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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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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玄津抱着枕头和空调被站在宿舍门口,门内乒乒乓乓一阵嘈杂,他忍不住道:“我就是想洗个澡。”
从里面飞出了一条浴巾,啪叽一下盖在了他头上,然后宿舍门被重重一踢,关了起来。
他抱着家当行李就着宿舍门,弓腰驼背坐了下来,一整天的汗水黏糊在身体上,不舒服极了。
他无奈地揉了会儿太阳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放纵里面那位omega了。
冗容面沉如水,一条胳膊搁在时玄津的桌子上,眼睛盯着那几本杂志,似乎是想盯出一个窟窿来。
室友是黑粉黑粉黑粉!
就连一个黑粉拥有的杂志都比他的多!
五分钟前。
冗容的笑容逐渐凝固,缓缓吐字:“你说,什么?”
时玄津抬了抬眼皮,小幅度地撇过脸去,“没什么。”
“你说你是格林博士的黑粉?”冗容眯着眼,神色危险地一步一步走向他,手里拿的仿佛不是格林的杂志,而是一把镰刀,冷冽又刺骨。
时玄津嘴角抽动了下。
“你为什么讨厌他?”冗容一步一步紧逼,“既然是黑粉,你怎么有那么多他的访谈杂志。”
他翻开一本,怒不可遏道:“这本还是新出的,连预售都还没出来,只有一份概念报道!”
时玄津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儿,静了一会儿,指着那些杂志说:“我爸硬塞给我的。”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本正经道:“他是支鸣某部门负责人。我去公司找他时见过格林。”
冗容心里一惊:“你见过?!”
时玄津:“嗯。”
整个屋子里的酸味儿更甚了,冗容眼睛红红地问:“那你到底为什么讨厌他?”
大多数黑粉或是认为格林研发的产品触及自身利益,或是认为其理念三观不合,反正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黑的。
时玄津抬头,一字一句:“因为他——长得丑。”
冗容:“?!!”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冗容生气地朝外面喊:“你骗人!我见过格林博士,人家明明好看的很!”
虽然只是背影和侧脸。
再好看还能比你好看么。时玄津打开手息回信息,随口回复里面的人道:“是真的不好看。”
冗容咬牙,怒道:“你今晚别进来了!”
门外有同学路过,看到时玄津抱着被褥枕头缩在外面,好奇问道:“兄弟没带钥匙?咋不跟宿管去借?”
时玄津耷拉着眼皮,俨然一副快睡着的模样,闻言吊着一口气道:“哦,室友在里面,不让进。”
同学了然,拍了一把他肩:“嗨,吵架了是吧,哄哄就行了呗!多大点事儿啊。”他眼神暧昧道,“里面是你的小omega吧?怎么,你们也偷偷换寝了?”
时玄津面不改色道:“没有,我室友是alpha。”
同学疑惑道:“难不成你才是……”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摇头,“你肯定是alpha。”
冗容躲在门后偷听外面的动静,确认了时玄津还在,松了口气。
听到时玄津没给自己供出去,冗容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儿。
说到底时玄津讨厌的又不是他,何况人家也不知道他是格林的粉丝,虽然以貌取人不对,但时玄津最起码没有用实际行动黑过格林——最起码比那个翻山越零好多了。
冗容打定了主意,待会放时玄津进来时得好好跟他说说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的道理,忽然,手息响起了信息提示声。
翻山越零:“前段时间有幸去到支鸣科技,参观了一下他们的工厂和实验室,我认为支鸣能够做大做强深受大众喜爱是情理之中。”
奇了,翻山越零这个小畜生居然还会夸支鸣?
还能去支鸣参观!
冗容肚子里又泛酸水,连一个黑粉头子都能参观支鸣,他却连本限量杂志都拿不到!
翻山越零又道:“很感谢支鸣的邀请,此次我十分荣幸见到了格林博士,与他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讨论,获益颇丰。”
柠檬树下你和我,黑粉头子他什么都有。
因为这次翻山越零是帮着支鸣说话的,所以下面黑评不多,倒是有一条的评论点赞和回复数目都特别高。
有一根黑毛问:“格林长得咋样?听小道消息说格林本人长相奇丑无比其貌不扬奇怪极了!”
毛毛连用三个“奇”,显然好奇极了,后面跟了一堆同问的毛毛。
翻山越零只回复了几个字:“人挺好的,长得口口。”
冗容和腿毛们:“???”
