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茯苓》吐槽星的雀神

10、暗恋

　　【十】
　　素玄，也就是卫峥被抓了。
　　老席一见到茯苓就噼里啪啦地说了半天，其实最重要的就只有这一句。“唉！只可惜，梅宗主现在昏睡不醒，老谷主又还未到，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可气，可气！”
　　茯苓没有理会老席的牢骚话，更没有理会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想跟这几个恼人的家伙待在一起！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瞬间，茯苓自己都觉得吓一跳，她少有这种激烈的负面情绪，今天却因为他们对列战英态度感到生气。茯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师弟被抓一事如此紧迫，眼前却不断浮现列战英离开前的那个眼神，明明那么平淡静默，却让人无端心酸和揪心。
　　茯苓深吸一口气，一甩脑袋，走出门外。反正这三个臭皮匠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与其在这里吵闹烦闷，还不如看看梅宗主的状况。
　　走到梅长苏的寝室，茯苓特地放轻步子免得吵醒病人，然而——
　　“啊！”被突然窜出来的小飞流吓出一声惊呼，她赶紧放眼望向床榻的方向，还好没吵醒病人，“你吓我一跳！”
　　茯苓嗔怪了一句，却看到飞流歪着头笑，忍不住也笑起来，伸手摸摸了他脑袋，“谢谢你呀，要不是你找到我，我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呢。”那夜她与秦般若交谈时，传来的枭声便是飞流发出来的信号。
　　飞流闻言，骄傲又高兴地昂了昂头，眼光瞥到梅长苏的身影，又忽地低下头，憋着嘴，扯了扯茯苓的袖子，说：“苏哥哥。”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来看他了吗？刚刚已经问过晏大夫了，照他现在的状况，起码还要再躺一个月呢。”茯苓坐到榻边，望其气，切其脉……
　　“你这是切脉还是切菜呐？”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揣着手进门来，“思杂气乱，能把出什么！”茯苓一听就知道是晏大夫，他算是茯苓的半个师父，她在琅琊山附近游学时曾向他请教过医术，所以她只能扁嘴收手。
　　晏大夫慢慢步入，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不禁好笑，“难得见到你这么沉不住气，来，跟老夫说说。放心，他才服了药，睡得死，吵不醒。”后半句直接断了茯苓不想说的借口，她只好原原本本将刚才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并表示对甄平的强烈不满。
　　老头一捋胡子，嘴角咧起，笑道“依老夫看，过分的不是甄平，而是你这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茯苓脸一红，正要反驳，晏大夫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过分的小姑娘”，笑呵呵继续说：“不紧张自家师弟的安危，却关心列将军的心情，你让飞流评评理，过分的是谁？飞流……”
　　飞流像是上课突然被点名，一下子坐直，嘴里还塞满糕点，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二人见他这样都忍不住笑开来。
　　卫峥在入伍之前就是素老谷主的弟子，而茯苓是从小长在老谷主身边的，虽然他年纪比茯苓大多了，但无奈入门还是晚了一些，见面还得唤茯苓一声“小师姐”。茯苓自然知道自己不占理，但她与列战英只有数面之缘，这种奇异的感觉真的是喜欢吗？

　　【十一】
　　这一晚，列战英又是彻夜不眠。一天之内，经历惊喜、惊愕和愤怒……明明很劳累，却怎么也睡不着。日出前的夜最黑，更显得月色皎洁明亮，他走出房门，极目眺望，望穿围墙，不单单为了儿女私情，也为了殿下的事业。
　　正当他发呆之时，兀地一个人影在墙头上出现，然后又一个，他瞬间敛起面容，调整呼吸，隐身于廊柱后的影中。他看到第二个上墙的人跳了下来，而另一个人跳了回去，那边是苏宅，难道……他正暗自揣测对方来意，借着月光，却发现下来的人竟然是——
　　“茯苓？”列战英走出阴影，惊讶地说道。
　　茯苓也很惊讶，没想到从墙那边过来竟然直接进了列战英的住处，而且他竟然醒着没睡。
　　“我回来拿药袋。街上宵禁，我不能从门进，飞流就教我跳墙过来。但是靖王府太大了，夜又太黑，我们俩蹲在墙头找了半天没找到我住的院子……没想到，跳进了你的住处……”本来爬墙就不对，而且贸然进了自己疑似喜欢的人的住处，还被发现了，更加尴尬。
　　“你打算搬到苏宅去住？”听到她说拿药袋，列战英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那是她贴身的装备，语气上都带了一丝自己不曾察觉的埋怨。
　　“不不不，”茯苓连忙摆手，“我是想为梅宗主配个药，药袋里有几味我处理过的稀有药材，我想拿过去给晏大夫瞧瞧。”
　　“他……苏先生身体怎么样了？”怎么这么着急配药，急得你要连夜跳墙过来？后面的话，酸得他自觉说不出口。
　　茯苓想到靖王府和赤焰军的关系，叹了口气，与列战英讲了卫峥一事，顺带把自己被抓的遭遇和静妃被诬陷的可能关联讲述了一遍，“……梅宗主醒来知道了，肯定会放弃养病，开始筹谋，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配置一种药，能在他顿醒不休后稳住他的心脉，减少病情加剧恶化的可能。虽然晏大夫也早预料到这种情况，已经配好了一副药，但那药的药性比较凶。我刚才跟晏大夫讨论了一下，尝试给他配一副更温和的药。”
　　听到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冲着靖王去的，已经两夜没睡的列战英，现在太阳穴是噔噔直跳，强迫自己脑子飞快转动，然而他什么对策都想不到。茯苓看到他脸色不对，赶紧拉他坐下，为他切了脉。
　　“你这两天思虑过重，休息不足，别想了，”茯苓让他闭眼休息，一边给他按揉穴位放松，一边说，“我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通个气，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能提前通知靖王。”
　　“殿下之前来信，说他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从越州回京的路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他会走哪一条，现下实在是分不出那么多人手去分点蹲守。”列战英依然双眉紧蹙，茯苓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皮下滚动的焦躁。
　　“那就把事情交给江左盟吧。”
　　闻言，列战英睁开双眼，盯着茯苓看了许久，幽幽地说道：“你这么相信他们？”
　　茯苓看到他的眼神，知道他想起晚间甄平说的话，安抚道：“我与江左盟不熟，相信他们的不是我，是靖王殿下。在这金陵城里，我相信的只有你。”
　　这句话宛如清风拂尘，吹散列战英心中浓雾。尽管身心的疲累快要把他压倒，他还是浮现了一个恶作剧般想法，问：“那飞流呢？”没错，他就是连小孩子的醋都要吃。
　　茯苓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以为他还在气苏宅的人，连忙解释：“飞流是个好孩子，跟甄平他们不一样……你别生气，我……我一直把你当自己人，我……”
　　坚持不住的列战英轻轻地倒落在茯苓身上，打断了她的表白。她能听到对方重重的呼吸声，以及低不可闻的呢喃。
　　旭日东升，朝阳照亮了天地，也为一双人映出了一个温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