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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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的两人并没有在意他的情绪。
神战确实是由纳西索斯引起，但也不仅仅是由他引起的。
在神战之前，那些贵族为博美人一笑争风吃醋的荒唐事，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问题。
究其根本，是这群人高高在上太久了，将芸芸众生与自己割裂开来，视世界为玩具，这才是沐恩大陆真正的灾难。
就算没有这化名纳西索斯的少年，他们也会因为别的什么而打起来，或者仅仅是想找乐子。
再强大的魅惑魔法，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就比如，这一幕完整的落入神明眼中，神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抹去胆敢吓小人类的狂徒。——费尔勒斯是最强大的剑神，他剑锋所指，连神明都要避其锋芒。
这涉及到一桩旧事。
弗里西蒂是精致秀美的相貌，金发碧眸，雌雄莫辨，很符合神明的审美。
就在三十三年前，欲神看上了这个少年，肆无忌惮的掳走。
然后，费尔勒斯一人一剑杀上神域，砸了祂的神殿，斩碎祂的神格，将祂的灵魂撕成碎片，然后投入地狱火中炙烤，直到祂灰飞烟灭。
他完全灭杀了一尊神明，而欲神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碰弗里西蒂一根手指。
没有神知道他是怎样来到神域的，祂们只得知了欲神的陨落，然后眼睁睁看着费尔勒斯带着他的养子，在众神的围攻下悠然离开神域。
他半身染血，发丝散乱，回眸那一眼，竟吓得不少神明肝胆俱颤。
这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们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分明贵为主神，光明与黑暗不仅不惩罚让自家宝贝伤心的费尔勒斯，还连弱小的弗里西蒂都不敢动。
但，当初这个人类修行不到百年，就已经可以灭杀欲神，祂们不敢小看他。
这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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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避之不及的疯子正在看养子作画，这一次他画的是秋天，金黄的树叶铺了满地，高高的枝干上坠着满树金黄，清风拂过，满天飘金，梦幻得像是秋神的祝福。
费尔勒斯一如既往的赞美，然后看着弗里西蒂用魔法将画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收养弗里西蒂的第几个年头了，因为弗里西蒂的神智永远的停留在了十岁，这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拒绝提及他的年纪。
小孩子无忧无虑，不怎么记事，他却忘不了。
他是在战场上捡到小孩的，那时候他还不是剑神，孤身一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但他不能后退，奥尔格斯没有逃兵，他身后是格林特的普通子民，家与国的期待都落在他身上。他们期盼他延续父兄的荣耀，将侵略者赶出格林特。
在一次战役结束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一道斗气，裹在锋锐的长剑之上，要置他于死地。
原本没心没肺吃着零食的小孩吓坏了，惊呼着扑到他身前，为他挡住了致命的偷袭。
幕后主使是马索家族，他们想取代他成为最后一战的统帅，以赚取军功。
他的麻烦变成了小孩的麻烦。
战争胜利后，他收养了这个一直无人认领的小孩。
不是为了报恩，他本就想收养他，只是这件事之后，对小孩看重的程度更深。
费尔勒斯知道自己疯，容易走极端，但他不觉得这样不好。
知道他是疯子，就没有谁敢招惹他护着的存在。
当初因维特被他追着打到国都，兽人帝国也损失大半国土，自那之后就没有国家敢明目张胆侵袭格林特帝国。
后来欲神妄图侮辱他的孩子，被他亲手灭杀，自那之后神明也不敢对他的孩子下手。
他修斗气，练剑，不会魔法，不能驱使法阵，他没办法同时顾及到所有他在乎的存在。但只要没人承担得起他的报复，就不会有人对他们下手。
“父亲！好看吗？”
弗里西蒂手中法决变换，春夏秋冬的盛景在他指尖交换。
冬日的雪还在飘荡，地上青草抬头，繁华盛开，转眼又换了景象。
这是魔法，也是他的领域雏形，当领域彻底形成那天，他将迈入沐恩大陆顶级高手行列，真正拥有自保的能力。
“好看。”
费尔勒斯抬眼看自己的孩子，兴致一起，抬手召剑，舞了一套剑诀。
“啪啪啪”
“不愧是最强剑神，真是出神入化。”
凭空出现的人物，罩着一件能隔绝法则的披风。
费尔勒斯随手挑向帽檐，来人伸手一挡，猛地后退，几滴纯黑的血落下，将地面腐蚀出几个小洞。
“阁下闲的没事，来沐恩大陆做什么？”
他收了剑站在弗里西蒂面前，面带笑意，眼神很冷。
“你的孩子吓到了我的孩子……我是说，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容易受伤。”那人举手做投降状。
“那你该让他远离我们父子，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费尔勒斯笑了笑，“还是说，阁下自以为能处置我们父子？”
“不，你是能与我并肩的强者。”
话音未落，披风人已经消失，恰好躲过一道近乎透明的剑形斗气。
没打中，费尔勒斯也不在意，随手收回斗气。
“父亲？”等到披风人消失，弗里西蒂才开口说话。
“不怕，不过是一只老鼠。”见他能威胁到自己，就立刻改口逃跑了。
黑暗神并不知道自己被嘲讽为老鼠，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成王败寇，祂并不愿意自己悠长的的生命断送在人类手中——至多数千年，这父子二人必死，祂完全无需在意。
黑暗到底比光明冲动，但祂并没有将自己试探的结果告诉神域诸神。
祂们到底是竞争者，是敌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