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兄妹》心束负人

12、陪读生活第十周

　　天空好蓝啊……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的霍星，脑子里依旧是一周前获悉贾氏兄妹实情后的空白状态。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霍星眼前逐渐泛出红晕的天空，等看清来人时，一对放大版的鹿眼已呈现在眼前。霍星呆了三秒，即刻转头，起身，想走人——他不要看到贾龙，他不要想到贾凤，他不要知道那么可爱的贾凤竟然和他有着相同的身体构造！
　　“呐，”还是贾龙的动作快了一步，先抓住了霍星的后领口，“你自己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谁告诉你本少爷……”霍星一听就爆跳着转过身，刚想指着贾龙的鼻子训斥，却在看到贾龙脸的那一刻沉默了。
　　“想见小凤……”贾龙无精打采的神情像电棒似地触动了霍星早已混乱的神经组织——他想见贾凤、又不想见贾凤；想确定一些事，又不想确定某些事，这一整天霍星都躲着贾凤，偏偏家里还有一张极其相似的脸随时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白天不是学校里刚见过？”看着因思念贾凤而精神萎靡的小龙，霍希突然发现因为自己的贪恋，假装看不见小龙一日日愈加黯淡的神色。自私吗？霍希暗自嘲笑着自己。
　　“可是，晚上看不到……”贾龙没有看霍希，她怕看到霍希，便会丧失想要回贾凤身边的勇气。
　　“啊——”霍星十指紧压头颅，咆哮着，妄图吼走一切烦恼，却愈加烦躁。起身，回屋子，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他要想个法子让贾龙走，他要让他们贾氏兄妹远离他的生活，这样他才能过回正常生活。
　　“我不能代替吗？”霍希看着夕阳余晖中闪着金色光芒的贾龙的侧脸，心中那份不甘又在隐隐发酵、膨胀，涨到让人胸口憋闷。
　　“代替不了。”贾凤是贾凤，霍希是霍希，在贾龙的心里两个人谁也代替不了谁。
　　胸口的憋闷突然无限扩张开来，又不是情敌，只是哥哥，为什么自己会介怀到嫉妒！霍希他不甘心：“那如果离开的人是我，你会想我吗？”
　　“……”会吧，贾龙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在贾凤离开之后，想象同时没有霍希的日子。
　　“是这样啊，”霍希看着贾龙没有表情的脸，苦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贾龙疑惑地转过脸望向霍希。
　　“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到贾凤身边。”霍希转过身，没去看贾龙的脸，多看一眼，就多一份不舍。
　　回到贾凤身边？什么意思？贾龙望着霍希的背影，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舍。
　　“臭老头！臭老头！”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霍星急切的叫喊。
　　霍希和贾龙随即跑了过去，看到霍家庆一脸苍白地倒在地上，双手直哆嗦。随之而来的胡瑶赶紧让佣人去备车，让霍希和霍星架着霍家庆到门口、扶上车。

　　“帕金森？”医院内，霍家人听到这个病症，如遭惊雷。
　　“不可能！”霍星第一反应是否定，胡瑶在惊诧的片刻之后泪如雨下，霍希在头脑空白了不知多少时间后，硬生生地没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其实老霍已经确诊了一段时间了，”主治医生是霍家庆的至交，这时也忍不住练练嗟叹，“他一直说孩子还小……”

　　望着病床上的霍家庆，胡瑶六神无主、不住地嚎哭，霍星一拳拳重重地击打着医院白色的墙上，哭吼着对不起霍家庆，以前就应该听话，好好学习，不断自责是他以往的顽劣害霍家庆操心，才得了这个病。
　　唯有霍希在一旁沉默地坐着，双手十指交叉，支撑着下巴。
　　“这是离开霍家的最佳时机。”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霍希，这个声音曾在霍家庆将胡瑶母子接到家中和他们一同居住后，曾一度回响在他耳边；但此刻，已具备一定经济基础的霍希却犹豫了，脑中回闪着：母亲临死前的话语，父亲不日便迎娶继母的画面，为了独立，自己不断钻研风险投资业的日日夜夜，父亲对霍星疼爱有加的事迹……
　　霍希闭上了眼，眼前是霍家庆那张对着自己从来都不苟言笑的脸。霍希长叹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接受父亲遗嘱上安排地到霍氏企业的实习。望了病床上的霍家庆一眼，听着霍星自责的话语，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理由让贾龙留在他家了。
　　拿起手机，拨通了贾凤的手机号……

