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有道》水共竹夭

1、丧母成长，探府危险

　　丙子年，人间大饥，凡人不得饱腹。豪门酒肉臭，路有人吃人。

　　“阿然，躲在这边。别出声妈妈出去找些吃的”说完抱住一堆杂草将啊然遮的严严实实。阿然缩着身子，小小的她面黄肌瘦，不善言语。

　　透着期待的眼神望着母亲，已经七天未吃，若不是喝着臭水沟的水，有着坚强的意志，怕早死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好慢，好慢。

　　熬不住，昏睡过去。

　　傍晚时分，一阵喧闹声吵醒了阿然看见母亲激动欲起身，奈何饿许久，头晕难起身。闭了闭眼，缓缓发现不只有母亲一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男子粗鲁地抓住母亲说：“臭娘们敢到侯府偷东西，我跟着你很久。侯府不方便行事到了这儿荒边小庙正好行事。让我试试你的感觉。”

　　阿然挣着想出，身却无力，忽见母亲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别出来，呆着不要，怕没事的。

　　男子在胸上摸了摸，“这感觉还真不错啊，这脸真漂亮。”忽地母亲狠狠咬住男子手，咬掉下一块肉。

　　男子吃痛，咬牙切齿的道“宽宏大量一番，谁知你这般不识好歹。’’踹开，用脚在母亲头上踩了踩，碾压
　　“来人，给我打。把她身上的肉给我扒下来。交差，给那些整日侯府门口晃的恶鬼、死鬼，让他们去吃。到时候他们那一定会对我侯府感恩戴德的。“

　　说完，从母亲的手里，拿出一只硕大的死老鼠嫌弃的甩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说：“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只死老鼠，虽是老鼠但想要这老鼠，没门，我侯府的东西就是畜生，也比你贵重。”

　　阿然呆在那浑身发冷，颤抖。看着母亲身上的肉一刀刀被刮下来。无声的落泪，一滴滴泪从脸颊落下。从没有这么醒过，没有这么痛过。

　　终于这场可恨的人扒人过去了，他们走了。阿然永远不会忘记那几张脸，仇恨在阿然心里燃烧。阴影在深处埋下
　　过了一会儿，无声。阿然向母亲爬过去，母亲也艰难地爬过来。一步一步似登天难她恨、她恨、她恨啊，人间无道！

　　她抓住母亲的手，泪水一滴滴落下。母亲费力地抬起手想为阿然擦去眼泪。但抬到一半就再也上不去了。

　　阿然将脸颊放在母亲手上，听母亲无力的说：“阿然，你是我的这个世上的唯一的珍宝。不要弃己，好好的活着。妈妈无论如何都是与你同在的。帮妈妈个忙，去找你的父亲，跟他说，我原谅他、他了。他叫，叫，叫冰漠视，视。

　　话落，手垂下。生命消失了。

　　阿然紧紧抱住母亲，低声哭泣。哀求着妈妈：“不要，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天好黑，我好怕。你不要死，再看看我吧。我很乖的，很乖，很乖的。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自小母女俩相依为命，虽生如地狱，然母爱如光。温暖鼓舞彼此相伴着生存下去。现在母亲死了。她的天，倒下了，放眼望去尽是黑暗。

　　无论怎么哀求，大喊。怀中的人始终不醒。

　　她绝望，不再哭泣。仇恨蒙蔽着双眼，怒火在心中燃烧。

　　将脸上的泪擦干，眼中透着血丝，双手紧握，猛地捶地。愤怒道:“死，死，我要他们死，要他们死。啊，啊，啊。”

　　一口鲜血猛地吐出。皮擦破，手上的血也不停的流。恍若未见。一把抓住那只死老鼠，她将老鼠身上的肉咬下，用力的嚼，咽下去。
　　反胃，用手捂住嘴，使劲吞下去。难受的泪从眼眶流下。终于吃完了，

　　她小小的身子，用出最大的劲，将母亲抱住连滚带爬地向前走。她要求助，去寻求最友善的邻居。她一点一点抱着母亲走，力不足。只能将母亲护住，慢慢地滚。

　　终于到了那家人门口，门中透着微光，她用力的敲门。门依旧紧闭，似是任凭山崩地裂也无法打开。

　　阿然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敲，一直敲，敲得手淤红也不停止。

　　终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男子。男子瘦的可见骨头。男子看着身后的母亲，眼中透着欲望，似乎下一刻就向前扑去，撕咬。
　　阿然向后退了一步，眼里透露着惊恐，畏缩又带着决然。像是如果男子在前进一步就拼命，殉葬母亲。

　　屋中传来婴儿的哭声。男子醒了，狠得抽了自己一巴掌说：‘‘小姑娘，快走吧，我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母亲。转身，向婴儿走去说道：“别怕，爸爸，找吃的。”

