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一样宠》喝普洱的熊

25、第 25 章

　　“我这几天忙着做标书忙得晕头转向的，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到现在都没顾得上吃午饭呢！我请你吃晚饭吧？”潘蕾若无其事的说。
　　“吃他娘的什么饭！”张京桥这种失控的状态潘蕾没有见过，不过这个时候她并不意外。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潘蕾不容置疑的问。
　　“南城警察局门口！”
　　“等着，我马上去接你”
　　张京桥茫然得站在原地等着潘蕾来接，脑子一片空白，他想到了一幅画，好像是挪位画家蒙克的《呐喊》，一个人站在一条路上，张着嘴大声喊的样子，没有声音，画面上的人像液体的骷颅，马上就要化掉，是溶解还是融化？总之马上没有形状了……潘蕾的车来了，张京桥木然上了车，才想起来要问什么。
　　“你公司死人了？”张京桥问的突兀。
　　“什么我公司死人了！是我们公司晦气，不知道什么人杀了人藏我办公室的储物间里了，我们公司一个叫赵亚楠的姑娘发现了就报案了，然后这姑娘可能是吓跑了，没再来过公司，租的房子也退了，可能回老家了吧？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呢，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找我了。”
　　“警察找你干什么？”
　　“说有证人提供的证据里提到我是关键人，说我和赵亚楠有私情，然后把这个业务提前泄露给你们，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
　　“你知道这个证人是谁吗？”
　　“不知道啊！警察不说！”
　　“别急，找人打听打听，这样说的证人是谁？这样说肯定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毁我啊？！”张京桥无意中说到了目的之一，只是当真相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没有判断力的他也不认为那就是真的。
　　“别瞎想了。”潘蕾转了个弯儿到了大路上，人和车辆都多了，红灯也多了，“哎？亚东软件招标的事儿就这几天了吧？赶紧帮我催一催，我心里好有个准数，这么大的标还是头一次，心里有点儿没底。”
　　“对了！刚气的差点儿忘了大事儿，就我刚出警局接你电话的当儿，来了条短信显示入账10万块钱，掉头，我得给那警察说说这事儿，这肯定是圈套！”
　　“行啦，神经过敏！我出门前让会计存的，用你银行卡存的现金，等到到款了再友情后补，那太小人了，都没点儿情分了，就先把你该得的那部分利润打给你了。”
　　“你这时候裹什么乱啊？”张京桥不耐烦的说。
　　“我裹乱？我裹什么乱？这是行业规矩好不好！再说是用现金存在你银行卡里的，现金是最安全的了，谁能证明这是谁存的现金，干嘛的现金啊？”
　　“行吧！我和洛安说好协议离婚了，房子给她，孩子给她，我基本净身出户，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净身出户？！潘蕾狠狠的攥住方向盘，手心里都是汗，你倒大方，你倒仁义，你倒在她面前是个爷们儿！“你什么时候也把我的事儿当个事儿办办啊？”
　　“我什么时候不把你的事儿当事儿了？刚才我听着呢，亚东软件招标的事儿，明天下午招标文件就发了，三天报名时间，这些你都懂，之后还有4个工作日，也就是下周四开标，昨天刚刚上过党委会确定下来的，不会有意外。”
　　“行。”终于看到曙光了！潘蕾给孙阳打了个电话，嘱咐这几天的工作进度，千万千万不要出错。
　　“你真行！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工作。”张京桥嗅出了点儿不一样，潘蕾对在公司发生杀人案这么大的事儿表现的太平静。
