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Break F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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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轻的不像男的。”
“欸？”
这声“欸”来自彩子，大概是完全没有料到流川枫会说这句话，一脸惊讶的望向他。
而日向耀显然已经对流川少年这等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言论习惯了似的，只是嘴角抽了抽，说，“我……我在努力增肥。”
“增肥？”还是彩子的声音。
“……嗯，我现在确实太瘦了。”
日向耀一边说着，一边瞥向站在不远处的流川枫，少年仍然注视着一旁的空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只要他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会变得不寻常似的，在保健室这并不广阔的空间内，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清冷气质仿佛可以让春末夏初微热的微风骤然降两度。
“对了……”日向耀突然想起在和彩子交谈时忽略的“重点”，缓缓开口，“流川，听彩子学姐说是你把我带到保健室的，谢谢了。”
“……”
迎接她的，是一贯的沉默，但男生终于不再看空气，而是将脸转了过来，和她的目光再次交汇，墨黑的瞳孔中，似是闪烁着一些别样的情绪，但日向耀压根无法解读，只是朝他礼貌的微笑着。
“还有这些吃的，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日向耀笑着问道，心里想的是流川枫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零花钱应该不多，这些吃的满打满算估计也得花一两千Yen，要不要把钱还给他呢……
“没多少。”男生清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下一刻，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向前两步，反手又拉上帘子……一瞬，少年消失在视野中，紧接着关门的声音传来，整场动静一气呵成，就像他来时一样突然。
“呃……这小子。”彩子嘴角微微一抽，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日向耀，“对了，日向，刚刚流川说的话……难不成他发现了？”
“发现什么？”
“发现你是女生啊。”
“哦……”迎着彩子略显担忧的视线，日向耀神色很平静，“被他发现也没什么吧。”
“欸？”
“对流川而言，我是男是女压根无所谓吧。”只是一种会动的生物而已吧？
“……”
日向耀的观点令彩子陷入一瞬沉默，“也许吧。”半晌之后，女生开口，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我倒希望他能在意呢。”
“在意？”
“嗯。”只见彩子点点头，脸上浮现出略显狡黠的笑容，绽放在日光灯下，分外明媚，“呵，想看到这小子拥有正常人的情绪呢。”
*****
流川枫拥有正常人的情绪会是什么样子？
日向耀并不CARE，她只CARE自己这具身体，瘦、胸平、体力差、弹跳力不行……这些也就算了，为什么，还特么那么爱招蚊子呢！？
随着6月的来临，逐渐升起气温不仅引发了不眠不休的蝉鸣，还带来了嗡嗡不绝的蚊蝇……日向耀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血型，她只知道全教室的蚊子好像都喜欢自己，时不时的往她的手臂、脖子、脸上等地方落下KISS的印迹，一天下来，只要是露在外面的皮肤，基本都会留下小块小块的红印，思想稍微不CJ的……估计会往奇怪的方向联想吧。
意识到这一点，她开始随身携带驱蚊水，没事就往身上喷，以至于这天练习的时候，有人一下子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驱蚊水味道……
“日向，你喷了香水吗？”讲话的是三井，他今天在额头上捆了一根ADIDAS的发带，配合着身上的深红色无袖背心，倒是有一种运动潮男的范儿。
“欸？”日向耀愣了一下，没想到三井会主动向自己搭话，“没……我，我只是喷了驱蚊水。”不知为何，面对三井时，她心跳有些忐忑……大概因为这人是老爸的偶像的缘故吧。
“原来是驱蚊水。”男生瞄到了她白皙脖颈上的红印，“日向你是招蚊子的体质？”
“没错。”
“我知道有一种软管药膏，对止痒很有效。”三井收回目光，不知为何他耳朵有些红红的，“我忘记名字了，下次带给你吧。”
“欸？”日向耀再次愣住……心想她和三井几乎是不熟的啊，这个男生也太……好人了吧，”谢……谢谢三井学长。”她只能连忙道谢。
“不用客气。”三井说完向前一步，从她旁边的篮球车里拿出一颗她刚刚擦好的篮球，男生的身上有一股类似海盐的清爽气味，含混着她身上散发的驱蚊水味，竟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
鼻腔中便是被这样的气味充斥着，日向耀莫名的觉得脸颊有些燥热。
……这是为什么呢？
但只是一瞬，她突然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正射向自己，回过神来，注意到流川枫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篮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原本升起的燥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寒战。
日向耀一脸疑惑的望着流川枫，正准备开口问他“你有事吗？”便被木暮的声音打断。
——“整队！”
日常的训练，又开始了。
*****
周日便是和翔阳的四强争霸赛了。
