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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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是一只血统纯正的长毛咪子兽。怕生、认人、领地意识强烈、对气味敏感、还有非常严重，甚至会危及生命的应激反应。
好在捡到它的主人并不热衷社交，会出现在它领地范围内的人类只有隔壁房子那对性格天差地别的母女。火火也因此得以过上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安稳生活。
——除了某些时候得用种族天赋，去帮它生病的主人梳理那片已经彻底扭曲，岌岌可危的精神海。
但就在今天，火火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它的主人！逼它吃难吃营养膏的坏蛋！带了外人回家！
“咪————！”
蜷缩在布沙发底下的毛球球发出凄厉尖啸，浑身毛发宛如钢针倒刺，几乎要戳穿沙发底部柔软的布料。
奥西尔加扶着门框拦在伊格纳身前，非常无奈：“你看，我都说了，火火很少见陌生人。”
“给艾勒老师添麻烦了。”换上便服的帝国首相看一眼炸毛的宠物，压低帽檐，自觉举起双臂露出脆弱的手腕内侧，退后几步站进院里离开咪子兽圈定的领地范围，向咪子兽示意他并没有恶念。
随着伊格纳退出门外，咪子兽的叫声渐渐微弱下去，皮毛也不再炸成一团。受到剧烈惊吓的宠物哆哆嗦嗦用爪子刨了两下沙发腿，浅紫竖瞳近乎哀求地看向奥西尔加。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左手搭在正门把手上，回过头征求伊格纳的意见。
十分通情达理的首相微微一笑，再次退后，以示他完全不介意奥西尔加将暂时把他关在门外，独自去平复敏感宠物的情绪这一行为。
奥西尔加：“…………”
深谙伊格纳性格的奥西尔加头痛转身，轻手轻脚扣上门，彻底隔绝了伊格纳意味深长的视线。
房门一关，先前还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咪子兽这会儿就已经甩着大尾巴爬出沙发底，摇头晃脑抖了抖身上乱七八糟的毛，便快速奔向放着水果小刀和它饭碗的厨师机旁边，拉长了调子，甜腻腻叫唤起来。
仔细挽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臂，奥西尔加取出那柄特意定制的四寸小刀抵着右臂温软肌理表层，半蹲下身：“先商量好，不能喝太多，会被外面那小混蛋发现的。”
火火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用尾巴圈住奥西尔加的脚腕，还把脑袋搁在并排的前爪上，自下而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奥西尔加：“咪————”
奥西尔加：“............”
这只咪子兽难道以为自己长得可爱，就能每次都用同一个恶劣手段，让他心软吗？
“咪———”
“…………”恶劣行为！宠物不能惯着！
“咪————”
“............喝完自己去阁楼。”
咪子兽，大胜利。
冷冽刃锋贴紧皮肉的感觉对如今五感敏锐的奥西尔加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体验。好在水果小刀削铁如泥，而奥西尔加本人对这事儿轻车熟路。手腕翻转，指尖施压，恰到好处的力度轻而易举便破坏了人体最外层柔韧的防护。
色泽浓郁的碧绿血液顿时疯涌出来，顺着刀刃缓慢滴进火火的饭碗当中。自伤口散发而出的诡异甜腻气味融入空气中不断翻腾，奥西尔加握着还在渗血的右臂，几乎要从自家宠物迫不及待扑向饭碗的舔舐中看出它内心的欢呼雀跃。
皇帝陛下揉了揉宠物的脑袋，目光柔软。
