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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结大梁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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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遥真偷偷看了一堂课的炼体功法,觉得自己应该接着练下一重了。
他几月前就已经练成了第二重,中间停歇了一段时间练了对灵力的操控力,如今也已有小成。
炼体的前两重是针对的凡间无敌,而第三重,便开始能与灵力对抗了。
灵力无处不在,但因为各种自然原因和人为原因,各个地域有稀有薄。一般修者都是借它来攻击和防御,灵力遇刚则柔遇柔则刚,比之平常的凡铜俗铁要厉害许多倍。
楚遥真想到又要学到些新的东西,心中便滋滋的溢出兴奋。
楚遥真兴冲冲地往回走,也没心思注意那个大小姐没来找他麻烦。
楚遥真打坐参悟心法一整夜,却没甚收获,清晨起来心情烦闷。
到教室去上课,难得想写几个字,结果却发现笔尖硬邦邦的吸不进去墨水。
楚遥真使劲在纸上戳了好几下,也不见笔尖有半分软化。他一连又试了案上的好几支笔,发现没一支能用的!
楚遥真仔细看了看,发现有人将他的笔尖都浸了胶水!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楚遥真转头看去,发现穆宁语正举着书简弯腰笑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已经憋不住。
凶手已经一目了然。
穆宁语似乎知道他在看她,扭过头来对他做了个鬼脸。
楚遥真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将那些笔往旁边纸桶里一扔,低头翻起心法来。
穆宁语得意洋洋的抬了抬头,觉得楚遥真已经知道了她的厉害。
第二天穆宁语也没见楚遥真有什么动作,便将之前那一丝丝的担心也放下了。
正当心情颇好的上着课,却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墨水味,自己的袖子也感觉湿了。穆宁语奇怪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案上竟不知不觉间流了一案的墨水。
她惊跳起来,去拿砚台,却不知砚台底部漏了,这样被她一举,漆黑的墨汁瞬间淌了她一身。
教室里的人都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她,见她正满身墨汁的举着砚台像座黑雕像般的站在案前,都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穆宁语从小到大还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丢脸过,顿时又羞又愤,她看向身边那个罪魁祸首,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甩手就将手里还在淌墨汁的砚台砸了过去。
楚遥真用笔尾轻轻一点,飞来的砚台便顷刻粉碎。
楚遥真甩了甩手,没一滴墨汁沾在他身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不知谁缓过劲来吸了口凉气,紧接着又有数声吸气声传来,就连老夫子,也忍不住的抖了抖胡子。
他们虽知这位小殿下正在练什么功,也知他十八岁时便会离开廉重拜入仙门,但一直以来,这位小殿下从来没在他们面前露过手,而且还时常逃课惫于学习,就算是到了教室,也从未认真听过课,时常作那纨绔模样,偏偏皇室的几位又百般包庇纵容,渐渐地,众人也便将这位小殿下看做了真正的纨绔子弟,却不知如今只有十岁的他竟已练就这般功夫。
穆宁语虽然也被吓了一下,但转念又想这人多次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无视她,虽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学无术之徒,但恃宠而骄狂妄自大却是坐实了的。
今日让她这般丢脸,他俩这梁子,今次算是真正的结大了!
一连几日,楚穆二人之间的恶作剧不断。
不是穆宁语在自己书里发现已经夹扁风干做成书签的各种虫子,就是楚遥真看见他姐送给他上课解闷的那些话本子和小儿画成了揭不开的砖块······
一时之间教室里鸡飞狗跳,再无宁日。
小七觉得很奇怪也很高兴,自楚遥真答应他留下以来,其实他一直有所担心,尽管楚遥真现在正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修炼和生活,但他总担心楚遥真是表面应付他实则暗地里想偷偷找回去的方法。
可近几日里,他突然放下心来。
他发现,自楚遥真遇到穆宁语以来,那些不曾被他们察觉的一些变化正慢慢地显现出来。
按常理来说,楚遥真真正的心理年龄已是近四十的成年人了,而穆宁语不管再如何早熟,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面对小丫头那些明显幼稚的恶作剧和挑衅,楚遥真本应该不会和她一般计较,但这几日他却和那小丫头越斗越欢,越杠越起劲儿。已慢慢失了那三十年来被现实磨出来的那丝忧郁。
而这也恰恰说明,楚遥真在渐渐的真正适应这种环境,这具身体。
小七很是欣慰,觉得自己的努力终是感动了苍天。
他怯怯地抹了把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之前,他教楚遥真修炼,是为了让楚遥真看到这里的好让他尝到甜头,而从现在开始,他将真正的开始助他,让他登上大陆之巅!
