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图之秦岭异梦》陈琛陈文

1、耗子

　　2004年北京，潘家园内某古玩店铺内
　　做古玩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但是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好东西进来，对于我这个既要养家糊口,又要给店里人发薪水的人,.眼看着旺季快过去了,再不开一张恐怕今年都不会有什么收益了。
　　正在考虑去哪收点东西上来的我被刚进来的一个青年人打断了思绪,他留着板寸头，三角眼，鼻梁很高，身高有180以上,样子挺严肃。
　　我在一边看着这个人,他一直看着我柜台的藏品，也不开口。样子很是随便就像是个过路客，我不禁眉头微皱，又过了会，来人还是随随便便的看着，不同的是这次拿起了仿殷商时期皇帝用的酒爵。我有些敷衍的对他说：“哥们有看上眼的没，我低价卖给你，没有的话就去别家看看，您在这一直呆着影响我们做生意。”
　　那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我说话，仍是盯着那个酒爵，也不回头只是背对着我说：“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怪不得你的店里这么冷清。”
　　被他这么说，我有点发火心里骂了句我草，嘴上还是略微客气的说了句：“您买东西我欢迎，如果不买东西请你出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去报警了。”聪明人都知道我这是在下逐客令，偏偏这位哥们不吃我这一套。
　　“呵呵”那人笑了笑转过身子看着我，并不害怕的说：“我买东西也要看看啊，你这个当老板的不主动给我介绍，我怎么了解啊。”
　　心里再次骂了句娘，表面仍是比较客气的说了句：“最近没货了，想要就等过段时间再来，或者留下联系方式，等货来了我通知您，实在不成您去别的店转转。”
　　“方舟，送客！”我对着在边上一直发愣的伙计哄到。
　　“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的耐性也没什么长进嘛。”那人看我急了，无奈的说了句：“你小子眼睛真不是一般的不好使，进来这么久都没认出我是谁。”说完后瘪了瘪嘴。
　　“啥？”我呆了一下：“咱俩认识？”
　　那人道：“呵呵，何止认识，我和你以前一起光腚长大的，看来，你的记性真的不怎么样啊。”
　　我去，这人到底谁啊，在心里把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无奈就是没什么印象,于是我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是谁，别打哑谜了。痛快点的，不说我送客了。”
　　“好吧”那人无奈的耸了耸肩：“既然你记性这么差，我也只能自我介绍下了，我叫李浩，外号叫耗子，是慕湮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子，可惜他丫的忘性大，把我给忘了。”
　　“耗子？我操，你什么时候从号子里给放出来了？”
　　“哈哈。吃惊吧。走，找个地方咱哥俩好好聊聊，顺便请老子搓一顿，当做为我接风，3年没见。想死老子了。”说着就把手搭在我肩上往出走。
　　对方舟嘱咐了看好店，领着号子坐上我的破桑塔纳2000就奔了一家火锅店。
　　“她乃乃的。”号子感叹道：“和号子里的饭相比，这你娘的就是珍馐了，就算死在这桌上也值了。”
　　我切了一声说：“你他娘的要是当初没打了刑秦的，你也不至于蹲了这几年号子啊。”
　　“草，当时不是年轻嘛，再加上秦铭那龟孙老爱仗势欺人，我当时气不过，那天去找你，知道秦铭是因为个女的就动我哥们，我就忍不住教训了下他，谁知道龟孙子敢报警。好在只是致人轻伤。”耗子捣了我一拳说：“你他娘也真是的，三年没见就认不出老子来了。”
　　我听了心里一热，心想：要不是我，耗子也不至于在号子里吃了三年年的苦。给耗子倒了一杯酒说：“哎，三年了，你他娘的也这够要面子，老子去看你，你也不见我。”话一出口，不觉心里发酸，举杯和耗子干掉了半瓶牛栏山。
　　三年没见，两人都打开了话匣子，直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时，才发现已经到了饭店要关门的时候。打着饱嗝拉着耗子打了辆车回了我家。
　　一进门，我就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问耗子：“你现在也出来了，想没想过什么时候找份工作，实在不行去我店里当伙计吧，一日三餐，包吃包住。”
