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回不去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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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师领着我们走了很远一段路，沿路站着很多村民，知道我们的到来出来欢迎的，他们脸上的笑就和那些学生一样，开心、羞涩、好奇。我们在一间灰白砖头的房子前停住，老教师说：就是这里了，这原本是我们的大会堂，是我们村最大的房子了，前几天村委会已经安排人打扫整理过房间了，铺了床，老师们不要嫌弃。
带队老师笑着说：这已经很好了，还麻烦你们打扫整理，太感谢你们了。
里面房间只有三个，一个是带队老师的单间，5个女生一个房间，7个男生一个房间，我们来之前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更差的环境，这里虽然挤了点不过挺干净的，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村长带着村干部都来了，说着感谢我们的话，我们受宠若惊，饭菜很简单，但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的，一餐饭吃得津津有味。吃饭间，陈书凡将他面前的那盘茄子放到我的面前，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眉眼间藏着笑意，他知道我喜欢吃茄子，刚才一定是看到了我一直盯着那盘茄子。
我还是什么都没说，连谢谢都没有，我知道这样很不大方，但是我做不到和他正常地说话，我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无能。
下午，我们来到教室，把在学校通过募捐而来的书本、文具、书包等等发给每一个孩子，孩子高兴地不得了，我也很高兴地发现那个帮我拎包的男孩是我负责的其中一个班的班长。我教的是英语，每天一节课的英语时间，这里的学生英语学习很少，我从26个字母开始教。陈书凡教的是数学，刚好和我负责的班师一样的，很多次我下课走出教室，他进来上课，在慌乱和尴尬中，我轻轻地向他点了下头，嘴里发出“嗨”的声音，估计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就这样吧，也许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做朋友了。
晚上，我正在备课，一个男生在门口喊：你们女生谁有药？陈书凡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痛得厉害，还拉肚子了！
我想起来，我带了一盒的克莉莎，可能会有用。我起身说：我有，我给你拿。
我从包里拿出药，递给那个男生，男生没接过药，说：队长，你过去一趟吧，我们几个男生粗手粗脚的都不会照顾人。
如果生病的是其他人我一定会亲自过去的，可现在生病的是陈书凡，我躲还来不及。现在那个男生这么说了，我不好推辞只能跟着去，到了那里，陈书凡闭着眼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我问：你怎么样了？
他睁开眼睛，看见我先是一愣，挣扎着要坐起来，身边的男生走过去帮他，他头靠着墙上，露出一个苦笑，说实话很难看，他说：你怎么来了？
男生说：我们几个大男人照顾不了你，所以就叫队长过来，女生比较细心一些。
看陈书凡的样子，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问：今天你吃什么了？
他想了想，说：没吃什么，对了，下午的时候，小福给我一种花，说是可以吃的，让我尝尝，我就吃了点。
我说：那就是了，一定是那花吃坏了肚子。
陈书凡说：小福也吃了，他没事。
我给陈书凡倒了杯水，拿出两粒药，递给他说：先把药吃了。你的胃是娇生惯养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小福的胃可不能挑食，能比吗？
陈书凡接过药和水，看着我，眼里有着委屈，我想他是听出来我话里的讽刺了，我等着他的回击，但是这样的眼神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马上又变得温柔起来，我有些不适应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他说：谢谢你，好久没有被人这样照顾了。
我说：回去之后让你女朋友天天这样照顾你就好了。
他喝水的头猛然间抬起看着我，嘴巴微张想要说话却又什么也没说。
我说：吃了药应该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我径自往门口走，我听到他说：王梓，谢谢你。
我没回头。
第二天傍晚，我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远远看见陈书凡站在大会堂门口，我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叫住我：王梓。
我停下脚步：什么事？
陈书凡说：一起散会步？
我说：不了，天太冷了，而且我要备课。
陈书凡说：你是讨厌我吗？
陈书凡这样说，我没法推却。
走在陈书凡旁边，这种感觉很奇怪，原本我担心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亲近，然而现在我的心却那么安静，一点都不觉得紧张，看来任何事情，只要直面了就不会感到害怕，真正让你害怕的是你畏惧的心。我们一直沉默着，直到走进那片竹林，风有些大，我不得不缩成一团，本来就够冷的，现在还出来喝冷风，算怎么回事。
