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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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葬礼结束后，卫满城独自回到房间，心烦意乱的他随手翻开练习册，却发现往日熟悉的公式此刻都格外刺眼，更加让他心神不宁，于是草草看了几页便丢到了一边。这时，从书里掉落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写了几个歪歪扭扭数字，卫满城捡起来一看，方才想起来这是之前张一龙给的谢蓝霜企鹅号码。
卫满城打开企鹅，在查找的对话框里小心翼翼地输入了九位数字，点击搜索后跳出来一个名叫“可爱的蓝霜”的用户。卫满城一边暗道谢蓝霜的网名实在是有点玛丽苏，一边斟酌着验证信息，该怎么说才不突兀呢？
“你好，我是卫满城，想认识下你可以么？”不行，谢蓝霜可能都不记得谁是卫满城。
“你好，谢蓝霜，我是你的粉丝？”也不行，这样谢蓝霜可能以为自己是个脑残粉。
卫满城把打好的话删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先不透露自己姓名，他写道：谢蓝霜你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可不可以认识一下呢？
“这也太丢人了，如果我是谢蓝霜，我肯定不加，谁知道这个人是哪个。”卫满城有些看不起自己，但又真的担心谢蓝霜拒绝他。算了，拒绝就拒绝吧，卫满城豁出去了，点击了“发送验证信息”的按钮。
发送完毕后，卫满城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忐忑而又期待，不时望向电脑屏幕。过了一会儿突然有消息提醒的声音传来，他心头一喜赶忙回到电脑屏幕前，却发现是王菲儿发来的消息。
“喂，卫满城，要不要一起玩五子棋？”
“没兴趣。”
电脑另一边的王菲儿看到卫满城秒回的三个字后，本来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生硬的问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都没兴趣。”卫满城是真的没心情和王菲儿玩五子棋，外婆刚去世，他一点娱乐的心思都没有。
“说，你是不是对那个电视主持人有兴趣？”王菲儿那天离开球场后，想了半天还是没记起来当时那个女生是谁，直到后来在校园电视上再次看到谢蓝霜，才记起来卫满城中场休息的时候一直盯的人就是她。
“乱说什么？我有事，先不说了。”被戳破心思的卫满城心里一紧，不知道王菲儿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自己表现太明显？不管怎样，他觉得现在不方便跟王菲儿争论，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看到卫满城说完头像就变灰了，王菲儿气的把鼠标一扔，暗暗骂道男生没一个好东西，正觉得自己被冷落的时候，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计划。念及此，王菲儿心里又把这个计划过了一遍，完善了部分细节，便开始着手实施起来。
卫满城没有下线，为了避免别人打扰他选择了隐身，但等了大半个小时后，谢蓝霜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卫满城不禁有点意兴阑珊，便准备关机睡觉去。
就在这时，一个昵称为“24班-孙高阳”的人发了一段话过来，让卫满城停下来了关机的操作，但他看完后确是一脸茫然，因为这段话说，最近有人传言卫满城对同桌王菲儿有意思，让卫满城注意下，他只是好心提醒。
卫满城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传言他对王菲儿有意思，毕竟他扪心自问自己平常和王菲儿的相处并没有逾矩，但卫满城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孙高阳会告诉他这些，毕竟孙高阳同自己关系一般，没理由会好心提醒自己。
头脑一团乱麻，卫满城觉得自己遇到的这都什么事，他不想和孙高阳交浅言深，仅仅回了个“？”，便退出了企鹅。
卫满城觉得清者自清，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不怕这些风言风语，便也不太在意，打算明天去学校后，找孙高阳当面谈谈。
第二天卫满城在走廊上看到两个女生在交头接耳，本不在意的他正常从旁边经过，但其中一个女生明显很兴奋，大声说着什么“卫满城看起来是个好好学生，没想到竟然和王菲儿自恋”，说完见卫满城就在旁边，吓得和另外一个女生落荒而逃。
一肚子疑问的卫满城走进教室，看见孙高阳正在教室里鼓捣学习词典，内置小游戏打得正嗨，见卫满城走过来，孙高阳头也不抬，继续噼里啪啦按着键盘，嘴上还说着“什么破地图，打了半天也没爆装备”之类的话。
“孙高阳，我问你，昨天你企鹅上说的话什么意思？”卫满城站了一会儿见孙高阳没有结束的意思，便率先发难。
“什么话？哎呀，差一点就杀了boss，运气太差了。”孙高阳依然没有看卫满城一眼。
“就是什么有意思那个。”卫满城已经有些不爽了，但是还是耐着性子。
“什么有意思，你在说啥？”孙高阳终于抬头，不耐烦地说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在跟你说话，你抱着词典几个意思？”卫满城实在忍不住了，决定给孙高阳颜色看看，他俩平常就看不对眼，这次终于爆发了。
“你骂谁呢？”孙高阳放下词典，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同卫满城怒目而视。
“就骂你了怎么着？你给我把昨天的话解释清楚。”卫满城一点不虚，孙高阳个子大约只有1米65，比他矮了一个头，卫满城生理上天然有优势。
“神经病吧你。”孙高阳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瘦小的身躯并非卫满城的对手，便骂骂咧咧地坐下，打算不理卫满城。
见孙高阳不说话，卫满城更是火冒三丈，丢失冷静，一把抓住孙高阳的衣领，大声道：“我问你话呢，听不到么！”
“你松手，不然我叫人了。”孙高阳被擒住，便反抗边叫，不等卫满城反应，他突然更大声喊道，“不好了，卫满城打人了！”
卫满城被孙高阳这一通表演弄的有点发懵，抓住衣领的手怎么也松不开，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你们干什么！”
王菲儿刚吃完早饭回到教室，走进门就看见卫满城和孙高阳扭打在一起，便也顾不得淑女形象，赶忙跑过去把两个人拉到一边。
卫满城见王菲儿过来，手突然一松，孙高阳便挣脱开来，他狠狠地推开卫满城并瞪了一眼，跑出了教室。
卫满城此时也平静下来，慢慢走回自己位置，坐下来一言不发，似乎在为刚才的冲动懊悔。