　　“我和你能一样吗？你只要带着头去单位就行，就有工资可以领；我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工资晚发一天就有员工开始想走。”潘蕾抱怨，她听得出来张京桥的语调里的异常。
　　此时的警察局里瘦警察根据手里已经掌握的证据已经能够充分判定潘蕾杀人藏尸的事实，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有现场指纹，有银行流水等，就只差潘蕾认罪伏法了，“师傅，我觉得可以直接去把那个潘蕾逮回来了！”
　　“再等等。”胖警察喝了口茶，这个人人都摆功夫茶的年代，胖警察还是喜欢直接用缸子喝茶。
　　“还等啥啊？再等万一再等出麻烦来，跑了怎么办？”
　　“能往哪儿跑？”
　　“国外啊！”
　　“你都想到了，她能想不到？”
　　“所以说赶快抓捕归案啊！”
　　“她已经办理签证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她出不去了。再等等，后面还有个大的。”
　　“又杀人了？”瘦警察大惊失色。
　　“别瞎猜！有点儿根据，你想想在这个案子里有个很矛盾的现象，就是灵犀文化传媒这段时间一直在集中人力忙亚东软件ERP推广宣传方案的事儿，从他们现有文件记录来看，至少他们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着手收集这方面的资料了，但是那个时候亚东集团和南粤集团关于这个ERP项目的合同都没签，一个小传媒公司是怎么知道的？目前证人给出的答案和逻辑是，赵亚楠和张京桥有私情，赵亚楠和张京桥成为两个关键人物，”胖警察走到标记着各种人物关系的白板前继续说，“根据我们对赵亚楠周围关系的走访调查，赵亚楠并不是潘蕾和孙阳所说的水性杨花、风情万种的女人，而我们到广西找赵亚楠本人的同事反馈消息也印证了这一说法，另外赵亚楠说自己并不认识张京桥，但是她知道这个名字，潘经理告诉她的，当时的情景是潘蕾让她找亚东软件负责此ERP项目的项目经理魏巍问相关资料，打的就是张京桥的旗号；潘蕾和孙阳为什么要撒谎，目的就是自圆其说扰乱我们的思路，越是掩盖什么就越可能是什么，和张京桥有私情的恰恰不是赵亚楠，而是潘蕾本人，当然这只是推理，有了推理之后需要确凿的证据，我们跟证人洛安的同事联系了张京桥的妻子洛安，实际上现在一斤算得上是前妻了，两人正在准备协议离婚，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第三者插足，这个第三者就是潘蕾，洛安提供了视频证据，同时她还提供了张京桥源源不断给予潘蕾公司内部机密信息的证据。”
　　“这女人好厉害啊！这得多精密的设计才能拿到这么多证据？这女的干什么的？”瘦警察一时很是崇拜啊。
　　“恰恰就是亚东软件负责此项目的项目经理助理。”
　　“真是巧了，寸了，赶上了！”瘦警察觉得生活简直比戏还好看，“那等的是张京桥贪腐的问题？”
　　“肯定有权色交易，不过目前不掌握的证据是贪腐证据，这个最关键。”
　　“这个证据得从哪儿突破呢？”瘦警察把目前的证人想了一个遍，没想到有可能提供这个证据的人。
　　‘“所以说再等等，总觉得而不会等太久。”
　　“干等啊？”
　　“嗯，干等，直觉。”
　　瘦警察很不甘心的和胖警察去撸串了，干等也是等，撸串也是等；孙阳兢兢业业在发生过命案的公司里做着标书，热情和欲望可以掩盖恐惧的本来面目；洛安在和魏巍积极筹备招标；张京桥在喝着酒麻醉神经；王主任在和潘蕾风花雪月……当夜晚到来，白天看不清的都在夜的衬托下格外清晰，他们在默默的发生、默默绽放、孤独静谧又瑰丽无比。
　　凌晨1点，子时已过，一阵电话铃声不屈不挠得响着，吵醒了值班警察。 “喂！这里是南城警局，请问有什么事吗？”
　　“请您明天告诉查灵犀杀人案的胖子，张京桥有重大贪腐嫌疑，昨天下午3点半一笔10万块钱巨款存到他个人账户，证据自己去找。”说完电话挂断了。
