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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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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之事对于司徒归而言确实算得上“重创”,冷楚叛出师门,邹游变成了废人,而首徒司徒煜也与他成为了陌路。
至于究竟为何他会把掌门之职交给司徒煜,自己又消失了这么多年,就很是令他人费解了。
如今珑安城有灵源之事几乎人尽皆知,司徒归不可能丝毫没有作为。
要知道他两世为人,都能为了天璇门的命运而疯狂到残杀徒弟的程度,如今这么好的机遇,他怎么会放弃呢?
不过司徒煜前来倒是不一定与司徒归有关系,其中究竟冷楚一时也无法得知,毕竟之前他们二人匆匆一别,连寒暄的话都未曾说出口。
金虎道:“……传闻司徒归已经仙逝的说法倒是不少。”
冷楚摇头:“不可能,司徒归怎么也算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能,怎么可能离开得这么平静呢?”
她反而是想起了司徒灏,毕竟当年司徒灏也是以归隐的方式渐渐消失在了世间。
此人说过他不轻易出世,却也不代表不出世,冷楚有一种预感:司徒灏必定知晓司徒归的去向。
门被人敲响,是赫连流澈。
他的声音低沉:“有人找,似乎是官府之人。”
在座三人神色各异,冷楚回了他:“知晓了,你先接待着他们。”
金虎迟疑道:“这么晚了,官府之人过来干什么?”
洛逍眸色深邃无波,“如今形势这么乱,随之应变即可。”
片刻之后,金虎收拾了形容,前去和来者见面。
而冷楚和洛逍则留在了房中,观察外面的动静。
来者是一名相貌三十左右的男子,气质儒雅,一双眼生的极亮。
他看见金虎时,神情微愣,有种出乎意料的意思。
金虎自然意识到了他神经的波动,然而他依旧笑面相对。
“这位先生,深夜前来找在下,可是有何事?”
男子的目光微斜,望向了冷楚二人所在的二楼房间,之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金先生好,深夜叨扰,还望金先生莫怪。”
金虎微笑:“无妨,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姓柳,是珑安城右护法。”
二人在一楼落了座,添上了茶。
男子神情甚是忧愁,“今夜珑安阁突发异常,实在是出乎在下所料,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是好,那珑安阁主身葬火海,恐怕是都化作了骨灰,她一死,珑安城势必,会生乱啊!”
金虎握住杯子的手指微颤,语气不明道:“哦?一个阁主怎的和珑安城的安危扯上了关系?”
柳护法摇了摇头,“这你便不知了,我们城主前些时日和这位阁主约定了一些事情,如今随着她一死,珑安城自然会受些损失的。”
金虎沉思片刻,十分真挚道:“所以在下有何能帮到护法的?”
“在下只希望先生能帮一个小忙。”
金虎好奇道:“哦?”
“帮我查找那杀人纵火之人,珑安城必有重谢。”
金虎微怔,“护法可真是高看在下了。”
“芜雨谷谷主之能,在下自然是信的。”
柳护法不语,目光再次落到了方才的楼阁处,使得金虎心中一颤。
只见这位柳护法端起一只酒杯,仔细打量之后勾了勾唇道:“况且,一些事情,还是非你不可呀。”
金虎面色一冷,下一刻周遭气氛骤冷,数十支暗箭从四面八方向二人所在之处涌来,不,准确来说,是他一人。
因为眼前这位柳护法瞬时之间变成了幻影……
金虎自然不必畏惧这数十只暗箭,仅用内力就将其弹开了,然而此时他已意识到了来者真正的目标是谁。
一道燃着火光的箭从他的身旁飞速而过,力道强劲至极,可见是那一身后者所为,金虎自然拦不住。
转瞬之间便点燃了冷楚二人所在的隔间,金虎目光深邃,一时不知该何为。
赫连流澈发现火光之后便从楼上的另一个房间出来,与楼下的金虎互视片刻,便明白了形势。
酒楼之内动静不小,许多人都急忙披了衣服冲了出来,店家在搞不清楚形势的情况之下,也只能让人赶紧救火。
金虎和赫连流澈却并不急,冷楚和洛逍自然早就离开了,他们二人若是被困,才是难以为信的笑话。
而此时的楼外,战场也是空前的焦灼。
珑安阁的毁灭并不是各路豪杰争夺“楚石”的终端,相反他们还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两个势单力薄之人,总比一个珑安阁好对付。
之前一心想与珑安阁达成合作的人此时也算是明白了形势,他们只有空前团结,才能一致对抗冷楚和洛逍。
不过,被困之人似乎并不是怎么担忧。
冷楚甚至打了个哈欠,慵懒道:“阿逍,我好困。”
洛逍搂住冷楚的腰,并未说话,神色却有几许温柔。
如今他们二人虽说被困,然而对方却并不想立刻出手,看形势是想要先谈判。
这也很正常,毕竟嘴皮子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打架呢?
