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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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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宁迟晚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受到了攻击,好像一瞬间就不知道话该怎么说了。
陆临渊彻底抛弃了先前对于宁迟晚的称呼。
“晚晚,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结婚一周了,对于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你适应了吗?”陆临渊索性关掉了眼前满屏文字的电脑显示器,看向了窗外。
“我······”宁迟晚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知道陆临渊想要说什么了。
即便满身疲惫,陆临渊说话时的条例依然清晰:“心理对有机体具有适应的功用,指导有机体的行为与环境变化相调适,以保证有机体的生存,从生物进化论的观点出发,智慧的本质是适应。[1]”
“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宁迟晚似乎终于能够顺利地讲出一句话来,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陆临渊话语中引用的心理学理论。
“嗯。”陆临渊略微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他随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喉结上下动了动,强势中带着无可匹敌的侵略性。
只是单纯的语音通话将这种力量减到了最轻,轻到只能让宁迟晚红了红脸而已。
宁迟晚猜测,陆临渊是想要问他有没有习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于是基于以上猜测,他认真而乖巧地答道:“我适应了。”
“那称呼是不是应该改一下?”陆临渊看向了天空之中的月亮,他自信的样子如同战场之上运筹帷幄的将军,步步为营,每一次的试探都小心谨慎又寸步不让。
“陆律师?”这是宁迟晚心底最喜欢的一个称呼。
但陆临渊的反应与他预料中的猜想一致。
“不行,太官方。”陆临渊拒绝的话语毫不留情。
如果徐泽成在场,他一定会忍不住吐槽,陆临渊本来就是一个很官方的人啊,他还想怎么样?
但宁迟晚听了只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转而又试探:“陆先生?”
“不行,太客气。”宁迟晚乖巧的样子惹得陆临渊眸色幽深了许多,他伸出手,看着柔和的月光洒在自己的手心,渐渐握紧了手心,“晚晚,跟着我念。”
“你应该称呼我——老公。”陆临渊的眼里透着些许恶趣味的笑意,神情却还是很严肃,不带有丝毫笑意。
“······”宁迟晚的身体僵硬地动了一下,生锈的秋千发出了“吱——嘎——”一声。
夜深人静的夜晚,和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就这样被这声刺耳而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如同用尖针扎破了一个气球。
陆临渊知道不能将宁迟晚逼迫得太紧,对方现在还没有喜欢上自己,攻城略地也讲究一个张弛有度,他刚想同宁迟晚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时——
“老公。”宁迟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很热,倒春寒的夜风吹过,也无法将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一些。
“?”
宁迟晚的声音很轻,还夹杂着轻微的风声,掺和在一起显得格外柔软。
陆临渊听得很清楚,他的呼吸沉重了许多,系好的领带似乎有些过于紧了,血管之中血流的速度快了许多,他将领带彻底松开。
原先衬衫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最上面一个,此时也被陆临渊扯坏了,扣子落地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提醒着陆临渊他的失态。
“嗯,以后不要忘记。”陆临渊的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宁迟晚真是乖得让人不舍得欺负,又让人心痒难耐。
“好。”
陆临渊没看见的是宁迟晚在秋千上偷偷笑,像是偷到蜜的小蜜蜂。
“我还有事,先挂了。”陆临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实际的动作,还是保持着接听的动作等待对方先挂断电话。
“好,你去忙吧。”宁迟晚将手机从耳边拿到了面前,见陆临渊还没有挂断电话,心里有些疑惑。
陆临渊是忘记挂电话了吗?
