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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不亡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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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天不亡他,命不该绝吧。
幸运的让他在这个肮脏、臭气熏天的柴房逮到了一只老鼠。
没有火烤,只能用他随身携带的铁块将老鼠解刨了。
他眼神黑沉沉冷冰冰的看着他手中参差不齐血淋淋的老鼠肉,面无表情的把它放进嘴里,忍住呕吐的欲望,恶狠狠的咀嚼。
像是在咀嚼将某个人一般。
血腥味蔓延在这个原本就恶臭的柴房。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那个人,仿若从地狱为索命而来的恶鬼。
阴沉,可怕,狰狞。
那对夫妇第二天准备去给他收尸的时候,赫然发现柴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莫名感觉背后冒着寒气,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冰冷。
第二天,他们要去城里贩卖粮食,一整车的粮食沉甸甸的。
山路崎岖,九曲十八弯。
之后,他们就出了交通事故,卡车的左前轮胎掉了,连人带车撞断了防护栏,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当警方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地的残肢烂骸以及支离破碎的卡车。
粮食撒了满地,站在旁边的少年蹲下瘦骨嶙峋的身体,抓起一把,紧紧的握着。
之后因为判定李君思是这对倒霉的夫妇唯一的财产继承者,他得到了乡下的几亩地和一间破房子。
将这些埋藏着罪恶的东西卖掉之后,他进城了,他在城郊买了一间破瓦房,因为国家的资助在一个很好的学校里上着学。
仿佛再也看不到那些令人厌恶的过去。
又仿佛已经心如止水,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兴趣。
遇到莫言是他原本无趣人生中的一个意外。
那个少年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静静的站着,就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的耀眼。
无端想让存活在黑暗里的人靠近。
他活在阳光下,却厌恶阳光,浓郁的厌世感,令人嫉妒。
都没有厌世的资格的人,拿什么去嫉妒呢?
李君思无端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那个分明心中有着不可思议的光明的少年,如此排斥着自己。
排斥着别人与世界。
他不知道,他被人注视了多久,被人觊觎了多久,被人渴望了多久。
从他自他面前走过的那一瞬间,他就不自觉的被吸引了全部目光。
他看到那个少年出类拔萃,随随便便就可以拿下竞赛冠军。
他看到那个少年清俊高冷,每天都要把桌箱里的情书扔掉。
他看到那个少年孤独脆弱,苍白着脸躺进救护车里。
就这样吧,默默注视着,不去打扰。
这也挺好。
至少不会有什么妄想。
期待越多,失望越浓。
开始就不妄想,结束的时候就可以坦然接受了。
当那个看似冰冷实则温暖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穿过巷子,最终把它停在高楼之下,拉着他跑上屋顶时,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火热跳动。
他完全没有办法。
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暖,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人无法拒绝一顿饱餐一样。
他是那个饿鬼,而莫言则是那顿美味佳肴。
无比贪婪的目光在佳肴身上流连,无法遏制的生出想将他据为己有的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