冷楚也不是真困,她做出这样挑衅的动作,不过就是在自己那些人的神经罢了,幸好该配合她演戏的洛逍并不曾视而不见。
果然焦灼的气氛马上就有了突破,一名黑着脸的修士向前一步,沉声道:“你们二人究竟是谁?何故要烧毁珑安阁?”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冷楚不想回答,她甚至闭上了眼,靠在洛逍肩头“小憩”了片刻。
洛逍反应不比她平易近人多少,他的一双眼,看向对方时,仿佛在看事物一般,更别提回答他的问题了。
这样的场景真的很滑稽,对于在场的无数强者而言,却是奇耻大辱。
即刻便有人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暗夜之中的一个角落里,男子的神色不明,身边一名随从道:“护法引蛇出洞之后又借刀杀人,真是妙啊!”
此人正是方才与金虎交谈了片刻的柳护法,柳自双。
柳自双抬头望向那充斥着杀意的暗空,叹道:“这也多亏了我们收到的那封密信啊,不然谁会想到,芜雨谷会与此事有关联呢?”
“要派人去查芜雨谷吗?”
柳自双摇头:“暂且不必,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不是放下应顾及之事,先搁置吧,楚石一事还没有结果呢。”
随从轻声道:“是。”
暗空之中,洛逍单手与来者缠斗,不过十数个回合,对方便被他震出了内伤。
一时之间便没有人再冲动地上来找死。
洛逍再次抬眼,望向方才与他交谈之人,“你们真的就以为进了珑安阁就能得到楚石吗?想的未必太过简单了。”
那人脸色依旧难看,“但你二人烧毁珑安阁又是何意?谁又只想你们是否得到了其中秘密?”
冷楚睁开了眼,轻笑道:“秘密?珑安城用珑安阁这么大一个鱼饵钓着你们过来,无非就是吃准了你们如今想要得到灵源的心思罢了,你们真的就自信地认为,秘密会是真的?”
那人脸色大变,一时没了言语,其他众人被戳穿来意,也难免神色各异。
毕竟寻找灵源的意图虽说人尽皆知,然而真正敢堂而皇知说出来的恐怕就只有面前的女子一人了。
他们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气场十分强大的男子身上,因而相对地忽视了他身旁这名女子的存在,此是后知后觉的恐惧在心中生起,气氛瞬时变得压抑。
“诸位也都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居然有一天也会为了这一点或许并不存在的利益而杀红了眼,真是难以想象。”
冷楚这番话是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但在场之人自然会有不受其所影响的。
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向前一步,“那你们二人所说这话我们又为何要相信呢?人生在世,为了生存,谁不是想倾尽全力一搏呢?你所说之话,难免太过没有气魄。”
冷楚淡淡地抬眼看了这少年一眼,不忍去想若是这小少年,进去与那“阁主”商谈的话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笑了笑,容颜绝美清丽,“你们之所以会相信珑安阁秘密的真实性,是不是因为那个阁主的身份,你们怀疑她会是某位故人?”
她最后这四个字说的很是微妙,让包括眼前这位少年在内的人心中再次一颤。
冷楚将他们的心思吃得准准的,威慑作用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看清楚了他们的反应,冷楚继续道:“那很抱歉了,珑安阁阁主的身份清源派最为清楚了,她正是前些年被因为修炼邪道,被逐出门的那名女弟子,说到这里,敢问一句,在场有清源派派的人吗?”