整个湘北篮球队，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空前的紧张里。
樱木因为前面的比赛一直在刷新五犯离场记录的缘故，变得情绪不太稳定，据说大晚上的跑去赤木队长家问不被罚下场的诀窍是什么，当时赤木告诉他的是：做好基础的训练，基础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场边的基础训练大军里，不再只有日向耀孤单一人的身影，樱木也在旁边和她一起做着反复横跳，速度快到令她咂舌。
……这，这还是人吗？
看到身旁做反复横跳的速度快到身形轮廓几乎失焦的樱木花道，日向耀眼睛都瞪大了，“樱木……你是会多重影分身吗？”
“哈哈哈哈……日向，多重影分身是什么啊！？”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日向耀愣了一下，心想这位少年终于叫对她的名字了，她竟然还有一点点感动……
“哈哈哈，本天才可是秘密武器！”
“呵呵……”
日向耀干笑两声，心想你哪里只是秘密武器，你可是主角，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人物……周末对战的翔阳，别看全县第二的名号听上去厉害，还不是会成为你成长的垫脚石……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剧透的事她做不出来，也没必要。
“日向，这是……”
今天是礼拜三，意味着下午最后一节家政课日向耀会做吃的，而由于之前许诺过樱木花道这次会多做一点，所以她在课程结束后直接打包了四份食物（自己的、流川的、樱木的、同学A的）。
“你打开就知道了。”日向耀勾起嘴角。
盒子里装的是鸡胸肉饼（用了类似做汉堡肉的做法）、蔬菜烤鸡胸肉和厚蛋烧。
总之，她对今天做的料理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她其实更想用牛肉来做……但牛肉太贵了，学校的料理实验室不提供……
“哇……”打开纸盒，樱木花道露出感叹的表情，“这是给我做的吗？谢谢你，日向！”他朝她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客气。”日向耀也微笑着回应他，“这只是我在家政课上顺便做的。”
“你太厉害了，日向！”
大概是由于樱木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其他的一年级队友，大家纷纷对樱木花道手里的食物感到好奇又羡慕，并向日向耀投来期待的目光。
“日向，只有樱木有吗？”
说话的是桑田登纪，平常看上去温和无良的他，却说出了这么一句略显“腹黑”的话，惹得日向耀嘴角一抽，“呃……还有流川……”
“流川枫也有吗？” 石井健太郎一脸惊讶，作为和木暮副队长一样的眼镜角色，石井同学看上去有些憨厚，但是憨厚的他似乎也有咄咄逼人的一面——只见他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声音有些沉沉的，“我们都是一起擦球拖地的队友呢……”
“呃……”
这话一出口，惹得日向耀嘴角又是一抽，在注意到最后一位一年级队友佐佐冈智即将开口发表终极感言的一瞬，她立即妥协的说，“下次家政课，我给大家都做一份吧……”
“哇，那多不好意思啊，日向。”
“……”
没见你们不好意思呢……
关于食物的小插曲结束，而这个小插曲却突然让日向耀突然想起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球队队员在训练结束后的餐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而这个负责人就是她的父亲——光是负责这个，每个月都有不少的收入呢，日向耀想，自己这不是在打白工吗？（虽然食材是学校提供的），但如果可能的话，是否有机会……小赚一笔呢？
“啪、啪、啪、啪——”
当这个IDEA在脑中一闪而过的同时，球场里响起了运球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练球的人是流川枫。
这段时间以来，流川枫总是会训练到很晚，日向耀偶尔也会和他一起留下来训练，但她都会提前离开……怕的就是再度和这位少年同路回家，毕竟，上次同行时，那辆撞坏的自行车一路引发的尴尬场面给她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
今天，日向耀也留了下来，她和流川少年仍然在各自的半场上发光发热，一言不发，互不影响。
“砰——”
直到这位沉默的少年突然来了一记扣篮，日向耀这才被吸引着望了过去，视野中迎来晃动的篮筐和男生起伏的背影，落在体育馆明亮的光线里，轮廓清晰又分明。
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里，由于身体条件的限制，她都是无法扣篮的……所以对于轻而易举说扣就扣的流川枫，日向耀的眼里满是难以抑制的羡慕。
“……”
随之而来的，是男生转过身来，和她的视线交汇，他的表情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又好似被顺着额头淌下的汗水沾染了一丝热度，显得稍微平易近人了些……
日向耀便是这样不偏不倚的望着难得“亲切”的流川枫，蓦地注意到他的左脸脸颊上有一大块红印……正在寻思着难道他也被蚊子咬了吗？就看到男生抬手抓了抓左脸，只一瞬，原本的红色印迹上，又多了几根手指的抓痕……
……确实是蚊子包没错了，而且一看就是很痒的那种。
“流川。”这段时间来深受“蚊”害的日向耀瞬间感同身受，二话不说便走上前去，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掏出止痒神器——是之前三井寿给她的清凉软膏，这玩意儿真的对止痒有奇效，“用这个吧，可以马上止痒的。”她将软膏递向他，走的近了，男生身上的热气犹如蒸腾般扑面而来，含混着薄荷的味道。
“……”
日向耀拿着药膏的手停在空气里，流川枫并没有接过。
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立即抬头，一瞬交汇的视线，男生别过脸去，“不用。”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朝她泼了一碗凉水。
