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些稚

1、怪物男高

　　“啊――救，救，救，救命，啊――，啊――”
　　“怪，怪物――”
　　“啊啊啊啊――，他过来了啊啊啊”
　　……
　　地上的人疯狂叫着，四肢瘫软，哆哆嗦嗦往巷子外挪动，“关，关野……别，你不要过来……”看着巷子深处的人影，一个个如小白鼠一般的惊恐眼神里哪里还有来时的半分盛气凌人。
　　而巷子深处的那个引起恐惧的源头，佝偻着背，手臂青筋爆起，用力拽着自己的头发，喉咙喘着粗气，背脊似是不受控制地抖动，拖着沉重的双腿向着地上那些个抖如筛糠的小白鼠缓慢地走去，看不出究竟是愤怒还是恐惧。
　　不远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小白鼠们眼里又有了光彩，如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更是放开了嗓子叫唤，期望尽快将警察引过来。
　　警笛声更近了，尖叫声越来越大，逐渐刺痛人的耳膜，佝偻着的人更加用力地拽住了自己的头发，时不时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那阵势让人觉得他会将自己脑袋一拳爆掉。
　　他沉重的脚步也逐渐暴躁，脚步竟在他看起来痛苦不已的情况下加快，逐渐小跑起来，离最近的小白鼠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突然右脚猛地一跺，借力腾身而起，借着微弱的灯光，此时才看清这人扬起的年轻稚嫩的脸上，双瞳已经变成诡异的红色，甚至眼白都是漆黑一片，右拳狠狠地在空中抡起，对准了小白鼠的脆皮脑袋。
　　“噗――”
　　“砰――”
　　小白鼠全都抱头蜷缩在了地上，没有尖叫，没有颅骨碎裂咔嚓的声音，也没有脑浆四溅，整个街区都被警笛声环绕。关野，即将爆掉小白鼠脑袋的那个人已经瘫倒在地，胸口一支针筒昭告着这位怪物已被暂时制服。
　　“报告报告，异变者已被控制住，已被控制住。”
　　“安置受伤人员，迅速带往医院。”
　　“联系异变者和伤员家属。”
　　……
　　“警察叔叔，一定要判他死刑！”
　　“是啊，我们都断胳膊短腿儿了……”
　　“他这是杀人未遂！这种恶人不死留着过年吗！”
　　“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
　　现场一片吵闹，命令声，叫骂声，警笛声，路人逐渐聚集的议论声，拍照快门按下的声音……但无论如何，都宣告了这一场致命事件的中止，今夜平安，无人遇难。

　　异变者：关野
　　性别：男
　　年龄：17
　　异变时伤人情况：无死亡，无重伤，6人轻伤。
　　异变类型：不明

　　“校长，这就是昨晚异变者的基本情况，没有死亡，接下来就是贵院与外界的交接了。”一三男高的校长办公室里，一名警官将一份资料递给端坐着的衣着讲究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身材也并不如其他中年大叔一样发福，匀称修长，脸上虽是有些皱纹，但却不显老态，反而成熟内敛。校长拿起那份资料，只有薄薄的一页，以及几张照片。一眼看到异变类型那行写着极不负责的不明儿子，校长皱了皱眉。
　　“这，不知道昨晚警察同志有没有见到这位关野异变时的情形？”
　　“我们到的时候他正要杀人，我们只来得及阻止，并没有注意。但至少可以排除兽化，他大体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唉，那好吧，”中年人扶了扶眼睛，叹了口气，“那就麻烦警官在他出院后把他送来学校吧，交接手续学校自会办妥。”
　　“校长，其实他已经在我们车上等着了，随时可以入学。”
　　“嗯？”校长听罢眉头一挑，“他昨晚不是在医院躺着？”
　　“害，”警官无奈一笑，“这小子刚进医院，麻醉劲儿一过去就又生龙活虎了，昨晚还挨了几刀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们异变者这身体是不一样啊。”
　　“……”
　　“哦对了，我跟他说了他的情况，这小子立马答应来学校，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爽快的人了。以前那些都还拖拖拉拉的忒不情愿了。”
　　“……他家里面交代好了？家属都同意了？”
　　“害，这孩子家里早没人了，孤儿啊。说来也可怜，不知道这么小，这几年怎么过的……”警官说着说着一脸怅然，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关野的事，大到父母去世，小到厕所抽烟……不过就这一夜时间他哪里来的这些故事传闻就不知道了。

