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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   三四天后,林千妤收到了来自光耀的消息,说组里还在试角色,如果有合适的演员,可以推荐。

      同时,天华的公司账户里收到了来自陆乔阳五千万的赔偿金。

      这可是五千万,她得知时还是唏嘘了一阵,没想到陆乔阳竟那么爽快。

      要说林千妤和安迪的梁子,就是在KTV那天晚上结下的。区区一个party没什么,可真一到了拼业务上,却无形中让林千妤抢占了聂导的先机。

      是聂导卖了她一个面子。

      这梁子,从来都是安迪单方面结下的。她自己没本事说挪威语,也漂亮不过人家,怨不得林千妤那晚太过出彩。

      白子言看到这条试镜通知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林千妤,我,我在做梦吗?”

      林千妤掐了她胳膊一下,白子言一缩,“痛痛痛……”

      林千妤:“不是。”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那可是聂导诶!咱们小时候看着他的戏长大的,小时候我们还扮过他的女主呢!”

      林千妤用拳头轻轻敲着她:“那你可得千万抓住这次试镜机会,别辜负我这一番苦心。”

      白子言眯着眼幻想着:“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成为聂女郎啊?”

      那时的白子言,是初出茅庐的白莲花,不谙世事,更不懂规则,笑起来明艳动人,天生的星相。

      林千妤看了眼时间,“拍卖会快开始了。”

      “好,那你快去,正好下午没什么事,我自己去试戏就行。”

      ……

      拍卖在下午一点准时开始。

      两个看着身份不一般的人出现在拍卖行门前。

      “凌少,董事长说了,这件藏品……”

      “不用父亲说,我知道,无论多少钱,我都会拍下。”

      被他称呼为凌少的人,穿的不是西装,而是一身皮衣,梳着背头,胸前还戴着一条松垮垮的项链。

      凌肃眼神有些飘忽,望向外处,窗外的一排松柏倒是很衬这样严肃的地方,可与他一点都不搭。

      “另外,董事长知道您对投资没有兴趣,可这流程,至少也要知晓。”

      林千妤赶到拍卖会的时候,拍卖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她深知压轴之作并不会如此早呈出,但她有的是耐心等待。

      因没有高额的资产证明,她无法参与这场拍卖。

      “接下来是第四件藏品……”

      她走入席间,坐在了倒数第二排中间的位置,时刻注视着屏幕及拍卖师的一举一动。

      她的心自从入拍卖场的那一刻就被揪着,名画重现,多少人想要一睹那幅大作的真容。席间来的这些投资家、业界名士,不少都是奔着它而来。

      林千妤的回忆,被拽回到多年前。

      有阳光洒进的一间画室,里面的画不多,但是满地都是颜料罐子,各种型号的笔刷,散落在地上的画纸。

      坐在石凳上的男人笑起来很暖,冬日里穿着灰白色的毛衫背心,穿着皮靴和棉裤,给人舒适徜徉的感觉。

      他的容貌在她的记忆中从未变过,她多想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年,他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签上了名,转过头看着在另一头握着铅笔正临摹着他此刻作画模样的小女孩。

      “小妤,你要像朝阳一样,永远充满生机。”

      她嘴角弯起笑意,陷在过往的温暖中。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的压轴之作,著名画师言之涛的代表作《灿烂千阳》,这幅画作已经隐世七年,是言之涛先生的最后一幅遗作,行云流水的笔触和色彩仿佛浑然天成,可谓是一笔惊人……”

      拍卖场的秩序很安静,但此画的现场扫描版一出现在屏幕上,难免会有人窃窃私语,林千妤抬眼一看,那画上的一切,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

      “起拍价,一千万。”拍卖师落锤。

      “一千两百万。”

      “一千四百万。”

      “一千五百万。”

      直到价加到两千五百万,拍卖场才有一丝停顿的空隙。

      坐在林千妤正前排的人,拿着牌子,淡然地举起了手,“三千万。”

