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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套马的汉子 ...


  •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

      谢桉骑着高蹄战马青骢,看着前方不远处殷蒿将军头盔顶上的红缨随风起。

      那个除了面圣终日长枪不离身的殷将军头戴玄盔,穿着厚重黑甲,身披一色血红长袍,手握枪长一丈一的九曲枪,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枪头长一尺余。

      横枪立马,有气吞四海之势。

      单单是一个背影,就让身后大军定了心。

      谢桉自认为自己是条不会翻身也不想翻身的佛系不想奋斗咸鱼,现在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也是个慕强的人。

      或许每个男人心里都有幻想着自己退可顶天立地进可拜将封侯的时候,才会甘心对戎马半生的殷蒿将军露出不自觉的敬仰与臣服。

      征战沙场,

      仅仅是口中含着四字,还未念出来,他就已感到血气与血性在叫嚣。

      皇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抬起手,让身边的侍卫挥动出征的大晋黄旗,随之号角发出高亢凌厉的响声,四周鼓声轰轰,苍天之下,城楼之上,数面旗帜被大风吹得漫卷飞扬!

      谢桉被震得头皮发麻,全身血液沸腾。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

      他压下激越得发颤的神经,抬头看向城墙上的皇帝与同样穿着黄色袍子的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子。
      看起来还真的像极了为国为民可流芳百世的两父子。

      回想起老皇帝的一脸色相以及太子在桃园里,啧,谢桉摸了摸马项上的鬃毛,莫非每任皇帝登基前都要去某戏剧电影学院进修吗?

      大晋老皇帝凶狠残暴、不讲道义,妥妥一因抢劫而发家致富的盗一代,大晋老皇帝的独子、现任太子不仅凶狠残暴、不讲道义,还糊涂平庸,妥妥一享受着父辈劫来的财富并且要继承家产但脑子里除了淫/色什么也没有的权二代。

      百战沙场汗流血的将士是为了这样的天下之主?
      又或者是这几万铮铮铁骨,是否知道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所供养的皇室大抵是不值得让他们付出自己的赤胆忠心?

      城头铁鼓声犹振,
      不知道史书,会不会有几行字是记载现在将士们的磨剑数年今日显锋芒,也不知道以后的历史会不会记下这八万多人的背对着繁华富饶之地前行的场面。

      *

      “谢家小世子。”谢桉牵着马来在河边,有人在他身后爽快地拍了他一下。

      虽出身武将世家平日里也学会了舞刀弄枪但实际上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转动着自己骑了十天马快要扭伤的胯,心情不太舒畅地回头。

      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笑得十分朴实,熟稔地按揉了几下他的肩膀,差点没把谢小世子按倒进河里。

      嘿,这蠢憨憨是故意的吧?

      谢桉抓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也扬起个干净的笑容,月牙弯弯,眼角天生微微往上挑,目光扫向这个威武雄壮的汉子,汉子脑袋发懵,膝盖发痛。

      “噗通。”
      落水的声音。

      谢桉瞧见汉子摔的姿势,颇为满意地收了脚,正在喝水的骏马嫌弃地看着那个搅浑水流的古铜色壮汉,顺着谢桉拉缰绳的轻松力度往上游走。

      初春,野外,河边,青骢马,美少年。

      画面养眼得有点像要去探春而不是去打仗。

      *

      壮汉一脸懵从水里站起来,幸好他日日锻炼,体格健硕,不像寻常人那样畏寒,否则,
      壮汉打了个冷颤,没有什么幸好,这是真的不幸。
      初春的冷是真他娘的钻入骨缝的冷啊!