“呃……”日向耀的目光刚好定在男生的左脸上，那一块红包在他的冷白皮上显得非常突兀，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就这样被回绝，她嘴角抽了抽，“好，好吧。”她收回手。
……也许是这位少年天赋异禀，并不觉得痒呢？
这么一想，她心里好受了些，正准备将药膏揣回裤袋，继续训练，却在下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手上突然袭来一阵粗糙而燥热的力度。
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被流川枫抓住了。
“……欸？”
像是过电一般，男生指尖传来的温度霎时窜过全身，日向耀只觉得心慌的很，“怎么了？”她扬起下巴望向他，迎来男生皱起的眉头。
“……”
他的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手。
顺着他的视线，日向耀也看向了自己的手，白皙的手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色伤痕，指尖还有一些水泡……是这段时间以来训练的“成果”。
……所以说，他是在，担心吗？
望着沉默的流川，日向耀有些不确定。
但，她还是就着这个有些神奇的姿势，平静的说，“没什么，又不痛。”
“……”
并不是错觉，她注意到男生重重的一怔，握住她手腕的力度却微微松了一些，日向耀突然有些不解的想，打篮球会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他会（疑似）担心？随着这些难以理解的情绪在心间飘过，她只是继续像是总结一般说道，“不久以后就会变成茧的，就像流川你的手。”
“……”
一瞬，男生松开了她，却是以一股奇异的、轻柔的力度，划过空气，只剩温度还残留在手腕处，带着一丝如同羽毛坠落般的痒。
在放手的同时，男生抽走了她手里的药膏，转过身去，仍是一言不发的……日向耀看到他转开软管，挤出透明的膏体，往脸上胡乱的涂抹了一下，接着又是倒带般的动作，将软管塞回她的手中。
一切都快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心里一些暗暗涌起的微妙情绪，却在提醒着日向耀，流川枫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漠，他只是表达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是如果认真的和他说话，和他交流，他还是会有回应的。
譬如说训练结束后，日向耀看到流川枫打开了她给他打包的那份食物，随后不声不响的塞进嘴里，她在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流川，你觉得好吃吗？”
“……”
意料之内，男生没有回答她。
对此，日向耀只是微微一笑，“没事，你吃完就行了。”
吃完的话，说明味道不差吧……
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酸味，是她在料理中加入的白醋的味道。
注意到纸盒里的食物正在迅速消失，她甚感欣慰。
“那我……”
正准备说那我先走了，却看到男生抬起头来。
原本印在脸颊上的蚊子包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平时那张冷峻的面容。
“味道……”
随之而来的，是他微张微合的唇瓣，以及淡淡的声音。
配和着他深邃幽黑的眼眸，竟然又给日向耀一种“平易近人”的错觉。
如同初夏的微风，拂过心底的海面。
“……不错。”
*****
这晚，日向耀没有逃掉和流川枫一起回家的命运。
因为她走到校门口时，发现男生正在校门口等着她……和上次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男生换了一台自行车。
“呃……这是你家的买菜车吗？”
注视着面前这台带车筐和后座的……深粉色的女士自行车，日向耀嘴角微抽。
“……”男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所以……你载我？”在环视了一圈确定这台车是正常的以后，日向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男生仍是不语，只是将运动包扔进前面的车筐里，一脚跨上车，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日向耀默默咽了口唾沫，心里升起一阵忐忑……这位少年的车技，她，有点担心啊……
“上车。”似乎是见她没反应，男生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
“……好。”日向耀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车后座。
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男生的骑车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神奈川的地形多坡道，不是上坡就是下坡。
上坡的时候，男生明显用了更多力踩踏板，就像是缓缓上升到最高点的过山车，遇到下坡时，他的脚掌突然一松，于是两人一车就顺着惯性滑下了坡道……犹如过山车往下俯冲时的失重感顿时袭过全身。
对此，日向耀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还有一点小兴奋，她一手盖在头顶（怕假发吹掉），一手拽着自行车后座的下方，一边感受着夜风拂面的舒爽，一边想要高歌一曲Ariana Grande的《Break Free》，就像歌词里唱的，I\'m stronger than I\'ve been before……她觉得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直到骑到某个岔路口时，男生突然停了下来……令脑中还在播放坐车专用BGM的日向耀回过神来，她注意到这是上次他们分别时的路口，她当时撒谎自己家在左边的街道……
