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去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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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去告别
然而他们的浪漫没有持续多久，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准备回来的时候陷入了打不到车的窘境。
“要不我们走回去？”其实他们在的地方和酒店也没有离太远，司机大叔一路飙车将近十分钟就到，他们走回去也就最多四十分钟。
回去的路上奥斯顿兴致很好，和楼阙聊自己第一次驾驶自己的机甲时候略显狼狈的姿态，聊就算不重口腹之欲都会觉得难吃的各种用来代替食物的速食营养液，还有很多行军途中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楼阙把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自己发冷的手指，只留着一点指尖在外面。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远又如此之近，远到像是被水泥固定在了地上的路灯，近到因为光亮阴影拖得很长，甚至已经触上下一个路灯。
“现在比刚才更冷了。”
“嗯。”楼阙听到奥斯顿的话应声。
他本来比奥斯顿落后了半步还低着头，对方一停下他便躲闪不及，撞上了奥斯顿的左肩。
“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我想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给你穿，它的原理是什么我不太懂，但是我知道它是恒温系统，你穿上肯定不会冷。”
“可是......”
“我里面的衣服也是这样的，你不用担心我。”奥斯顿一边说一边把衣服脱下来递给楼阙，他现在上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在黑暗的风声中间，发丝飘摇。
“谢谢。”楼阙没再推脱，将奥斯顿的外套穿上去，热度顺着他的毛衣挤进去，但他没办法判断出来这是奥斯顿的体温还是所谓的高科技产品的恒温系统。
他在这种温暖里面思绪忽然飘远了，他想起来在奥斯顿离开的那天，他和莫辞出去吃了饭，回来之后他原本的计划也被他扔到一边，在客厅里面坐了好久后终于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抵着困倦把给奥斯顿买的那两本书的中文版看完，一直看到了天亮。当时窗户外面有漫漫黑夜，他第一次觉得，就算是平京这样的中心城市，也会在一个瞬间死得无声无息。
“奥斯顿，”
楼阙叫他的名字，但是却不知道往下面要讲些什么，尤其是对上奥斯顿认真倾听的神情。
他笑了下，“我忘记我本来想说什么了。”
奥斯顿也笑，那双因为色泽显得冷冽的眸子稍微弯了弯，把身上的强势压了下去。“那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
“好，等我想起来，我就告诉你。”
《眉眼似黛》剧组的最后一场戏，要拍摄的是风落的死亡，不过“死亡”这个概念是楼阙自作主张认为的，因为按照剧情的表现形式，这不过是风落的告别，是在荒漠上成名的少年重回荒漠，背弃了自己给许青霜的许诺，孤身一人离开。
奥斯顿今天也去看了，连续三天出现在剧组之后连王洛山都问了楼阙一嘴，“你那个帅哥朋友考不考虑客串一下我的下一部电影？”
“王导你这部还没拍完，就已经定好了下一部要拍什么，可以挑客串了？”
“那倒没有，可是看到好的，总是想要先说一声，不说你朋友，下一部我的电影要是找你，你可不能不来？就算是忙，也得过来给我客串。”
“好。”楼阙应下，“等嘉敏姐来了我立刻跟她说，到时候我可要来帮王导客串。”
“今天晚上嘉敏能到吗？能到叫她要来散伙饭，还有你朋友，你的朋友也叫上。”
楼阙没有提奥斯顿，只回了许嘉敏的情况。“看她航班会不会延期吧，刚才她还给我发消息，飞机还没有起飞。”
“好吧，”王洛山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那晚上再说，你先酝酿酝酿情绪，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奥斯顿站在旁边看楼阙的最后一场戏，他们那天晚上从戈壁滩走回酒店的路上，楼阙就说他快要杀青，他的第一部电影即将落下帷幕，然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平京去。奥斯顿记得自己当时问楼阙会不会舍不得，舍不得他的这个角色。那个时候楼阙笑了下，看起来像是无所谓。
可是今天的，所谓的最后一场，风落个人的结局和楼阙这部电影的落幕叠加在一起，残阳如雪一样洒在他的身上，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壮丽且悲哀，也让奥斯顿不清楚那到底是风落还是楼阙的身影。