      林千妤这才聚焦到这个背影上,他衣着显眼,身子挺拔。

      “43号,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三千两百万。”

      “三千五百万。”

      “三千六百万。”

      本次拍卖会进入了第二轮的小高潮。

      该拍品的拍卖价已经超过了七年前的三千五百万。

      “三千六百五一次,三千六百五两次……”

      “四千万。”

      叫价的仍是她跟前的这个男人。

      凌肃的声音浑厚沉稳,一出音便压住全场。他很自信,对这幅画势在必得。

      “17号,出价四千五百万。”

      不远处的一位富商看来要与他死磕,一下子加价五百万。凌肃身子绷得更加紧了,林千妤就在他身后,端倪着这一切。

      凌肃举起牌:“四千七百万。”

      对方接着叫:“四千八百万。”

      凌肃:“五千万。”

      “43号,五千万一次……”

      对方仍不肯罢休:“五千一百万。”

      凌肃面不改色:“五千五百万。”

      那坐在前排的富商,回头看了凌肃一眼,竟没想到还是个后生。

      凌肃毫不客气与他对视着,眼中认准了此物,定不舍它。

      “五千五百万一次,五千五百万两次……”

      “五千六百万。”富商开始皱眉,价格早已超过他的底线。

      “17号五千六百万一次,五千六百万两次……”

      凌肃又将牌轻轻一举,“六千万。”

      “六千万一次,六千万两次……”

      满座无声,目光纷纷往43号牌的主人望去。

      “六千万三次,成交!”

      拍卖会已接近尾声,林千妤对着眼前的这个人的后脑勺,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展览柜中的《灿烂千阳》在灯光的照耀下无比光彩鲜艳,它却被一而再地转手。

      拍卖会还没结束时,便有人略带遗憾离席。

      而她还在等,等那幅画撤离现场,等拍下那幅画的人先离开拍卖场。

      就在凌肃转身走向后门的那一瞬,林千妤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

      七分冷度,三分个性,又带着天生的沉稳与自信。

      她紧随其后,若即若远,两人仿佛有些格格不入。

      林千妤追上他的脚步,“先生,可以让我看一眼画吗?”

      凌肃瞥了她一眼,“不方便。”

      他和手下来到一间办公室内,做着最后的交接手续,画卷在卷好后,戴着手套的专业人士将画小心翼翼装入画筒。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林千妤仍在门口等着。

      言之涛先生生平拍卖过三幅画,只有这一幅最特别,如果将《灿烂千阳》倒过来看,可以将下面看成是一片暖阳,而有一个浅浅的小女孩的脸,被精致勾勒着。

      方才,林千妤也算是在场,远远看到了现场扫描下,那幅画的全貌,也算了了自己心中的一个小小愿望。

      可她,还是想亲眼再看一眼。

      她坐在门前的长椅上,过了五分钟,凌肃一行人从里面出来。他的手下双手捧着那幅画。

      凌肃匆匆扫过她一眼,却未停留。

      只听林千妤在他身后,说,“言之涛先生过世六年,此画与以前的作品大不相同,此画鲜少当众展出,六千万,难道不怕买到的是假的吗?”

      凌肃回身,打量着她,“若如你所言,谁又能证明真的呢?”

      他继续说:“能送到拍卖行的,自然已经有过鉴定。”

      凌肃所言不差,林千妤毫无反驳之语。她见他冷冰冰的,好像没有任何攻破点。

      “我只想看一眼,”她软了下来,“拜托了。”

      凌肃望了眼画中人,眼神中竟有一丝的柔情暗自显露。

      就在两人僵持之下,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黑影人从远到近,身旁的人以为是自己人走了过来,才放松了防备。

      那个黑影在经过时,一下子就从持画人手中夺到了画筒。

      画一到手,他立马冲蜿蜒的走廊跑出,甩开后面的一队人马。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拍卖行的安检。

      “站住!”距离已被拉了十多米远。

      那黑影三两下窜到了大门口,上了一辆摩托,还有一个同伙。

      拍卖行的保安全体出动,林千妤也发了疯似的追出去。

      凌肃将手机从口袋中掏出,扔给身后的人,“报警。”

      林千妤跑了几步发现自己这样追实际是徒劳,她的步子渐收,蹙着眉头后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凌肃冲她喊着,“上车。”

      她迅速一跨而上。

      “能追上吗?”

