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坏孩子》明德

6、伪装

　　杰克第一次给自己一直随口哼吟的小调编上了歌词。
　　让人毛骨悚然的词。

　　“小园丁，白又白，两只小手拎起来，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小园丁，白又白，进针毁脑挂起来，肚皮上面贴盐酸，扭扭爬爬真可爱。
　　小园丁，白又白，一只笼子关起来，绑着四肢做电击，忧伤抑郁真可爱。
　　小园丁，白又白，左手右脚捏起来，剖完胸腔剖腹腔，鲜血淋漓真可爱。 ”

　　他又唱，
　　“剥了皮，剁成块，放进锅里炒起来。
　　加上水，盖上盖。出锅之前撒香菜。”

　　空军，佣兵，机械，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会让所有的监管者头疼，杰克自然也不例外。
　　但没关系，他这一局并不在乎输赢。

　　这局游戏，只要留下她就足够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介意做一下伪装。

　　奈布·萨贝达正在白沙街疯人院正中的大堂破译密码机。这里墙上挂着十字，大堂中有几行长条桌椅，这里像是过去的就餐大厅。
　　奈布的破译速度并不快，“嗒嗒”的噪音总能让他回想起过去战场留下的阴影。
　　远远的，他在拐角处看见了红光，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高而瘦的身影，哼唱着隐约的不知名小调。

　　是杰克！雇佣兵警觉的做好了潜伏，同时向自己的队友发出了讯号警告：“监管者在我附近！”

　　许是被嗡鸣声提醒了附近有求生者的存在，断断续续的小调声停了下来。雇佣兵轻旋护腕，做好了冲刺爆发的准备。
　　但杰克只是在作响的密码机侧边用随身喷漆贴了个涂鸦，转了个圈。

　　雇佣兵冷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为所动。

　　“别紧张，雇佣兵先生。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打打杀杀。”杰克略略躬身，向佣兵藏身的板子后行了个礼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雇佣兵有点困惑，但杰克真的没有再回来。所以他只在联络器上又发了一个“专心破译”，证明监管已经离开自己身边。

　　另一边，简易联络器上出现奈布的“专心破译”时，空军玛尔塔刚好看到墙后有红光一晃而过。

　　玛尔塔破译的密码机与奈布距离极近，正是在餐厅大堂外的大庭院。
　　那是一段极为辽阔的室外区域，中间有喷水池，上下两边有供人休憩的长靠椅，左右两侧中，一侧通往餐厅大堂，而另一侧连接着有8个小房间的大病床区。
　　机械师特蕾西的玩偶正在病床区破译，机械师本人在和大庭院隔着一个走廊的小庭院中。

　　杰克依次经过，在各人密码机侧贴上涂鸦，躬身行礼，却并不停留。

　　艾玛破译的第一台密码机位于与25个连在一起的小房间相通的小病床区，从位置分布来看，她的三个队友都聚集在了疯人院的一头，而她在另一头，只能依靠队友的信号判断现在的形势。
　　她看着简易联络器上此起彼伏的”监管者在我附近”和“专心破译”有点困惑。

　　在信号的存续期间，联络器上会短暂的显示信号发送者的方位。如果有跑动，代表方位的小点也会在联络器上移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发出信号的所有人都没有改变位置，而且也一直没人被攻击。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游戏对局。

　　因为一直没有受到打扰，戴着草帽的小园丁成为了第一个完成破译的人。
　　距离她最近的下一台密码机在前方一个有着钢琴的活动室，看起来似乎是用于教导唱诗班的地方。

　　密码机就矗立在活动室最前方的小台子和活动室中后侧的长排坐椅之间。

　　小台子上有一架钢琴，台子后的幕布上印着鲜红的十字架。
　　此刻，钢琴前端坐着一个高瘦男子，他的弹奏姿势让他看起来像是参加上流音乐会的演奏家。

　　但是参加音乐会的钢琴家决计不会不穿燕尾服，披着一身风衣就上台，也不会把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诡异阴森。

　　艾玛在活动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杰克按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站起来，彬彬有礼的朝着站在门口的她鞠了个躬。

　　“很高兴遇见您，伍兹小姐。请允许我用这首曲子表达我对您的歉意。在过去，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但请您相信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杰克没有近前，保持着一个对她来说还算安全的距离，她随时可以夺路而逃。

　　这是真的吗？艾玛想起了上一次遇见杰克的时候，他对自己几近癫狂的鞭笞。想到了之前无数次对局，他对局内所有女性角色的针对。

　　“看来您似乎并不相信我。”杰克面具后暗红色的双眸暗淡了几分。

　　“杰……杰克先生，我只是一时之间不太敢相信。”终究还是不习惯让人失望，艾玛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意，“这局游戏您愿意直接让我们获胜，那真的太好了。”

　　“当然会让你们获胜。”杰克回道。
　　但不代表会允许你离开。

　　“我在这里是让您感到不自在吗？”
　　“没，没有……”

　　“那您为什么一直不进房破译密码机呢？”
　　“我……”

　　虽然这局游戏从开始到现在，杰克都表现得非常友好，但艾玛的心底总有另一个声音在警告她——他很危险，不要靠近。

　　“伍兹小姐是不是不愿意给过去的恶人一个表达善意的机会？”杰克用语言逗弄着眼前的小女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几近凝固。
　　她终于磨磨蹭蹭的走进了活动室，像是磨磨蹭蹭的踏进捕食者陷阱的小虫。

　　小园丁摸上了密码机，开始提心吊胆的破译。杰克端坐在钢琴旁，又开始弹着他那不成调的诡异小曲。
　　艾玛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简易通讯器上自己编辑好的信号从“监管者在我附近”，改成了“专心破译”。

　　此时场上距离大门通电还需要破译的密码机——只剩下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