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紫禁》豌豆兔

52、回五二 唇枪舌剑

　　看着小青对四哥嘘寒问暖我恨得牙痒痒！不过仍是故作镇静地上前问道：“四哥这姑娘是谁啊？”

　　“哦~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沙湖庄的小青姑娘，我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她家里。小青姑娘，这是我家十三弟，我曾经跟你说起过的！”

　　小青姑娘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不记得了！……你家怎么这么多兄弟？”

　　“喂！我家兄弟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极度不爽，“我和四哥要谈些家务事，不相干的人赶紧回避！”

　　“十三弟，不得无礼！小青姑娘是我的恩人，这段时间多亏了她的照顾呢！”

　　“照顾？我看是没安好心吧……”

　　“你怎么这样说话？”四哥皱起眉头，小青随即拉住他道：“哥哥别生气，他既然是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的！”

　　“喂！你算哪根葱啊！居然敢管我叫弟弟！”我怒火中烧！

　　小青瞥都不瞥我：“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

　　“好啦好啦，”四哥出来打圆场，“十三弟你今天怎么了？小青姑娘为人很好你不要欺负她嘛！”

　　“我……欺负她？四哥你刚认识她几天啊，就这么偏袒她？”

　　四哥笑道：“小青不是坏人，我慢慢再给你解释，说了这么久不饿么？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说完背着手走向前面，可恶的“青蛇”在他背后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气得拿眼瞪她：“哼！山野村妇！”

　　她吐吐舌头，混不在意的样子：“切~纨绔子弟！”

　　“丑人多作怪！”

　　“狗眼看人低！”

　　“你这青蛇！”

　　“你这白鬼！”

　　“你这妖孽！”

　　“你这流氓！”

　　“你不知羞耻！”

　　“你含血喷人！”

　　“你不知好歹！”

　　“你有眼无珠！”

　　“你勾引有妇之夫就是道德败坏！”

　　“你污蔑贤良淑女简直丧尽天良！”

　　“任你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但难逃我火眼金睛！”

　　“凭你红口白牙巧言令色却怎敌我花容月貌！”

　　“本公子英俊潇洒智勇双全决不会让你这妖妇祸害人间！”

　　“本姑娘秀外慧中色艺双绝更不能容你这恶人信口雌黄！”

　　“多说无益看招吧！”

　　“怕你不成只管来！”

　　“你们还有完没完！！！”四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强大的气场以泰山压顶之势把我们压制的不敢动弹，为防止受严重内伤我们乖乖地闭上嘴，只有眼神交汇在强气场中间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十三弟！亏你还是……大家公子，从小熟读诗书，现在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对着一个姑娘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体统？你跟我说体统？你们这样又成什么体统？亏我着一路上找你找得辛苦，做梦都梦见你受伤坠崖，早知道你在这里逍遥快活，我就不来打扰您二位雅兴了！”

　　“哦~我明白了~”四哥突然笑道，“原来你是生这个气啊？你别误会，小青姑娘只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好啊！王子变青蛙遇上辛德瑞拉！美女救英雄一代千古佳话！前有楚楚和步惊云，后有完颜洪烈和杨康他妈！小弟也祝你们早日化成扑棱蛾子缠缠绵绵到天涯！告辞！”

　　“十三弟……”

　　我不理睬四哥的叫唤，气急败坏冲出山谷，直到被侍卫们追上！

　　“爷您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我跳上马车喘气：“你们都围着我干嘛？我好得很！你们赶紧去保护四贝勒！好不容易找到他，别再被狐狸精抓走了！”

　　小川道：“主子您是担心那个小青姑娘吧？奴才们打听过，四爷是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小青姑娘和父亲救了他，四爷就一直住在这里养伤！这里民风淳朴，夜不闭户，村里人谁都不知道四爷的身份，估计小青父女也不知道！既然他们救了四爷，也算是恩人了，应该不会伤害四爷吧！”

　　我气道：“你们知道什么啊？唉，跟你们说也没用！算了，你们快拿些银子去那个什么小青家，感谢一下他们的照顾。然后赶紧把四哥请回来！请不回来就绑回来！剩下的人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启程回京！”

　　“是！”

　　我坐在车里生闷气：猪头四这个家伙，刚才还跟我山盟海誓，现在又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勾三搭四！还说什么要在这里隐居？根本就是被狐狸精迷住了不想回宫！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话说的真是没错，现在都这样，将来当了皇帝三宫六院还得了？

　　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把那两个狗男女千刀万剐了好几遍！

　　过了半天，几个侍卫把一大包金银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沮丧不已！

　　我奇怪地问：“怎么了这是？”

　　小川哭丧着脸道：“别提了，被那老爷子拿着扫帚连打带骂赶出来了！”

　　“他嫌少？”

　　“他根本就不要！听邻居们说，小青姑娘的大哥昨天差人来给老伯送两箱珠宝，还没进门就也被打出去了！”

　　“哦~原来这老爷子还挺清高的！做好事不求报答，值得钦佩！可是他儿子给的钱为什么不要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认识钱？”一个让我预感很不好的女声响起！我抬头一看，果然，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青！