冗容急了,赶紧评论问翻山越零那两个字是什么,翻山越零一看形容词被河蟹掉了也不慌,只回复他说是“让你失望的词汇”。
翻山越零似乎在等他上线似的,没等他进一步详细问,就自己追问起了历史遗留问题:“关于上次的omega头套我有一些新的见解……”
冗容:“……”
同翻山越零及其一众腿毛再次争辩一番,他又被气得够呛。
最后翻山越零好心私信他,说:“早点睡吧,挺晚的了,肝火旺影响睡眠[比心.jpg]”
我踢你大爷的皮球!
憋了一股子气没地儿撒,想骂对方又下线了,真真是给气得肝儿疼。
被黑粉头子说中的感觉愈发不好,肝火愈甚!
门外还有个黑粉呢!
冗容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大步走过去打开门,时玄津正在打游戏,闻声头也没抬,一声不吭。
冗容气极:“你进不进来,不滚进来就别进来了!”
时玄津默默站起来,抱着手息听话地滚了进去。
他靠墙环胸,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时玄津。
时玄津一言不发地整理衣物,说了声“我洗澡了”便钻进了浴室。
冗容眯着眼,仔细思考着时玄津说过的话。
今天他遇到有两个人都说格林相貌不佳——所以格林究竟有多丑?
冗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串绿油油的韭菜,烧烤的味道很重,桌上还留了一些,原本是打算留给时玄津的。
浴室内水声暂停,时玄津隔着门板敲了敲:“我忘带洗发水进来了。”
冗容放下韭菜,头也不抬道:“我的就在里面,眼睛被丑蛋糊瞎了?”
可以说是非常阴阳怪气了。
时玄津好脾气地没接茬,他看到洗漱台上放着一瓶洗发水,金色包装,还是新拆封的,瓶身印着熟悉的logo,他不由得低声笑了下。
洗发水质地非常柔和,是软乎乎的奶白色,带着一股浅香。
时玄津挤了一些在手心,抹上了头发。
一道浴室门之隔,里外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
一个浓郁刺激,一个清浅柔香。
冗容坐立不安地放下签子,神色怪异地朝浴室看去。
时玄津和冗容在这方面默契极了,在寝室洗完澡都会穿戴整齐地出来,互相提防对方把自己给吃了。
天儿太热,方才又被冗容关在门外小半天,闷了一天的汗好容易能洗洗,他洗的时间便久了些。
时玄津打开浴室门时带出一室混合着新款洗发水香味的,白蒙蒙的水汽,他自水雾中走出,一双长且直的腿便那么暴露在冷飕飕的空调房里。
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
他的室友,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腿不撒眼。
时玄津微不可查地略弯腰弓背,他问:“站这儿做什么。”
冗容的视线自下往上,就像披着兔子皮的狼看见了一块肥美的鲜肉,露骨且兴奋。
时玄津明显看到他喉结动了动,冗容问:“你在里面偷吃什么呢?好香。”
他扒拉着门框探头望进去,目光全方位扫视,最后落在了时玄津的头顶。
他幽幽地说:“好像是你头发的味道……”
时玄津按住他的手,眼睛微眯:“你是不是,发情了?”
“没有啊,没有吧。”冗容舔了舔嘴唇,虎视眈眈地盯着时玄津的头发,狡辩道,“我刚才打了注射剂了,不会的,我没有。”
时玄津靠近他嗅了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半点注射剂的味道都没有。
“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你是不是还没……”他顿住,改口道,“你现在信息素挺浓的,注射剂在哪里?”
冗容吊着一半的智商,反应慢半拍道:“嗯?那你为什么没反应。”
露骨的视线下滑,时玄津瘫着脸遮住他眼睛:“我帮你找。”
他打开冗容的柜子和抽屉翻找,冗容站在一边试图继续狡辩:“我打了注射剂啦,你别找了,还不如让我摸摸你的头发……”
“你给我站在那儿!”时玄津低呵,鬓边甚至染上了一点儿汗。
这小东西到底把注射剂放哪儿了,抑制剂一支都没有的吗?
时玄津一把拍开图谋不轨的爪子,他眼神危险道:“不想被我标记的话就离远点。”
“你是在找抑制剂吗?”
时玄津拉抽屉的动作停住,掀起眼皮:“你有这东西么?”
冗容跟着蹲下,讨好地凑过去,眼睛亮亮道:“我告诉你注射剂在哪里,你把你的头发给我摸摸好不好?”
脸蛋发红,身体肉眼可见的升温——都这样了,还敢说自己没发情?
时玄津:“……行。”
他只是怕这一发情就掉智商的憨憨古欠火焚身挂掉而已。
而且是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