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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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人参终于带小林子回来了，两人虽然也有些别扭于座位的事，但一想明明比自己更无法释怀的难道不是凌仁生？——于是就没那么纠结了。
凌仁生：……你妈的。
他确实无法释怀。凌仁生把书包扔到座位上。他原先的座位靠左，下意识就要先跨过旁边的位置先进去——
等一下，他好像也没跟林盛商量谁坐左边谁坐右边？
哪知道解施蝉手插口袋在旁边等着他先进去坐好，见他看过来还纳闷儿：“还不进去？”
凌仁生悻悻无言。好像也不需要商量。
阳光正好，零碎地洒在自己桌上。
今天是英语早读，英语老师熟悉的大嗓门儿还没进教室就在班门外响起来了。
“从五班一路过来都能听到你们在这吵吵！吵什么啊？！”
三班人再次为吵闹的四班背了锅。“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英语老师显然并不买账 。他本人是四班的班主任，对四班一向偏爱：“还嚷嚷？读书！把书翻到昨天上的课文！课代表过来！带读！”
课代表是个女孩，解施蝉记得她叫樊依孟，因为这个少见的姓氏让他留意了一下。
依孟打着呵欠走上讲台：“把书翻到……”
“还困啊？！去洗把脸再来！”英语老师立刻揪住她。
“不困了！”樊依孟立刻表情严肃。她可不想被老师揪住一顿臭骂，“把书都翻开！你们几个都起来！”
看到英语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樊依孟才松了口气。
晨读的铃声响起，所有人都迷迷糊糊拿出英语书，翻到不知道第多少页——装模作样开口读就是了，谁知道读什么，一张口叽里呱啦一大堆谁听得清。
纷杂的读书声在教室里响起，所有人的困倦逐渐减少，教室里终于开始有了生气。
这学期发的书老杨头已经都帮他领了一份，都已经放进了书包里。解施蝉忍着吐槽老杨头的审美问题，从酷似老年人登山包的书包里找出了英语书。
——其实只看它作为一个登山包，还挺酷的？
解施蝉翻过书包，默默凝视三秒包上一行鲜红色的大字“xx登山社——重返您的青春生活”。上面还有联系电话，138……
收回前言。
凌仁生也掏出英语书，但他显然更关注解施蝉身上的鬼气，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消散了许多，但还是黑气缭绕。
大概是因为他们来到学校，李雅静学姐就认为林盛会帮助她，所以就不过多纠缠了。凌仁生想着，没注意课代表已经悄声无息走了过来。
“人，参？你，在，想，什，么，呢？”
樊依孟幽幽一语把凌仁生吓了一跳：“卧槽你是鬼啊？”
“你不是不怕鬼么，嗯哼？还不快读书！”樊依孟咬牙切齿一拍他的课桌。她对于这个拉低他们班英语平均分的混账不爽很久了！“你看新同学多认真！你也不学着点儿！怎么每次给你安排学霸同桌你都不会学着点儿……”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意识到什么，及时住了嘴。
离上一个学霸同桌离开，可才过去一周不到。
周围一圈的同学读书的声音都稍稍小了一些，有的开始就解施蝉死亡的消息小声讨论。
凌仁生不说话，默然用眼神扫过周围的同学。
这下，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周围突然一片寂静。
自从昨天下午凌仁生把八班的范二狠狠地揍了一顿，全班人都知道了这一点，解施蝉的死对于凌仁生来说是多么碰不得的逆鳞。
“……知道了，这就读书——”凌仁生嗤得一笑，往左靠了靠，“诶，读哪一页来着？”
他不想再提这些事了。
“你问我？”解施蝉没注意到旁边的暗潮涌动，翻到自己生前上的课文，又从此往后翻了一页，“你觉得是不是这个？”
“……”凌仁生也不知道。
昨天的英语课在下午，他昨天下午是不是因为打架被遣回家了来着？
昨天林盛是不是没来上课来着？
同桌俩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靠前桌的于渊破了案——为什么是于渊，因为胡知远也不知道。
这都什么人啊。一班之长的于渊表示很心累。
早读课的插曲很快过去，连着继续上的第一节英语课都很安静。
虽然凌仁生心里还想着李雅静学姐的事，但也没给别人看出来。毕竟他也不想一大早上被英语老师吼一顿。
快下课的时候，解施蝉被同桌捅了捅，紧接着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等会儿课间操，你跟我去个地方。]
……这是要做什么？解施蝉眼皮一跳，不明所以，只能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关于女鬼的事？]
凌仁生很快回了字条。
[对，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哪儿看到过吴辉的名字了。]
解施蝉了然。之前凌仁生好像就说过，他对吴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之前解施蝉还以为是因为吴辉这个名字比较大众化，现在看来，凌仁生是真的接触过这个人的名字。
然而最终两人还是没去成，因为一下课，立刻一群人围了过来想见识见识这个老杨头的养子。
凌仁生还在旁边，他们就默契地没有提解施蝉的事，一个劲儿向“林盛”打探情报——万年老单身老杨主任多了一个儿子，任谁都会觉得神奇。
凌仁生悄悄在桌底下捏了捏解施蝉的手心，解施蝉了然，又捏了回去。
——我先去一趟。