      他抱着粗壮胳膊回到辎重部队扎得最大的营帐前,“嘶~”

      “在京也不见你这么爱干净,怎么现在快到北境了你还跳河里洗澡?”有人在营帐外与他碰到,语气里是认认真真难以寻觅温情地嘲讽,“脏,滚一边去,别挡着我面见将军的路。”

      “我艹……艹你大…大……”即使牙关发抖,该爆的粗话还是要坚持爆。

      样貌特别斯文,除此之外,言语眼神动作样样低俗的人,他的目光注视着壮汉因衣服湿/透了贴近身体而勾勒出来的线条与腹/肌往下那地儿的凸/起,笑得极度色/气与下/流,“不,我承认还是你大。”
      边说手掌边要贴向那个有猛/龙盘曲的滚/烫火山。

      言语特别粗犷,除此之外,性情脑筋思想都单纯的人惊恐地退后一大步,又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两步三步跑进将军的营帐里。

      火热的掌心落了空,他收了手,背在身后忍不住缩紧。
      收起眼里的笑意,对着空气轻轻地骂了自己一句,“孬种。”

      殷蒿正观察桌上的地防图,被自家傻乎乎的手下闯进打断思路,身上的水还滴了帐里满地,“你跟着我大仗小仗打了这么多,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是四品屯骑校尉吗?”

      “难道是因为我经常没有通报一声就进你的营帐里?”进营帐里果真暖和了不少,壮汉朝他行了礼,默默地站到了他旁边。

      嘤,果然还是大将军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殷蒿看着手下依旧天真朴实的脸蛋,不知怎么的有种想要反胃的感觉,搓掉胳膊的鸡皮疙瘩。
      “不是让你请谢桉过来吗?”

      “大将军,”壮汉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顶天立地的英雄,“我才拍了他一下,谢小世子就把我推下水了。”

      “蒙猛,你,唉。”几乎可以想到蒙猛开朗活泼地用能锤裂石块的力气拍向谢家世子肩膀的场景。

      威严的大将军揉了揉眉心,抬头看到又有一人直接拉开帐子进来,像极了进自己家里的姿态。
      好歹是位比三公的大将军啊,就不能给个面子?

      起码这个人来了是给他减轻负担的,殷蒿招手让他来到身侧,指着图纸上的山关,“沿着这边走如何?”

      “这里……”
      “……………”

      蒙猛壮汉听着他俩的讨论,头晕,想走,但又不敢打断大将军思路。

      “赫连勃勃这个人用兵喜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于奔命,他则游食自若,这些山关前后皆空,不可选。他不是放言要把北境粮仓尽占吗,我们直接往六出城去。”语气阴森森的,感觉他才是草菅人命的渣滓。

      殷蒿闻言点头,摸了摸手边被擦拭得发亮的长枪,“大军驻扎在六出城外粮草也不用愁了。明日还是要抓紧时间赶路,赫连勃勃进城屠城,嗜杀成性,还是要尽快拦住。”

      说罢又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可惜你的身体差了一些,否则我就后继有人了。”

      后面大将军那段话传入蒙猛耳中,瞬间表情扭曲,话语脱口而出,“余绪继承您?”

      殷蒿似乎才发现他还在这里,像想起一件什么事,“你去把谢桉带过来。”

      他拱手后出了营帐,被风一吹,好冷!缩着脖子正要往河边去找人,就被人拉住了后领子。
      “回去换衣服。”

      “我艹你大爷的,余绪你他娘的放开我!”被扼住命运的后颈,蒙猛反手想把人掀翻,但刚碰上余绪的手腕就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放弃了。

      要不是看这个病秧子太弱,自己早就把他抡地上揍他个千百遍了。

      “别说这么多粗话。”在蒙猛放弃抵抗之后,余绪轻而易举就能拉着他走,“艹我可以,别的就免了。”

      “我只是在口头上粗俗,”他把余绪的手从自己的后衣领上掰开,“你是脑子里的粗俗。”

      余绪的手又抬起来,颇为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
      “诶别抓我衣……”
      “别抓我手!”

