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只是肖大人的手下 ...
-
“嗯。”肖簌仍垂眸，也不抬头，轻声淡漠地应道。
看到肖簌依旧漠然的模样，顾思一眼睫轻颤，贝齿咬住自己唇瓣。
过了许久，顾思一稳了稳神，拉开被子，下床榻，对着低头看书的肖簌说：“既已向大人禀报，那属下先回家了。”
“你是仵作，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回床上躺着，瑜承已告知你父亲，明日再备马车将你送回丞相府。”肖簌这才抬头，眼眸平淡。
“您知道我的身份？”顾思一有点吃惊。
“……”
肖簌却低头继续看书，没回话。
顾思一又一想，以肖簌的做事风格，肯定会将手下的人查清楚，她也说过不信来路不明的人，自己又何必那么惊讶。
顾思一想着肖簌虽不想看见自己，但自己还是愿意与她有更多相处时间，自己不说话，不打扰她就行了。
于是，顾思一很没骨气地回到床榻，想着自己正躺在肖簌的床上，盖着肖簌的被子，心里窃喜，一脸幸福的将被子拉高，盖住小脑袋。
顾思一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的人，上一刻还在伤心欲绝，下一刻却因为一点小事而感到满足……
顾思一一偏头便可看到肖簌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专注，冷艳的脸庞，长而密的眼睫遮住深邃淡漠的眼眸，给人感觉与世独立，清冷孤傲。顾思一想着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岁月静好，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肖簌自然感觉到了顾思一的注视，但依旧没抬头。
窝在被子里的顾思一突然想到肖簌的床被自己占了，那她睡哪儿？总不会坐一宿吧！昨晚她审田山，一宿没睡，今晚若又熬一宿，身体怎么吃得消？可是看到肖簌冷若冰霜的脸，自己也想好不打扰她，只能为难地盯着床顶。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柔和的女声传来：“大人，药煎好了。”
顾思一偏头看向床外，听这声音很耳熟，于是坐起来，虚弱地靠在床头。
“进。”肖簌翻了一页。
若云端着木盘进来，低头在一旁侯着。
“若云，你把药端给她，我去二楼歇息。”肖簌合上书，在顾思一的注视下绕过屏风，自始至终都没看顾思一一眼。
顾思一有些难受地嘟了嘟嘴，将目光转到若云身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若云微微一笑，走近床榻旁：“姑娘，不知您恢复得如何了，双手可使得上力，需不需要若云喂您？”
顾思一摇头道：“不用麻烦姑娘了，我自己来。”说完便端起木盘上的药碗。
“姑娘小心烫。”若云有些担心地提醒道。
顾思一点点头。
顾思一皱着眉头一勺一勺地舀着黑苦的药送进嘴里，却没喊苦。
“若云这里有蜜饯，姑娘要不含一块，去去苦味儿？”若云有些心疼地看着顾思一皱在一起的小脸。
顾思一将喝完了的药碗放回木盘上，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若云拿起药碗旁的蜜饯罐，打开盖子，递给顾思一。
顾思一连忙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若云问还要不要再来一块，顾思一甜甜地朝她笑着摇摇头。
“姑娘可算是醒了，不然大人得守一宿呢？”若云将蜜饯罐盖上。
“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顾思一愧疚地说。
“姑娘这么说可就客气了，若云还是第一次见我家大人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若云替顾思一拢了拢拉开的被子。
“啊？”顾思一有点惊讶，肖簌关心我？怎么可能，她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呢。顾在心里苦笑。
“姑娘可别不信，若云从未见过大人亲自给别人喂药。”若云笃定的说。
“给我吗？”顾思一受宠若惊，小嘴微张。
“对呀，不仅给姑娘您喂姜汤，而且大人的房间一般人是不准进来的，更何况还让你躺在大人的床上，若云知晓大人是有洁癖的。”
“若云，你把蜜饯罐递给我，再含一块压压惊，你叫我思一就成。”顾思一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嗯嗯。”若云轻笑着将蜜饯罐递给顾思一。
“你家大人可有什么朋友？”顾思一打开蜜饯罐。
若云想了想，摇摇头：“自大人回京城，若云只知晓您一个。”
“嘿嘿，我只是肖大人的手下。”顾思一将蜜饯含嘴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着说，小脸微红。
若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若云，你知道肖大人回京城前，是去了哪儿吗？”
若云迷茫的摇摇头：“不知。”
顾思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哦。”
顾思一摸了摸左侧微疼的额头，这才发现有一股香香的药膏味，便说：“若云，今晚真是麻烦你，谢谢你给我擦药。”
“不是我给您擦的药啊，应该是大人吧？”若云接过顾思一递来的蜜饯罐。
“若云，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顾思一想着若云再不走，自己红得发烫的脸就要暴露了。
若云想着顾思一刚醒，现在应该很虚弱，是要早点休息。
“那姑娘先躺下，若云退下了。”若云开始放下床幔。
“嗯嗯。”顾思一乖乖躺好。
若云将药碗和蜜饯罐放到木盘上，端起，绕过屏风，轻轻带上幽叠室的门。
顾思一喝完药后，药性起来了，感到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闻着被子上属于肖簌身上淡淡的沉香，甜甜的睡去……
火盆里碳火将房间烘得暖暖的，香炉飘散出幽幽沉香，红蜡慢慢融化，外面寒风刺骨，屋里暖意融融……
第二日清晨
顾思一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裹着被子嘟囔道：“春棠，别吵，我再睡会儿。”
肖簌站在床榻边盯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思一，脸色微沉。
“顾思一，你该回丞相府了。”肖簌略有些无奈的说。
顾思一听到丞相府，突然睁开迷茫的大眼眨了眨，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肖府。顾思一不想肖簌看到自己起床时乱糟糟的模样，把小脑袋缩进被子里说：“大人，我马上起来，请您先去用膳。”
肖簌瞧着裹成一团的顾思一，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冷艳的脸庞柔和许多，这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肖簌从未有过的表情，即使只有一瞬间。
只不过躲在被子里的顾思一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只是肖大人的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