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锚点（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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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点（二）
第二天的结果确实如楼阙所想的那样，许嘉敏听从了他的选择。在所有的工作信息聊完了之后，他握着小钟倒的白开水忽然开口问了一个许嘉敏意想不到的问题。
“嘉敏姐，你还记得奥斯顿吗？奥斯顿·雷恩。”
“我当然记得，他不是你之前的好朋友吗？”奥斯顿和楼阙当时关系好到对方来华国的时候会住在一起，而且奥斯顿还会陪他参加活动去剧组连续好几天探班甚至像是在做助理。这样的人许嘉敏怎么可能没印象，只不过她也好久没有再见到对方出现在楼阙身边了，甚至怀疑过是奥斯卡楼阙近乎于告白的言语之后，两个人出现了感情问题分道扬镳。
楼阙察觉到许嘉敏说的“之前”，做了一句反驳，“他现在也是我的好朋友。”
“这样啊，不过你问这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楼阙摇了摇头，他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要再确认一遍奥斯顿的存在绝对不是他的幻觉，不是他镜子里面反映的一个自我，确认了之后就没什么别的想跟许嘉敏说的了，和关系太近的人聊这些他总是聊不下去。
他仰起头，“你可以帮我找一个心理咨询师吗？”
“你......”这句话比刚才楼阙忽然问什么奥斯顿让她更加意想不到，并且让她紧张起来，很多演员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自残自杀的都不算少。她不敢再细问些什么，只好笑着说了声好。
“你好，楼阙，我是许临端，”
面前戴着眼镜的温和男人笑着伸出手，楼阙握上去，“你好，许先生。”
“坐吧，这把椅子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人体工程椅，连搬家都一定会带走的那种，应该会很舒服。听说你想要找个人聊聊天，我觉得我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把椅子确实很舒服，”楼阙笑了下，“我知道你，你的时间很难约，我好像只能和你聊最多一个小时的天。”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愿意放弃我之后的一段休息时间。”
“我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分享一下我的情绪，因为我实在不想和我熟悉的人聊这些。”
“我理解，”许临端笑眯眯地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有些话人偏偏不能和自己亲密的人讲，这恐怕也是我还能赚到钱的一个重要原因。你可以放心把我当作一个倾听者。”
楼阙认同许临端的话，他觉得这个人确实很容易带给别人亲近的放松的感受，而且也不会让人产生刻意迎合的感觉。他自己就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判断出来许临端究竟是业务水平高超还是本身性格如此。
不过这也不重要，他只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许临端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楼阙叙述那些匪夷所思天方夜谭的时空交错和那些复杂的情绪，他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会让人不喜的神态。
“一直都是我在说，许先生，你......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你在遗憾的事情，是最近几年他都没有过来，还是你们没有在一起？”
“我以为你会先说我这样算是什么心理问题，”楼阙打趣道，“没想到你居然对我的感情更感兴趣。”
“如果你需要医生的话，我认为你需要的是去医院挂号看一下自己最近头痛失眠的问题。这些我可解决不了。而且你说了，你只是来找我聊聊天，我对这些感兴趣不也是人之常情？”许临端笑意温和，理所当然地继续八卦，“所以呢，是什么在现在困扰你。”
楼阙这次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许临端答案。
“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我对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释怀。”
他们之间是秘而不宣，是阴差阳错，这么算起来全都是遗憾，被超越人的力量裹挟着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哪怕给他千百条时间线，哪怕他在这些时间线中改动无数个选择，他们也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只是我有些不甘心，尽管他能不能来到这里全是随机的概率，可我仍然不甘心，那些不可知的神，不再垂青我。”