　　“那校长，主任，今日叨扰了。关野就交给贵院了。下次再见。”警官鞠了一躬就转身下楼去。
　　“好，再见。”校长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坚持着完美的微笑目送了这位叨扰三个小时的警官。
　　“你带关野先去宿舍吧，就九尾那间，先住着。”送完警官，校长转身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还有那什么他的异变类型尽快安排实验室那边测出来，后天得上课了。”
　　“哐――”门的响声完美地体现了校长这心里头的小情绪。
　　……
　　短暂的安静过后，主任身边的男生，也就是关野了，瞅了瞅沉默着的主任，有些按耐不住：“主任，主任，我们是不是该去宿舍啊。”
　　男生还穿着大概是别人的衣服，蓝色衬衫有些宽大，但裤子又短了一截，有些过于纤细的脚踝全露在外面，脚上一双球鞋也有些脏了。不过人生得倒是白净，剑眉星目，看起来清清爽爽。
　　“哦，对，”主任这才回神，“我们，先去宿舍。”
　　“还有我叫唐英，叫我唐主任吧，”唐主任抬脚往办公楼外走，“学校主任多了，可不止我这一个。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老唐，唐哥都行。”
　　“好的老唐。”
　　“……”
　　唐主任没搭理，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边走边翻着。
　　学校地方很大，从办公楼出来关野跟唐主任一路沉默，走了十来分钟才见着一栋栋宿舍楼，一律的欧式风格，小三层的建筑，看起来倒不像学生宿舍，跟外面租金不便宜的小公寓有得一比。
　　关野听说过这个学校，一三男高，也就是外界所说的怪物男高，专门为异变者建造的学校，条件好得令人眼红。这里只收男性进来的唯一条件就是成为异变者，且能力觉醒时没有发生杀死人的情况，要是死了人也就没命进来了。之所以叫男高，也是因为这里只收男性，与之对应的，也还有一所怪物女校。
　　“你的寝室已经有一位室友了。他在这住了很多年了，对学校大多事情都很了解，你都可以问他。”
　　“很多年？”关野跟着主人身后眉头一皱，“你们这儿不是高中吗？他留级了？”
　　唐主任停下，关野一个踉跄，“干什么啊，差点撞了！”唐主任对他翻了个白眼：“我们这儿都是什么学生你不知道吗？”
　　“异变者。”
　　“那你以为所有人都等到上高中的年龄才异变吗？”老唐毫不留情一句嘲讽，“我们名为男高，但学生年龄小至四五岁，大至中老年，一旦出现异变者，只要没有造成大量伤亡，都被送来这里进行训练和学习，通过特定考核才允许毕业，并且毕业后大多被限制在特定城市生活。”
　　“特定城市？”
　　“对，是一座属于异变者的城市，少有普通人类，避免对脆弱的普通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两人在一群宿舍楼中弯弯绕绕好一会儿，终于在门牌为西1的宿舍楼下停下，进了宿舍楼，“当然，异变者一般也不愿意跟普通人类走得太近，一旦没控制住自己的能力，杀死了一个两个，都是会受到严重制裁的。”
　　“喏，到了，西1-301，自己记清楚了，这儿目前就是你的住处了。生活用品里面都有，我已经让宿管老头给你送进去了，还缺什么自己就问他要。学校吃穿用度都不要钱，学校会给你们配置，”说着老唐掏出手机，“还有咱加个微信，有什么事方便联系。异变类型测试时间定好了我通知你。”
　　关野愣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一边扒拉一边絮絮叨叨：“我还以为进来了就用不上这些玩意儿了呢，要那什么与世隔绝。”
　　“哼，你当是进来坐牢啊？”老唐没好气地哧了一句。
　　“唐主任，你扫我还是我扫你啊？”
　　“你觉得呢？”又是一记白眼，关野从心底觉得，如果老唐是异变者，他的能力就是用白眼杀死对方。
　　“哦哦――我扫我扫。”关野没憋住笑，乐呵呵地扫了码加了微信，然后送别了老唐。
　　“唉――”关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头挺胸，收起嬉皮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冷，不好招惹，转动了门把手。
　　“吱呀――”
　　……
　　寝室里面收拾得很整洁，两张大床的配置，外加两个书桌，两个柜子，阳台摆了几盆绿植，窗帘没有拉上，光线很好，房间里没有以前学校的宿舍里面男生的汗味和鞋袜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是香的很清新的味道，就很干净，舒适。但很明显现在里面并没有一个人……
　　“哦豁，看来我的室友不在啊。”关野走向明显没有人睡过的一张床，沉重地倒下去。抬头看着天花板，这初来乍到一个新的地方，还怪不适应的。
　　唉，不过，这床还挺软，还挺舒服的――
　　然后，然后关野同学就这样睡过去了。

