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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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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酒对这个魔族的了解只有寥寥几句话。
“明眼魔族,失智炼丹,此乃逆天而行,人人得而诛之。”
明眼,也就是瞎子的意思,这个魔族因为自身的残疾,导致了扭曲的心理,随打算逆天而行,炼血丹,重塑肉身,而练就血丹需要上万人的生魂和血液为引,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田川镇上,可最后这锅炼炉却被弑天皇毁了,人也被他吞了,反倒给弑天皇一个能量补充。
在进林子前,田酒就把自己和田十糊满黄沙来掩盖气味,而他们进来的时候田酒特别注意着自己和田十弄出来的动静,一旦动静稍微大一点田酒就让田十做一会木头人,可以说很谨慎了。
在溪流边,田酒躲在石头边观察着四周,确定没人后才上前打水。当田酒打完水准备返回田十身边时,变故发生了。
一个戴着黑色兜帽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田酒身后。田酒被一惊,袋中的水撒了一点出来。那人似乎在感受什么,一直没动。
田酒根本不敢动,冷汗直流,浑身血液凝结,他根本没发现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
田酒看着那人转了转脖子,似乎在疑惑又像是在张望,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行为,田酒可以肯定那人并没有发现他,现在他只能指望这位能什么都没发现早点离开。
明眼似乎笑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他吹了一个口哨,一个嘶哑低吼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田酒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想要转身就逃跑,这明眼魔族虽然眼瞎,但他养的宠物难不成也瞎吗。
正当田酒蓄力想跑时,那魔族转身就走了。
[这就,走了?]
田酒不敢放松警惕,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站的腿麻,他才确定那魔族确实离开了。来不及多想,田酒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地,去找田十一起离开。
好在田十确实听话,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动过分毫,直到田酒回去找他一起离开,他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让田酒很是欣慰,也更加喜欢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了。
两人什么都没说,默契的跑回了庙里才敢大口喘气。这是田酒第一次感觉到刺激,那种直面危险,即将面对死亡的刺激,他说不出什么感受,就只感觉无比的刺激,并不害怕。
“小九哥,我们,我们回来了。”田十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不敢置信的说着。
田酒也应和着,说,“啊,回来了!安全回来了!”
田十一听,忽然大笑起来,田酒也跟着笑,心中莫名畅快。
等两人笑到没力气安静下来时,田酒才说,“等大哥他们回来,我们就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镇里水源和粮食的问题,这还因为田酒怀疑明眼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抓他们。现在他们越早离开就越好,时间刻不容缓,谁知道明眼魔族什么时候后悔了又来抓他们。
田酒和田十收拾着庙里的东西,几乎把能用上的都用破布包好,就等田一回来后走人了。
可他们一直等到深夜,田一他们都没有回来。田十紧张的看向镇里的方向,心慌意乱的在原地徒步。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这是从没有过的先例。
田酒也担忧起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终于等不下去了。
“小十,拿上包裹,我们去镇里!”田酒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背上属于自己的包裹,然后带着田十离开了庙。
两人来到镇里的小巷里,急匆匆的赶往田一他们平时乞讨的街巷,可走到一半,田酒发觉不对劲。他们因为担心田一,一心想着他们的安危而忽视了周边的环境,此时他们站在曾经繁华的街道上,本是炎热的夏暑,此时却寒风凛冽,吹起田酒的发丝,让他感觉到一股发自灵魂的寒意。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现在整个镇子都没有人。
田酒想到这,慌忙推开附近的一扇门,没有人,他再次推开附近的另一扇门,也没有人。
无端的恐慌占据了他的内心,来不及多想,他拉着身边茫然无措的田十就往镇外跑。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明眼魔族要开始炼丹了。
“天为盖,地为炉,血为引,魂为材,圆月起,血丹出。”
此时正好是圆月,今日又正好遇见明眼,这不得不让田酒怀疑剧情提前了。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现在正闹旱灾,镇内的人走的走死的死,镇内根本不足万人,他是为何要提前炼丹时间的?