他只是看着那个人终于从轮椅上站起来，手里握着曾经的那把剑。从背后看还是坚毅果敢的少年挺直的脊梁，一步一步地走进黄沙漫漫。
楼阙结束拍摄之后王洛山拿着一束花给送过来，一大束灿烂的向日葵，熟悉的工作人员拉响彩炮，彩色的碎片从空中落下来。楼阙抱着花和所有人一起鼓掌，目光却窜梭人群，想要找到奥斯顿。
张恭泽挤进来给他递水，压低声音道，“小楼哥，雷恩先生说他到房车里面去等你。”他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之前奥斯顿都是站在旁边看着楼阙拍完，然后陪着楼阙去卸妆换衣服回酒店，可是在楼阙真的杀青的时候，却只看了一半，便自己先去了房车上。
但是楼阙却想到了原因，他面色变了下，又很好地掩饰掉，对着旁边的人们笑着说，“大家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小楼你要不先去换衣卸妆吧，你穿着这个多难受。”王洛山说，古装别提衣服，光是头套就已经够难挨了。
楼阙依旧笑着，“不了，我先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再去，晚上我请大家吃饭，所有人都要来啊。”
大家也没再拦，笑着说晚上一定。
楼阙拿着花快步走去了房车，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拉开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露出笑容，“幸好你还没走。”
“我说过的，楼阙，我不会和你不告而别。”
但我们早晚会不告而别，不同的时空，我甚至没办法得知你的死亡，只能把每一次都当作死亡。
楼阙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他上车坐下，把那束向日葵放在腿上。
“我刚才没有看完，不过你这么快就过来，肯定最后一幕也是一次过的对吗？”
“嗯。”楼阙点头，“只补了点近景，很快就结束了。明天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后天我在和他们一起回平京。”
他一边说，目光却落在房车上放着的那个时钟上面，现在是六点四十三，分针刚刚才动了一下。
楼阙现在穿着的是风落后期的衣服，轻袍缓带，淡青颜色，素的衣服衬得那张脸更加惊魂摄魄，因为拍摄比平时勾勒的尤为棱角分明。手被宽大的袖子隔开，手里握着的是那束向日葵，颜色是浑身上下最亮的。
奥斯顿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冲过来找他，穿着戏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车的时候胸口还没有完全平复的在起伏着。但是他也没有必要去询问为什么，因为楼阙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告诉了他缘由，他害怕他还未到来，自己就已经离开。
他抬起手把楼阙头发上面的沾着的的彩色碎片摘下来，“接下来你要去拍《光影》吗？”
“估计会下个月再进组，但是嘉敏姐还给我安排了其他的工作。”
“《眉眼似黛》什么时候会上映？”
“应该三四个月就会剪好，但是具体上映时间还没办法确定，可能要快一年。如果到时候你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好，如果有机会。”
六点四十四。
楼阙又看了一眼表，他有点烦闷，而且没办法解决。
“大明星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啊？”
楼阙愣了下，但是还是抬起手去抱奥斯顿，本来是他主动伸手，可是被奥斯顿一揽，体型差就显露出来，从拥抱变成像是被对方圈在怀里一样。
他感觉此刻的温度和那天晚上的黑夜里奥斯顿给他递过来的那一件衣服的温度一样。他最开始感受到温度就是对方的，而不是来自什么恒温的科技成果。
“再见楼阙。”
他听到奥斯顿这样说，然后是对方瞬间消失，从房车里面离开。
“再见。”楼阙没来得及当面和奥斯顿说再见，但还是说了再见。
现在是六点四十五。
然后他就起身，刚才还拿在手里的向日葵被丢在椅子上，它的主人没有丝毫把它再握在手里的意思。
他刚下车就瞧见张恭泽了，对方往后望了眼，没看到奥斯顿跟着一起下来。“雷恩先生呢？”
“他走了。”
“走了？”
“就是回他家去了。”楼阙说。
“这么着急啊，诶，有人接雷恩先生吗，这里可不好打车。”
“有的。”楼阙回应张恭泽的话，然后走去换衣服，迈的步子极大。
张恭泽在后面絮絮叨叨，一抬头发现前面的人已经把自己落后了一大截，赶忙追过去，“小楼哥你等等我，你怎么走这么快，你喝水吗？喝点吧，你刚才就没喝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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