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换CP了》想飞的小鹿比

40、第 40 章

　　九十三
　　节日的岷城东站繁忙景象更是加倍，作为西南地区重要的枢纽城市，岷城的机场和火车站从来就没有空闲的时候。
　　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相聚和离别在这里上演，而今天终于轮到了靳维安。
　　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靳维安站在出站的闸机口焦急地看下手机，又看下站内。
　　一批人潮涌上来，耳边闸机开合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一批人潮涌上来，在眼前蜂拥而至，又慢慢逐渐散开。
　　身边一同等待的人握手、拥抱，然后离开。靳维安有点后悔自己来得太早，这种翘首等待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太难熬了。
　　“喂，南北。”看到南北的电话进来，靳维安立马按了接听。
　　“维安，我刚下火车。抱歉，晚点了。”
　　电话里的南北声音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嗯，我也刚到，就在出口的闸机那儿。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好，我已经在往这边走了。”
　　“你东西多吗？不用急。”
　　“嗯。”疲惫的声音里却夹杂着规律的喘气声。
　　“我不挂电话，你听着我的声音慢慢出来。”
　　“嗯。”南北答应着，脚步却丝毫没有停，喘气的声音反而有些加剧。
　　“我在这里。”
　　又一批人潮涌上来，汹涌的人流中靳维安一眼就看到了南北。
　　她讶异于自己对南北的敏感，但瞬间这种讶异就消失了。她甚至相信，如果南北是蚂蚁，她也一定能在一群团团转的蚂蚁中一眼就认出他来。
　　“维安。”
　　整个身体被两只手臂紧紧地围住，靳维安的脸严丝合缝地被裹在南北的胸膛，因为跑动而加快的心跳在她耳边“咚咚咚”地敲起鼓，而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身边到站、接人的人不停地从身边走过，可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南北的呼吸轻轻扰动靳维安的头发，让她觉得十分的安心。
　　事先准备的矜持早就抛诸九霄云外。
　　肖遥，这可不怪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呀。
　　“你们回家抱行不行，别挡着路。”
　　一个人拖着箱子从他们旁边挤过。
　　南北松开靳维安，她抬起头，对他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走吧，先去吃饭。我都等饿了。”
　　一只手自然地往南北胳膊上一挽，拖着南北，南北拖着行李，一齐走出了火车站。
　　“咱们去吃巷子小火锅吧。”靳维安打开滴滴准备输入终点。
　　“我们回去煮碗面吃就行了。”南北显得有些疲惫。
　　“啊？我还以为回去这么好几天你会想吃火锅呢。”
　　“明天吧，今天真的累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好吧^^^^^^^^^^”靳维安故意拖长了声音。
　　洗菜、烧水、兑调料、煎蛋，靳维安在厨房里忙碌了一番，两碗金灿灿的煎蛋青菜面就做好了。这也算是工作几年来所积累的生活技能。
　　不过在做饭上靳维安还是比不上靳维乐，才自己住了几个月做饭的功夫就十分了得。可能智商高的人在任何领域都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吧。
　　每次做饭的时候靳维安想到这些就会有些郁闷，更叹老天的不公平。
　　“好吃吗？咳咳咳……”
　　看着满满一碗面瞬间空碗，靳维安惊得半截面条卡在了喉咙。
　　“好吃，你做什么都好吃。”
　　“咦…… 你太肉麻了。都不知道你那天怎么……”半截话伴着半截面被咽回肚子。
　　这种小别胜新婚的时刻，自己还是不要随便提之前吵架的话题比较好。
　　“不够？”
　　每一次低头吃面都感觉到南北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一秒也没有离开过，结合刚才吃面狼吞虎咽的样子，靳维安觉得他大概是没有吃饱。
　　“不要了。”
　　“那干嘛一直这样盯着我啊。”
　　“我要把这几天没看到的都补上。”
　　靳维安两颊立即溢出两团淡淡红晕。哪里还有什么气生啊，两个相爱的人能这样静静地在一起不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吗？
　　何必在意那些无谓的争吵。
　　是的，两个人在一起，能理解的始终能理解，不能理解的吵破天也只是宣泄情绪。
　　这个道理靳维安这时候并不完全懂，但她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人生真理都不会毫无代价让人习得。
　　一个人懂得越多，意味着他受过的伤害越多。

　　两个人背靠着沙发靠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初秋微凉的温度也被他们相依的体温烧得温暖。
　　“维安。”
　　“嗯？”
　　“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南北将脸埋进靳维安的发丝里，淡淡的洗发水清香中还残留着一丝刚才煎蛋的蛋香，不觉得难闻，反倒让南北觉得十分安心。
　　“这次回去遇到什么事了吗？”靳维安小心询问，“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以往也有南北出差比这次回去时间还长的时候，但每次回来都只有“小别胜新婚”的甜蜜，这次这样小孩般的状况却从来没见过。
　　“维安，你试过那种想逃却逃不开的感觉吗？”
　　“即使□□已经逃到天涯海角，可灵魂却永远被禁锢在那里。”
　　“不能逃，也没有办法逃。”
　　靳维安心里大概明白南北说的是那个是家却不像家的地方。
　　从小生活幸福的她未从有过南北这样的体验，即使在电视里、传闻中听过类似的故事，但终究离她很远很远。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所有的答案南北都已经知道。
　　她只能轻轻用手抚着南北的背上分明的骨头，让自己的身体和他贴得再近一些。
　　“就算全世界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
　　爱情和心疼让靳维安踩进了一个满是美丽泡泡的幻梦，想要救赎别人的人终将把自己变成祭坛上的祭品。
　　这意味着高尚，更意味着牺牲。