接下来是窒息般的沉寂。
冷楚故作失望道:“果然没有啊,那可真是让人失望了呢。”
说罢,一枚令牌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正好落到了少年手中。
少年的手几乎是抖着的,这块令牌上写着三个字“珑安阁”,与他之前收到的那枚有所不同的是,这枚令牌上有一片梅花状的标志。
之前与冷楚二人对话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接过了少年手中的令牌,仔细地看了看之后神色亦是大变。
梅花暗影,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清源派上一任女掌门所创……
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令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冷楚扬声道:“其他各位可能没有机会看到这令牌,我便为你们解释一下,此物乃珑安阁阁主的贴身之物。其上有清源派只在女弟子中流传的梅花暗影,我说这些,该是够了吧。”
哪能不够呢?
在场之人确实没有清源派出身的,这样一来清源派在这一件事情中,要么置身事外,看其他门派被耍的团团转,要么就是谋划者,有更深的意图。
他们这些人终究是着了别人的道……
就在众人皆沉默的时候,洛逍微微的蹙了眉,冷楚注意到了他的不对之处,“怎么了?”
洛逍沉声道:“都躲开,数里之外有东西过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就从西北方向冲来一座足足有半个楼阁之大的巨石,冷楚被洛逍抱着向一旁躲去,分毫未伤。
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巨石移动飞速,几名修士躲闪不开,被它撞上,顺势迸溅出了鲜血……
不知又是谁高喊了一句:“小心,天上有火球。”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数百颗大火球正向地面砸来。
在场之人都是修为不错之人,自然有规避之法,然而底下还有珑安城,还有无数无辜的百姓。
一名长者在躲闪之余,气势雄厚地开口:“开结界,一起抵御火球。”
包括冷楚和洛逍在内的所有人都纷纷听了他的话,空前团结地开了结界。
此时的珑安城已经开始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百姓们的哭喊声冲天,形势极为焦灼。
开结界并不是难事,然而要是长久地维持如今的状况,却是极费体力的。
眼见有不少修为不算太高的修士纷纷倒下去,结界的威力就小了许多,甚至破出了一个大洞,火球继续向地面落去,燃起了另一片火光。
此时洛逍眸色深邃,冷楚看到了,却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她轻声道:“阿逍?”
洛逍并未理会她,他如今仿佛在做什么极其重大的决定,情绪都隐藏在眼底,不知其为何。
奇迹的一幕在下一刻发生。
火光之下,夜晚中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珑安城没有房屋的地面之下冲出了无数细小而又强大的绿色藤蔓,在火光之中不断生长与蔓延,它们似乎能以火为原料,获得永无止境的生长。
植物的香气四溢,一如它们的藤蔓,铺天盖地地席卷世间。
藤蔓交织缠绕,渐渐地遮盖了整座珑安城,空中的众人只能看到一层绿色的屏障。
继而,交织在一起的等离子放开继续向上生长,触探到了他们建立起的结界。
众人被包裹在藤蔓之中,一时只能停止思考。
冷楚与洛逍并未分开,二人互视,眼中情绪万千。
浓郁至极的香气涌入冷楚的鼻间,她可以肯定这香气确实是来自洛逍。
结合他之前讲的关于那颗种子的故事,冷楚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能操控那颗种子,还是你与它已经融为了一体?”
洛逍轻声道:“是我获得了它的能力。”
见冷楚不语,洛逍再次开口道:“所以,你怕吗?”
冷楚不解:“为何要怕?对我而言,你是人是魔是妖,重要吗?在我心中你只是洛逍。”
洛逍眸中似有万千情绪化作光影,他将眼前的女子紧紧地搂入怀中。
漫天的绿色藤蔓之中,植物的清香将二人紧紧包裹,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很温馨。
似乎过了许久,洛逍才将人放开,他轻声道:“到时间了。”
藤蔓在下一刻开始极速地收回……
彻底度过劫难的修士和百姓们纷纷舒了一口气,刚才的场景真的是太过虚幻了,若不是底下有被火烧毁的房屋,众人都还以为这是一场梦。
这一夜,真的风波太多了。至于究竟是谁设计的这一切,众人心中难免各有猜测。
在听到诸如“是不是魔族或者鬼族”之类的话时,来自洛逍的一声极其不屑的轻哼声让众人终止了讨论。
众人的眼中,男子身形颀长,笑时神情狷狂邪魅,嘴角上扬的弧度是对这世间最大的讽刺,“魔族?你们死了,对魔族的作用可不大。”
他眸色微红,“反而,还会给魔族惹来一身腥,你们的表现可不就是充分的印证吗?”