“咳……直走就好。”她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说。
“哦。”男生似乎不以为意，随即继续踩起了自行车踏板。
接下来的路面都是平的了，日向耀没能再体会过山车的感觉，这也得以令她终于静下心来……感受着男生身上一阵一阵的传来薄荷的清香，似乎还含混着止痒药膏的气味，配合着她自己身上的驱蚊水“芬芳”……这些气息杂糅在一起，简直可以用“这就是夏天啊！”来形容。
……是她最最喜欢的夏天。
“我家就在前面了。”
“……”
快到家时，日向耀轻轻开口，便感觉到自行车停了下来，原本还拂在脸颊上的夏风的流动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微热的触感，被头顶的路灯照的一晃一晃。
“谢谢你，流川。”日向耀跳下车，下意识的拍拍流川枫的肩膀。
男生似乎微微一怔，转头，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哦”了一声。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如果，没有某人出现的话……
“小耀？”
日向耀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碰到自己的“母亲”，具体来说，应该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
日向希子，38岁，一位在市里的一家商贸公司担任会计士的普通上班族。
“……妈妈。”望着突然出现的日向希子，日向耀抖了抖，这位妈妈可是知道她曾经“疯狂迷恋”流川枫的事的……
“这……这位是……？”
日向希子肩上背着挎包，应该是刚刚下班，察觉到她看向流川枫时陌生的目光，日向耀松口气……看来，她没有见过流川枫。
太好了……
“妈……这位是我的同学。”日向耀神色平静的介绍道。
“你好。”只见日向希子在看到流川枫以后，立刻毫不掩饰的笑起来，“你这位同学真是又高又帅啊！”
“呃？”
“呵呵……还以为是小耀的男朋友呢！”
“……”
日向耀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原来这么奔放的？
同样愣住的还有自行车上的流川枫……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流露出日向耀从未见过的，可以用“惊讶”来形容的神情。
“妈……你别乱说。”日向耀下意识的站到流川枫（和他的自行车）面前，试图挡住母亲直勾勾的眼神，“流，流川，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她转头朝流川枫使了一个“求你快走吧”的眼色……只见男生眼中惊讶的目光已然消失，换成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神情。
“……哦。”男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向日向耀点点头，又向日向希子摆了摆手……就这么沉默的，踩着自行车离开了。
“流川！？”日向希子这才反应过来，“小耀，他就是……唔。”
话没说完，便被日向耀用手捂住了嘴，“妈……你听错了。”日向耀一脸无奈，小声道，“他不是流川枫，真的不是……”
“唔……小耀！”
下一刻，日向希子拽开她的手，当面给了她一记爆栗，“你能耐了，竟然敢这么对妈妈了！”
“……对，对不起嘛……”捂住被垂的头，日向耀一脸的“愧疚”，却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假发没被打掉就好……
*****
第二天的生物实验课，又和流川枫一组的日向耀陷入了苦闷中。
因为，今天的实验内容是提取和分离叶绿体中的色素……是一道不输给洋葱表皮细胞玻片制作的、有一定难度的实验，非常需要静下心来一个人完成。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流川枫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坐在一旁，神情专注（？）的望着日向耀手里的试管——试管里装着她刚刚收集好的树叶滤液，是她在流川枫的眼神“攻击”下好不容易收集好的……
“流川……要不，这个你来剪？”日向耀将流川枫的眼神理解为他抄报告抄的太多终于开窍了想亲身操作一下实验了，便将用于实验的滤纸递给他，她已经画好了虚线，“沿着这边剪开就行了。”
“……”
没想到，男生并没有接过她递过去的滤纸，而是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奇怪的犀利……令日向耀不自觉的抖了抖。
“怎……怎么？”
这种眼神她是清楚的，流川少年又有话要说了……
“日向。”
果不其然，少年面无表情开口了，是她熟悉的……冷淡的语气。
“你家……”
却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语出惊人。
“欸？我家？”注意到男生的话似乎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化为了空气中的省略号……日向耀有些不解的挑起了眉。
头顶日光灯的灯光，一缕一缕的，洒在面前的男生略长的刘海上，熨出了一个浅浅的光圈。
再往下，是他乌黑深邃的眼眸，以及眸中……略显违和的认真神情。
缓缓流淌的沉默的时光。
以及，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
本是带着轻飘飘的，仿若无物的力度……
却在下一刻，随着男生清冷的声音响起，忽然有了重量。
——“我家也不介意。”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Break Fre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