片刻后，水果刀上的血迹半半干涸，奥西尔加手臂伤口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喝干净了碗中血液的咪子兽舔了舔鼻头，依依不舍扒拉着饲养者的小腿，企图通过卖萌，再多尝两口难得拥有的营养美味，能直接咬着手腕喝最好！
随手将水果刀扔进厨师机清洗，奥西尔加拎起宠物后颈皮肉，不轻不重拍了拍它的头：“别闹，上次给你咬了手腕，你差点把自己喝进宠物医院，你认为我还会纵容你吗？撒娇也没用，自己上楼。”
顿了顿，奥西尔加把咪子兽放到楼梯上，又薅了两把火火柔顺的毛：“你应该在我的精神海里见过狄恩，嗯，他大概会在家里住到这次停风期结束，也就两三天，不想面对就算了……当然，如果你能接受狄恩最好不过，我一直都在。”
咪子兽黏黏糊糊咪呜两声，低下头蹭了蹭奥西尔加，便转身灵巧地朝阁楼跑去。
被宠物留在一楼的皇帝陛下耸耸肩，先在光脑上调出房屋内循环系统，清理了血液残存的气息后，才转身回去打开正门，侧身为被关在门外的帝国首相让出通行空间：
“尊敬的首相阁下，非常遗憾以这样的方式通知你，你并没有获得火火的认…………”
“………”尊敬的首相阁下镇定自若收回即将折断院里盛放花朵枝干的右手和精神触梢，从容不迫走向奥西尔加，擦着青年的肩头跨进屋内：“这样吗，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伊格纳大人，你对我种植照料的波雅花有什么意见吗？”微笑:-)
伊格纳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神情：“不，当然没有，艾勒老师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嗯？老师家里没有配备总控AI吗？G区民生部失职了，向您致歉。”
对于伊格纳明显的转移话题，奥西尔加按捺着翻白眼地冲动，呵呵一声。
关门后习惯性落锁，青年走到厨师机旁低头启动器械，点开菜谱：“和G区那边没关系，是我主动申请取消中央总控的。那玩意儿一惊一乍，太闹腾了。我喜静，不大适应。喝点什么？”
伊格纳随手将遮掩面目的帽子挂在奥西尔加家中一桠树枝状装饰物上：“艾勒老师不了解我的喜好吗？唔，是我想当然了，竟然单方面认定老师您会事先详细查询相关讯息而让您困扰，抱歉。”
厨师机旁，青年上下划动光脑地动作一滞。沉默片刻，奥西尔加道：“我的确是知道你的口味，星网应有尽有，甚至列举出了某些口味的详细配比清单——伊格纳大人，您的咖啡。”他第一次使用了尊称：“无糖，20秒内萃取，没有其他任何添加品。”
接过热气腾腾地褐色饮品，伊格纳半垂下眼眸微微一笑，向奥西尔加致谢：“艾勒老师说得没错，星网应有尽有。但凡使用者迫切需求什么，总是能在星网上面得到满足，或是寻到合心意的…替代品。”
“任何事物都各有利弊，不知创造出星网的勒托教授看到如今的星网，又是什么想法呢。”伊格纳叹息一声，轻啜咖啡：“非常美味，艾勒老师您拥有一台性能卓越的厨师机。”
…………什么想法？扇你的想法:-)
奥西尔加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态度去对待面前这位久别重逢却性情大变，说话也句句带刺的友人。
星网创建的第一核心勒托教授是奥西尔加老师的老师，教授还在世时帝国大皇子就曾与他的老师一道前往拜会过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老爷子性格耿直，生平最厌恶说话拐弯抹角，含沙射影，一句话套三四五六个壳子还嫌不够的人。如果勒托教授见了现在的狄恩……
大概说不上两句话就会被砖头厚的书砸出门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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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星，商业中心卡兰机甲拟态场