　　正装在身的霍希在忙了一个上午后，登上公司的天台，扯下领带的领结，俯视四周的大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十年来的职场历练让霍希成了金融圈内屈指可数的新贵，同时让霍氏公司的营运在金融风暴致使还能更上一层楼。这样的他身边不乏高官千金、演艺界美女环绕，但他却独独执着于依旧一身男孩子气的贾龙，可是在她身边的已不是他——

　　眼角流泪地醒来，霍希发现自己竟然在霍家庆病房里的沙发上睡着了，揉了揉眼，望了眼窗外，天还没亮，心想着贾龙应该还没走，吩咐了霍家庆的私人护士好好照看，随即起身出了病房。
　　坐车回到家中，天色蒙蒙亮，贾龙在贾凤睡过的床上正睡得香。霍希走近床边，看着贾龙的毫无设防、却略显伤感的睡颜，暗暗发誓决不让任何人抢走他的贾龙，轻轻地捋了捋贾龙不长的刘海，柔软的触感让霍希不舍的心隐隐疼痛。
　　“你怎么在这儿？”似乎是感觉到了霍希的手和呼吸，贾龙微微张开了眼。惊讶让她瞬间没了睡意，睁大了眼望着盯着她看的霍希。
　　“你今天可以和贾凤回家了。”霍希没有移开他的目光，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苦笑。
　　“真的吗？”万分欣喜的贾龙立刻喜笑颜开，坐了起来，却在下一秒收敛了笑容，贾龙虽然迟钝，但也知道在霍家庆住院这个时候，不该当着霍希的面笑得如此开怀，于是正了正脸色，转移话题，“霍伯伯还好吧？”
　　“还好，谢谢关心。”霍希尽量表现出一幅冷静沉着的模样，他的理性告诉他担心也没用，现在做的只能是延缓霍家庆的脑退化，以便他有足够地时间把自己磨练得能胜任霍氏的执行董事一职。
　　“我真的可以走吗？”霍希说还好就是还好，可是为什么她贾龙看着霍希微微肿起的双眼，隐隐觉着有些担心和不舍。
　　“嗯。”霍希最终还是没忍住，单手抚上了贾龙温温软软的脸，站起身来，在她的额际轻轻印下一吻，“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能让第二个男生这样做！”
　　贾龙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不是在剧烈运动的时候，也会跳那么快，浑身的血液似翻滚一般沸腾着，烧了脸。
　　看着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可爱的贾龙，霍希搂过她的头，将其埋在自己的胸口，安静地倾听他同样剧烈的心跳声。
　　贾龙侧耳靠在霍希结实的左胸膛，忍了很久，最终还是问了句：“小凤也不行吗？”
　　霍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居然差点忘了这对兄妹非一般兄妹：“小凤除外。”
　　就知道霍希最好了，贾龙这样想着，原本垂着的双臂即刻紧紧地环抱住霍希的腰；霍希心情复杂地伸出另一支胳膊拥住贾龙。
　　天色完全放亮，霍希帮贾凤整理着衣物，不去想晚上回到家的孤寂，他只知道他的人生从今以后将不同以往。

　　霍家大宅门口，贾凤早已等候多时，他有太多话跟贾龙说——因为霍家庆的住院，他可以转学去他向往已久的开设营养学的高等学校，小龙可以陪他去这个学校，加入这个学校拥有无数荣誉的跆拳道社……
　　但当他看着虽然看到自己十分欢喜的贾龙一步三回首地望向霍希，虽然双方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他和贾龙的关系不曾改变、却也不能再近了。

　　贾龙看到与自己正逐渐缩短身高差距的贾凤，想即刻快步上前抱住他，却无法忽视身后凝视着自己背影的那个人，不由自主地回首、再回首地确定他此刻的容颜与神情。
　　她知道她这一次回去，就能和小凤在一起了，但还未离开，她却已开始舍不得那个自从她来霍家以后一直望向她的人。

　　短暂的相聚，无人知晓时长的离别，未来就像晨光映照着的朝霞，无限变幻。

作者有话说

　　快两年了，再来更，连自己都把情节忘差不多了- -