　　我黑着脸问：“四哥，你怎么又把她带来了？”

　　“我答应带小青去京城看看，而且这里面有一桩巧事，也许小青能帮我们一个大忙！”

　　“四哥！”我都被折磨崩溃了，“你也不想想京城是谁的地盘？我们还能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算有吧，我们都解决不了她能帮上什么忙？”

　　四哥笑道：“她哥哥是山西首富！”

　　我晕，这是什么理由：“咱们家缺钱么？”

　　“问题不在钱上！我回头再慢慢跟你解释！你能把马车让给小青坐么？”

　　我气极：“好啊！你说怎样就怎样，也不用跟我解释，都留着回家跟四嫂解释吧！”我跳下马车，让侍卫把健怡和乌鳢牵过来！

　　小青突然发话：“哥哥你现在不能骑马呢，跟我一起坐车吧！”

　　四哥接过我递过的缰绳，对小青说：“你放心，我没事！”

　　小青道：“如果哥哥不上车，那我也不上车！”

　　“真是懂事又贴心的好姑娘啊！”我咬着牙微笑，“你对四哥的关心让我自愧不如！可是那车子又窄又小，坐不下两个人啊！若是四哥上车，那就得委屈小青姑娘来骑马喽！”

　　四哥说：“不用了，小青不会骑！还是我来……”

　　小青夺过缰绳，把四哥推到马车边：“你就安心坐车子吧！我不会骑还不能学吗？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况且还有小十三在旁边呢！”

　　“哼~”我冷笑道，“别说大话！到时候摔下来可没人救你！”

　　小青斜我一眼道：“谢谢关心！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你真能帮我！”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嘴上说着，看她笨拙却倔强地爬上高高的马背，还不忘回头冲我作个鬼脸，突然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刚来清朝那会儿，同样笨拙无助的我在科尔沁草原上没日没夜的练习骑马，把健怡累得直跳踢踏舞也不肯休息……好在那时四哥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每次要摔下来的时候都有他帮我拉住缰绳并不忘伸来一个有力的臂膀……

　　想到那些场景我不禁回头看向四哥，正迎上了他的目光，他没笑，眼神中却有弯弯的弧度……没等我细细揣摩，他已经上了马车，只留个我一个琢磨不透的背影！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本该跟四哥团聚的美好旅程都被小青这个蛇妖搅和了！我还得负责照看她别摔下马去，经过几次心惊胆战的险情之后我彻底投降，把自己温柔的健怡让给她骑！

　　我生四哥的气，不肯跟他说话，不过有了小青这个毫无好感的姑娘做伴，一路倒也不寂寞！主要是由于我们的政见己见愚见浅见没有一点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对对方根深蒂固的偏见！我们各持己见直抒胸臆，只要一句不合往往引发一场恶战！最后升级成为人身攻击精华版：

　　“妖女！”

　　“祸害！”

　　“你无耻！”

　　“你下流！”

　　“你特别非常极其无耻！”

　　“你确实尤其十分下流！”

　　“你这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你这好吃懒做的败家子！”

　　“你面如桃花心如蛇蝎！”

　　“你面如蛇蝎辣手摧花！”

　　“苍天哪，你纵容妖孽横行枉为天！”

　　“大地啊，你任由流氓肆虐何为地！”

　　“你装神弄鬼垂死挣扎只可惜本公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跳梁小丑雕虫小技怎撼动本姑娘凛凛一身浩然正气！”

　　“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万物凋零别有幽愁暗恨生！”

　　“你必经之路，飞沙走石电闪雷鸣多少楼台烟雨中！”

　　“为了无辜的天下苍生，上帝托我轻轻的问一句：你妈贵姓？”

　　“为了可怜的黎民百姓，阎王让我愤怒的吼一声：贱人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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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般，争吵的结果都是以两败俱伤而告终！四哥最开始还劝劝，基本每次都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最后只好听我之任她之！于是乎从山西进京的官道上洒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沿途断叶折花，鸡飞狗跳，神鬼都唯恐避之不及！

　　更让我崩溃的是，每次经过市集，奇怪的姑娘小青都要跳下马给沿途的乞丐扔几枚铜钱！虽然扔几个钱不费事，但她遇见的每一个都要给，每一个！全然不顾我们这样一群人在等她！

　　“哼！装模做样！”我对这种作秀行为嗤之以鼻！

　　可她依然我行我素！善心发的不亦乐乎！无奈之下我只好让侍卫拿着银子跟在她身后，帮她救济乞丐，争取早日修得正果！

　　当所有的“无产阶级”都衣食无忧后，我终于忍不住道：“小青姑奶奶！千金都让你散尽了，咱们能启程了么？您该不会还想帮他们重振丐帮吧？”

　　小青看了看四周，跑到一个盲人乞丐面前，把蹦到外面的铜板再放回他的破碗中，回来对我说：“好了，走吧！”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我冷不丁瞥见那盲乞丐好像松了口气般，擦了擦额上的汗，把本来紧紧握在手中的绳子似的东西缠回腰间。

　　这个动作深深地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赶紧叫来小晋：“你去看看那个乞丐的眼睛，是早就瞎了还是最近瞎的？还有……小心他腰间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