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更好》紫玉红棠

1、终于死了

　　折磨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死了，方菲看着病榻上焦黑的尸体，眼中无一丝怜悯，心中更有意思爽意。

　　今天还在镇里读初中的方菲正在与一道数学题暗暗较劲，班主任来到班上，通知她回家去，手还下意识触碰到了她，示意安慰。

　　方菲不懂，看了一眼班里前排的陈琛一样，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她不敢注视太久，在班上她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这不是她的错觉。

　　诡异的气氛总是在她踏进班中截然而止，那有说有笑的画面，她不懂，也不想懂。

　　于是，收了收书包，赶紧回家。

　　方菲的家离镇上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这是骑车的距离，要是走路的话估计要一个半小时以上，每天天没亮，方菲就出发，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她总能感觉美好的事物总有一种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步一步往回走，方菲看到了二舅跑来接自己，还在焦急的喊着
　　“菲菲，赶紧过来”你爷爷死了
　　方菲面无表情的看着皮肤黝黑，身高马大的舅舅，印象中的舅舅一直是个容貌甚伟，不像现在这般丑陋。

　　等方菲赶到家中，看着病榻上早晨还她说话的爷爷，此刻这样，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隔壁张婶一直带有很可怜的眼光，同情的看着她，可怎么办呀，这个孩子
　　“母亲改嫁，父亲疯癫“就连最亲的爷爷也死了。

　　这下，娃儿可怜了，说完了，还不忘拿出手帕擦拭脸颊

　　方菲并没有一丝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老头，自己玩火自焚，还要惹的大家一起看热闹。

　　此话，方菲不敢说出口

　　那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坚强了一辈子，折腾了一辈子的老头，会因为自己儿子的几句话而寻短见。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了，方菲也在想着怎么样处理这件，左右邻居凑了点钱，商量明天或者后天坟葬。

　　舅舅本名叫陈司，有一个同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家境也不是特别好，说是舅舅，其实也是没有关系，自己母亲改嫁后，继父前期的弟弟，跟自己有八毛钱关系，
　　只是因为与自己家住的近，所以才赶来通知她而已。

　　舅舅，婶婶你们回去吧！

　　你们在这也是浪费时间，爷爷死了，我还有爸爸，我等下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回去处理这件事情，他总不会连自己老爸的死都不管吧！

　　张婶他们也知道方菲懂事，却没有想到她这样懂事，从小被自己爷爷虐待，还能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方家祖宗上面烧高香了。

　　众人散去，各自回到了家中，方菲开始打扫家中，等打扫完了，才想起来要给爸爸打电话，虽然她知道可能白打电话，但是还是想试试。

　　电话嘟嘟嘟…..几声之后，一个娇媚女声从话筒中传了过来。

　　“喂，你找那位？”
　　你可以把电话给我爸爸吗？我有急事找他

　　电话那头传来，给你的，深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死丫头，不是让你没事，别打老子的电话吗？

　　啥事？

　　方菲小声的说道“爷爷死了，你要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她清楚听到了嬉笑声：‘哎呀，现哥别这样“

　　继而靡靡的声音从电话一段传出，还伴随着撞击之声，方菲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是这样，所以母亲才会走。

　　母亲走的时候，方菲还小，他想带菲菲走，可是父亲不让，还对着她骂骂咧咧的，说是婊子，不配。

　　方菲看着这一室内的脏乱，不知道该如何打扫，本就不大的两室一厅，就连屋顶哪一块破瓦何时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只知道，昨晚睡在床上的自己，辗转反侧一直睡的不安稳，她最近一直陷入一个梦境一直出不来，明明那样的日子已经离自己十分遥远了。

　　冬天下雪天，骨瘦如柴的手总是被冻的通红，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回去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家，冷冷清清，骂骂咧咧。
　　扫完了客厅，来到了爷爷的房间，尸体还在呈放在卧室中，眼睛紧闭，说是眼睛，其实也就是一个焦黑人影，骨头烧至不尽，方菲实在想不懂为什么她回选择这样的自杀方式结束生命。

　　桌子上摆放的还是早晨临走前，自己做好的稀饭，方菲不想浪费，于是端起碗坐在客厅里面吃了起来。

　　正在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抬头看了一看墙上的钟摆动，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站在门外的陈琛看了一眼方菲，想了一笑

　　你在吃饭呢？我从学校回来，就听见爸爸他们说了你家的事情，特地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方菲语气淡淡的，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就那样！