　　清早一上班，胖警察就等来了他想要的消息，才干等了一晚上，“说明啥？说明有人比我们还着急呢，着急赶快让我们把张京桥领走，潘蕾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张京桥领走了对谁有好处呢？”
　　“不会是潘蕾吧？”
　　“他俩一对苦命鸳鸯了，还互相能有什么好处，这个人要从分析张京桥开始。”胖警察继续引导。
　　“张京桥身上可分析的地方不多，他的社会关系相对单纯，在遇到潘蕾之前三言两语就能说完了，在遇到潘蕾之后多了这么一层桃色关系和铜臭，目前他是亚东集团物资部副主任主持工作，从这个人的社会资源、社会财富来看，除了这个副主任主持工作的职位还比较值钱，其他的，都没太大意思。”
　　“那就是说有人觊觎这个职位，想把他搞下来？”瘦警察问。
　　“对头！联系亚东集团，不要打扰张京桥，捋捋在年龄和资历上有可能冲击集团物资部主任的人都有几个，逐一排查。”
　　“那个存到张京桥账户上的10万块钱的证据呢？”
　　“那个跑不了，先不管它。上套的事儿着什么急啊？”
　　胖警察和瘦警察带上录音笔又出动了，对他们而言，这是一桩越来越有意思的案子，是一桩肯定能得到正义伸张的故事，而对于此事的潘蕾而言，这是命运，是争分夺秒的挣扎。明天就要投标了，那个目标离得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能拿到通往自由的钥匙了！像一锅要达到沸点的沸水，自己很快就能不再受这种煎熬，变成水蒸气，人间蒸发了……
　　无眠的夜终于等来了破晓的天光，潘蕾躺不住了，虽然投标现场她不会在，可她一定要去，她突然觉得祈祷也是一种力量，她很贴心的为孙阳带好了早餐，很准时的到办公室拉上标书，接上孙阳和另一个小员工，带他们到投标现场，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地方因为投标的期待而变得有些神圣了，孙阳带着小跟班和标书进了大门，9点半，大门关上了，潘蕾在美团点了一杯咖啡在车里等着，其实想想等也等不来什么结果，结果应该是已经注定的，只不过在这里缓解一下焦虑罢了，除了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地方更能让她平静的了；喝了口曼特宁，品不出什么滋味，谁知道是手冲的还是速溶的，焦虑是没有办法的啊，这次投标不同以外，不能失手，却又冒出那么多诡异的竞争对手，正常也就5家投标，这次15家，连张京桥都无法解释怎么这么多……脑子越想越乱，就这样盯着、守着、等着还好一些。
　　洛安开始睡得踏实，从她开始承认并承受自己的过失开始，从她失去了婚姻、尊重开始，她的睡眠却恢复了，养足了精神的猎人总是很兴奋，她知道今天她会大有收获。她认真清点了到场的供应商以及投标人，确认孙阳两人的样子刻在了脑子里，洛安才签字离开，竞谈开始了……这场竞谈比以往都要艰难，报名的实在太多了，足足有15家，而且这15家里边儿有实力的也真不少，越是有实力的大企业越打得起这样的战略性战役，为了达成合作，第一次生意只要不赔，甚至赔得不大，都可以，怎么谈都可以。竞谈室内的评委很为难，甲方打招呼的时候就打了一个，没说这难度这么大啊……明面儿里的工作难做，桌子底下的猴拳打得也凶，孙阳和小跟班没应付过这么大的场面，虽有经验，怎耐囊中羞涩，大家都互相给钱让对方退出，“地下”的砝码越压越大，眼看自己这边儿就要倒戈了，洛安离开竞谈室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跟随孙阳，小姑娘很害怕，后来发现这个姐姐有些面熟，而且并不制止她的行动，渐渐的放心了，可能这是潘经理的熟人吧？抽了个上厕所的机会，孙阳把将要失控的局面发微信告诉了大门外的潘蕾，潘蕾让她沉着应对，她会在大门外出手的。
