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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2017年初,圣兴公司上市,官方称这是一家经纪、演出、自我孵化剧目齐集一身的公司,力图打造不同风格的艺人和高质量的剧目。悄无声息的注册,也如蛇般悄无声息地在经纪圈分一杯羹。

      与别家经纪公司相比,圣兴没有霸王条款,签艺人也不会一签就签十年的卖身契,公司和艺人的分成相对合理,成为了刚毕业演员的最佳备选。

      Date:2018.6.17

      “还说这不是霸王条款,收益分成我才拿两成,这不是压榨吗?”

      压榨?他听的有些刺耳。

      “圣兴没有义务帮一个新人赚钱,如果你有发展前景并有续签意愿,自然与现在不同。天华和易天一签就是五年,去留你想清楚。”

      “那……违约金是多少?”

      “合同里写的很详细,自己看。”他的座椅对着办公室的天窗。

      片刻后,桌前的这个男艺人又问,“这里写的一个月的考察期是?”

      他瞥了眼时间,“这是双方再次确认的一个步骤,圣兴会对你进行实力到人品的综合评估,期间双方都有权提出终止合同。”

      “那……”

      他一把按住合同的最后一页,再拽到自己手中,动作极其迅速,“你走吧。”

      “为什么?”那人还不待抬起头看他的正脸,正要落笔,最重要的一页纸被抽走。

      “因为我已经提前结束了对你的考察期。”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您让我提醒,这位先生的时间到了。”

      那位艺人的辨白他已无心去听,待他灰落落离开后,他将外套随手架在肩膀上,大步离去。

      属于自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小六告诉她洛晋和唐艳快要结婚的消息时,林千妤正落地在首都机场,她这次的回归,与之前有大不同,比以前更加消瘦,却又多了几分干练和焕然一新。

      林千妤给小六以前发了消息:我回来了。

      18年的上半年对她而言,像噩梦一般。这半年,她剪去了长发,扔掉了短裙。

      小六接过她的行李箱,两人徒步到停车场,六月的风里还有一丝凉意。她记得,半年前也是这样,只拖了一个行李箱,走的突然。

      她没有说过要来接她,在这个世上,除了母亲会让她想到亲人这个词之外,好像就只剩下小六了。两人相视默契一笑,情谊皆在无言中。

      小六:“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林千妤:“改主意了。”

      小六:“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林千妤:“不走了。”

      她先暂住在小六家,等过几天再去看房子。

      回到小六家之后,她发现小六早把屋子收拾了一番,给她备好了洗漱用品,还给她腾了衣柜,鞋柜多摆了一双粉色合她码数的拖鞋。

      小六:“你先收拾着,要是衣服没带够,就穿我的!”

      两人洗完澡后,香喷喷地瘫在床上。小六在单位忙碌一天,终于能躺在床上了。

      小六:“累啊!生活不易……今天我们馆来了个大爷,全部工作人员都等他一个,现在的艺人真是没素质。我想起来了,叫什么贺,什么贺厉的,脾气贼冲,好像大家都欠他的似的!”

      小六见她躺着,望着天花板。

      小六:“天华把你召回来了?”

      林千妤不做声。

      “还是你舍不得我呀?”

      小六:“拜托,你曾经可是白子言的经纪人啊,带了她四年,你看她现在火成什么样?都快发紫了。你若想重返天华,朗玥怎么可能拒绝?”

      小六:“要是拒绝你,那她脑子一定是秀逗了。”

      小六:“哎,不对啊,我听说她打听你消息,打听了很久。你当时直接快递过去辞呈,应该把她气得不轻,毕竟她可是把你当接班人培养的啊。”

      林千妤刷着手机,看着内部微信群的直推信息。

      她入行虽然不多不少,才五年,但她手里掌握的资源已经不少。在经纪人圈里,她林千妤大名,谁人不知晓。

      “对了,他回来了。”

      “谁?”

      “陆乔阳啊,他已经全面复出了。”

      “嗯,我听说了。”

      “你说奇不奇怪,两年前,他在他最火的时间选择隐退,就在爆出他家世显赫的那几天,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可是一般这种家庭背景被爆出来之后,不应该混的更风生水起吗,哎还有啊……”

      她的思绪被拉回到那个夜晚,她碰巧在门口遇见他,被他似挟非挟上了车,又被迫与他绑在一起,最可气的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装醉。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竟然都断片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得知是凌肃将她带回了家。

      “我叫阿姨给你换了衣服,你昨天身上都湿透了。”

      没错,她隐约感觉到冷水泼在她的头上,当时获得了一瞬的清醒。

      千杯不醉的她不得不怀疑饭局上的酒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及和陆乔阳是何关系。

      但凌肃又告诉她,“医生说还好你喝了醒酒汤,不然现在估计还神志不清。”

      “这是?”她注意到和她衣物挂在一处的男款大衣外套。

      “应该是他披在你身上的,”凌肃又问,“他……有没有伤害到你?”