楚遥真觉得近期自己修炼虽然越来越辛苦,但进步却是越来越快了。他察觉到是小七正开始认真的指点他,但却并没有多说,小七虽然有时有些爱装嫩做作,但他为他做的他都知道。楚遥真并不是一个将感激挂在嘴边的人,别人为他付出的,他都记在心里,并永远铭记总会回报。
这天刚下课,楚遥真和穆宁语还没来得及斗,就双双被叫去了揽凤殿。
楚遥真他娘和他姐都在那儿,楚遥真左右瞅了瞅见除了穆宁语这个麻烦精外也没外人,便没行礼,只喊了声母后皇姐便被楚遥云伸手招到了身旁去。
穆宁语暗叫了声“不知礼数”,倒是规规矩矩的朝二人行了君臣礼。只是称呼,却震得楚遥真外焦里嫩。
穆宁语喊他娘叫姑姑,叫他姐叫姐姐!
欧阳长乐见他那副见鬼的样子,知道他还不知穆宁语的身份,也没向他介绍。
只是对于他俩最近这窝里斗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赞同,可毕竟两个都是自己宠着长大的孩子,也狠不下心来责骂,便只象征性地训斥了几句又哄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但对于楚遥真来说,他和穆宁语居然是兄妹这种狗血剧情实在是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楚遥云看着他那一脸求知的表情,只得妥协的叹了口气,向他解释。
原来,穆宁语是廉重国第一丞相穆羌的嫡长女。穆宁语的生母,就是那位在几月前病逝的廉重第一皓月夫人穆夫人。
穆夫人和欧阳长乐是闺中密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青梅,二人曾情同姐妹不分彼此。可后来欧阳长乐嫁与楚靖,居于宫中,穆夫人身为外臣未婚女子,不得频繁出入宫内,便在几年后嫁给了当今的丞相穆羌。
穆夫人开始嫁给穆羌之时,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思及嫁给穆羌后可随意入宫便觉得也没什么不可。毕竟她这么些年来,也没等到像楚靖之于欧阳长乐这样的称意夫君,想着如今嫁与穆羌,不会失了欧阳长乐这样好姐妹也算是人生的一件称意之事。
果然欧阳长乐做了皇后之后也十分照顾她,二人与以前一样未有变化,只是她没想到,她与穆羌过了几年相敬如宾的日子,竟慢慢被穆羌那种礼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样子打动,深深的陷了进去。
可正在她刚为初陷爱河的自己感到欣喜时,却突然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穆羌终于忍不住,将他那个藏了许久的心上人杜氏娶进了家门。
杜氏出身低微,府中又有穆夫人这个皇后密友正妻夫人坐镇,想要入府就只能做个妾。可穆羌哪里舍得自己痴恋多年的心爱之人受委屈,硬是不顾家中反对,将那纳妾礼办的比那迎亲礼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夫人身为正妻,虽心痛不已,却不得不帮忙照拂那娇若白莲的杜氏。
可白莲终归是白莲,不作点妖,是显不出她的属性的,平日里各种装残装弱的陷害诬陷,在得知穆夫人怀孕后更是变本加厉,偏穆羌就吃这套,于是自然而然的穆府大权就落到了杜氏手中。
可辛亏欧阳长乐得知穆夫人怀孕后亲自前去探望,见自己的好姐妹竟受此苛待,二话不说便狠狠的在穆府立了个威,廉重国无人不知国君宠妻无度,便是穆羌也不敢反驳,自此府中再不敢苛待穆夫人,而从这以后,欧阳长乐也开始明里暗里的帮衬穆夫人。
不久后穆宁语出生,杜氏也紧跟着生了一男一女。穆宁语虽然平时不受穆羌待见,但却是穆府唯一的嫡女,有穆夫人教导,欧阳长乐这个姑姑撑腰也过着算是可以横着走的日子。
但终归是缺了父爱的孩子,母亲又因为生她时落下病根久卧病榻,便慢慢的早熟,养成了不会轻易流泪的性子。
这些年来,随着穆夫人渐渐病重,欧阳长乐花重金也求医无成。杜氏便开始有意无意撺掇自己的两个子女去欺负穆宁语,可穆宁语从小养出的性子就不是个任欺负的,每每遇上便将他们都臭骂一顿,又因欧阳长乐暗中施压,杜氏发现向穆羌哭诉无用,渐渐的三人便看见她们母女都躲着走了。
只是几月前穆夫人病逝,欧阳长乐念及旧时之情追封她为第一皓月夫人。欧阳长乐深知杜氏外表柔弱内心狠毒,恐故人之女会受人鱼肉,便让穆羌将穆宁语送入宫中和皇家子弟一同学习。
楚遥真听完,突然觉得心中升起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他得承认,他真的是对穆宁语产生了一丝同情,并深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他可是一个心理年龄快四十的人了啊!
不过“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楚遥真问道。
楚遥云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嗔道:“你一日一日的不是逃课便是练功,我想见你一面都难,你哪能够见到。”
楚遥真听言忙作保证,抬头讨好的笑道:“以后若是姐姐想见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楚遥云被他那副样子给逗笑了,她哪能不知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眼看相处的时光越来越短,便是这偶尔可逗为一笑的谎言,都将是以后美好的回忆。而这时,便是能欢笑一时算作一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