　　竞谈从上午9点半开始已经持续到了下午5点半，正常情况下也该下班了，评委们却还走不了，现场越来越胶着，不管是“竞”的还是“谈”的，都已经疲惫不堪，竞谈现场宣布休息20分钟，这期间可以开手机，不可以离开竞谈现场。供应商一哄而散得跑去了厕所，一个一个的“单间”占着给老板打电话，评委们扎堆进了接待室，纷纷打开手机愁眉苦脸葛优瘫等“天意”，突然，评委们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这条短信实在是有魔力，能让瘫倒的中年人们立马精神焕发，他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坐直身子看彼此手机，继而聚拢在接待室圆桌周围，不到1分钟的时间就决定召集供应商立马开始竞谈！接下来的竞谈很粗暴，三下五除二没有道理可讲的砍掉了12家公司，无论规模大小、资质好坏，被毙掉的公司并没有太大的怨声载道，他们很是傻眼，怎么还有这么大胆的操作，到底是哪家公司有这种神力能指挥整个竞谈，生意有输赢，人家能有这资源，输也输得心甘情愿，再要等个心服口服，盯着中标通知，盯着那家神秘的公司……
　　大门之外的潘蕾松了口气，既然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早早晚晚都一样，快点儿了解，快点儿蒸发，她告诉张京桥他们的私情、他拿回去的机密文件、他提前收到的“脏钱”，她潘蕾手里都有证据，大不了鱼死网破，一场竞谈都控制不好，活该他也烂泥扶不上墙，这个物资部主任近在咫尺，他也当不上！当然，只要他让她拿到业务，拿到钱，这个近在咫尺的一步，她保证帮他走上去，凭什么？凭她和王主任已经有的关系，用她的身体垫这一步还垫得过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从小的经验告诉张京桥相信更有力量的人比相信自己要容易，小时候相信爸妈，上学了相信老师，工作了相信领导，现在相信交换，或者说自己已经什么都不信了，一不做二不休，他给评委群发了一条简短清晰的短信，“请控制竞谈局面，灵犀文化传媒已经深入业务，稳定为上。”只要有这条短信就足够了，都要听甲方意图嘛，自己没有责任了嘛，而且大家都收到了啊！不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其他所谓公平公正公开了啊！灵犀文化传媒，好厉害的存在！洛安倒抽了一口冷气，潘蕾和张京桥一定是疯了……
　　王恒江王主任一如既往沉稳得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务，他也接到了内部工作人员的汇报，这种疯狂在他的经验范围里也是罕见了，报名投标的公司当中有一家就是他授意的，本来还要费费心思才能达到的目标，现在看来竟然如此顺理成章了，中标通知书一发，投诉就到，至于劳务费，当然在那个妙人儿身上出，真是一个妙人，一步妙棋啊！他想要的也近在咫尺了，人生总是这么有得有失，想想得到的同时马上就得结束和潘蕾的关系，王恒江还有些淡淡的失落，“在哪儿？晚饭安排了吗？今天很忙吧？提前给你庆功？”他主动给潘蕾拨通了微信语音通话，这在潘蕾而言是王恒江少有的温柔。
　　“没心情也没食欲。”
　　“那就挑个环境好的地方，不累你了，给你介绍位新朋友，你肯定想认识。”
　　“谁？”
　　“到了再说，花溪小筑，高德搜一下，就在你家附近。”
　　“好吧。”
　　“打扮漂亮一点。”
　　“什么意思？”
　　“没什么，想多了，7点到，我约的7点半，多和你说会儿话。”王主任觉得这样简洁的聊天已经不属于他们之间了，“我知道，你也知道，中标通知书出来以后，你或许不再需要我了，我们之间会如何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既落江湖中，便是薄命人，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自己的内心不能不为你多考虑一点，你懂也罢不懂也罢，信也行不信也行，我要做的，我会做的，看行动吧。”
　　潘蕾心里一暖，什么时候他也会说这么多话，这么会说话，他们两人，如果自己和王主任之间能用“我们”的话，可能这个“我们”真不会太久了，今晚暂时就把脑子放一放，管他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