　　耗子扣了扣牙对我摆摆手说：“你快得了吧，不是兄弟我说你，就你那铺子，能让你自己吃饱了不饿就已经要千恩万谢了，还收留我？等着哥们我和你喝西北风去？你的好意哥心领了，我已经为自己找好事做了，今天来看看你，过几天我就走了。”
　　“你去哪？”我有些好奇的问。
　　耗子压低声音，神秘的对我说：“看在是这么多年哥们的份上，我才告诉你，但是你别告诉别人。”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我要和我老表去倒斗”耗子趴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我大叫一声。
　　“草，你丫的低点声啊”耗子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然后把窗帘拉上，回过身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抓会是什么下场。”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本能的问耗子，这么多年来长在社会主义下，对于这种犯罪行为，我是不赞同的。
　　耗子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但是，你该知道，冒点风险倒出点冥器来，吃穿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这种蹲过号子的人，除了去倒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吃穿不愁的一天了。”
　　我想开口辩驳一些，但是却发现找不到能说服耗子的理由。确实，蹲过号子的人，很难找到工作，何况是要一生衣食无忧。我无力的躺回沙发上，回忆着当初耗子被抓进去的事。
　　当时，耗子是学校里的运动健将，越野赛次次都拿第一，当时学校都有了保送他去体校的打算了。
　　那时的我和一个女生挺要好的，结果校长的儿子秦铭也看上了那姑娘，几次争锋下来，那姑娘都表面对我倾心。但是那时候早恋要是被知道就不好了，所以我们一直是地下恋情。
　　而秦铭对于那姑娘和我的事怀恨在心，有天放学，秦铭跟三个和他处的不错的人拿着棒球棍和板砖在我回家的小路上围堵我，本来是想吓唬我的，后来秦铭想发疯了般挥起棒球棍朝我头砸过来，我用双手护头。秦铭越打越狠，到后来棒球棍在我肩膀，后背都留下痕迹。
　　此时的秦铭还不忘嘴上占便宜：“你他娘什么德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敢和老子抢马子，活得不耐烦了。”就这时候，耗子出现了，每天回家耗子都会去借我作业抄，那天耗子去我家结果我不在，他就出来溜溜看能不能碰上我，正碰上我被秦铭打，耗子就挺身而出，替我找“公道”。
　　耗子一拳过去就把秦铭的帮凶打的鼻子出血，秦铭吓了，招呼着剩下两人扬起棒球棍就照着耗子砸过去，耗子的外号不只是因为他的三角眼，还因为他像耗子那么灵活，躲过了打过来的棍棒，抓住那人的手臂，一脚踹过去正好砸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耗子握拳，手关节嘎嘣儿响，三个帮凶见这阵势吓得拔腿就跑。秦铭吓得坐在地上。平时秦铭都是作威作福，吓唬人的，哪见过耗子这种阵势，当时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这么狠一主。嘴上喊着：“我错了，饶了我吧。以后那妞是慕湮的，我再也不敢觊觎了。我今天就是吓唬吓唬他，哥们，我错了……”话还没说完，耗子揪着秦铭的脖领就提了起来，一拳砸在了秦铭的肚子上，秦铭“嗷”的一声叫了起来。
　　耗子松开秦铭，拿起棒球棍对秦铭招呼着，口里还喊着“你他娘活的不耐烦了，老子的兄弟你也敢动，怎么打我兄弟的，我让你怎么还回来。”
　　我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耗子身边拉了拉耗子说：“狗咬咱，咱再回咬狗不成？出了气就算了，别闹出人命来，走吧，回家吧。”
　　耗子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铭，呸了一口扶着我往家走。
　　谁知道刚到家，警察来了，说是耗子聚众斗殴来传讯耗子。当时我真想冲去秦铭家宰了那个王八蛋，但是生性就有些懦弱，终究只是有那心没那胆。后来审判结果是耗子以故意伤人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就这样我回忆着，知道不知不觉中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