明亮的橙红机甲自废墟烟尘中一跃而出，正对前方左臂断裂跌倒在地的另一架机甲。粗壮反式电束炮被橙红机甲高高扬起，斜挂在枯枝败叶间破破烂烂的电网为橙色机甲这致命一击供应上最后的电能。
刺目光束在炮口凝聚成形，随着后力不足的橙色机甲自空中坠落，蓄能已久的雪亮光束离炮而出，轰然贯穿敌对器械的胸口！
嵌在拟态场外的全息蛋仓疯狂抖动起来，操纵者连滚带爬跌出蛋仓，伏在光滑地板上剧烈呕吐。
漂亮得像人偶的金发小少爷施施然跨出另一只蛋仓，没有理会面色灰白的对手，顶着一众复杂的眼神举起双手比出个喇叭模样，向坐在环形拟态场顶层包厢内的摄政王放声大喊：“西瑞安！你看见了吗！我战胜了你的护卫队长！我要奖励！”
其余人自然不清楚没有露面的摄政王对这讨赏作出什么反应，但卡兰少爷确确实实在片刻后眉眼一弯，灿烂笑着登上了去往顶层的传送梯。
双手环胸倚在拟态场门边的青年元帅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嗤笑：“连个替身花瓶都打不赢的废物。”
低头陪同青年进行安全保护的护卫队成员面色一僵，暗自腹诽着估计也只有这位元帅有胆子直接在摄政王的地盘上叫卡兰“替身”——尽管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实时转播拟态场内况的电子屏幕定格在护卫队长操控的机甲爆炸那一瞬间，提着科研院医疗箱的医疗人员姗姗来迟，围在护卫队长身边进行紧急治疗。浑身戾气的元帅抬眸扫了眼喧哗的场馆和与之完全相反的寂静顶层，忽然支起身体，转身就向拟态场外走去。
“珀西元帅？元帅您不能走！摄政王殿下还在……”
新来的护卫队成员急了，拔腿就要去追。另一人及时抓住他的手，冲年轻人摇摇头：“别去，西瑞安殿下不会怪罪元帅失职的。”
“为什么？保卫西瑞安殿下与卡兰少爷出行安危不是元帅近期的职责吗？”
老队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年轻人：“珀西元帅一看就是去买波雅花，马上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国考怎么过的！”
“日子？什么日……”剩下几个字被咽回肚子里，年轻人倒吸一口气：“明天11号！是奥西尔加陛下的祭日唔唔唔！”
“小声点！说什么瞎话！陛下怎么可能轻易……”老队员一边捂嘴一边瞪他：“陛下只是失踪了，早晚会回到帝都星的。要想继续留在护卫队，这句话给我刻在你脑子里！千万不能在西瑞安殿下面前提到它！”
说不出话的年轻人点头如捣蒜，老队员这才转手拽住年轻人的手腕把他回岗位，继续工作。
托腮趴在窗户边的小少爷收回精神触梢，随手摘下一粒果肉饱满的葡萄扔进嘴里：“无聊。怎么拦上了，如果这家伙追过去，指不定还能看见珀西暴打小朋友——我说，这新人连炽焰者自爆的日子都没记住，看来你按头逼迫他们记第一会战，成效也不怎么样啊。”
批阅公文的西瑞安没有回应。
卡兰也不介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贴在窗边，用精神触梢来回巡视拟态场：“珀西都去买花了，你不去？哦，我忘了，奥西尔加以前住的宫殿里早被你种满了波雅花，想起来了直接去摘都行。你哥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居然会喜欢这种又难收拾又难打理的柔弱小紫花？”
摄政王眼皮都懒得动，全神贯注阅读手中公文：“与你无关。”
“……行，是我失言，当然与我无关，请把它当成您‘不谙世事’的小宠物突出其来的好奇心，呵呵。”卡兰翻了个白眼从窗户边坐起来：“宠物回去继续练习任性蛮横不讲理了，摄政王殿下自便，晚点皇宫见。”
包厢房门关闭，昏暗空间恢复沉寂。端坐在主位上的摄政王倒扣文书，缓缓取下被体温捂热的长链挂坠，咔哒一声揭开滑盖，露出其中干枯的花瓣。
是波雅花。
西瑞安缓缓闭上眼，面无表情拿过手边一支琥珀色药瓶，拧开瓶盖，伴随几不可闻的叹息，将药液一饮而尽：
“奥西尔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