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你家猫掉了》白骨沙潜

7、第 7 章

　　“邈，这次学校郊游要和大家好好相处。”辛妈仔仔细细给辛邈整理衣领和书包带。

　　“对了，”她想起什么，“创口贴带了吗？我刚给你放书桌上的。”

　　“带了。”辛邈走到玄关穿鞋。

　　辛妈在后面看着，目送他穿好鞋出门进了电梯。

　　辛邈带着辛妈准备的一书包零食和药品去学校，走进教室时差点被里面嘈杂的声浪掀一跟头。

　　同学们到了七七八八，坐在座位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即将开始的旅行，神情里都写满了兴奋。

　　辛邈坐到自己位置上，听到前面的常远在跟旁边几个同学说：“终于盼到它，再没活动我成天在教室得发霉。”

　　有同学附和：“上次集体活动还是运动会吧？学校能想起挣扎在题海里的我们，给安排个郊游也是不容易。”

　　“听说高三生什么活动都没了，别说郊游，运动会都不让参与。”常远的同桌幽幽道。

　　“哎……”一阵哀叹。

　　辛邈大致扫了扫教室里的同学，看到前面的黎鹤。

　　黎鹤就像自带吸引目光和注意力的光晕，他坐在位置上跟人聊天时，身旁的几个人都向他靠拢，有人想看黎鹤书包，“你吃的够吗？”甚至有女生从包里拿出了零食要分给他。

　　怎么会不够？辛邈想，昨晚带着他，一人一猫去超市买回一大堆。

　　“辛邈，你带了些什么东西”一声兴致勃勃的问话拉回了辛邈飘忽的视线。

　　辛邈回神，常远正压着他的桌沿看着，身旁几个人的视线也汇集过来。

　　“零食和药。”突然被一群人盯着，辛邈耳廓微红，话更少了。

　　“哇，还带药，周到。”常远的前桌——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感叹。

　　“郊游爬山嘛，这叫有备无患。”常远替辛邈回答，“是吧辛邈。”

　　辛邈点头。辛妈也就是这个意思。

　　常远正要开口再说什么，教室里突然一阵安静，他回头看，老冉进来了。

　　“热闹嘛。”老冉乐呵呵地走进来，“东西收拾好楼下集合，准备出发了。”

　　“走嘞。”大家都很兴奋，收好书包呼朋引伴往下面走。

　　辛邈跟随人流下楼，突然胳膊被碰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不好意思。”黎鹤走在左侧，朝他抱歉一笑，表示刚才的碰触是混乱中的失误。

　　“没关系。”辛邈低头看路。

　　他莫名有些失落。

　　离上次运动会已经一月有余，黎鹤那天突然的搀扶仿佛成了幻觉，他对辛邈的态度又恢复成了运动会之前一段时间的样子，礼貌而疏离，若非必要，几乎不会主动交流，完完全全是普通不熟悉同学的相处模式。

　　他还以为他们在学校也能成为朋友呢。

　　以致于辛邈总是会错乱——前一天晚上还笑眯眯温言软语摸自己脑袋的人，第二天白天就形同陌路，唤小猫辛邈喵喵，叫同学辛邈就叫全名，疏离得差点在名字后面再加上一个"同学"后缀。

　　难以捉摸。辛邈坐上学校租下的旅游专用大巴时还在想。

　　大巴里吵嚷嚷的，关系亲近的同学坐在一起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已经有人摸出包里的零食开始吃了。

　　“别在车里吃东西啊。”老冉瞄到了， “等会垃圾也记得带走，现在吃了你等会吃什么？”

　　辛邈旁边坐了一个男生，他记不清名字，好像跟他一样不怎么爱说话，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辛邈抱着手臂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大巴在公路上来得很平稳，偶尔在路面不平的地段打个哆嗦，车厢是全封闭的，一点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辛邈觉得它就像一个脱离了世界的小空间。

　　所以这个空间里临近的细碎人声全数钻进他的耳朵。

　　“这么兴奋干嘛？你是去春游的小学生？”是常远的同桌李京天凶巴巴的声音；

　　“我可不可以调过去跟他坐一块儿？”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和朋友的低语；

　　“老冉在旁边呢，你不怕被发现？”是来自女孩朋友的冷静警告;

　　“班长，跟我们讲讲你养的猫呗。”

　　这是辛邈耳朵一动。

　　不远处嘈杂起来：“班长讲下嘛。”

　　“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黎鹤很快答。

　　“小猫跟你睡吗？”一个男生笑嘻嘻的声音。

　　辛邈心里一个咯噔，他往往睡在宠物房，如果被黎鹤抱进屋里，也只会睡在房间的猫窝中。

　　但他在黎鹤熄灯后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在此之后的喵喵会不会爬上黎鹤的床他无从知道，也管不着。可未来他和喵喵的关系若真被发现，他也解释不清自己是如何断断续续待在猫身体里，再看这事就变了味。

　　即使都是男生，但变成人家猫还暗搓搓蹭人家被窝，感觉也挺奇怪的。

　　“从来不。”黎鹤的声音里有笑意。一个女生说：“上床睡还是不干净吧。”