      “为什么这样问?”

      “我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那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怕他对你不轨,就让我兄弟找到了手机定位,我才赶了过去。”

      冷水、醒酒汤、衣服,又或是那通及时的电话……他到底在想什么?不,不止是这些疑惑,还有她睁眼时的一个恍惚的物品。

      “我得出去一趟……”

      “你去哪!”

      ……

      林千妤回来的第二天,她换上了一身职场行装,刚刚及肩的短发显得她干练简约。

      她来到了一栋大厦门下。
      但并不是天华。

      人力资源部的员工指引她进面试等候区,今天来面试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二十二岁左右的年轻女孩,朝气蓬勃。她和她们身上的气场,全然不同。

      跟林千妤一起面试的这一批人,应聘的职务无非是经纪人、艺人统筹、艺人助理等等。全都集中在这几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昨天凌晨二十四点是截止报名时间,林千妤是掐着点递的简历。

      林千妤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进了面试房间。

      HR将林千妤的履历拿在手中,又看了看她。

      简历里的头像,是林千妤五年前刚毕业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的她还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令人想到词汇便是小巧可爱。

      而HR面前的她,褪去了稚嫩,一身锋芒。

      HR:“林千妤?”

      林千妤:“嗯。”

      HR:“你就是带过白子言的那个经纪人,天华的林千妤?”

      在林千妤带白子言的这四年,白子言一举拿下国内两项奖项的最佳女演员,三次登上国际顶尖杂志封面,被封为四小花旦之首,一线流量集于一身,优质的剧本都供她挑选。林千妤从天华辞职后,白子言的五年签约也正好到期,她脱离了公司束缚,开了个人工作室。

      林千妤:“对,是我。”

      她一脸平静,但HR心里却一阵波澜,又问:“你来面试,艺人助理?”

      林千妤仍然一脸平静:“对。”

      HR直接说出了心里所想:“不应该啊,以你的资历,你应该直接来面经纪人。”

      艺人的助理可以有很多,但是经纪人,只有一个。

      林千妤礼貌地笑了笑,“可我听说,陆乔阳现在只缺一个助理。”

      HR双手交叉,显然是有些难以抉择。

      林千妤认为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见HR如此,又添了一句,“我在天华的第一年,也是从助理做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管,我都有数。”

      HR听她又一次自降身价,摇了摇双手,意示她并不是这样。

      HR:“前几天我们在招陆乔阳的经纪人,如果早知道你会投简历,我们不会那么早决定。”

      林千妤:“您的意思是说,陆乔阳的经纪人已经确定了吗?”

      HR:“人事部决定已经下来了,那个女孩即将开始试用期。但她没有表示,非陆乔阳不可。”

      HR最后这句话,说的极其微妙。

      林千妤的眼神无比坚定,嘴角上扬着,“但我,非他不可。”

      面试在一间会议室,全玻璃的四周,两个主考官在里面坐着,会议室背后穿梭着公司的高层干部及艺人经纪人。有一道目光正注目着她,一边行走着,一边透着玻璃以微笑示意。

      她亦回以淡淡的一抹微笑。

      在漫长的成长道路上,有人不止一次问过她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非他不可?这是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就像是在一个人最脆弱时会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一样,没有原因。

      也正如在追星中粉丝,偶像对于他们,说出喜欢的原因可能大同小异,但是无可替代。

      但林千妤口中的非他不可,却有一个铁板钉钉的原因。

      Date:2018.2.13

      距离老林那场生死攸关的手术还有两天。

      那天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九,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夜。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最终手术前的检查结果,老林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反反复复,清醒的时候也只有力气叫她几遍名字而已。

      所幸她和老林是亲母女,老林每次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她都能知道。

      老林有一次,刚做完一个小手术,术后反应呕了血,林千妤反复按着紧急铃,可老林却一直跟她说没事,不用按铃,这是正常反应。

      可到午休的时候,林千妤以为老林睡了过去,自己才敢小憩一会儿,可她压根没睡着。

      老林饭后上腹部经常有灼伤感,可那天,老林没忍住。

      说了句:“小妤,我疼。”

      这样的疼痛感医生说根据患者体制轻重程度不同,治疗了好几个月,那是老林第一次喊疼。其实她每天都在疼,她以为小妤已经埋头睡过去了,才敢这样吱一声。

      但那声,好像听上去有些绝望,像即将枯萎的花朵等待片片凋零。

      一个月后的手术,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

      可那天有人告诉她:如果是响彻国外的内科一把刀来主刀,手术的成功几率,可以提高百分之十。

      但这还不足以打动她。

      还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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