　　九十四
　　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经是半夜两点过。
　　靳维乐抬手看了看时间，正值国内的下午。他拿出手机，快速打下四个字：
　　新婚快乐！
　　不期待什么立即回复，他将手机扔到一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准备上床睡觉。
　　“哎呀别闹，给我弟弟给回消息呢。小乐，我和你姐夫谢谢你的祝福。！”
　　一条语音将手机屏幕点亮，嘈杂的背景音中一阵欢乐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回复，视频又紧接着响了起来。
　　靳维乐皱了皱眉，几番思忖之后还是点了“接听”。
　　“小乐！我的亲弟弟！你都三年没回来了，连我结婚也不回来参加。”
　　画面中新娘子开着满面的桃花，连责怪的话语中都满是甜蜜。但也很显然，这满脸的桃花并非全是喜庆，还有不少来自酒精的功劳。
　　“我是真的走不开，不过也精心挑选你的结婚礼物了。等有空回国的时候，我再当面赔个不是。”
　　“那咱们可说定了。不过估计这日子也不远了。”新娘子靠近镜头，故作神秘道，“今天我的捧花你猜被谁接到了。”
　　“谁啊。”靳维乐心里咯噔一下，苦涩地明知故问道。
　　“你姐姐维安啊！”
　　新娘子背后的人群一阵轰鸣，传来的声浪将靳维乐的五脏六腑全部掀翻在地。
　　“你看。”新娘子把镜头转向背后围在一起的朋友们。
　　“南北，捧花都被霸王安抢到了，你还不赶紧求婚。”
　　“是啊，当年表白就是维安主动的，总不能求婚还得人家女孩子来吧。”
　　“刚好今天是肖遥结婚的好日子，你们父母也都见过了，干脆今天就把事给定了。”
　　“求婚……求婚……”
　　靳维安一脸通红地站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谁把一束漂亮的捧花塞到南北手里，正中一朵红玫瑰红得鲜血欲滴，在一众衣着漂亮的人群中也显得十分扎眼。
　　“我今天也没什么准备，再说了，求婚这种事得慎重地来。哎，曹忆，你和小婷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来，把这喜气接着。”
　　南北笑着，把捧花精准的抛到曹忆怀里。曹忆一脸懵逼。
　　“是啊，今天求什么婚啊，什么浪漫啦、惊喜啦都没有。”
　　“再说，这捧花又不是我要抢的，是肖遥直接就朝我扔过来了。”
　　靳维安一边说着，一边把头转向肖遥。
　　一双眼睛沉满失望和落寞从屏幕那头远远地将屏幕这头的靳维乐淹没，在一众喜悦甜蜜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靳维乐不确定周围其它人是否看到了，但他一眼就知道，这是过去二十几年里，他从未在靳维安眼中看到过的忧伤。
　　“肖遥姐，你们玩吧。美国这边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得睡了，明早还得开会。再次祝你新婚快乐啊。”
　　没等肖遥回答，靳维乐已经消失在屏幕上。
　　连同靳维安失落的眼神。

　　“那么，你有计划了？”
　　靳维安坐在后排靠在南北的肩上，吐出一口酒气。
　　“什么计划？”
　　“你说的呀，‘今天没什么准备’，也就是说有准备，但不是今天？”
　　“我当然要准备，求婚这么大的事。我要给你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吓你一跳的那种。”
　　南北搂着靳维安的肩膀，趁着酒劲在她头顶重重一吻。
　　“那……什么时候啊。”
　　靳维安心中像食了饴糖，两只眼睛也重获欣喜。
　　“这不能说，况且我还没计划好。”
　　“每次都这么说。”
　　一如既往的答案，一如既往的失落。
　　“南北，其实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形式。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
　　“可是维安，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办法给你。最起码我要存够一套两居室房子的首付，不然拿什么娶你？”
　　“首付我也会承担一部分啊。”
　　“怎么可能让你出钱。”
　　南北把搂着靳维安的手抽出来，身子也坐端了些。
　　“共同首付，共同还贷，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娶是把你娶到我们南家，你出钱算什么……”
　　“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一会儿先回去，我还要去公司加会儿班。”
　　看到面前的代驾司机明显把头往后靠了些，南北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争吵被一个外人听了去。
　　而且被人听到自己婚房的首付款都还要女朋友帮衬的感觉实在让人觉得很丢脸。
　　在老家，这样的脸已经丢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