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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国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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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天启的帝王,天启帝的焦心自是有人前赴后继为他分忧。
着人唤来宫中素来擅长儿科诊治的医官,医官一把长须垂到胸前,打理的妥妥帖帖,看着刚过不惑之年,在一众须发花白的同僚中很是醒目。
他定定的和祁饱饱对视一眼,眼中是属于医官的望闻问切那一套。
祁饱饱在皇兄的示意下,小手搭上去给他诊脉,搭脉完毕,医官一双大手在小团子骨节穴位等多处寻摸片刻。
医官眼中清明的双眼中掺杂了些许疑惑,接着一闪而逝。
他朝天启帝拱手道:“陛下,微臣观九殿下脉象强健有力,并无任何病症,骨龄发育比一般幼儿迟滞些许,身体强度却远远高于幼儿水平,奇哉怪哉”
祁饱饱身怀饕餮血脉,身体情况特殊,即使是皇宫最出众的医科圣手可能也无法判断,这一点天启帝早有猜测。
也不多苛责医官,医官告退之前用一种科学怪人的眼光看了祁饱饱一眼。
祁饱饱不客气的回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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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饱饱跟着天启帝亦步亦趋走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这条道上看不见几个宫人,却清扫打理的极为干净。
从位置上来看,紧邻着养心殿,只是平时宫人们默契的远离这里,才显现出几分冷清。
天启帝周身的气场极为慎重,连带祁饱饱也稳重起来。两人一前一后步入重重守卫环绕的殿内,这里显然是重地。
入口的守卫身上沾着满身煞气,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气势,除了对天启帝行礼之外,就一直戒备周围动静,一片肃杀之气。
祁饱饱感知到不同寻常的氛围,小短腿不着痕迹的朝天启帝移了一移,他得保护皇兄。
天启帝显然是当成了小孩子的依赖之情,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抚下来。
自踏入这宫殿,就有宫人上来为他们引路,一路穿行到殿内深处,正位正襟危坐着一位儒雅书生。
见了天启帝他也不行礼,自顾自闭目品茗。
祁饱饱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第一次见着在皇兄面前如此随意之人。
天启帝也不在意,挑了个座位,自己落座,示意祁饱饱坐到自己身边来。
“文远”,天启帝唤道,亲和而又随意,带着一种祁饱饱极为少见的放松感。
“你帮朕看看小九儿有没有什么问题。”天启帝话落,堂上之人把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移到祁饱饱身上。
接着是轮椅滚动的声音,祁饱饱这才瞧见,面前之人似乎身有残疾,行动不便。
被称做文远之人一把擒住祁饱饱的小短手,祁饱饱只觉得有一股巨大且难以抗拒的力量从腕间传来,有种被凶兽盯上的错觉。
祁饱饱血液中属于饕餮的那部分在沸腾着,叫嚣着,不受控制的往外冲,他的瞳孔已经显现出一丝红色。
天启帝疾步上前,一道气劲打断对祁饱饱的钳制,神情平静但力道不小。
“怎么,心疼了?”桃花眼书生挑挑眉。
“如若不是你传出他乃天启之祸的凶名,他也不会被送到我身边来。”原来,这轻佻的桃花眼书生正是天启的神秘国师。
国师不以为意,“说到这个你还得感谢我呢!”
顿了顿,满是兴味的打量着祁饱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国师晃着小瓷瓶,对祁饱饱用蛊惑的语气说着:“这里有一种药,你吃了它也许会长大,但更有可能的是七窍流血而死。敢不敢赌一下?”
说完,他老神在在看了天启帝一眼。“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你有可能永远都是保持眼前的这幅模样。”
祁饱饱还不待有任何反应,家长先不依了。
天启帝横眉冷目的对着国师,威胁道:“上次你想要的那种灵草已经有消息了,但最近朕正为九弟的事心烦,无暇顾及。”
国师的桃花眼瞬间笑开了,连声道,“这只是个糖丸而已。”
祁饱饱并不作声,一鼓作气,从国师手中抢来瓷瓶吞下药去。换得国师似笑非笑的表情。
接着面目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扭曲。他捏着嗓子缓了半刻钟,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苦,好苦,皇兄好苦!”