　　“吱呀――”门被推开，探进一个小脑袋，“哎哟卧槽！这谁？新室友？”进来的人被床上大喇喇瘫着的爷吓了一跳，抚着胸口企图平复起伏过大的心跳，然后在叫醒新室友和老老实实玩自己的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安静地回到自己床上玩手机。
　　阳台照进来的光线渐渐西斜，转变成一片祥和的暮色，不多时太阳又掉下了山头，换上一幕朦胧夜色，而床上从下午就睡着的大爷还没醒来。
　　“诶，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能睡呢？”说着他拔下耳机，逐渐开大了游戏的音量，“啧，去你的，”操作手机的手法逐渐暴躁，“我可安静地等你睡觉很久了啊，吵醒了可别怪我。耳机线连着忒影响我操作了。”
　　某游戏里。
　　“砰砰砰砰砰――”
　　“诶哥，我来救你！”说着人就从树后冲出来朝前面倒下的人一路疾跑。
　　“别过来，你苟着。”倒下的人说着，是个很轻的男声。
　　“啊？什么？”跑着的步伐并没有停。
　　游戏里不远处的平房窗边，架着一把M24,正瞄准奔跑的小人。
　　“砰――”一枪爆头，游戏结束。
　　“我说，让你苟着啊……”对面一贯平静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哦……哥，其实我看见了，真的，就是想冒个险，万一把你救起来了那不是赚了吗，毕竟我这全靠你不是？……”
　　床上睡着的人在砰砰砰的枪弹声中终于也不安稳地缓缓起身，偏头看见了旁边床上打个游戏咋咋呼呼的毛孩子。毛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白衬衫，西装裤，顺滑的头发长到了脖子的也不知道剪一下，正盘坐在床上跟游戏里连麦的男生解释着自己“精心计算”的操作。
　　“诶，你也玩这游戏啊，一起不，我带你。”关野打了个哈欠，跟旁边的才反应过来的毛孩子对视了一会儿。
　　“啊，哎！行，我给我哥说一声。”
　　“行，”关野摸出手机打开了游戏，“你叫啥，我先加个好友。”
　　“你的九尾大人。”毛孩子赶紧搭了句，继续给他哥讲自己刚刚的操作。
　　“噗――”关野轻笑出声，输入了这个臭屁的毛孩子的ID，“嗯？青铜？这是你吗？”
　　“青铜你大爷，我是星钻！”毛孩子转头就是一句粗口，下床走到关野面前，“你输入啥了？”
　　“九尾大人啊。”关野委屈地晃晃手机给他看。
　　“这，你没听懂吗，我的ID是你、的、九、尾、大、人。”
　　“哈。”跟毛孩子连麦的这位稳重的同学发出一声轻笑。
　　“啊……我的错。”然后迅速搜出来，申请加入好友。
　　“你这人正当青壮年的，什么耳朵……”毛孩子念念叨叨地爬上了自己的床，点开了好友申请，“卧槽，无敌战神。不过你这ID也忒不正经，叫声爸爸不杀你，亏你好意思。”说着毛孩子瞟了瞟关野，这段位让他觉得要对新室友另眼相看。
　　“哎，我战神，我还真就好意思。”关野懒洋洋地躺了下去。
　　“切。”
　　接下去就是三个人组队大杀四方的故事了，不过主要是关野和那位话很少的同学大杀四方，你的九尾大人基本就在一位战神一位王牌的护送下躺赢了。