保持通话意味着持续在线的,有存在感的陪伴,宁迟晚不舍得将电话挂断,他将手机高高举起,坐在秋千上幼稚地一前一后晃荡着,就像是天真的孩童得到了他最喜爱的玩具。
“吱嘎,吱嘎。”
秋千转轴发出的艰涩声响在此时竟然成为了枢纽,维系两个互相默默喜欢着对方而不舍得挂断电话的已婚夫夫。
宁迟晚身上的热度降了下来,寒意渐渐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啊啾——”
他依依不舍地将和陆临渊的通话挂断,回了寝室。
宁迟晚打开寝室的门,赶紧给自己泡了一杯姜茶驱驱寒。
他拿着勺子搅动着被子里的姜茶时,脑子里充斥着方才和陆临渊的一通电话。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犹在耳旁,叫人放不下,忘不了。
“迟晚,你的脸好红。”徐泽成的神经太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咳咳······”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这句话,宁迟晚的喉咙不小心被姜茶的辛辣呛了下。
等嗑完,宁迟晚抢先对徐泽成道:“前面在外面吹着风了,喝点姜茶驱驱寒,是姜茶太辣了,辣得。”
“哦,原来是这样,早知道迟晚别出去接电话啦,外面那么冷,着凉了可怎么办?感冒很难受的。”徐泽成想了想道。
宁迟晚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陆临渊对他的要求,脸更红了。
“这姜茶这么辣的吗?”徐泽成很困惑,“不过迟晚的脸皮很薄,面上的血色容易透出来,不像我,脸皮和铜墙一样厚,哈哈哈。”
“唔,对,是姜茶太辣了。”宁迟晚几乎不敢看徐泽成。
脑子里乱糟糟的,宁迟晚欲盖弥彰一般打开书本开始学习。
*
次日清晨,宁迟晚没课,照旧前往了猫咪书屋。
将包放到休息室后,易思远将一杯红糖姜茶递给了宁迟晚。
“天冷,迟晚穿得少,我给你泡了一杯红糖姜茶,驱驱寒。”易思远将茶杯放在了宁迟晚的桌前,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这杯姜茶是陆临渊的嘱咐,但陆老板嘱咐的时候又重申了一遍,不要让宁迟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想要主动坦白的易思远陷入了纠结。
宁迟晚没有喝姜茶,反而问道:“思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易思远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笑着道,“迟晚,怎么了?”
“你撒谎的时候手会绞在一起。”宁迟晚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比前一天晚上他自己泡的纯姜茶好喝很多。
易思远瞬间将手背在了背后,她很为难,看向宁迟晚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宁迟晚却将茶杯里的红糖姜茶喝得干干净净。
“没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你瞒了我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的,”宁迟晚的话语中满是包容与温和,“你给我的红糖姜茶很好喝,谢谢思远。”
宁迟晚噙着笑意,琥珀色的眸子透如琉璃,眸光温和,仿佛能洞察人心。
易思远觉得宁迟晚的眼睛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魔力,格外令人着迷,呜呜呜,为什么这么神仙的男孩子要嫁给老板那样的又冷又硬的男人!
此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是被陆临渊雇佣来照看宁迟晚的。
宁迟晚不知道因为自己习以为常的谅解与宽容,他错过了提前得知真相的机会。
易思远内心暗自感叹,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只能每天都站在宁迟晚这边默默谴责老板。
“快周末了,迟晚有什么打算?”易思远的手机亮起了几则消息,是她的小姐妹们约她出去玩,于是她随口问道。
但她知道她的姐妹们可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都惦记着宁迟晚这块“唐僧肉”,想让她顺便把宁迟晚约出去。
她在群里回复,“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姐妹们别肖想了哈,他是你们一辈子得不到的男人。”
群里爆发出哀嚎,“噫呜呜噫”、“我的神仙小哥哥飞了”、“结了婚也可以一起出来玩呀。”······
“打算呆在家里吧。”宁迟晚想了想回道。
“那迟晚想不想和一群女孩子们一起出门踏青?”易思远试探。
“不了,陆先生这段时间很忙,周末我想多陪陪他。”宁迟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易思远早就做好了被拒绝地准备,收到宁迟晚的答案也不意外。
回复完群里眼馋宁迟晚颜好的小姐妹们后,她对宁迟晚道:“迟晚好顾家,陆先生能和你结婚真的太幸运了。”
“不是的,能和陆先生结婚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宁迟晚垂下头。
今天店里的空调被易思远调得有些偏高,宁迟晚觉得有些热,于是将袖子撩了起来,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肘处一道长长的伤疤露了出来。
他回想起陆临渊对待这场婚姻的态度,没有立场去指责对方什么,作为法律意义上的丈夫,陆临渊几乎以一种严格的标准在履行自己的义务。
但作为陆临渊的伴侣,尤其是他默默暗恋了对方这么多年,不免还是会奢求更多,期待着日久生情。
或许在将来陆临渊是不是也能喜欢自己一点点?
偏浅的发色显得青年格外纤细而脆弱,青年的脖颈白皙,低垂着头时的样子宛如高贵的天鹅临湖自照,落寞的神情牵扯着易思远的心绪。
易思远很困惑,为什么陆临渊帮了宁迟晚的忙却要瞒着他,为什么宁迟晚说出刚才那句话时的神情会这么······难过。
难道说宁迟晚嫁给陆临渊不是自愿的,这是一场强取豪夺,金屋藏娇的婚姻?
再联想到宁迟晚手肘上的伤痕,她越想越觉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两个人结婚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却连像样的婚礼都没办过?
就在宁迟晚认真思考要怎么努力“勾引”自己的老公时,易思远一脸沉痛地问道:“迟晚,陆······先生他有没有强迫你?”
“???”宁迟晚非常困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