　　哭声不止。男子拿刀向手腕割去，流下血，滴在婴儿嘴里。婴儿张着小手，抓住男子手腕放在嘴边，吸吮。

　　伴随着手臂被拿，衣服向上。阿然看见手臂上一道道疤。又看到角落里的女人骨，她害怕极了。拉着母亲拼命的跑。

　　他想若没有婴儿的哭喊，唤醒男子内心的父爱。看着母亲，身上已被扒的快看不见肉了。如果仅有的一点点都被吃掉。怕母亲也会如角落中的女子一样，身上一个一个洞。不忍直视。
　　看女子日夜被搂的痕迹，应该是男子的妻子。死了好久。

　　痕迹有新也有旧。男子应该是很爱她。爱到可以搂着尸体睡。但他仍然吃了她身上的肉。

　　她再也不敢去有人的地方敲门了。连最善良的邻居都是如此，更何况别人呢？

　　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她拖着母亲爬回了小庙。

　　用手在树旁挖出一个小坑，将母亲埋下在树下。在树干上，用石头划了记号。她的手上全是血，指甲盖也有的没了。

　　她累极了，睡了过去。
　　清晨，一缕阳光洒下。
　　阿然醒了，四周环顾，不但能见那人，影。只见地上血干，成了暗红色。那是母亲的血，那证明了刽子手的一切罪恶。

　　她忘不了她，站起来向母亲拜了三拜，起誓道:“妈妈，我会找到爸爸的。会完成你的嘱托，我若不能便为你殉葬。“阿然眼神里透着决心。

　　她没有忘记母亲的肉被扒下，没有忘记那恶人所说：‘将母亲的肉喂给饿了的百姓当作施恩。‘’搏一美名。

　　也没忘记那些恶人一口侯府狗仗人势的样子。着实可恨，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不该做人，狗都不如他们，应做恶犬。
　　街头，有人举着一团肉在喊：“快去，快去，晚了就没有了。侯府在发肉丸子，一人一个。话落，百姓们挣涌前去，怕晚了就没有了。”

　　侯府门口，人群中传来声音。

　　“侯爷真是大善人啊”。

　　“可不是吗？简直是再生父母”

　　“以前不知道果真是患难患难见真情。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以后侯爷有难我第一个上。”

　　“是啊，侯爷的事就是我的事。'’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大家一人一口的夸赞，就差没有捧到天上去了。

　　可见侯府在这次大饥收获人心之多。阿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说出真相，人们不仅不信还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阿然悄悄的避开人群，走到角落。将石头拿下，钻进狗洞。这是和妈妈一起乞讨时发现的。狗洞之小，连阿然那么瘦小的身子，手臂两侧都刮破皮。

　　阿然躲在角落看见一只手被剁得稀碎，伴随着其他的肉放入锅里，翻炒。
　　阿然惊恐的瞪大眼，用手捂住嘴。压着心中的不适，慌张地逃走。

　　在爬出狗洞时，不小心碰到了石头。石头滚了滚发出声音。

　　这时阿然抬头看见一只小狗，小狗舔了舔阿然鼻子‘‘汪''

　　阿然瞪了一眼小狗快速将狗洞填了起来。

　　屋内一男子闻声说：“谁，你去看看。”

　　“是，大人。”一黑衣男子片刻站在屋檐上，向下看去只有一个瘦小大约五六岁的女孩抱着狗在哭。

　　阿然哭喊道:“阿汪，我好饿。今天好不容易领到了，拥用天下第一善府美称的侯府发的肉丸子，就被抢走了。呜，呜，呜呜”边哭边抱着阿汪打滚。暗中掐了小狗一把。

　　阿汪突然恶狠狠的叫：“汪汪”像是附和着阿然的话，表达心中不满。

　　黑衣男子从屋檐上跳下来说：“小妹妹，怎么了？”

　　阿然说：“哥哥你是好人吗你好厉害，你怎么突然出现？哥哥，能帮我吗？丸子被坏蛋抢走了，呜呜，我好饿，我要妈妈。”
　　男子摸了摸阿然的头说：“小妹妹，别哭。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哥哥给你更多肉丸。”

　　阿然说：“刚才阿汪突然跑了，这小狗是爸爸留下。爸爸好多年没回来。我怕阿汪被坏蛋抓走，吃掉就到了这。果然有坏蛋抢它。我咬住那人手放开抢走了我的肉丸。”

　　“那人在哪？”

　　“哥哥，快看就在哪。”

　　男子转头，见有一黑影闪过对阿然说：“小妹妹，呆在这。哥哥，去抓坏蛋帮你抢会肉丸。”便追了上去。
　　阿然心想：“滚吧，呆在这等死，我又不傻。不过也是奇怪，我不就随手一指真有人。”

　　阿然一步也不带歇直溜回了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