柚身前为她探路。他将短刀刀刃向外置于胸前作出防守的姿势，药研藤四郎试探性问道：“久泽结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