天启帝听见皇兄这个称呼从小团子口中蹦出来的时候,一颗老父亲的心彻底被俘虏。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小九儿现在难受痛苦的模样。他关心则乱差点按捺不住,就要冲过去。瞥见国师看好戏一样的神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自己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促狭。以捉弄别人,看别人出糗为乐。
国师欣赏着祁饱饱千变万化的神情,大笑出声,笑的桃花眼中眼泪都沁了出来。
待两人都缓了过来,天启帝清了清嗓子,问道,“文远,我再问一遍。”威胁意味更浓。
国师正色道:“这小崽子幼时受过一次巨大的创伤,导致先天发育不足。必得在我这儿以独门秘术疗养上两个月,方能正常成长。
天启帝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好友在大事上还是非常可信的,只是在一些小事,为了满足自己特殊的爱好,说话只能信三分。
两人眼神交汇中达成共识,祁饱饱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不太美妙的日子就是来源于此刻。
祁饱饱每天的日常活动多了一项出来。到国师的甘泉宫中逛上一逛,陪国师喝喝下午茶。
准确地来说是国师喝下午茶,他在一旁会被塞各种各样奇怪味道的东西。
有的单纯是固体或者单纯是液体倒也罢了,还有质感恶心的糊糊状和颜色恶心的屎黄色,配合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难闻气味。
不说饕餮这个以美食为毕生追求的种族,就是最不挑的街边的乞丐或者退一步来说村民们饲养的家禽,也都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吨吨吨,吨吨吨。
祁饱饱牙关紧咬,又灌下一大杯,散发着铁锈气味的不知名液体。
鉴于这个人初次见面的表现,他很有理由怀疑他哄自己喝下的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他是皇兄的朋友,皇兄相信他,自己就应该相信,自己相信皇兄的眼光。
今天又是催眠自己,吃下奇怪东西的一天。
更奇怪的是,每天被这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荼毒,祁饱饱的胃口直线下降。可是他竟然长肉了!!!
长肉这件事现在是小团子最无法容忍的事情之一。
毕竟他为了美好的□□都快要放弃对于美食的天生欲望,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却并未达到预期效果,格外无法容忍。
祁饱饱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可见到肉乎乎的小团子又回来了的天启帝,对于国师的喂养极其满意。
祁饱饱可不乐意自己的减肥大计就此夭折。
他没有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只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是应该减少食量。
御膳房就开始每天上演着不同的戏码。“今日又是何理由?”御膳房的总管麻木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向把膳食退回来的宫人问询道。
宫人为难的回:“殿下今日疲劳过度,早早睡下。”
殊不知总管在心中腹诽,昨日是腹痛,前日是因功课错过了午膳,前前日倒是没有全部撤回来,但听说全部赏给了宫人。
小主子再这样闹下去,怕是陛下会降罪下来。小宫人离去时总管唉声叹气,一张老脸满是愁苦。
祁饱饱如此的反常天启帝又怎会不知道?
只是他没有与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又摸不清祁饱饱这样做的原因。只派人多盯着祁饱饱,自己闲暇时亲自上阵监督祁饱饱吃饭。
他同时也感受到了祁饱饱身上的反常。明明吃的食物越发的少,可是祁饱饱的身体越发圆润起来。
这一日,他邀请国师在御花园小酌。国师准时来赴会。推杯换盏过半,两人都有点微醺时。
天启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小九儿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国师半眯着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崽子长大必须积攒足够的能量。
你别看我那些药千奇百怪的味道和质地。可都是好东西,一颗药的能量顶数十顿御膳。
说到这,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格外矫健的跨步向前。看起来轮椅只是他的爱好,并不是真正能够限制他的东西。
继续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饕餮一族的小崽子养成个营养不良,饿的半死不活的样子的。”
天启帝并不理会他,自顾自问道:“小九儿需要多少的能量才能像正常孩童般长大?”
国师眨着一双桃花眼无辜道:“我正在试啊。”
天启帝瞬间翻脸,叫了身边卫兵把国师赶出这里。
领头卫兵并不敢对国师不敬,客客气气把国师请出了帝王视线范围。
这两尊大神打架殃及的就是他们这些小鱼儿。
好在国师自知理亏,摸摸鼻子,自愿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