      “我手冷。”他的手确实很冷,比落了水的蒙猛还冰。

      刚宽容了几分,得寸进尺的手指往上爬进他的衣袖里,蒙猛忍得住小臂上的不适感,但忍不住自己的碎碎念,“你说你好好做个文官不好吗?凭你的本事,当然爷爷我并不是说你很厉害,你这样奸诈的人在朝堂上肯定混得好,到时候娶个貌美*大腰细腿长的女子不好吗?非得来吃苦……”

      “不好。”走到了蒙猛的营帐,他不耐烦地一把推人进去。

      “怎么不好了?你以前明明说过要在朝堂上拨乱反正的。”

      他俩从小就认识,见过彼此尿床的那种认识,在熟稔程度上“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是真真贴切。奇了的是,蒙家三迁之后余府也会因升官发财等各种事跟着他们迁过来的铁邻里,仿佛两家被米/糊粘在了一起。

      回想起往事蒙猛就不得不再次感叹幼时余绪的可爱,明明只是大他几个月却时常以哥哥自居,好玩好吃留给自己,后来也不知怎么性情大变,开始对他冷淡至极。

      余绪于帐中角落找出他的衣服,拿在手上,“说过的话那么多,句句都要作数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丝毫不忌讳有别人的存在,自顾自地脱/衣服,这是在军旅生活中养成的好习惯。

      “是吗。”

      声音突然贴着他传来,蒙猛不在意地摸了摸被热气烘过的耳朵,继而把湿/掉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那我以前还说过要与你永结连理,要作数吗?”一分的嘲笑隐下了九分的爱与不得。

      蒙猛稍稍侧身,本想开言调侃,在对上那一双看不出深浅的眸子之后突然有些慌张,想要拉开些距离却直接被人抵着腰窝压倒在地。

      “你还说过要一直同我在一起,你作数了吗?”
      他趴在地上,胸前压着湿衣服,背上的人不重,但正是因为不重,他才不敢把余绪掀开。

      反应再迟钝蒙猛也知道现在余绪的情绪不稳定,试图安抚,“我们成家之后继续做邻里行不行?”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之后蒙猛听到余绪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再接再厉,“如果你有了女儿我有个儿子,合适的话可以给他们订娃娃亲,怎么样?”

      “各自成家后做邻里?”他看到余绪的双手环到自己胸前,纤细白皙的手臂宛如玉石想嵌入铜器里一般勒紧。

      “做亲家?”在蒙猛的背上用力咬出了个带血的牙印,“想都别想,”

      “别转身,我不敢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害怕你会厌恶我,我一直害怕,所以我忍啊忍,可是有什么用呢?其实我本来不想说的,即使说也不应该选现在。”

      “我心悦你,我想让你亲吻我,我想让你抚/摸我,我想和你夜夜红烛春宵,你明白吗?你能感受到吗?”

      帐外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篝火把燃起,士兵们开始聚在一起喝酒吃烧饼,偶然传来几句,

      “今晚怎么不见屯骑校尉。”
      “被大将军叫走了吧?”
      “我刚从大将军帐中出来,蒙校尉不在,嘿,不过里面……”

      “你看,总是有这么多人可以分散你的注意。”除了半湿的头发,蒙猛身上都是暖烘烘的,余绪隔着自己的衣袍放/荡地蹭/着他,似乎,似乎要,

      我艹,老子的清白,

      “余……余绪,这这样不公平,我身上什么也没穿,你你你想做……那那些事……先脱……”他努力把舌头捋直,“好不好?”

      余绪没回答,但慢慢撑着地站了起来,一被松开蒙猛立马跳到了木桌后面。

      夜色降临冷气又重了几分,全身皮肤无遮挡物的人离自己干的衣物远得很,湿的又在余绪脚下。

      只要体魄够强劲,就感觉不到冷,蒙猛半蹲在桌子下,仰着头盯着余绪的动作。
      嗯姿势还有些许的娇羞。

      陡然视线一暗,他捞过被扔来的衣服,眼角扫着在自己帐中的另一人,半夜敌袭时都没有此刻穿衣快,又飞快窜出了营帐。

      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一只手就把他扯到了火堆旁边。

      “杨光水!”
      被他大吼声吓一跳的杨光水递了碗酒给他,狐疑地打量着他,“怎么今儿一惊一乍的?”

      蒙猛一手端着碗,一手死死拉紧衣领,“没有。”

      “我瞧你像个捍卫自个贞洁的姑娘。”杨光水和他碰了碰碗,“干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他大爷的还真是要捍卫我这孔武有力的身子。”蒙猛心里想着,神情恍惚之下喝下了很多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套马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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