      “我不懂画,”他掷地有声,在间隙中单手将头盔直接盖在林千妤头上,发动着引擎,“但我懂车。”

      开出去的那一瞬间,林千妤重心不稳,双手自觉环绕上他的腰身。

      那小偷还未逃出两公里,凌肃直接抄小路,在路口处一个急刹车,直接用车身拦截了下来。

      凌肃翻身而下,一把上前给偷画的人来了一拳,紧接着,他与那两个人开始肉搏,但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其中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小刀,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小心!”

      凌肃头也没回,微微蹙眉:“你躲远点。”

      他的右嘴角上扬,直接上前钳制,来了一记漂亮的过肩摔。

      见惯了这样身手的小混混,他抹了一下鼻子上的灰尘,威胁着:“再不拿来,恐怕你们连逃命的时间都没了。”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听到隐约传来警车的声音,其中一个同伙,拽着另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人,“走了!”

      若是被关了进去,得不偿失。

      一幅六千万的画,足以定罪。

      那人拿着画,咬着牙,“我还会回来的。”

      说罢,直接将画狠狠扔在了地上。

      “快走了!”他被他的伙伴生生拽走。

      跑的迅速,连车都没有顾上。

      “你没事吧?”林千妤上前询问凌肃。

      “没事。”

      画筒被扔在地,即将滚入马路,林千妤大步追了几步,连忙上前捡起,擦了擦表面的尘埃,坦然将画筒递给凌肃。

      她正准备走。

      “换个地方看画吧。”凌肃说。

      林千妤瞬间眉开眼笑,这种意料之外的高兴,无言表达。

      两人回到拍卖行,林千妤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把画从画筒内拿出,在铺上无尘布的桌面上打开。

      她盯了足足有三分钟,反复确认后,她的笑容逐渐变得凝重。

      “这画……”

      “怎么了?”他问。

      林千妤并未直接说出疑惑,问:“有放大镜吗?”

      手下找来一个放大镜,递到她手里。

      “言先生惯用的画幅尺寸是48乘72,这点不错,但这幅画中的女孩的脸上,多了两处细微的留白,他作画,从不留白。”

      他手指抿着嘴唇,打量着她:“你怎么能如此肯定?”

      林千妤低下头,摘下手套:“我见过真迹,也了解他的每一幅画。”

      “你,是谁?”他看着她,年龄与他相仿,那双白色的球鞋仿佛曾经在何处见过。

      见她的注意力还在画上,他继续道:“仅凭这点不足以证,况且已经过鉴定。”

      她心里的答案已认的死死的,“你不懂画,为什么要买它?”

      凌肃:“投资人只需要知道值不值得。”

      对于商业价值而言,这幅画是保值的,并且是持续升值的。

      人各有利,她互不干扰,却还是给了他句忠告,“若你觉得六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若你相信我说的,还是赶紧联系拍卖所处理吧。”

      “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她带着遗憾离开,这幅画身处何方,依旧是个谜。

      “凌少。”

      “先带回去,”凌肃也准备离开,安排人将画护送回去,他在车前顿了顿,握着她方才戴过的头盔留有余林,上面还有一根留下的发丝,他有些支支吾吾,“查一下……”

      那个“她”字还未冒出,被他停在嘴边。

      “您说,查什么?”

      他的视线留意在她的背影上,正准备张口,又一个下属跑了上来。

      “警察来了,说抓到了小偷,要您去录个口供。”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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