　　你也看到了？不要露出那样同情的眼神，我不需要

　　其实，你不必在意班级所说的那些话，他们只是看你脏兮兮的，所以才会说你，也并无恶意。

　　我知道，我本来性格就内向，在他们眼里就是怪胎，就连学习也渣的要死。

　　其实，方菲的五官长的很好看，瓜子脸，大眼睛，脸白白，睫毛卷长，陈琛一直都知道，只是她的美裹挟在脏乱的衣服之下。

　　还有她那充满老茧的手，异与童年人的过往。

　　需要我帮你向班主任哪里请假吗？
　　不用，我明天回去读书，总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耽误了学习？
　　陈琛知道方菲膈应自己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情，但是他没想到他会想这样久，他是真的不知道，真的。
　　那样，你好好休息，有啥需要我帮助的事情，你就说。

　　方菲抬起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道：“好”

　　吃过饭的方菲突然想起来因为火烧的原因，那件屋子一件物品也没有了，而爷爷放在柜中的几千块钱，这下也没有了。

　　“那是爸爸隔了半年才寄回来的钱，现在已经是学期末了”五月份的天气炎热了起来，这学期的学费好不容易才交上，这下也没有钱，还被人当成扫把星。

　　想着，想着，天已经黑了，隔壁的张婶又过来，一同的还有姑姑，他是爷爷的女儿，嫁到隔壁村，一般没有事情不回来。

　　她们来的时候，方菲已经把家里打扫，此刻正在清理屋内的黑面，没有注意他们那到来，于是很卖力的干着活。

　　“菲儿，等爷爷的事情结束了”你愿不愿意跟姑姑回家？

　　方菲看着张婶、姑姑，摇头，她知道姑姑的不容易，姑姑三十岁才嫁出去，嫁的那个人还不怎么好？是个二婚的，整日不是玩就是赌。

　　方菲不懂，明明姑姑很漂亮，爷爷为何要把她嫁出去，只是为了几千块的彩礼钱，还有少一个吃饭？

　　家徒四壁，除了一个二层的楼房，眼下她还生了两个表弟，如果在把我接回去，那么什么样的日子也能想到。

　　姑姑，我就想在家里待着，我在等爸爸回来

　　她编奏了一个十分拙劣的谎言：“爸爸，马上就会回来”

　　他说“会给菲菲买漂亮衣服，让我在家里等他”他会寄钱回来

　　姑姑看方菲这样说也就没有强求，她也问过丈夫的意思，不想换来确实一巴掌。

　　她看着才十三岁的方菲，眼睛一股心疼，

　　你也不然就去你姑奶奶家里去，她看在是自己的弟弟份上，应该会照顾你的！

　　方菲十分坚决地道：“不”那个刻薄的老太太，她不想再去。

　　第二天，远方的亲戚都过来吊唁，姑姑和方菲穿着孝衣，站在一旁。

　　方菲静默不语，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群，原本白事是有亲人自己主办，因为方菲不着调的父亲，重担就放在了方菲姑姑身上。

　　爷爷看着摆放的灵堂，那一具棺材，尸体已经在今早送到火葬场，现在已经活化了吧！

　　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手掌面还有些青紫，眼下手掌已经消退了很多，还是她昨天一直拿冰水冷敷，她也不知道自己从那本书看到的，就这么记着了。

　　在众多人群之中，方菲看到了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奶奶，满头白发银丝盘在耳后，他知道她的姑奶奶来了。

　　等老人停在脚前面之时，方菲头一直低着，一直不肯抬头，她怕眼泪一直止不住，只是那样一张神似爷爷的脸，她打从心里的害怕。

　　怎么了？耳道聋了，听不出我在和你说话，还是怎么滴？拐杖之声墩墩的想了几声，方菲回过声来，叫了一声：“姑奶奶“

　　又陷入静谧不语的状态

　　方老太，看了一眼方菲一眼：“没出息的丫头，跟她爸一个样”

　　方细听着姑妈这样说自己的侄女，难免的有种不爽的一丝气放在心上，向来她就看不惯自己姑姑，年纪轻轻就一直不做活，重担全压在她丈夫手里，丈夫死了，活就落在儿女身上，这样的一个也不知道哪里会有的泛滥心来看这小妮子。

　　姑姑：“你这话说的，菲儿还小“还在上学，跟弟弟可不同

　　方老太就住了嘴，眼下自己也就是来吊唁的而已，插手别人的闲事干嘛？

　　于是，客套了几句，便包了几百块钱，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