“你们怎么回事，都要打起来了？”王菲儿见卫满城脸色难看，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没什么，看他不顺眼。”卫满城并没有提孙高阳在企鹅上说的那些话。
“那也不能打人啊，万一被学校处分怎么办？”王菲儿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关心，这让卫满城略感欣慰。
“我只是给他点教训，没动手，放心，还是有分寸的。”卫满城心道如果是打他，哪有这么客气。
“那就好。”王菲儿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藏着掖着。”
“那....你听到那些传言了么？”
“你是说关于我和你的？”
“嗯……你是，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怎么想啊，我只是奇怪谁会没事儿造谣这个，真是闲的没事干。”卫满城确实是觉得造谣者很无聊，平常作业多的都做不完，新知识像爆炸一样涌现，哪有功夫散播这些有的没的。
“是啊，我也觉得。”王菲儿淡淡的说道，但是卫满城却敏锐地察觉到王菲儿语气中的色彩似乎没那么明快了。
“认真听讲吧，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卫满城摇摇头不再多想。
“好。”王菲儿马上答道，低头准备第一节语文课的资料。
古老师的课依旧是妙趣横生，但卫满城和王菲儿都是心不在焉，卫满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课本失神，偶尔一抬头却发现古老师正注视着他，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卫满城听到铃声后赶忙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实在是太煎熬了。
“卫满城和王菲儿，来我办公室一下。”古老师的话随意中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
卫满城刚要迈出去的脚步一滞，无奈的望了下王菲儿，只见她依然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下楼的时候古老师拿着课本一直在前面走，根本没有回头看卫满城和王菲儿，这让卫满城暗道情况不妙，而且他发现王菲儿的双肩似乎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心里也紧张起来。
古老师一定是听说了什么，完了，我该怎么解释？何况这种事情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只能希望王菲儿能证明下自己的清白了。
卫满城从来没觉得五层楼的距离这么短，他还在脑海中思考应答的话语时，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古老师办公室。
“有人说你们两个在早恋”古老师果然是雷厉风行，刚一坐下就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古老师，我们绝对没有。”卫满城立即答道。
“没有？那我怎么会听到那些个传言呢？”
“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古老师，我和王菲儿从来没有逾矩。”卫满城心里暗骂到底是谁在无事生非，别让自己给抓到。
“语文学的倒是不错，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啊。”古老师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调侃，“王菲儿，你说，怎么回事。”
果然来了，卫满城已经在祈祷王菲儿不要乱说了。
“我....我也不是很....很清楚。”王菲儿突然结巴起来，让卫满城心里哭笑不得，姑奶奶你平常伶牙俐齿的，怎么关键时刻说话却不利索呢！
“不是很清楚？那我问你，你跟卫满城到底是不是在早恋。”古老师抓住王菲儿话中的问题，语气犀利地问道。
王菲儿听到这个问题，头低的更厉害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把卫满城急的团团转，便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说道：
“是那个孙....”
“没有啊，我没有和他早恋，古老师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我只是经常有问题请教卫满城同学而已。”王菲儿突然说话流利起来，同时一脸真诚地望着古老师，仿佛自己受到了很大委屈。
“这样吗？卫满城你刚才说孙什么，继续说。”古老师将信将疑。
“我是想说是哪个孙子传的谣言，吃饱了撑的么。”卫满城灵机一动，并没有将孙高阳供出来，不过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似乎王菲儿也不想他说出孙高阳的名字。
“注意素质，都是江高的学生了，怎么能随便骂人。好了，老师相信你们，只是这些传言毕竟对你们两个学习有一定影响，所以我打算把你们位置调一下，有意见么？”古老师虽然是征求卫满城和王菲儿意见，但是语气里并没有看出商量的余地。
“没意见。”
“听老师安排。”
“那好，你们上去吧。”
卫满城战战兢兢地走出办公室，才发现自己的背后竟然渗出了汗水，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被安上一个早恋罪名的后果，尤其在江高这么一个校规严厉的地方。
王菲儿脚步明显很沉重，让走在前面的卫满城只得走走停停，免得落下她。当走到4层楼的楼梯口时，王菲儿突然停下来，望着拐角上方的卫满城，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卫满城觉得王菲儿变得很奇怪。
“我不想让那些传言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王菲儿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十分肯定。
“嗯，我当然知道，放心，何况我们本来也就是同学关系呀。”卫满城没明白王菲儿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还是微笑着应道。
但是王菲儿听到卫满城的话后却是脸色一变，眼神也突然暗淡下来，又低头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卫满城见状赶忙下去，想要扶着王菲儿，可王菲儿却突然用力甩开了卫满城的手，快步爬完剩下的阶梯，冲进了4楼的女卫生间。
卫满城站在楼梯上，望着王菲儿身影消失，他觉得自己手上湿润了，却分不清是原先的汗水，还是王菲儿的眼泪，又或许，两者都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