众人噤声不语,纷纷不知如何辩解。
冷楚知晓洛逍如今的情绪不稳,他能做的也只是握住他的手。
洛逍继续道:“极有可能的是,因为我们看破了珑安阁以及珑安城背后的秘密,所以对方想杀人灭口。真正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会是想铲除异己的修仙界中人罢了,不要告诉我,你们连这些也想不明白。”
他们如今站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所观察着,众人在明,对方在暗,根本防不胜防。
在场之人绝对是有人能想明白这些的。
这样一来,清源派毫无疑问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众人心中各有考量,这点倒是没有说出口去。
今夜不太平,虽说只是修仙界内部的事情,然后毫无疑问也会惊到魔族和妖族,想到这里,他们又不禁想起方才漫天的藤蔓,看来是妖族出的手……
众人在想什么,冷楚和洛逍自然明白。
他们二人也不在意这最终的功劳是会落到哪族的头上,毕竟二人早已不分彼此。
变故终于落下帷幕,二人也终于静下心来细想。
这件事情的开头,是珑安城姓柳的护法来找金虎,继而带着火光的箭便冲向了冷楚和洛逍所在的房间之中,二人不得已向外逃去,之后就被修仙界中人所包围。
由此看来,引蛇出洞,继而借刀杀人,便是珑安城的计划。
至于后来这漫天的火石,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便暂时不得而知了。
清源派也可能是替人背锅的。
今夜的闹剧总算是告一段落,修仙界众人也不再纠结楚石了,引诱他们前来珑安城的只是一个骗局,说到底,是十分令人不痛快的。
使得他们留在珑安城的意义也就因此变成了向清源派要一个说法。
冷楚也不由感慨这次四族会晤的意义何在。
洛逍道:“本就是走一个形式罢了,你还能奢求多少呢?这世间的人心难测,贪念如海,又能防的了谁?我也从未信过他们任何人。”
高空冰凉,珑安城内却一片焦灼。
空余二人清闲,在高空之中为伴,之后良久无语。
*
四族会晤的时间到来。
城主柳元生在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安排了会晤事宜,他本人甚至不曾露面。
四族也只派了几位代表人前来。
对于之前发生的意外之事,众人闭口不提,而正如洛逍所说,他们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在签署了所谓的“友好协议”之后,便各自离去,之间连寒暄都不曾有过几句。
紧接着便是修仙界内部的争端了。
冷楚自然无法到场,但是她之前留了心眼,在之前那位与她争辩的少年身上下了秘术。
他所听所见,都能传达到冷楚这边来。
这场争端可谓是揭开了一层遮羞布,现出了修仙界最丑陋的一面。
众仙门除了天璇门之外,大都如同恶犬一般,疯狂地撕咬清源派,他们也毫不避讳地将自己心中的意图和那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为的便是让清源派给出一个解释。
清源派也只能用一句毫无杀伤力的“逐出门的弟子便与本派毫无关系”作为回答。
清源派掌门闭关多年,如今代表他出来的是掌门的首徒,然而为人处世的气度和做派却远远不如天璇门司徒煜。
从少年传达过来的画面中,冷楚可以看到司徒煜自始至终神色自若,似乎根本不为众人谈论的事情所动。
他完全是和她一样的置身事外的看戏反应。
虽然说从他这个身份和地位出发去考虑,他确实不应该激动地跟着众人去指责清源派,然而却也不该是冷楚所观察出来的淡漠的神情。
她以为,他多少该在意的。
如今世间对于司徒煜的传闻有很多,说他“深不可测”的也不少。
冷楚听罢,多少会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而如今这么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情,冷楚却又觉得他人说的或许未必是假了。
看到一半时,画面明灭几次,蓦地消失了。
洛逍不知何时飘了过来,正不爽地看着她,神情有种“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要跟你生气”的意思。
冷楚乖乖地笑了笑,伸手想让他拉她起来。
洛逍也照做了,然而拉到一半又松了手,冷楚自然料想不到他会这样,便毫不客气地摔回了地上。
洛逍欺身压过来,从上方打量冷楚的眉眼。
他沉声道:“我一直觉得你对他,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冷楚把玩他头发的手指微颤,“……什么?”