“如果是随机的概率，那完全有再见的可能。”
楼阙听到许临端这样说，笑了下，他的目光透过许临端戴着的眼镜和对方对视，提出问题，“许医生，你有没有在一个瞬间觉得，绝望比怀着那些近乎于虚无的希望还要好？”
许临端没给楼阙答案，但是楼阙好像也并不需要，他继续往下说，“我有很多个瞬间这么觉得，我甚至想过他死了，想过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等着梦醒，前几天我做了梦，甚至因为那个梦再度怀疑他是什么我精神分裂的第二人格还要去找别人才能做确认。我害怕的就是这个，我害怕我早晚有一天，会一直这么想，我会因为习惯而麻木。我不觉得自己会忘记他这个人，但我怕我会忘记我在面对他，还有想起他的时候的感受。”
“人会怀疑，会盲目，会痛苦，会因为想要忘记而印象更深，也有可能一直想提醒自己记住反而忘了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当然，我说的这些完全是废话，可是很抱歉，我只能给你这样的答案，你恐怕只能选择顺其自然，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其他解法。”
楼阙没有像从许临端这里寻求答案的初衷，在将这些和盘托出给一个陌生人之后他的初衷就已经满足，所以他对于许临端说的话没什么可做评价的，只是在客套了之后就离开了这间心理咨询室。
七个月后，楼阙如愿飞往美国去参与《镜筒效应》的拍摄，剧组演员里面有两位他认识的人，一个是许嘉敏后来去签了的林循，在电影里面会饰演他的副官。这好像是许嘉敏和对方谈判获得的利好，楼阙去饰演男二号，换一个她手下的其他艺人参演的名额。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许嘉敏些什么，他对这个并不关心，反正只是附加利好，爱给谁都可以。至于另外一个熟人则是担任男一号的艾萨克·雷蒙德，他曾经拍摄《不负》时的好搭档。而他们两个人时隔七年再度合作的消息一传出去，立刻迎来了濒死的cp粉们复活狂欢，戏中旧爱二搭再续前缘，让电影还没有正式开拍就获得了巨大的热度，效果比策划预期的还要好。
楼阙挑剧本的时候潦草地过了一遍的时候觉得《镜筒效应》里面的陈黎和奥斯顿很相像，可是剧本读的越来越多之后就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强大和军人职责什么的东西没什么特殊性，正派的军人角色从古到今再到未来都有这样的设定，可是奥斯顿要比陈黎更会体察别人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该表达认可什么时候该给予拥抱，奥斯顿不会选择像陈黎那样的牺牲方式，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战场上会如何做，可是他总觉得，只要有除了牺牲之外的其他选择，哪怕可能性微毫，奥斯顿都不会直接选择牺牲其他人的性命，但是陈黎会，因为他充分认可着功利主义的选择，以少救多必然是正义之选。
所以陈黎连一个劣质的仿品多算不上，他之前感觉到的那些相似性不过是因为同样的职业同样的背景而不由自主的产生的错觉。
因此，在饰演陈黎的三个月里面，他一次都没有产生移情作用，因为陈黎而想起奥斯顿，任何一次都没有。
后来《镜筒效应》确定排片时间开始进入宣传期，主持人采访两位主演，笑着打趣问楼阙为什么会选择接了这部戏，有没有艾萨克的缘故。可是只换得对方转了转戴在手上的尾戒，轻声道，“我当时决定接这部电影的时候还不知道艾萨克会参演，后来知道了确实挺开心的，毕竟我们曾经合作愉快。不过我当时选择接这部电影确实另有原因，是因为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啊？”哪怕所有人都看到那枚素戒所象征的单身态度，但是这样的暧昧问题仍然没有少过。人在情/爱上面才是最容易朝令夕改的，尤其是楼阙从刚出道到现在一直没少过各色追求者的情况下，听英国太阳报的小道消息，前段时间对方去英国，还被王子邀请过共进晚餐。
艾萨克听到这个问题也看向楼阙，他看到对方眸光闪动，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思绪好像飘远了些，离开了这件演播间。这一切都发生的很是迅速，很快就被楼阙掩饰个完全，展现在外人面前恐怕只会看到楼阙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个普通朋友，没什么特别的。”
艾萨克帮楼阙绕开话题，躲避主持人的继续追问，“莉莉，你该问问我这个问题，毕竟我在决定接这部电影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楼会参演。”
主持人立刻抓到新的爆点往下去问，而楼阙那个瞬间的失神，恐怕只有会把视频调到0.25倍速试图用各种蛛丝马迹验证楼阙和艾萨克之间确有暧昧情/事的cp粉才能发现。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锚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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