　　“不，”黎鹤接话，“是它从来不愿意。”

　　“好傲娇的猫主子。”一阵笑声。

　　辛邈悄悄舒了口气，看来喵喵在自己离开后大概率没挪窝。

　　“我也好想养猫，但是我妈说它会挠沙发，不让养。”女生声音细而软，“班长你家猫爱挠家具吗？”

　　“家里管家说它会挠。”黎鹤顿了顿，“但我好像从来没见它挠过。”

　　“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干坏事吗哈哈。”

　　辛邈伸手揉了揉眉心，他从来不挠东西，偶尔猫身体的本能作祟也会被他压制住，管家看到的那个多半是喵喵本喵。

　　“我还是喜欢养狗，养狗可以带出去遛，养猫只能放家里，出门只能背着抱着。”一个男生大大咧咧发表意见。

　　“遛？”黎鹤一愣，“我家喵喵还挺愿意出门的。”

　　辛邈也怔住，猫都不爱出门吗？他一开始跟着出门黎鹤还用宠物仓背他，现在出门连牵引绳都不用。看来自己对猫这种动物还不够了解，但黎鹤明明也养过猫，为什么也不知道

　　他以为黎鹤会说出来，没想到黎鹤没再接着往下提。

　　后面一个家里有三只猫的男生开始讲他家仨猫的爱恨情仇，辛邈没再听，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睡着了。

　　辛邈是被老冉的大嗓门叫醒的。车一停，老冉就站在车厢前面叫唤到站，一嗓门下去，睡着的同学几乎都清醒了，车内的兴奋值又一次达到高峰。

　　大巴车一个一个停在泊车区，学生们带好包从车上鱼贯而出，在车前面的空地上排成一溜溜的小方块。

　　“集体活动的时候跟紧队伍，不要掉队，也别偷偷混到别的班去！”老冉从九班队伍的队头绕到尾巴，盯准几个总是伙着别班同学跑的学生重点警告。

　　“我再强调一下，学校组织郊游是想大家在紧张的学习中劳逸结合，呼吸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希望大家在放松的同时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等会还去找你家逸云吗。”辛邈站在队伍里，听到旁边两男生低声交头接耳。

　　“去啊，咋不去，郊游约会大好的时机。”另一个男生用气声回答，“这里这么大，老冉管得过来？”

　　“你呢，上次跟我说的，不发展一下？”

　　“还没谱儿呢，她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男生哀叹。

　　“谁不理你啦。”老冉的声音幽幽响在男生耳后。

　　“没谁没谁。”男生一个哆嗦，规规矩矩地站好。

　　“老师说话的时候认真听，等会你俩去哪个旮沓讲悄悄话我都不管。”得到两人叠声的肯定，老冉背着手又踱走了。

　　“太吓人了……”刚才的男生小声对同伴说。

　　“诶对了，”老冉的声音又飘了过来，男生本能地一缩，却发现老冉停在了前一排的辛邈旁边，“辛邈，你明天回去过后上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哦。”辛邈答。

　　老冉算是走远了，学校郊游的队伍开始陆陆续续紧跟着行进，排着队进了景区的大门。
　　这次郊游的地方是在本地一个比较小众的旅游公园，以它的地貌和峡谷吸引游客，据说最近新建了环山的玻璃栈桥和游乐设施，来玩的年轻人也不少。

　　一群来郊游的学生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地拿出手机用，纷纷兴奋地拿出手机四处拍照，老冉走在队伍中间，发现还有偷拍他的。

　　“行了行了。”他失笑，把班里同学招呼到旁边一块空地：“咱们先来拍个班级合照，等会解散人全都跑没了。”

　　老冉喊了隔壁班班主任刘老师来帮忙，他们班已经放去自由活动，刘老师正乐得清闲，闻言颠颠跑来。

　　“冉老师你往中间一点。”刘老师指挥靠在一排学生后面的老冉，老冉你往中间挪挪。“黎鹤你太高了，站后面一排吧，对就在那个小帅哥旁边。”刘老师知道黎鹤，就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小帅哥辛邈局促地挪了挪位，给黎鹤腾地儿。

　　“同学们笑得开心点！”刘老师拿着老冉的手机一通狂拍，还给老冉的时候得意地说：“拍得多，够你选。”

　　“好，”老冉低头看了看照片，转身跟同学们宣布：“现在自由活动，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班里一阵咋呼呼的欢呼，三五成群地往景区里冲，老冉和刘老师也结伴聊着天走了。

　　辛邈停了一会，手里拿着景区地图，边看边往前走，刚迈出几步，被常远叫住：“辛邈，一起呗。”

　　辛邈回头，看见常远和他的同桌站在一起——常远的同桌是个女生，叫李京天，名字像男生，平时也喜欢跟男生玩，和常远堪称欢喜冤家，在教室聊天时一来二去也跟辛邈熟悉了。

　　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个人。

　　黎鹤注意到辛邈的视线，他淡淡一笑，跟辛邈打了个招呼：“那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