洛逍的眼神很真挚,他确实是诚心诚意在问她的。
冷楚回想起他与司徒煜本就不长的相处,便想起,对于这个师兄,她曾经是立下过flag的。
她说要改变他的命运,也确实做到了,但是当时是为什么要立这个flag呢?
冷楚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是因为司徒煜对她太好了,她心中有愧疚。哪怕司徒煜是一个毫无瓜葛的人,他没有护她,她也会去尽力救他的。
后来她只留给了司徒煜一个背影,从那以后便消失了十三年,在见面时才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感情。
冷楚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是欠司徒煜的。然而,这种是难以割舍的感情吗?她在心中问自己,却是许久也得不到答案。
洛逍的心在痛,因为冷楚能感知得到。
他坐起了身,背对着冷楚,神情自然也不为冷楚所知。
冷楚也跟着他坐起了身,她轻声道:“如果确实是难以割舍的感情,然而并不是爱情,你也会在意吗?”
洛逍不语,背影颀长,长发散落,有一种难以释怀的孤独感,冷楚似乎彻底懂他心中所想了……
她轻声道:“可是我这过去的十三年,唯一梦到过的人只有你,这颗心真正相系的人也只有你。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每当你心痛时,我的心都会跟着痛。所以,洛逍,答应我不要再心痛,好吗?”
洛逍的背影微僵,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向他贴来,一颗心才有了温度。
冷楚继续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唔……”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甚至不知道洛逍是何时转过身来的,吻落下时她的心都要停了。
这个吻很霸道,很漫长,冷楚让自己放轻松,在植物的淡淡香气下,心甘情愿地交付彼此。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从旖旎的气氛之中缓过神来。
洛逍将冷楚抱在怀中,轻声道:“还继续看他们吵架吗?”
冷楚觉着好笑,伸手点他的唇,“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孩子气?”
洛逍不客气地顺势轻咬她的指尖,眸中情绪不明,低声道:“难得的孩子气也只属于你。”
冷楚无奈,“当然要继续看。”
安慰归安慰,大形势还是要关注的。
清源派那位代理掌门被众门派逼的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会将自己的师父请出关。
冷楚沉思片刻,问洛逍:“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调查珑安城城主,所有人都可能是冤枉的,但他不可能。真正聪明的人早就知道该从他入手了,而不会像疯狗一样去咬着清源派不放。”
冷楚感慨道:“可是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一些人,包括你我在内,哪怕知晓此事可能并不是清源派所为,在这样的形势下,也是不能帮他们开口说话的。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总要有人先来抵挡所有的风浪,被牺牲者,也只会是其中最不无辜的人。”
而司徒煜,也大概是如此想的,这位修仙界第一大派的现任代理掌门,城府如何,冷楚需要重新去探究了。
而想要抓住这背后真正新风作浪的人,恐怕还要费些周章。但无论如何,触及到自己利益的事情,都没有不管的道理。
冷楚:“那就先从那位护法入手吧。”
*
柳自双计谋失策之时,倒是并未有太多慌意,毕竟那两人有多厉害他也不是不知道,抱了一半的希望去看待事情的结果便是。
只是,他未曾想到,会有人对所有在场之人动了杀招。
当时满天的火球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用尽全力才躲闪成功,不受火球所伤。
之后他便想:这定是有人趁势而为,想对所有人展开杀戮,包括珑安城所有的百姓。之后则可以以“珑安城想杀人灭口”的名义把所有的罪责都要推在珑安城以及他自己的身上,此人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后来城主为明哲保身,当机立断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下了追杀令,可怜他面对来自各方人士的追捕,不停地逃窜,其他人他还不算畏惧,关键是那一对身份难辨的道侣。
他们二人的身份他已经有了线索,如果可以深入调查,用作筹码,到时候势必能挽回一些局面……
柳自双想得正美好时,房门被人用剑气劈开。
来者白衣胜雪,气度不凡。
柳自双只来得及看清来着的脸,尚未开口说一句话,生命便就此终结。
鲜血染红了来者的白衣,刺眼至极。
白衣男子身后,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白衣男子轻声道:“珑安城的人,全部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