——好。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有着天生的默契可以领会对方的意思。
不过过了一会儿，等凌仁生走过之后，解施蝉可就并不觉得凌仁生和他的这份“默契”哪里好了——凌仁生一走，本来围着他们两个人的人群立刻将焦点转向了自己。
解施蝉：“……”他觉得凌仁生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逃走而已！
十六七岁的年纪，高二小男生小小的脑子里盛满了大大的好奇心。
同学A：“哥们儿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
解施蝉：“林盛，树林的林，盛大的盛……”
同学B：“林哥你真的是杨主任他儿子？！”
解施蝉：“呃，对啊……”
同学C： “卧槽真的吗！老寡王竟然有儿子？？？”
解施蝉：“……”突然想去告状了怎么办！
凌仁生从楼下上来，从窗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个小小的林盛被好几个人围在中间，脸上写满了大写的尴尬。
“你们还在干什么，不跑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穿透人群。
凌仁生刚要进班的脚步一滞，跟迎面走来的班主任撞了个对脸：“呃，恒哥早啊。”
“恒哥？！恒哥早！我们走了！”
班上的人一窝蜂立刻窜出班级。
还有一个叫小余的显然跟解施蝉聊嗨了——可能只是单方面提问——跟解施蝉勾着肩搭着背走了出来。
解施蝉：“……等等，小余你走慢点！”
可能只是单方面的勾肩搭背。
等班主任走远，小余还小声跟他说：“我跟你说啊，你看这个酷毙了的短发冷面美人，张恒，是我们班主任！我们都叫她恒哥。可牛逼了，教生物的，特级教师，脾气看上去不太好，但跟我们私下里关系都还挺好的……”
解施蝉嗯嗯应了几声。恒哥此人，刚入高二的时候，解施蝉听上一届的话，一直以为恒哥是一名男教师。哪知道会是一个酷毙了的女老师，还是位大美女。
“你回来了？那么快？”见到凌仁生站在门口，解施蝉一愣神，拍拍小余的手让他放开自己，走过去转而勾上他的肩，压低声音问道：“找到了？吴辉？”
凌仁生点点头，不惊讶林盛被小余缠住，很快说完了他刚刚所了解到的信息：“下周一我们校庆日，有节目，学校会邀请以前的学长学姐来给我们进行思想教育……吴辉高考考进G大，现在在一家企业工作，也是被邀请的人之一。我在那边转角的公告栏看到的。”
“G大？”解施蝉皱了皱眉，有些恶心。
G大不算特别好，说实话，以解施蝉的成绩还瞧不上。不过这也是泽阳市的一所名校，对于一般人来说，能考进去还是很厉害的。
陈密都被他害死了，这个人渣却活得风生水起，实在让人受不了。
凌仁生有些误解解施蝉的话，以为他不知道G大是哪所大学，就给他解释：“哦，G大是我们市一所还行的大学。也就那样吧。”
解施蝉无语看向他。
全年级倒数第一啊，你清醒一点，G大对你来说还是很难考的。
见两人越聊走得越远，被丢下的小余直愣愣追上：“喂，你们两个等等我——”
两人同时回过头。
凌仁生：“小林子，这是你刚认识的？”
解施蝉：“……”说实话，即使他在三班已经待了几个月，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小余的全名是什么。
小余：“……”我看出来你的迟钝了！林盛你这个大猪蹄子！
几个人聊着聊着已经来到操场，全年级的班级已经开始站方队准备跑操了。解施蝉被体委胡知远带着站进队里，凌仁生跟胡知远在最前面领跑。
说实话。
解施蝉耳边放着激昂的进行曲，眼睛往下看着地面，一步一步跟着大部队的步伐绕着操场跑。
以前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凌仁生的背影，斑驳的光线无声落到他肩头。习习凉风流过人群在擦肩而过，世界仿佛在风声中静止。
入秋的落叶飘下，宣告着一年即将迈入末尾。但任谁都知道，化为落叶，明年它也一定会有更好的新生。
不知道为什么，解施蝉只觉得，这样很美好。
大课间的跑操结束，解施蝉小心避开人群——主要是那些还想缠住他打探情况的同班同学——被凌仁生带到那个公告栏旁边。
校庆日的宣传海报显得比较花里胡哨，花花绿绿的海报与时代审美严重脱节，一看就是学校的手笔。除了邀请老一届的学员，还有其他一些有趣的小活动，倒是这些内容更能吸引学生的注意。
被邀请的学长学姐有四位，三位学长中，以吴辉的长相，在四个人里面并不显得突出，倒是其中有一位学长长得还挺好看，这更显得吴辉相貌平平毫无特色。
但对于解施蝉来说，这张脸简直不要太熟。他暗暗攥了攥口袋中的拳。
四个人的个人资料被摆在了一面公告栏里，吴辉的个人事迹也展露在两人眼中。从泽阳一中出来之后，他的人生经历还算平平，过的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又有谁知道，他这份个人资料的字里行间里，沾了一个女孩的鲜血淋漓。
解施蝉又扫了几行，突然觉得脑子一沉，不由得吃痛出声：“嘶……”
“怎么了？”凌仁生敏锐察觉到这个变故，“是李雅静学姐……？”
“嗯……好像是的。”解施蝉揉了揉太阳穴。
刚刚突如其来的冲击已经过去，或许是李雅静借自己的眼睛看到吴辉，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了吧。
九年过去，李雅静对于吴辉的怨念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怨念之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公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