还没等田酒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被拦住了去路。
镇外一座矮荒山之上,一人立于山顶,一兽横于路前。
田酒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魔兽,再看看山顶的明眼,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仙师,为何拦我们去路?”田酒拉紧田十的手,手心的冷汗不止,抓起来滑滑腻腻的,很难受,但他还是很违心很客气的和山上的人说话。
他现在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对上修为已经到魔元的魔修简直就是蜉蝣撼树。
“把你身旁的人留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明眼魔族的声音嘶哑暗沉,像是被摔坏的破风琴发出的声音,难听至极。
不过明眼的话显然让田酒一愣,他以为明眼是发现了他的灵魂来自异世,异世之魂可以填补炉内不足万人生魂的药引,可没想到对方要的却是他身旁的田十。
田酒一脸复杂的看向身旁惊慌失措,被吓得在掉眼泪的田十,有些不能理解。
“家弟只是一介凡人,怎得仙师青睐?”田酒下意识把田十拉到身后护着,看向明眼的目光充满敌意。
明眼虽然看见了田酒的小动作,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本来他就没想过放过他们。
他看着下方脆弱的凡人,轻蔑的笑了,道,“不自量力。”
明眼从山顶一路俯冲下来,在快要落地时黑袍一挥,田酒和田十就被他带来的罡风吹的倒飞出去,两人狠狠的摔在了后边的岩壁上。
田酒身体本就不行,又经过一天的高度紧张和劳累,再被明眼这么一摔,他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我,这是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
[真惨啊,一朝穿越成落魄的乞丐,还没带着兄弟走向富贵人生,兄弟就没了,现在连自己也没了。我果然不适合做人啊,做人太难了。]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做一只单纯无知又快乐的单细胞动物。]
……
田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灌满了铅,沉重的像是失去了知觉。他感觉有人在背着他走,背着他的人还一直在哭,沉沉浮浮,让田酒分辨不出这是梦还是现实。
[看来我还没死透啊,又要回到那个做人的时代了吗。]
[好累。]
背着他的那人终于放下了他,不过不是轻拿轻放,而是被摔下去的。摔下去后田酒突然所有知觉回归,浑身疼的像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一样,他痛苦的蜷缩着身子,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吐完血后田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糊间他看到一片翠绿色的模糊色块。
“唔,小九哥,你怎么样啊!我不是故意摔你的!呜哇啊——”
耳边刺耳的哭声让田酒成功回魂,他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一阵无力感袭来。他平躺在地上,看着天上被翠绿色的树枝挡住的星空,很显然他昏迷了很久,而且离田川镇很远,他记得田川镇附近是没有这么多绿植的。
“我昏迷了多久?”田酒的声音再次恢复成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嘶哑声音。
田十听田酒的声音很难受,就递了个巨大的水袋过来,给田酒喝下水。
“唔嗝,不,不知道嗝。”田十一边说一边喂水,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一直在打嗝。
“我,我醒来后那坏人嗝,就,就不见了嗝,我很害怕嗝唔,我叫你你都不醒嗝,我怕那坏人回来嗝,就,就背着你走了嗝,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嗝唔,走到我的脚好痛嗝。”
田酒听着田十断断续续的叙述,疑惑的想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他可不相信明眼会大发慈悲放过他们,这可比天方夜谭还要离谱。
他看向身旁的人,本来就是脏兮兮的小孩,再加上身上新添加的血污,活脱脱一副刚从凶杀现场逃出来的可怜孩子。他再看这孩子的脚,好小子,这得背着他走多久的路才能把自己的脚磨成这副鬼样啊,他都能看到那血淋淋的骨头露出来了!
“WC你个傻袍子,你都感觉不到痛的吗,你看把你的脚磨成什么样了!”想着田十背着他跑了这么久,田酒就难受的要命,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脚,田酒一阵心急,但他又实在动不了。
田十像是刚发现自己惨不忍睹的脚似的,惊恐的尖叫起来就被吓晕了。
“……哎。”
田酒看着这傻孩子晕倒的模样,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刚穿过来就幸运的有了五个重情重义的兄弟,穿过来的第四天就走了一个,第六天就只剩一个了。
而田一和田五他们,如今恐怕已经变成明眼的炼丹材料了。
这仅剩的兄弟还为了他变得这么狼狈,说他不感动是假的!他看着满脸不安昏睡过去的田十,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