陈书凡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我，说：戴上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手上的手套，是女生的，惊讶万分，他是魔术师吗？我说：不用了。
陈书凡说：你别这样总是拒绝我好吗？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昨晚照顾我。
我再一次妥协，我也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苦大仇深似的。
陈书凡说：我跟赵雪柔已经分手了。
我在心里说：你们分手管我什么事！不过还是觉得奇怪，陈书凡和赵雪柔即使不是真的喜欢对方，那也是各取所需，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不是太奇怪了吗？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陈书凡见我没说话，他接着说：暑假在她爸爸公司实习，她认为我之所以能进就是因为她在人事部部长面前为我说了几句话，说实话我受不了她在我面前一个劲地提这事，好像我一无是处似的，你说如果没有她的那句话我就进不了了吗？我实习了两个月，他们公司就签我了，这是我自己做到的。
我说：毕竟你得到你想要的。
他接着说：赵雪柔，任性，霸道、刁蛮，甚至无知，除了买衣服和化妆品，我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你，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我有多开心，你和她完全不一样，你……
我打断他的话：你不要把我和别的女生作比较，尤其是被你贬低过的。
陈书凡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意思是，是，你真的很好。
戴着手套把手包着严严实实的，暖暖的，捂住脸，好冰，原来手套里面的温暖不能传递给在寒风中的另一边。
我说：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陈书凡的脸抽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只是说：走吧。
我隐约能明白陈书凡的意思，人心真的是难以捉摸，陈书凡的是这样，就连我自己也是这样，我不明白在这之前我对陈书凡还是躲之不及，总不能正常地面对他，但是现在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轻松了很多，面对着他就像是偶尔见面的熟人，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集。这样的情绪变得太快，自己也感到莫名。现在的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感觉看待陈书凡，我怎么能让他继续回忆我们的过去呢。那段过去甚至理我越来越远了。
走回去的路上，我在想已经离开学校半个多月了，该打个电话回去，艾月、类类还有明明，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至于涛哥，回去之后再联系吧，不知道晓菁从北方回来没有。江盛宇，当这个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禁心紧了一下，陈书凡以为我打寒战，还关切地问我冷吗，我摇摇头。江盛宇，现在应该知道我辞职了吧，他会不会对我的不告而别很生气？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见他？他会原谅我吗？
回到房间，我才想起来手套忘了还给陈书凡，下次再还吧，我拿了几个硬币就往村委会跑去，只有村委会有电话。
接通了寝室的电话，是蒋媚接的电话，说类类和艾月去明明的窝了，和蒋媚聊了几句，我就把电话飙到了明明的公寓里。
接电话的是明明，一听是我，设了免提，把艾月和类类喊过来，七嘴八舌，先扬后抑，先是狂想我一通，然后开批斗会，批斗我半个多月不联系，没良心，没纪律。我忍着，等到她们消消气，我开始向她们报告这边的情况，然后说了陈书凡的事情，听得她们也傻掉，真有这么巧的事，类类问我旧情复燃的几率有多少，我说：去死。
艾月说：前几天晓菁打电话来说联系不上你，她回来了，还带回北方小吃，恐怕等你回来都长绿毛了。
我边惋惜边流口水，问：还有其他人找我吗？
我在心里小小地期待某个人给我打电话，类类说：你一说，还真有一个。
我惊喜若望，说：快说，谁给我打的？
类类想了半天说：好像一个叫石头的男人，这名字真是奇怪，说联系不上你很急，让我帮他联系你，你啊你，你说你一走谁都找不着你，就跟人间消失似的，你是不是欠人家钱躲睡呢？
我没理类类的话，奇怪石头怎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回去之后再联系他吧。
又闲扯了几句挂了电话，电话上显示3块钱，我准备付钱，村委会的大婶握着我的手说：王老师啊，这点钱不用付了，您教我们家娃辛苦了，我们家娃可喜欢您了，学文化的劲头可足了，真是谢谢您啊。
原来是我们班班长的妈妈，我坚持要付钱，大婶拗不过我收了钱，一个劲地夸我，搞得我很不好意思，趁有人进来，我赶紧告别逃走。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回不去的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