　　“不玩了不玩了，爽得我都发腻了。你俩一起配合简直太猛了，这游戏一点也不刺激了。”
　　“赢还不好？”关野正要退出游戏，收到好友申请，“无人遇难”，那位话不多但游戏打得相当不错的毛孩子他哥。关野打心底觉得，他很不错。从来不多说一句，但每一次做出的判断都无比精准，而且肤浅一点，他那有些冷冷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关野眼底浮现笑意，手指轻轻一点。
　　同意。
　　“诶，小孩儿，你叫什么。”
　　“九尾。”
　　“嗯？真名？”
　　“嘿，”小孩儿把手机往枕头上一丢，坐了起来，“你找茬儿呢，我真名就叫九尾，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啊？”
　　“姓九？名尾？”关野实在没见过这种取名，还是略有些不相信。
　　“随便了，差不多那意思。我就叫九尾，校长起的。反正这里的人名字都给起得奇奇怪怪，”九尾盘起腿正儿八经地讲，“管你以前叫什么，反正来学校了就起个新名字。当然私下还是随你叫什么，学校这边就只认新名字。但是我比较特殊，在我记事以来都是这名，以前要是有名字那我也记不住了。”
　　“咕~”某个睡了一下午的人的肚子嚣张地叫了起来。
　　“我……”关野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正要问问食堂在哪儿，只见九尾下床，从书桌下拖出一个大箱子，搬到关野面前，“吃什么，随便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食堂这个点早关了。”里面牛奶面包薯片泡面辣条牛肉干应有尽有。
　　“啊……谢了。那什么，我叫关野。”说着，关野随便拿了个面包加一瓶牛奶，坐起来慢慢吃着。
　　“我知道，你睡着那会儿唐主任给我说了。我新室友嘛。”九尾放好自己的宝贝箱子，关野吃东西也不说话，他无聊得紧，拿了睡衣去阳台卫生间洗澡去了。
　　没多久，九尾带着一身湿气就出来了，有些长的头发湿漉漉的搭着，带着有些卷曲的弧度，眼睛里带着雾气，眼尾红红地上挑着，睡衣领口直开到胸前，露出出挑的脖颈和一大片肌肤，少年的稚嫩又带着不成熟的性感，认真看来不得不感叹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那谁，关野，你没事就去洗澡吧，睡衣你柜子应该有，不喜欢以后再去挑，十二点就要停水了。”
　　“好，”关野放下手机，起身下床，“对了，你明天下午能带我去趟实验室吗，唐主任刚刚让我明天下午过去测试异变类型。”
　　“嗯？你这异变类型都还没弄清楚？”九尾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我说我这儿五六年都没给我安排个室友的，可总算来了个合适的，原来是个不确定的？”
　　“怎么？分寝室还有规则？”关野看着自己衣柜里的一堆衣服，扒拉着找睡衣。
　　“当然有啊，”九尾边擦头发边说，“攻击型的就只能跟攻击型的住，而根据攻击力强弱又有区分，太弱的总不能跟太强的住吧，哪天那个强的能力爆发了这弱的也抵不住啊。”头发随意擦了两下，九尾又在书桌抽屉里翻出来一张面膜。
　　“其他类型的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混住都行，只是有些特殊情况的，学校安排了单独住。然后就是攻击类型的住高层，balabala，反正忒多讲究。”将面膜往脸上一敷，九尾又含含糊糊地说着：“珍惜今晚吧，明晚你可能就要换地方住了，新室友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善良可爱~”说着朝关野抛了个媚眼。
　　“呕――”关野关上衣柜，作假吐状，“我这儿没睡衣啊，睡衣去哪儿拿，我自己去。”
　　“没有？怕是宿管爷爷年纪大给忘了吧。物资室钥匙他保管，老人家这个点肯定睡了。我的吧，你高我大半个头头，肯定也穿不了。”
　　“算了，裸睡算了，反正我习惯了。”
　　“卧槽，你不介意我介意啊，现在咱俩可是室友，还有刚刚在战场出生入死的情谊，你竟然想污染我的眼睛，关野你好狠毒啊~”戏精九尾捧着心自顾自演着。
　　“嘿，”关野走近，掰过九尾的头与他对视，咧着嘴一脸坏笑，一只手朝自己衣摆摸去，“你野哥身材很棒的，你这绝对是大饱眼福啊，看不看~”说着手把衣摆向上撩起了一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
　　“卧槽！关野你大爷！”九尾一把把他推开，“我去找我哥给你借还不行吗！你敢裸我今晚就弄死你！”九尾骂骂咧咧地开门出去，往楼下走，路上还平地绊了一下，拖鞋蹭地一下直接飞过了几个台阶，九尾踉跄着扶着扶手单脚跳找上了拖鞋才下了楼。
　　“哈哈哈哈，” 关野愣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一个人在宿舍里狂笑一通。
　　说实话，这种笑关野也觉得非常的傻逼，但笑完似乎有种久违的轻松。就好像，突然放下了很多压在身上的灰暗。
　　九尾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一套深蓝色睡衣，往关野脸上一扔，给自己的睡前美容工作收了个尾就瘫床上了。关野也不继续打趣他，迅速出去洗漱好就回来上床了。
　　许是傍晚那会儿睡太久，听着旁边九尾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关野也毫无睡意。这样的一所全是还未来这里时众人口中的怪物的高中，给他留下太多的未知与茫然，虽然逃离外面的勾心斗角，权利欲望勾结的恶心，但谁又知道这样一个满是与自己一样的“怪物”的地方究竟比外面好几分，又或是更加令人心生绝望呢。
　　可换个角度想，异变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似乎给了他幽暗的生活一抹别样的光彩。他即将抛却满是偏见，白眼，威胁的日子，拥有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生活。他也会遇见与以往不一样的同学，虽然他不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群人，但他依旧充满了期待。
　　夜色渐深，关野能够感觉到，应该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万籁俱寂。将思绪抽离，关野开始放空自己，好睡过去，鼻尖突然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这种味道，似乎不是沐浴露的味道。睁开眼 关野翻了个身，余光瞥见了自己身上的深蓝色睡衣。关野抓住深蓝色睡衣的衣领，将头埋进睡衣里深吸了几口，缓缓闭上了眼睛，香味果然是这身睡衣上的。猜不透是什么，很是飘渺，像云，像雾，像清晨树林里透过叶子的缝隙撒下的阳光，让人很安心。他突然想，他期待明天的到来就像期待睡衣的主人一样。
　　操，我怎么像个变态。
　　即将睡着的关野潜意识里暗骂了一句，但也就这样像变态一样地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